舒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阎月朗似乎不在乎舒妙的反应,继续说:“蒋家姑娘自小体弱多病,几乎没出过府门,京都里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她根本不可能去学骑马。
“蒋家以前的宅院里到处弥漫着药味,自从你出嫁后,这药就断了,可你,却从未吃过药,硬要说是因为冲喜好了,我不相信。
“蒋家的下人都觉得蒋姑娘冷漠无趣,但你……却让他们觉得欢喜,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一种病是可以改变人品性的。”
舒妙想张口辩解,可无话可说。
阎月朗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不是要难为你,只是作为你的相公,我想知道真相。”
开开心心的出来,失魂落魄的回去。
回去的时候,阎月朗把她侧身抱在怀里,骑在马上慢慢走回去,她都没有察觉。
阎月朗不禁想,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他不想伤害舒妙,但也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为儿女情长耽误正事,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是的,他终于向自己妥协了,他喜欢上了舒妙。
舒妙独自一个人待在那个小院里。
阎月朗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不知道,直到温宴希和沈霄月边吃樱桃边说笑着回来。
看见舒妙呆愣愣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都愣了下。
“怎么了这是?”
两个人围过来,下人拿了椅子出来,三人便坐在了一起。
舒妙抬眼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
沈霄月微微垂眸,便懂得其中意思。
“应夏,你们去看看马车备齐了没。”
温宴希也反应过来,叫云川跟着去看。
院子里就又只剩下她们三个了。
可舒妙还是没开口。
“到底怎么了?夫妻吵架?”
温宴希往前凑了凑。
舒妙张口,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一阵微风就吹散了。
“他知道我不是蒋家的姑娘了。”
沈霄月表情没变,温宴希却忍不住瞳孔放大。
这个事情将会有两个走向。
要么,阎月朗把事情捅到金銮殿上,蒋家欺君,满门当诛;
要么,阎月朗吃了这亏,手里从此就有了拿捏蒋家的把柄。
无论怎么样,蒋家首当其冲,都会成为最被动的一方。
“那你……要早些动手了。”温宴希的声音,虚妄的厉害。
舒妙没有接话。
这时沈霄月却张口劝她说:“未必没有转机,他若是想对你对蒋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若是我,想让事情利益最大化的话,就会选择直接找上蒋大人去谈了。”
舒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是她难为的地方。
因为,万事皆有缘由。
他喜欢上了自己。
舒妙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正因为她不迟钝,又从小跟着爸爸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才能对环境的变化有着非常强的适应能力。
自然也察觉得出别人对她的感情。
喜欢,是最难藏起来的感情之一。
她对别人的喜欢向来敬谢不敏,表面委婉,心里厌烦。
可是,今天的她却没有这种情绪。
甚至心里不安的要命。
舒妙始终沉默着,温宴希和沈霄月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再过不久就是门禁的时刻了,下人们收拾着主子们的东西。
三个主子就呆呆坐在院子里,长顺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拉着露喜问了半天。
“怎么了这是?”
舒妙和阎月朗骑马出去,把这俩人丢下了。
露喜也在心里琢磨呢:“回来就神不守舍的,姑爷那边没什么异常吗?”
“没呀,老爷跟往常一样,回屋就喝茶看书,看起来不像有事儿啊……”
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对了,你跟咱们姑娘说一声,老爷有些伤风,今晚就打算住在这儿了,看看温七姑娘和沈大姑娘是什么意思,也好提前做安排。”
露喜瞪大眼睛:“不是说他没事么?怎么又伤风了?”
长顺抿了抿嘴,声音压的更低了,附在她耳边说:“刚才有人来给老爷送信,看完信,老爷就让我来传话。”
原来不是真的生病啊。
也来不及细琢磨,长顺推着露喜往院里去:“赶紧去传话吧,别耽误了事。”
温宴希和沈霄月听了露喜的话,大概心里都有谱。
说到底,她们是未出阁的姑娘,管不到人家屋里的事,再退一步,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夜不归宿。
只能离开。
舒妙倒是心里紧张的把两个人送走了,回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才偷偷问露喜怎么回事。
该不会真的因为吹了风就感冒了吧?
露喜当然是跟舒妙一条心的,就把长顺说的话细细的、掰开了、带着分析说给了舒妙听。
“来送信的是什么人?”
露喜一跺脚,又出去了,过了半晌,赶在摆饭前就回来了,把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是个脸生的壮士,不算年轻,腰上别着鞭子,风尘仆仆的,送了信来说是他们爷……”
露喜管着阎府外院的人,来来往往但凡是府里的,她就不会说是眼生。
舒妙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叫“寻之”的人。
心里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的事有关。
爸爸说,做事最忌讳优柔寡断。
舒妙握住双手,垂下眼睛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庄子上的饭菜不比家里的精致。
饭桌就摆在正院的廊檐下,趁着天还没黑透,一张四方小木桌,两碟小菜,一碗炖骨汤,四个馒头。
舒妙到的时候,阎月朗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
他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照顾着舒妙吃饭。
倒让庄子里的小姑娘大媳妇儿们看的惊讶。
阎月朗帮舒妙盛了一碗鸡汤:“我叫他们少放了盐和花椒,你尝尝,都是这院里养的鸡。”
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放在舒妙面前,一边偷偷看她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舒妙面色如常。
鸡汤虽然不咸,但那两盘菜是真的咸。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习惯了舒妙那里做的清淡菜肴,阎月朗吃了一筷子菜就再也下不去筷子了,两三口就着吃了一个馒头。
很显然,舒妙也是。
她只吃了鸡汤里的鸡肉,吃了小半个馒头就饱了。
晚饭撤下去的时候,那两碟小菜几乎没人动。
舒妙没有起身的意思,阎月朗就陪着她继续坐在廊檐下。
看着天色渐暗,看着院子里点灯。
廊檐下的昏黄小灯笼散出的柔和光芒,罩在舒妙的脸上。
阎月朗看着她侧头望向自己,樱桃口开开合合。
她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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