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瑾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整个人宛如被抽走灵魂一般,毫无生气可言,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和方向,就连面前的人也无法吸引她丝毫的注意力。
此刻的她,思绪早已如同一匹脱缰野马,肆意狂奔,又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渐渐地飘向了遥远的过去,脑海中开始不断闪现出一连串的回忆画面。
雪倾岚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楚韫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之感。她原本期待着能够从楚韫瑾口中了解更多关于长姐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希望渺茫。
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臣女自八岁起便离开家门,前往晖山学习武艺,此后每年与长姐相聚的时光寥寥无几,甚至有时长达一年都难以见面。长姐成婚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臣女更是一无所知。在此,恳请公主殿下不吝赐教,将长姐的情况告知于我,臣女定当感激涕零。”说罢,雪倾岚俯身跪地,低头抱拳,表示诚意。
楚韫瑾回过神来,起身来至雪倾岚的跟前,将她扶起后,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滴,语气无尽温和地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雪倾岚一脸疑惑看着楚韫瑾,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很诚恳地回道,“十六了。”
“那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吧!”楚韫瑾拍了拍雪倾岚的手说道。
“姐姐……”雪倾岚轻声唤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楚韫瑾微笑着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嫂嫂是这世间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与哥哥很恩爱,哥哥曾经对她发誓此生只娶她一人,所以我们宁王府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成婚一年后,她便有了身孕……”
楚韫瑾跟雪倾岚说她被承宣王府世子退婚,而后宁王府举府前往封地,却在途中遭遇刺杀,哥哥不幸身亡,嫂嫂受到惊吓早产,无奈之下她们只得一路向南逃至南祁,然而来到南祁,嫂子却因过度忧虑思念最终身患重病无法医治离开了人世。
雪倾岚握紧了拳头,愤怒涌上心头,“可恶!!”
曾经,她的长姐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知书达理的气质。她的一颦一笑,宛如春日里的微风,温暖而和煦;她的言谈举止,恰似山间的清泉,纯净而优雅。然而,世事无常,造化弄人,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却早已不在人世,令人惋惜。
楚韫瑾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灭了七夜殿、占领了北陵,也算是报了仇,可是……”可是哥哥嫂嫂却再也回不来了。
雪倾岚听着,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怜的长姐……”
楚韫瑾轻轻地拍打着雪倾岚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宽慰。她轻声说道:“相信我,他们一定在某个美好的地方,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我们也要坚强起来,继续前行,让他们感到骄傲。”
雪倾岚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咬嘴唇。
楚韫瑾见状,再次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她在对雪倾岚说,同样也是在跟自己说。
雪倾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振作起来。
楚韫瑾微笑着说:“那就好,我们都要好好的,为了哥哥和嫂嫂,也为了我们自己。”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彼此内心深处的慰藉。
候在门外的青山,一直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屋内两人交谈结束。
终于,当他看到两人似乎已经谈论得差不多时,轻声喊道:“太子妃。”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楚韫瑾听到青山的呼喊后,缓缓地用手抚摸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她轻轻转过头,目光投向门口站着的青山,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之意,问道:“何事?”
青山恭敬地拱了拱手,回答道:“太子殿下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仿佛在向楚韫瑾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
楚韫瑾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眸看着身旁的岚儿说:“岚儿妹妹,你先回去吧。姐姐有要事需要前往丞相府一趟。”
雪倾岚看着楚韫瑾,眼中流露出关切和担忧的神情,但她也知道此时应该识趣地不多做阻拦,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同姐姐一同前往丞相府吧!
楚韫瑾看了一眼门外的青山,再看看雪倾岚,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清澈动人,此刻正注视着自己,正在等待她的回应。
楚韫瑾与雪倾岚对视片刻后,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应允了。
府邸中的侍卫们齐心协力地将昨晚潜入丞相府企图行刺的一众黑衣人全部五花大绑起来,并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像丢麻袋一样扔到了一辆破旧不堪、满是尘土的平板车上。
这些黑衣人就这样一个紧挨着一个堆叠在一起,毫无反抗之力。
有些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也只能无奈地忍受着;另一些则紧闭双眼,仿佛已经认命。
整个场面异常混乱且滑稽可笑,让人不禁感叹这些刺客实在太过狼狈不堪。
雪倾岚挽着楚韫瑾的手臂走出宁王府,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然而,她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因为她深知楚韫瑾定会在途中向她解释这一切。
楚韫瑾感受到了雪倾岚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紧了紧握着雪倾岚的手,仿佛在告诉她无需担忧。
楚韫瑾快步走向祁钰,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喜悦,轻声说道:“阿钰,岚儿妹妹决定同我们一起前往丞相府。”
祁钰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的目光投向楚韫瑾身旁的雪倾岚,似乎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随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他感觉到了雪倾岚的武功在楚韫瑾之上,且他也感觉出雪倾岚对他的媳妇儿是完全没有恶意的,她的眸光清明,而且长在江湖,最是讲义气。
也罢,京中多个武功高强之人陪在媳妇儿身侧,他亦可放心不少。
楚韫瑾和祁钰相视一笑,他们心中都明白,岚儿妹妹的加入将会使这次前往丞相府的行程更加有趣和充实。
坐在马车里,雪倾岚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楚韫瑾微笑着解释道:“昨夜丞相府命那些人到府中行刺,幸好被及时发现,这些便是抓到的刺客。”
雪倾岚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这丞相府为何要如此?”
楚韫瑾再次开口,将他们回京路上所经历的事情一一道来:原来他们在回京途中竟然遭遇了来自丞相府精心策划的五次暗杀行动!
要知道雪倾岚可是从小就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历经风雨成长起来的人,但听到在一个州府就经历五波刺杀,也让她的头皮止不住的发麻,看来她以后应该要多多注意丞相府了。
他们刚抵达丞相府门前,那一车的黑衣人便如货物般被卸下,重重地堆放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口。
这一场面引起了路过京城百姓们的好奇,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此时,丞相府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敞开,一位身着华服、身姿挺拔的老者迈步而出。他面庞肃穆,神情庄重,丝毫不见年逾六甲之人应有的老态龙钟之相——这位老者便是当朝权重位高的丞相大人。
林丞相一眼望见楚韫瑾一行人,急忙迎上前去施礼问候。
楚韫瑾亦礼数周到地还礼,并简明扼要地阐明了来意。丞相听完之后,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异常,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堆横七竖八躺在府门口的黑衣人身躯之上,眉头始终紧蹙未舒。
紧接着,他连忙下令让手下人将这些受伤的黑衣人抬入府内正堂,然后热情地邀请楚韫瑾等人一同进入府内详细商议此事。
“林外祖父,请您将林熙禾姑娘请出来一见吧!”楚韫瑾一脸严肃地走进正堂后,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截了当地对坐在正位上的老人说道。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说完这句话后,楚韫瑾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回应。
整个正堂内一片寂静,只有她那沉稳有力的话语还回荡在空气之中。
听到楚韫瑾的问话,林丞相依旧是面色不改,语气从容地反问道,“公主,怎就笃定这是熙禾派过去的?”语罢,还是命人去将林熙禾请出来。
楚韫瑾嘴角一勾,轻笑出声,“林外祖父这些年当真对熙禾是纵容得这般无度了?连亲王公主都敢刺杀了?”
她一向最是敬重这些外祖父,要不是此次真是把她惹毛了,她绝不会踏足这丞相府半步的。
片刻,林熙禾匆匆走进正堂,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楚韫瑾身上,随即又扫了一眼其他人,最后才向林丞相行礼。
“拜见九公主。”林熙禾福了福身,眸光却是转向了林丞相。
林丞相看着孙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微微摇头,示意林熙禾站到一旁。
楚韫瑾看着林熙禾,冷声道:“林熙禾,本公主从不想与你为敌,你为何要派人刺杀本公主和本公主的夫君?”
林熙禾脸色一变,听到楚韫瑾说夫君,才转头看向楚韫瑾身旁的男子,她的心跳猛然加速,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但很快便收敛神色说道,“公主此话从何说起?我从未派人刺杀您和五皇子殿下啊!”
此话一出,楚韫瑾冷笑一声,“本公主可没有提到五皇子,你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林丞相一脸不争气看着林熙禾,忍不住叹气,这孙女是真心的蠢啊!
林熙禾心中骇然,都怪九公主身旁的男子惊艳到她了,她连忙摇头,“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绝对没有派人做这种事!”
楚韫瑾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你觉得你现在狡辩还有用吗?”
林熙禾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说道:“或许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想要陷害我!”
祁钰转头看向坐于正位之上的林丞相,拱手一礼沉声说道,“望林丞相能给本宫及本宫的太子妃一个交代。”
南祁太子都发话了,林丞相深知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了,但自身的气度依然保持着,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瞪了林熙禾一眼,“孽障,还不快如实招来!”
林熙禾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祖父,真的不是我做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冤枉我……”
楚韫瑾冷哼一声,“不是你做的?那这些刺客为何要供出你的名字?”
林熙禾顿时哑口无言,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刺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这时,一位家丁跑进来,在林丞相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丞相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看了看林熙禾,又看了看楚韫瑾,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主,老朽管教无妨,让这逆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惭愧。老朽会将此事彻查清楚,给公主一个交代。”林丞相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有一股老血即将喷涌而出,但还在极力克制着。
祁钰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希望林丞相能够早日查清真相,还本宫一个公道。”
说完,祁钰便带着楚韫瑾和雪倾岚离开了丞相府。
楚韫瑾一行人离开丞相府后,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楚韫瑾的心情依旧沉重,她倚靠在车窗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雪倾岚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姐姐,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丞相大人会查明真相的。”
楚韫瑾微微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只是咱们西楚的丞相大人也不干净啊!”
祁钰握住楚韫瑾的手,“放心吧,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楚韫瑾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谢你,阿钰。”
马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三人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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