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昙花梦 >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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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一连数***,东莪都在这客栈中养伤,那童镖师每***一趟,必来探看。他言谈之间对那黑衣人十分敬重,因此对她的照顾也可谓细心周到。到第四***上,他前来询问她的脚伤,东莪知他必是将要上路,自然表示已无大碍,他当下与她约定第二***便可起身。

    这***,东莪早早便准备好一切,待他一到,便随他一同来到楼下。只见门前车路上停着七辆大车,车身高高耸立,外有油布包裹,每辆大车上都插有一面红底蓝色“童”字大旗迎风微动,每车旁均立有两位体态健壮的青年。大车的最后跟着一辆轻便马车,童镖师亲自扶东莪至这马车中道:“你只管歇着,有什么事便唤一声拉车的人。”那拉车人是一位黄面青年,朝东莪点头微笑,待她在车中坐好,他方放下车帘,在帘前车架上坐下。

    只听得车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童家镖的,走嘞!”众青年齐声答“走嘞!”马车轮“咯咯”做响,开始缓缓前行。这一路与他们同行,与东莪刚离京时的境况真是不可同***而语。每到一处,沿途各个客栈只要远远看见他们的镖旗,便都准备妥当。车队歇人养马事事有人接手,从未耽搁,一路畅通无阻,因此只走了几***,便已来到了盛京的城墙之外。

    那黄面青年刚将东莪扶下马车,童镖师便已来到她面前道:“我送你入城。”东莪忙点头答应,坐上他的大马,进到城里,他道:“你住在那里?”东莪看到眼前似是而非的一切景像,心中百感***集,眼望四周,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她道:“女娃儿,倘若你没有可去的地方,还是跟着我一同北上送镖吧,待我***了镖,再陪你细细查寻,你看可好?”

    东莪忙道:“不用了,这一路受到您的诸般照顾,我也是感激不尽了,怎么好再托累您呢?我只是离开这里之时,年岁还小,一会就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他又道:“这样吧,我给你先找一家客栈,你且住着,若能找到家人,那是最好。若一时不曾找到,便住在客栈中不要离开,我回来必会寻你。”东莪点头答应了,他带她至一家大客栈外下马,安排好住宿。又道:“你一个女娃儿,独住这里,总是有些不便的,要多加小心才是。”东莪应了,临走时他还留下了两锭白银。

    东莪送他到客栈之外,看他扬鞭而去,在门外呆站了片刻,望着眼前的街道,却再也不愿重回到房中去,于是信步向前,顺着长街向东边走去。这长街两侧均有各样店铺,人头攒动,一派兴隆景象。有些淡淡的炊烟自长街旁的民居之中冉冉升起,在天空中渐散。这里的天仿似特别的高,云也份外白。

    尚存于东莪脑海之中的少许印象正逐渐清晰起来。童年之时,每逢节***遇上晴好的***子,大福晋出府进香也会带上她。如今的种种景象虽与她那时自骄帘中看出来的略有不同,但是总算未有太多的变化。更何况一想到阿玛曾骑着他的黑骠大马,在这里经过,更是不由的对此地产生出亲近之感来了。

    走走看看,不觉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她一路暗记走过的街道,此时回头,也总算没费太大的周折,便回到居住的客栈之中。东莪记得童镖师的叮嘱,不再独自下楼吃饭,店里的伙计将饭食送到房中,得了她几枚铜钱,欢天喜地的去了。这一路上耳闻目睹,对于人情事故,她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与数月前初离京城的自己已是略有不同了。

    看着那店小二的背影在走道尽头消失,她关好房门,开始进食。可不知为何,却有些食不下咽,窗外成片的民舍之中已亮起了许多烛火,将墨色下的城池映衬的如同闪烁的星辰一般。东莪对着夜色出了会神,也就早早睡下了,睡前她乞盼阿玛、大娘和额娘的灵魂来保护自己的梦乡,果然一夜无梦,只至天明。她将白瓷罐和包袱一同放在床边,拿了一些碎银带在身上,向城东南而去。

    东莪凭借微弱的记忆,转了几个大圈,却仍未寻到,不得不开口询问,但众人听到她口中的“睿王府”,却都面露诧疑之色,将她上下打量,东莪只得匆匆离开他们的目光。如此只寻了半***,都未有结果。

    眼见将近晌午,她腿酸力乏不得不在一处食馆坐下,店家拿上饭食,她正吃着却见自食馆门外向内探进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那小脸上沾了好些泥垢,只一双圆溜溜地大眼睛却十分清丽,他盯着各人桌上的食物,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东莪离的很近,禁不住向他招手,他犹疑了一会,慢慢地向她走来,猛听得一声断喝:“你给我出去!”却是那店小二看到了将要进门的小丐,忙冲过来,怒道:“快走,快走。”

    那小丐被他一喝愣在门旁,东莪忙上前对店小二道:“是我叫他进来的。”那店小二瞧了她一眼道:“你要可怜他,扔他一个包子不就完了,可不能让他进来脏了我的地方。”说完还斜眼看着她,东莪对他这一幅势力小人的样子心生厌恶,拿起桌上的食物,放下银两,走到那小丐身旁道:“我们走。”那小丐低头跟着她走到街上。东莪却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便在路旁的巷子口停下,将食物递给他,他忙接过大咬一口,再仰头看看东莪。这小丐比她矮的多,双手纤细却满是污垢,东莪伸手帮他把头上沾着的枯叶碎草一一拿下。他吃了一个包子,将另两个和一些肉片依旧包好,抱在胸前。

    他见东莪疑问的目光,忽然一笑道:“我拿回去给我的奶奶吃。”声音清脆,却像是个女孩,东莪忙拿出手帕,要为他擦拭脸上的泥,他退后一步,笑道:“别,看脏了你的香帕子。”东莪道:“你是女孩子么?”小丐笑笑道:“我叫丫头,‘女孩子’是什么?”她的目光充满童真,却让东莪心中隐隐发酸。

    她见东莪不说话又道:“你可怜我么?”东莪听她如此发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却听她又道:“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些银子吧。东莪忙自怀中拿出早上带出的碎银递给她。她却笑道:“姐姐真好,可是就这么点银子用不了多久的,我爷爷身子不好,又没钱买药。”

    东莪不假思索道:“你跟我回客栈,我拿给你。”小丐笑着点头。她自然地伸手去牵她,小丐却道:“姐姐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就好。”东莪只得点头,心想既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便一路又寻回客栈,那丫头站在客栈外不肯进来,她也只得由得她去。自回房内打开包袱,那童镖师给她的两锭白银,她只找散了一只,便将那另一只拿在手中,想了一想,又将剩下的再分一半,与那一锭一起用帕子包好,走出客栈。

    却见那小丫头躲在一旁,朝她招手,东莪走过去,将手帕递给她,她忙打开看了,愣了一愣,这才抬头看我笑道:“谢谢姐姐。”东莪看她将银两放进怀里,便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她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那儿脏的很。”她站定看她一会又道:“姐姐,你要在这里住很久么?”东莪点头道:“是的,你若有什么难处就再来找我吧。”她点点头,跑向街的那一头去了。东莪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长街之侧,便回过神来,回到房中坐下,脑中尽是那丫头闪亮的眼睛,心中无限感慨,不能自己。

    第二***一早,她依旧去寻找从前的王府,这一次却较为顺利。原来昨***自己找错了方向,今***再向东南,却走到了一条依稀有些熟悉的街道。她竭力克制心中的激动,慢慢走去,越往前越看到更多与自己记忆相合的地方,再走一段,自转角处看去,街道一侧,王府大门已近在眼前,东莪双目含泪,走到近处。

    只见府门的立柱之上,红漆已***落了大半,残红的缝隙中露出柱里的木色,尽是点点斑斑,台阶上秋叶遍地,随尘土缓缓飞扬。整个府门看上去颓废荒凉,东莪抬头望去,却见府门上并无横匾,此时方才想起,连北京的王府都已遭查抄,此地又如何能够保全呢。自己一路北来,还真从未想到此事?这时再回想到福临与太后的言语,忽然一丝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东莪全身乏力,便依着门柱坐在石阶上,阿玛,东莪应该何去何从呢?不时有人自眼前经过,她茫然抬头,只看向那些东来西往,不停的脚步,人人都有去处么?正迷茫之间,却觉一个人影立在眼前,挡住了刺目的***光。此人弯着腰,低头看她,停了一会,他的身子忽然微微颤抖,颠声道:“你是……?!!”

    东莪眯着眼睛定睛看去,只见到一个瘦削的老者泪流满面,弯曲的身子站在眼前,他的面貌却依稀有些熟悉。东莪还在打量他,却见他猛地跪在面前,泣不成声道:“格格……格格……”这称呼如一重击,猝然使她清醒过来,东莪仔细看他,越看越熟,却想不起是谁,却见他道:“格格,是老奴呀!!你不认得老奴啦!”

    东莪缓缓伸出手去,他举手捧住哭道:“老奴没想到……今生还能见格格一面……”东莪不由自主张嘴轻唤:“安巴大叔……”这声呼唤几乎未经过她的脑海,只是在唇间徘徊,终于一跃而出。跟着这呼唤声,她方才想起,这人正是当年留守老宅的家奴安巴大叔,想不到,他竟是自己来此遇见的唯一亲人。她渐渐泪湿,安巴一直跪在她面前,这时用手托她道:“格格,这里凉着呢。您先起身吧……让老奴……扶您去歇歇吧。”

    东莪慢慢站起,却只是盯着他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安巴一手扶她,一手拭泪,慢慢朝王府一侧走去,才没走多远。猛听得马蹄声响彻长街,几匹大马飞速而至,在府前停足,几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朝这边喝道:“安老头!”东莪初与亲人相逢,情绪激动之中,对身旁一切茫然不觉,只看着安叔,却见他站到自己身前,垂首道:“阿克勃大人!”

    那阿克勃道:“咱们哥几个刚刚打了只獾,你快弄了给爷们下酒。”安巴点头应是,阿克勃坐在马上,看到他身后有一个低头的小丫头,刚想询问。安叔已经向右一步,挡着他道:“獾子最要新鲜才好,小的这就弄去。”他自马上解下那獾子,忙拉了东莪的手,快步朝一边走去。那阿克勃咕嘟了一声,听身旁人道:“阿克勃,快进屋吧。”他也就转身进去了。

    安叔只低头急走,转过弯方才松开东莪的手道:“格格,老奴冒犯了。”东莪摇头道:“那是些什么人?怎地……住在王府里?”他眼圈一红,却没有说话。只领她自王府侧门旁的一个小门进去,放下獾子,引东莪入屋,待她坐好,他又跪拜下来。东莪忙伸手扶他。他站起身子,擦着眼泪,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自从府中众人随同多尔衮入京以后,因安巴年老不愿远离故土,他便一直在老宅中留守。直到多尔衮过世,噩耗接踵而来,没过多久,就有这帮八旗士兵来查抄旧宅,住了下来,他们看安巴年老体弱,便依旧让他看守府门。安巴垂泪道:“只是如今这王府,已是济尔哈朗大人的了。”东莪黯然神伤,无法言语。

    安巴道:“格格,您怎地……怎地就到了这里了,我听他们说起,您如今是在信郡王爷府中的呀?”东莪将北来之事简单说了,安巴哽咽道:“这一路上,格格独自一人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啦!”随即他又问了她眼下落脚的地方,一听之下立时急道:“那怎么成,您千斤贵体,怎么可以住在那样的地方?”东莪道:“我如今不再是什么格格了。”他急道:“不,不,您在老奴心里永远是格格。”东莪抬头看他,二人目光相接,却都不由得转头拭泪。

    安巴为东莪张罗了茶点,又弄了手炉来,东莪见他忙个不停便劝了劝,他低头道:“老奴没用,如今能为格格做的,只有这些了……格格,你便由得老奴吧,能为您做一些事,老奴心里……心里或许能好过一些。”东莪看他又在擦泪,便不好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总算停了下来,站在她身旁,看她喝茶,目光中流露无比关爱,东莪心酸难忍,却不敢流露,怕又引他伤心难过。

    这时,一个高个青年至屋外进来道:“阿爷,又是他们打的獾子?”他看到东莪,不由的一愣,站在门旁。安巴忙上前道:“瞪眼瞧什么?快行礼。”那青年居然立刻跪下磕起头来。东莪忙道:“安叔!!”安巴道:“这是老奴的孙子,唤额图晖。说起来,当初还是有幸得王爷给取的名呢!”他转头向额图晖道:“这就是东莪格格。”东莪忙扶他起来,额图晖看看她,忽然满面通红,一言不发,自到屋外去了。

    不一会,屋外响起刀刃之声,原来他在料理那只獾子。过了一会,他在屋外道:“阿爷,你陪着格格,我拿獾子过去。”安巴应了,自回屋陪东莪。时近晌午,安巴又煮了饭食端上道:“格格,只能请您将就着用些,我已经让额图晖给您打野味去了。”他站在一旁为东莪布菜,却仍不时以袖拭泪。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窗外隐隐的风声不时轻送过来。

    吃过饭,安巴又道:“格格,老奴思前想后,那客栈终究是个生人往来的地方,您这般尊贵之体,是万万住不得的,老奴这里虽简陋些,可是……总好过客栈呀。倘若格格不允,老奴他***归西之时,难道要告之王爷,格格如此凄苦地流落民间么?”一语未罢,已泪流满面。东莪心知再拒只会更增他的悲伤,忙点头应允。他一边抹泪,一边走出屋去,过了一会,等到额图晖回来,便让他随她同去客栈。

    二人一同来到客栈,东莪拿了东西,下楼结清帐目,那掌柜的笑道:“哦,寻到家人啦!等那镖师大爷回来,我定会转告的。”东莪谢了,依旧与额图晖回到安巴家中。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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