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鸢色眸中爬满渴的野望。
鹿挽月不知道为什么,内心莫名慌张,不敢直视。
塔纳托斯上前揽住她的腰,迅速化作浓郁的黑雾消失不见。
西尔怪异地笑了笑,意料之中。
来时便接到神谕:想办法拒绝鹿挽月在克鲁提亚学习魔法。
毕竟第一次释放魔法就能有如此威力,仅凭这个条件,高级大魔导师也会收下如此有潜力的魔法师。
但塔纳托斯认为。
整个伊甸大陆,没有任何生物能有资格当祂伴侣的魔法老师!
只能是塔纳托斯自己!
消失的塔纳托斯带着鹿挽月来到祂的坟墓。
踏入虚空回到亡灵圣殿。
圣殿后是祂的老巢。
塔纳托斯轻轻将鹿挽月放下,神情愉悦:“这是吾成神前住的地方,有些简陋,不过让吾十分安心。”
鹿挽月睁开眼,瞳孔似乎猛地扩大几分。
只见一片人类头骨上立着一块神圣的巨大墓碑。
她不禁看得毛骨悚然,搓了搓胳膊。
塔纳托斯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认真地道:“你是吾的新娘,进行同穴而眠的仪式,可以随意调动吾的力量,行使权利。”
鹿挽月点点头,好奇地走上前。
墓碑后是一口大敞开的空棺材,似乎还是滑盖儿。
她轻轻推开棺材盖儿,摸了摸,棺材三面内侧是厚实的黑色丝绒内壁。
里面甚至贴心准备着一块颈枕!
塔纳托斯惨白着脸色,眼中撞出细碎的光彩,期待地看着她。
棺材板儿主人都在这儿,鹿挽月倒没有忌讳之类,利落地跳进棺材中。
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双手轻轻搭在腹部,一幅年纪轻轻倒头就睡的模样。
塔纳托斯紧随其后。
棺材空间很大,躺下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一缕黑雾缓缓将棺材盖儿合上。
寂静。
密闭空间内,鹿挽月吐露湿热的呼吸,她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一处不落地落入塔纳托斯感知中。
“这就是全部仪式内容吗?”她似乎有些不自在。
整个棺材内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不用紧张,只是同棺睡一晚而已。”塔纳托斯安抚道。
“唔。”她讷讷道。
鹿挽月是夜视生物。
漆黑的棺材中,她侧过身子,看向祂。
祂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发现祂的新娘在悄悄看祂这个事实,惨白的脸上牵起温柔的笑意。
黑暗中,皮肤下扭曲鼓动,无序繁杂的呓语充满整个棺材。
“她在看吾!”
“她是不是喜欢吾?”
“哈!你说的没错。”
......
塔纳托斯不由得泄气,祂的意识再一次将祂卖得彻底!
如此密闭安静的空间里,她肯定全都听见了!
“我就看了怎么了?看你一眼就代表喜欢吗?”鹿挽月陡然靠近,正大光明打量祂。
“抱歉,祂们太吵了,那是祂们的意志,其中并没有吾的想法。”塔纳托斯果断抛弃祂的其他意识,撇得干干净净。
求生欲极强。
不过。
祂自己的意识疯狂拖后腿。
“祂在骗你!”
“这是我们共同的意志,祂刚刚也在看你!”
“祂将你包裹得密不透风,不泄露一丝你的气息。”
果然,一片黑暗中,浓郁的黑雾将鹿挽月亲密地包裹,将祂的新娘藏匿起来。
藏在祂的棺材里。
“祂喜欢你!”
......
无数呓语吵闹着,争先恐后将祂卖得裤子都不剩!
祂的意识们同祂一样狡猾。
类人形态需要精心维持。
小小的皮囊中承受不了祂全部意识地投放。
只能小心翼翼地分出其中一缕意识,精心维持她喜欢的皮囊。
只有祂其中一缕意识能亲密地陪伴在她身边,剩下的庞大的意识根本无法忍受。
会嫉妒、吃醋。
甚至疯狂扯祂后腿,一直捣乱。
仪式过去后,祂必须得进行意识融合了!
塔纳托斯正想着。
陡然一双温热的手撑在祂胸膛上,并不属于祂身体的柔软发丝,轻轻扫过祂惨白的脸,带来连绵的痒意,激起一片酡红。
“你喜欢我?”鹿挽月眸光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跃跃欲试。
她半个身子撑在祂上方,按住胸膛。
垂眸,眼神恣意地定定看着祂。
似乎要听祂亲口说出。
细密的热气喷洒,升起暧昧的温度,溢出棺材般。
塔纳托斯皮肤下,似有无数蠕虫扭曲的游移,近距离看着毛骨悚然。
鸢色的眸子中却似有星光闪烁,漂亮极了。
两者完美地糅合在一起,诡异唯美。
“吾喜欢你。”塔纳托斯漂亮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眼睫小心翼翼般颤个不停。
祂的声音轻软鬼魅,缠绵得要命,听得心尖发烫。
她一只手攥住塔纳托斯衣服的领口,托起棱角分明的下颌。
抵住,倾身。
落下一个细密悠扬而又缠绵的吻,密密匝匝,轻轻的吮。
塔纳托斯鸢色的瞳孔瞪大,吵闹的意识瞬间消散,只余鼻尖湿热的气息。
渐渐沉溺其中,神色怔忪涣散,不自觉微微仰头。
见此,她轻笑着起身,舔了下唇。
突然抽离。
塔纳托斯眸光中似乎闪烁水光,茫然地望着她。
予取予求。
她满意地看着祂现在的模样,伸出食指轻触祂的胸膛,指尖不紧不慢在温热的皮肤上滑动。
“喜欢我就用你的手段来讨好我,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她凑近祂一片酡红的脸颊,轻轻吹一口气,笑了笑。
对于神灵来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她仿若理所当然。
而亡灵之主,双眼迷离,甘愿献上祂的权柄。
祂猜得没错。
祂的新娘果然如此美味。
祂毫无招架之力,只想将她藏匿,共同沉沦。
“吾的权柄与吾通通都是你的,诚意够吗?”塔纳托斯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在而后。
“唔,不够哦!”她眯了眯眼,像只算计的小狐狸。
“那你还想要什么?”塔纳托斯猜不透她的想法。
身为神灵,祂的伴侣却是一位没有信仰的无神论者。
祂会很头痛。
“我知道同属性神灵之间会互相排斥,吞噬对方权柄,取代神格,崽崽出生后会成为死亡属性的新神,我想你将他的死亡权柄通通收回去,而你要把代表新生的权柄通通交给他。”鹿挽月狡黠地笑着看向塔纳托斯。
她在知道对方身份时,结合最早小C给的目标人物信息,就猜测祂身为死神,有两项权柄。
死亡代表着新生。
死亡和新生权柄。
将两项权柄分开,转变神灵属性,那么她的孩子对祂将不会产生威胁。
塔纳托斯微愣。
整个空间内安静一瞬,谁也没先开口。
鹿挽月并没有把握祂能答应。
毕竟神灵怎会轻易交出权柄?
大逆不道地觊觎权柄,没直接原地化成灰都算好了!
她仗着孕育神嗣、祂喜欢的态度,为了孩子的安全才冒险试探。
试探祂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塔纳托斯奇怪地看着她,似乎非常不解,“你知道亡灵族吗?”
“啊?知道吧?”鹿挽月神情茫然,不确定道。
她只了解亡灵族种族有哪些,其他的并不了解。
塔纳托斯看见鹿挽月的样子,瞬间了然。
“亡灵族的神与其他神不同,亡灵族因为不死,复活的能力,极难孕育子嗣,无法自身孕育,需要极大的代价换取,亡灵属性的神灵也是如此,不过吾身为神灵,拥有一次获得子嗣的机会。”塔纳托斯气息瞬间温柔,充满惊喜地看着她,宛如发现巨大的宝藏。
鹿挽月愣住,听见“无法自身孕育”这句话时,满脑子不孕不育飘过。
亡灵族看着凶残诡异,没想到!
生不了!
理解,理解。
难免心理变态,凶残一点很正常!
鹿挽月控制不住怀疑地眼神向塔纳托斯下面瞟去。
她没别的意思。
塔纳托斯唯一的一次机会在她肚子里揣着呢!
只是好奇生不了和不行是不是一回事。
塔纳托斯并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觉得古怪。
“用最宝贝的身体部位,换取一次获得子嗣的机会,需要精心挑选孕育神嗣的母体,让母体吃下去,才算成功孕育,但吾因为是死神,权柄的原因让吾的身体充满死亡气息,可能碰了吾的骨头,下一秒就死亡。而你!”塔纳托斯隐隐有些激动,轻柔地将她揽进怀里,隔着轻薄的衣料,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皮。
鹿挽月瞬间明白。
明白塔纳托斯为什么对她如此纵容!
无关爱情的纵容。
“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碰了吾的宝贝头骨,还能活下来的女子。”塔纳托斯格外珍重地牵起她的手背,垂眸浅吻。
应该开心吗?
鹿挽月认为塔纳托斯是出于对神嗣的需求和伴侣的责任。
都不重要,她会在神嗣平安降生后死遁离开。
不过塔纳托斯的类人形态真的很对胃口,谈个恋爱再离开也不错!
塔纳托斯内心毫无缘由地慌张失落,不禁牢牢抱住她。
神会聆听到叫祂名号的人。
鹿挽月就算开启屏蔽,听不到她的想法。
塔纳托斯也能感受到不可言说的预感。
唯有紧紧抱住她,牢牢看住她,才能缓解一丝。
鹿挽月知道祂不会对新神的权柄出手后神情放松,在塔纳托斯怀中睡去。
棺材中诡异的黑雾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似被浓稠的墨汁泼洒沾染,黏稠晦暗。
塔纳托斯的类人外皮充气般无声鼓胀爆开,黏腻的血肉化作浓郁的黑雾,只余一个无头骷髅紧紧地抱着她。
鹿挽月毫无所觉。
午夜将至,白皙的双腿陡然变回宽大的蓝色鱼尾,整个棺材显得拥挤。
她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用鱼尾卷住塔纳托斯的骷髅腿架子。
塔纳托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鹿挽月身上的所有命运都被系统屏蔽掉。
她在塔纳托斯面前宛如一片浓雾,所以塔纳托斯并不知道她的种族,以为她是人类!
为了让身为人类的她接受自己,塔纳托斯还精心制作了类人形外皮。
万万没想到!
竟然不是人类?
塔纳托斯不由得慌张地猜测。
海妖的审美是什么?
是不是该换套皮囊?
每个种族审美不一样,塔纳托斯身为一具无头骷髅架子,为了让伴侣喜欢,祂能换不同模样的类人形外皮。
毕竟原型干巴的骷髅架子并不讨外族生物喜欢。
塔纳托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于是,鹿挽月醒来,看见枕边是个陌生帅哥时,整条鱼都惊了!
边叫边用宽大的鱼尾疯狂拍这个“陌生人”。
“嘶!停停停!是吾!你把吾的骷髅都拍散架了。”熟悉的鬼魅声音响起。
鹿挽月立即停下,甩甩尾巴,空间太拥挤,甩不开。
她伸出手一推,滑盖儿棺材板儿轻松滑开。
“你怎么了?”她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塔纳托斯的脸,“你换脸了?”
“不喜欢这个样子吗?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塔纳托斯接回被伴侣拍散架的骨头,嘴角勾起纵容的弧度,好似她说什么,塔纳托斯都会答应。
新外皮也好看。
不过......
“我能看你的原型吗?”鹿挽月期待地睁大双眼,眼巴巴地望着塔纳托斯。
“吾的原型是一个骷髅架子,人类的骷髅。”
塔纳托斯说完,整个外皮爆开,血肉四溅,露出一具莹白如玉的无头骷髅。
她先是被塔纳托斯的血腥爆皮吓一跳,接着被其中露出的玉质骷髅惊艳。
天呐!
这得盘好久吧!
看着这具骷髅架子她莫名手痒。
想盘!
整思索着该从哪个地方下手。
塔纳托斯干脆利落地掰断两节小指骨,递给她,“吾本想婚礼时送给你,看月月喜欢吾的原型,好像现在送更合适。”
祂清晰地在鹿挽月眼中捕捉到惊艳。
祂想,她应该会很喜欢。
鹿挽月惊喜地接过祂的两节小指骨,触手温润的质感。
她直接当着塔纳托斯的面盘了起来!
比盘核桃还顺手。
非常满意。
塔纳托斯只是纵容地看着她玩儿祂的小指骨。
一只漆黑的乌鸦飞来,停在棺材盖儿上,“哑——哑——”
“嗯,吾知道了。”塔纳托斯心情似乎非常愉悦。
“这只乌鸦说什么?”鹿挽月好奇地凑过去。
“我们的婚礼已经准备好了,吾融合全部意识后,就举办吧。”塔纳托斯用手骨顺了顺她睡得凌乱的发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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