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贩所讲,他那次去马鞍石镇,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的。而这地方闹鬼的消息,也早已传遍了十里八乡。附近村镇的人,凡是能走动的几乎全来了。
大家伙儿帮忙的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倒挺多。
马鞍石镇名为一个镇子,但因为在深山老林,交通不便。所以大小形同一个村子而已,只有零零落落二三十户人家。当地人没有耕地,生活无以为继。直到改革开放后,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镇子里的人养了一些家禽家畜,用以维持生计。
到了马鞍石镇,小贩远远地望见了那里的镇长正站在村口维持着秩序。他姓马,穿着一件绿色的粗布褂子,手里正挥舞着烟袋锅子驱散看热闹的人:“看啥子看哟,有么子好看的,走,走,都走,离得远远滴。”
靠近的人都被马镇长手里的烟袋锅子无情地轰开了。
但小贩不以为然,他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举起手臂喊了一声:“老马!”
马镇长扭头看来,一见是这个小贩。以前小贩曾经当货郎来过村子里,所以两人还算是认识的。
可马镇长是个好面子的人,一听小贩当着大家的面喊他“老马”,一张长脸瞬间拉了下来:“什么老马,我们的行政等级不对等,你个龟儿子,你为啥子喊我老马哩?”
小贩吃这行饭这么久,当然懂得察言观色了,他抬起手掌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的错,我的错,马村长,马村长嘛。”
谁知,对方还是不满意,咬重了口音:“马镇长!”
“是是是,镇长,马镇长。这是出啥子事情喽?”小贩明知故问,踮着脚尖往村子里张望。
马镇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啥子事情都不关你的事,滚滚滚,再看热闹,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小贩笑嘻嘻地拿出了一支香烟,给马镇长递了过去:“这是我朋友从首都带回来的大前门,给你老尝尝,要得嘛?”
马镇长是出了名的老烟枪,一听说有好烟抽,两眼直放光:“要得要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过了这支大前门,然后又对着小贩递过来的火点着了。
他咂摸着嘴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里头出事了,出了大事!你晓得伐?”
小贩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他要说不知道,估计马镇长也不信。于是小贩谨慎地点了脑袋:“听说喽,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滴。这事还是真的呀?”
“千真万确!”马镇长看着周围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群,对他说,“一夜之间,我们村子里的鸡鸭牛羊猪,全都死绝了。没见公安局的同志都来了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你晓得伐?”
马镇长一瞪眼珠子:“我咋个晓得?公安局的同志让我留在这里维持秩序,谁都不能随便进去,你说说看,我能不听吗?所以这回你也别想进去喽。”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看见几名警察同志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小贩认得,是当地派出所的张所长。
他连忙打了声招呼:“张所长,辛苦喽!”
张所长拿眼睛瞟了他一下,没有理他,只是对马镇长说道:“老马,你派人留在这里,一定要注意保护好现场,这件事情,我们后续还需要调查,千万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村子。”
马镇长为难地表示:“张所长,你这就是强人所难喽。我们镇子上上下下的男丁,不过几个人,剩下的都出去打工了。进出镇子的路有四条,我们该咋子分配工作嘛?”
张所长说道:“这就是你的事情喽。”
“张所长,要不从你们公安干警抽调一部分人给我嘛,我不多要,给我两个就好嘛。”
张所长苦笑:“我们全所干警一共就五个,前两天,小周和小李出去学习喽。你要是从我这边借两个人,我就成了光杆司令喽。困难是有滴,你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噻。不说喽,我们先把东西带回去检验。”
他说完,挥了挥手,只见后面几人拎着白色的布,里面包裹的东西很有分量。拽着白布的四角,里面的东西直往下坠。
小贩判断,这可能就是鸡鸭的尸体。可是为什么白布上没有一点儿血呢?
“小齐,小齐。”马镇长叫了两声。
小贩醒过神来,意识到是在叫他:“啥子事?”
马镇长刚才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长满皱纹的脸这会儿却笑成了一朵花:“你留下来帮忙好不好?”
小贩笑了,他故做沉思:“帮忙嘛……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啥子好处哩?”
马镇长见他松了口,忙不迭地说道:“好说,好说。我这就让王家二娃把猪仔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吃回锅肉,米饭管够,好不好?”
一听说有肉吃,小贩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何况他也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进村子里看看是什么情况,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很快,马镇长就靠着这一招,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招揽了七八个人。
一听说有肉吃,就连一些妇女孩子也都举起了手,表示愿意为马鞍石镇出一份力。
马镇长却挥了挥手:“你们这些女娃捣啥子乱哟,我们镇子的肉又不多。所有的妇女、儿童,都可以回家了噻。想听热闹,回家问你们的男人去,散喽,都散喽。”
天色将晚,大家或是因为回家做饭,或是因为害怕,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马镇长留下了两个本村的壮力,让他们守住村口,然后就带着小贩等几人进了村子。
“老马,现在没得外人在,出了啥子事情你就说了嘛,免得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一个四十岁的汉子说道。
马镇长却叹了一口气,背着双手边走边说:“这件事情,天王老子晓得是咋回事,我咋可能说清?前面就到喽,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马镇长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座庭院中,跨过门槛,只见里面已经架起了木柴,堆的有一人高了。最上面,放着两头死猪。
旁边的一人拿起了火把,正要丢进去。
“做啥子?”马镇长见状大惊,赶紧跑过去,“你们要做啥子?”
那人见镇长来了,吓得抖了一下,手里的火把差一点儿掉进柴火堆。他说道:“镇长,张所长走之前交代喽,说这些家畜可能死于瘟疫,让我们全都烧了。”
“啥子瘟疫,老张又不是兽医,咋个晓得?他那是胡说八道滴。”
旁边的人也说道:“就是说噻,瘟疫,咋可能家禽家畜全都死喽,我们人好好滴。”
小贩留心走过去,抬头望着被架到木柴上面的两头死猪,忽然说了一句:“这不是瘟疫,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滴。”其余人闻听,立马全都围了上来。
只见两头猪颈下有四枚清晰的齿痕,上下各有两枚。仿佛是被长有四颗尖锐牙齿的猛兽咬在了脖颈上。
但是浑身上下的伤口也只有这一处而已,怎么就死了呢?
“喂,你们看,这两头猪仔,为啥子这么白哩?”
这人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大家。小贩定睛一看,果然,虽然是两头白猪,但是身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白猪应该是白里透着粉,但是这两头白猪白得吓人,而且很瘦。即便那个时候条件艰苦,也不至于养出这么瘦的猪,甚至有的地方,都能清晰地看出骨头的轮廓。
一个人壮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啊”地叫了一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了骇异的神情。
“啥子事嘛,一惊一乍滴?”马镇长问道。
只听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两头猪仔,是被吸干了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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