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二章挑战(本章免费)
一个白衣人站地山坡上。白衣如雪,一条银色的长鞭缠在腰间,手持一把黝黑的剑。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除了眉发之外,俱呈一片冰雪之色。整个人站在那儿,只有黑白二色,与背后的天地相映。天地之间也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屹立如山岳,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个人冷笑的声音:“你已经来了!”
一个青衣人从山下慢慢地走了上来。他走得很谨慎,每一步都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一样的距离:一尺三分;一样的轻重,不管是在平地,还是在岩石上。他不肥不瘦,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节,都象是用尺寸量过,特意打制出来似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周密,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四平八稳”周密。
他的人和他的名字,外号一样,四平八稳,周密谨慎。是以,他在江湖中的名声与地位,也是四平八稳的。虽然也有不少人企图向他挑战,却都无不败在他周密的算计之下。他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铁剑银鞭’南宫玉,是吗?”周密笑道:“对不起,我来迟了。”他故意要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等。“铁剑银鞭”南宫玉是今年新出的高手,已经打败了许多人了。象这种初出江湖,一心求名的年轻人,一定没有等待的耐心。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也就是他最容易被击败的时候。
白衣人南宫玉回过头来,却仍是冷若寒冰:“我并没有久等,久等的是你。”
周密的脚下一滞。南宫玉道:“你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是早就到了。但你没有上来,而是在等,等我不耐烦的时候。你让我在这儿等,等一个人太久,就会沉不住气,就会发挥失常。但是,你让我等,你自己同样也在等。我不着急,你呢?”他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周密。周密忽然觉得,他虽然布了一个很密的网,到头来网住的不是别人,竟是自己了。
周密发现自己的心有点乱,他索性就站在那儿不动了。因为心一乱,脚步就没有那么规则了。他不想让别人瞧出这一点来。这样规则的脚步,常常在开战之前就能令对方方寸大乱,这种精神上的对峙,有时候比武功更有效。但是今天,他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了。
南宫玉身上的杀气更浓了。周密双掌一错,右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圈,足踏八卦,掌作绵掌,如春蚕吐丝,绵绵不绝,身形游走,向南宫玉连击三十六掌。掌将及身,却又收回。因为南宫玉峙立如山,竟似全身上下毫无破绽。无懈可击。周密三十六路绵掌使完,身形一变,欲改为形意拳。
这时,南宫玉出剑。黑剑袭出,仿佛若黑夜降临,毫无声息,却一下子充斥于天地之间。周密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发时,剑光一下子就夺去了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乃至他的生命,他便有满腹周密的计划,也再无可施展之处了。
“铁剑银鞭”南宫玉的名声,很快在大江南北传扬开来。南宫玉的崛起,就象一个传说。他向许多成名的人物挑战,他挑战的目地很明确也很简单:“试剑,求名。”他的银鞭,用得比铁剑更多,面对无数不服气的人的阻拦,挑斗,他只用银鞭便解决了。只有在生死决斗时,他才用铁剑,剑一出鞘,即夺人魂魄,从不空回。
他也不只是杀人挑战。恶虎沟和野狼寨双方几百人械斗之时,南宫玉一骑白马,翩然而至,分别打败双方首领,阻止了一场大流血。山东大圣门与如来门有几十年积怨,长年仇杀。南宫玉约来双方门主在蓬莱阁设宴。让双方门主各施绝技,将对仇家的杀招向他进攻。南宫玉不抵不抗,硬受两人数十掌,虽然自已受伤不轻,终使两人拜服在地,答应从此以后,化敌为友。
南宫玉的名声更响了。虽然在江湖上也有许多人恨他嫉他,但却也更多的人钦佩他,尊敬他。
南宫玉最新的一场比武是三月初八,洛阳城中,南宫玉向中原三公子之一的“金枪公子”赵雪冠挑战。
赵雪冠是中原三公子之一。中原三公子俱是名门之后,他们的父辈或师门,俱是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是以在江湖中,还没有多少敢去惹他们。但是如果这一战胜了,那么南宫玉可真是名扬天下了,身份非凡了。
当时武林中的大家族,除了慕容世家,就数四大家族之了。分别是陇西“一字慧剑门”李家、江南“玉堂金马”谢家、山东“四笔点八脉”连家,洛阳“金枪门”赵家,赵雪冠正是赵家的公子。
三月初一,南宫玉到了洛阳城中。
“林记客栈”是洛阳城中数得着的客栈,南宫玉就住在“林记客栈”的天字第一号客房。
晚上掌灯时分,一个女人走进了天字第一号客房。
这个女人年轻而娇媚,她走在客栈中,便吸引着着所有的的眼光。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的神情中,也带有更多的自信。
她走进南宫玉的房间,象走时自己的房间里一样自然。走进房中,竟发现主人不在。但是,她却看到,房间里的陈设,却改变了许多。
天字第一号客房是这间客栈中最好的房间,所以房内通常有许多华丽,精巧的摆设。但是,这间房中,却什么也没有。连绮罗的寝具,也换成了白布。而且房中特别干净,墙壁,天花板,地板,每一寸地方,都被仔细地洗过了,连一颗灰尘都没有。那女子心中暗想:“这南宫玉的洁癖好重。”她暗暗皱起了眉头,因为一个有洁癖的人,一定是一个很难听得进劝告的人。
但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见主人不在,立刻就有了行动。先察看柜子,然后再翻看床,很快就把这个房间象篦子梳过似地查得清清楚楚。找完以后,她只觉得自己象个傻瓜,白白辛苦了一场,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找完了吗?”忽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跑进别人的房中,大肆搜寻了一番,忽然听见这样一个声音,一般人只怕要吓上一大跳,可是这个大胆的女子,却不但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象银铃一声动听:“南宫公子,你好坏,既然早就来了,干嘛还要吓人家一大跳。”边笑,边回过头来。
只见南宫玉一身白衣,脸色淡淡地,也瞧不出喜怒来,道:“赵雪冠叫你来还有什么事?”
那女子才吃了一惊,脸上的媚笑僵了一下,立刻又换上了笑容:“南宫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南宫玉却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我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更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玩花样。花九娘,你这套风月阵仗,在我面前没有用。”
花九娘手拿香帕在面前扇着:“这是怎么说呢,南宫公子,瞧你长得这般风流俊俏,怎地这般不解风情,难道对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南宫玉却仍是冷冷地站着,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玉面狐狸花九娘,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我更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不用玩花样了。”
花九娘是老江湖了,看了看他的脸色,再不敢多说什么,马上道:“是,赵公子让我在转达他对公子的心意。他说,他想和公子你交个朋友。”虽然南宫玉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气,但比起中原三公子来,仍是远远不如。花九娘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公子你的目地是试剑,求名。成了金枪公子的朋友,就等于是身价百增。公子你以前在江湖上也惹了不少麻烦,只要你成为赵公子的朋友,这些麻烦就不会再找上你了。另外,这里还有三千两黄金,是赵公子的一点心意。”
南宫玉淡淡地道:“这就是赵公子的开出的价码了?人说赵雪冠名列中原三公子,却原来不过如此。”
花九娘见他脸色,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南宫公子,赵公子可是很有诚意结交你这位朋友的,公子若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
南宫玉哦了一声:“很有诚意?”花九娘妩媚地笑道:“不错,很有诚意。”她一步步地走过来,手已经轻轻地松开了自己丝衣上的罗带,她的神情更是温柔:“这样的诚意,南宫公子你还满意吗?”
南宫玉是个刚出江湖未久的少年,玉面狐狸花九娘的确很美,也很少能有人抗拒得了她的风月阵仗,除非对方不是个男人。所以,花九娘有十分的自信。可是,她看见南宫玉不但不走上前来,反而退了一步,冷冷地只管自己坐了下来,仿佛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不禁又惊又羞:“南宫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奴家姿色,不入公子之眼?”
南宫玉道:“不必了,你已经把金枪公子的诚意表现得足够了。金枪公子付出了他的代价。可是我要为他的这份‘友谊’付出什么代价呢?”
花九娘停住了手,笑道:“南宫公子你是明白人,就不必要奴家说明了!”
南宫玉点头道:“他是要我放弃十日后的比武?”
花九娘向他一步步地走来,步步生娇:“自然不是,一个临阵退缩的人,又怎配作金枪公子的朋友。你不但不能放弃比武,而且,在比武时,还要全力以赴……”
南宫玉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他即使不送黄金美人给我,我一样会全力以赴。”花九娘凤眼一挑道:“但是,金枪公子却必须赢。”
“他要我装输?”
花九娘劝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出江湖是为了求名,自然不能让你输得难堪的。赵公子说,你们二位会斗得很精彩,最后,才以毫厘之差胜过你。他赢得谦虚,你输得体面,你们二位是以武会友,然后惺惺相惜,结为至交,留得一段武林佳话。南宫公子你初出江湖,输一场也无损颜面,却可赢得金枪公子的友谊,对你将来在江湖上行走,有更大的好处。南宫公子,你说是不是呀!”她边说边偎了过去。
南宫玉站起来,怒喝道:“无耻。”他一字字道:“你回去告诉赵雪冠,想要作我南宫玉的朋友,就得光明正大地与我比试一场。不管输赢,也都要象个堂堂正正的武士。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会瞧得起他,当他是朋友。即使我输了,我也不需要输得多好看,他可以让我输得很难看,我绝无二话。但是,他若以为,他可以买我南宫玉作他的一条狗,他就打错了算盘。”
花九娘一怔,忽听到门外有人鼓掌:“说得好,铁剑银鞭果然名不虚传。”
花九娘正没好气,喝道:“什么人?”
从门外走进一对少男少女。那少女笑道:“金枪公子赵雪冠好不要脸,玉面狐狸花九娘好不要脸……”边说边笑,却一眼看见了花九娘衣衫不整,羞红了脸,忙“啐”了一声:“啊呀,这女人好不知羞。”捂着脸转过身去。
那少年原本走在她后面,见她回头,取笑道:“难得你也有扭捏的时候,谁叫你抢着要看热闹的。”向花九娘笑道:“啊,九娘子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花九娘拢上衣服,哼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管老娘的闲事?”
那少年仍是笑道:“看上去象个美人,一称老娘,便逊色七分,岂不可惜。”
那少女从掌缝中偷偷看了看她已穿上衣服,才把手放下,瞪了那少年一眼:“我叫火凤凰连黛,他是我师兄丁容。”
花九娘本是满脸怒容,听了这话,转作笑脸道:“原来你……你就是浪子丁容,奴家亦是久闻了。”她给丁容这么一说,马上又转作奴家奴家地叫了。
丁容笑道:“别别别,我一听到公子这种称呼就头大了。象你那赵雪冠这种中原三公子的人物才配称公子,我丁容一介浪子,可休要弄混了。”
连黛却白了丁容一眼道:“连这种女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你可真是大名鼎鼎了。”
花九娘见那少女肌肤胜雪,容颜如花,却是爽朗可爱,天真中又有一点点娇纵。花九娘向来自负美貌,可是眼前的火凤凰连黛却比她美得多了。丁容苦笑一声,却不敢说话了。花九娘妒心大起,冷笑道:“好个可爱的小妹妹。”伸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发钗。
却听得花九娘“哎哟”一声,却是南宫玉凌空一掌,将她击倒在地,手上的发钗飞出,只见发钗乱转,射出十几枚小针来。方才若不是南宫玉这一掌,这十几枚小针就会射在连黛的脸上了。
连黛吓得花容失色。南宫玉喝道:“滚!”
花九娘咬牙道:“好,南宫玉,你等着。”灰溜溜地走了,走到门边,不留神门槛,一个大马趴摔了出去。
三人一起笑起来。丁容哈哈大笑,连黛忘记了方才的事,也娇笑连连,南宫玉却只是嘴角微露笑意。
连黛止住了笑声,向南宫玉上下不住地看:“好奇怪,怎么你这个人好象不会笑,一定是平时老板着脸,所以不会笑了?”
丁容连忙道:“对不起,南宫兄,我师妹太无礼了。”
南宫玉摇头道:“没关系,我平常是没什么笑,我也不会笑。”
连黛心中微有歉意,忙道:“其实不笑也好。”指着丁容道:“象这人整日嬉皮笑脸,也无趣得很。”
丁容抗议道:“喂,小黛,你自个儿说错了话,却拉我来诋毁,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说罢,却笑了起来。
南宫玉看着他二人,丁容高大爽朗,连黛俏丽明快,都笑得无拘无束,满脸阳光似地,不禁心中羡慕。
丁容止住笑,对南宫玉道:“南宫公子,你方才斥退那花九娘,不为金钱美色所动,实是令人敬重。只是如此一来,必和赵雪冠结怨。赵雪冠这人这么无耻,一定还会有什么诡计,不好对付。公子还要多加小心。”
南宫玉扬眉道:“越不好对付,我就越有兴趣。若是太过简单了,反而无趣。”
丁容一听,鼓掌道:“这话太对了,正合吾意。行走江湖,越是凶险,越是有趣。江湖之所以叫江湖,就是因为江湖多风浪。每天都有人沉下去每天都有人浮上来。若是江湖中没有了那大风大浪,变化多端,没有了那令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的英雄传奇,武林大战,这江湖还有什么意思呢?”
南宫玉道:“不错,我南宫玉既然入了江湖,既已向那赵雪冠下了挑战书,哪怕他再多诡计,再多阴谋,我岂能不战而退。而且,由此见赵雪冠这人不是个英雄,他未战先怯。这一战,我必胜。”
丁容大喜:“果然豪气冲天,令人大快。南宫兄,我当真要交上你这个朋友了,来来来,你我一见如故,何不上前面会仙楼上痛饮三百杯,一醉如何?”
南宫玉摇头道:“抱歉,丁兄,在下从不饮酒,丁兄好意我心领了。”
丁容一怔:“你从不饮酒?”
南宫玉正色道:“酒能误事,酒能乱性。休说我现在大事未成,比武在即,也须约束自己,不可纵性。便是平时,也是滴酒不沾的。”
丁容笑道:“南宫兄,想不到你竟如此正经,酒也不吃,笑亦不肯笑,请问你还有何爱好?”
南宫玉欠身道:“抱歉,在下只是喜欢习武比剑,结交些江湖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嗜好。”
连黛插嘴道:“是名士自真风流。难道只有酒色财气样样俱全的人才能算江湖好汉吗?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儿,便在哪儿得到结果。如果南宫公子他也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样样精通的只是吃喝玩乐,‘铁剑银鞭’南宫玉这个名字就不会象今天这般名震大江南北了。”
丁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好象是在骂我?”
连黛掩口笑道:“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了,是谁心虚就抢着承认了。”
丁容大笑起来:“好、好,南宫兄,你虽然很怪,可我丁容却更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怪人。可否容我高攀做你的朋友。”
南宫玉淡淡地道:“江湖见面即是朋友,又何来高攀之说。”
丁容笑道:“好一个江湖上见面即是朋友,就冲着你这句话,赵雪冠若再生事,也算我一份。”
南宫玉却淡淡地道:“多谢丁兄好意,是我向赵雪冠发起的挑战。洛阳赵家势力极多,丁兄不必无谓得罪。”
连黛拍手笑道:“南宫大哥,你必担心他,他若是个怕事之人,但不叫浪子丁容了。我这师兄素来便是个是非的头子,惹祸的祖宗。”
南宫玉道:“我自会处理自己的事,两位放心。”
连黛还欲再说,丁容截口道:“既然南宫兄如此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连黛方欲说话,丁容已是一把拉起她走出房间。
一走出房间,连黛就甩开丁容的手道:“师兄,你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还有,你平时话最多,今天为何不见你说话?”
丁容深思着:“江湖传言,南宫玉虽然有许多朋友,但他却从来是独来独往。三天后他就要与赵雪冠决战,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连黛道:“可是赵雪冠却不会让他平安无事地等到三天之后。”
丁容拍了拍手,象是要拍掉手上的灰尘:“所以我们就在这儿帮赵雪冠清理一些没用的手下。”
连黛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啊,南宫玉不让我们帮他,那我们就自己来。”
丁容笑道:“不管南宫玉交不交我这个朋友没关系,我看他这个人顺眼,我就当他是朋友了。”
连黛笑道:“原来你早就打定主意了,怪不得刚才你不说话呢!”
丁容看着连黛笑道:“方才你一人已经把我们两人的话说了,却叫我说什么好。”
连黛不依道:“好啊,你又取笑我。你别跑,我非教训你不可。”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走了。
夜,客栈对面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潜行而至。不一会儿,他落到了地字第二号房间屋顶上,这儿正好可以看到天字第一号房间中去,只见窗纸上一个人影正坐在桌前看书。
那黑衣人取下背后长弓,抽出三支长箭并排搭在弓上,就要射出。
忽听得背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可惜呀可惜!”
黑衣人一惊,蓦然回头,却见一个青衣少年坐在屋顶上,两手摊开倚着屋脊,右手中还拿着一只酒瓶子朝着自己的口中灌酒。这少年何时上来,又是何时坐在他的背后,他竟然茫然不知。
那少年笑道:“一手三箭无人躲,阁下可是神箭八骑中的何硝?”
何硝又惊又怒,道:“浪子丁容,洛阳赵家的事,你也敢管?”
丁容先朝自己口中狠狠地灌了几口酒,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瓶道:“我不敢,我只是不明白,以神箭八骑的威名,你何以穷到要半夜做小偷?”
何硝大怒,手中箭已经转向对准确了丁容:“丁容,你说什么?”
丁容头一缩,笑道:“莫要吓我,我胆子很小,我看你穿着黑衣偷偷摸摸的,才好奇问一句。放心,我不是捕快,不会捉你去见官的。”
何硝冷笑道:“丁容,你插科打诨也救不了你的命,我教你个乖,来世做人,莫要多管闲事。”说罢,将手中弓用力一拉。
丁容双手乱舞,叫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象是站立不住,向何硝直冲过来。何硝运气满弓,正要将箭射出,弓弦忽然中断,力道反弹,何硝身子失衡,丁容冲过来,双手乱舞之隙,何硝鼻梁上已经中了他重重一拳,打得他门牙立刻飞出两颗,鼻血长流,眼泪乱飞,身子直飞起来,落入庭院之中。
丁容直冲到屋檐上,堪堪就要落下,他的身子向后一挫,便正好坐在屋檐上,两只脚却挂在屋檐下荡来荡去。看着何硝身子成“大”字形倒在地上,此刻正狼狈不堪地企图爬起。
丁容摇头笑道:“何大箭客,你也太性急了,我刚才正想告诉你,你的弓弦不牢,你要小心,谁知我还没说完,你便已经出手了。”他瞧着何硝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心中不忍,跳了下来,将他一把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道:“下次可莫要这般不小心了,瞧瞧,这么大个人,爬这么高做什么,摔痛了吧!莫要哭了。”
何硝伪作受伤,本已经在手中暗扣短箭,却被丁容自身后一拉一拍,这一拍之下,他全身的筋骨几欲散开,手中短箭锵然落地,再听得丁容这几句话,气得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这时候全客栈皆已经惊动,只是大家将头探出一看,又立刻将头缩回,关灯躲入被窝,全当自己不知道了。
丁容看了看手中:“咦,没酒了,再去打酒。”他摇摇晃晃地走了。
过得半晌,黑暗中窜出两人,将何硝一把扶起带走。
“啪——”赵雪冠忿忿地将手中的茶碗掷了出去:“浪子丁容是什么东西?竟敢插手我的事。”
花九娘道:“爷,这三日之内,我派去了十二批杀手要对付南宫玉,都被这浪子丁容拦了回来,您看怎么办?”
赵雪冠怒道:“这浪子丁容什么来历?”
花九娘再送上一杯茶,道:“爷,您慢慢喝,听他们说来。”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赵家师爷。
赵家师爷打开手中的卷宗道:“属下派人查过,浪子丁容,三年前出现于江湖,好酒,好色,好赌,好斗……几乎什么毛病都有。秦楼楚馆,酒家赌坊,是他常去之所。这人自称浪子,凡作诗填词吹箫弹琴下棋唱曲赛马斗鸡蹴球掷骰斗蛐蟀的,种种子弟的勾当都极精通。且他来钱的路子很广,当过保镖护院,做过赏金猎人,道上有打劫的就被他黑吃黑,赌桌上赢过,与人拼酒赢过,再没钱的时候,卖过字画,还吹箫弹琴挣过一点儿钱。只是这人钱来得快去得更快,上万两银子他也能在一天之内花得精光。因此他经常是前一夜住最好的馆子,喝最好的酒,吃着南海运来的龙虾,由本城最美的女人陪着。可是第二夜却可能是住在土地庙中,喝着凉水,自己下河去摸点鱼虾烤来吃。这人的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打架全用些不入流的招式,可是至今还没有能够放倒他……”
赵雪冠道:“他的出身来历呢?”
花九娘道:“原先他的出身来历,无一人能知。只不过一个月前他身边出现一个女子叫连黛,据说是山东连家的女儿……”
赵雪冠皱眉道:“山东连家?连家的女儿怎么会跟这种不入流的人物混在一起?”
花九娘道:“听说他们好象是师兄妹,同出烈火神君门下。烈火神君性情古怪,也不知怎么收的这二人。”
赵雪冠哼了一声道:“不管他是什么人门下,三天之内,我不想再见到他与南宫玉活着。”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至于连家的女儿,慢慢再说。”
第二日,林记客栈。
一个小伙计端着一盆水慢慢地走到天字第一号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南宫玉站在窗前,轻拭着手中的剑。
小伙计道:“客官,请洗脸。”
南宫玉嗯了声,仍未抬头。
那伙计端着水向南宫玉慢吞吞地走去,他走到桌边,放下脸盆,袖中已经是无声无息地飞出两枚黑色小锥。
忽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条银蛇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耳边听到南宫玉冷冷的声音:“浪子丁容在哪儿?”
那伙计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客、客官,小人不、不懂您的意思。”
他的脖子骤然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地飞了起来。“啪”地一声,他身上已经着了重重一鞭,只一鞭,便打得他后背皮肉尽裂,白骨显现,痛得他差点晕过去。
南宫玉冷冷地道:“丁容若是没事,你进不了我的房间。说、丁容现在何处?”
那伙计忍痛道:“你要想救丁容,就得听从我们的……”“啪——”地一声,他又挨了一鞭,这一鞭击在他的右肩上,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右手已经与身体分家了。
耳边传来南宫玉的声音:“从来没有人挨上我三鞭还能活着的,你要不要试试。”
听得空中似有鞭子挥动之声,那人拼了命地叫道:“我说我说,丁容被我们引到城南的龙门石窟了——”
话声未了,房中已经失去南宫玉的身影了。
洛阳城南的龙门石窟始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历经数个朝代,在龙门长约两三里的山崖上,便总共开凿了石窟佛龛两千多个,有佛像近十万尊。正是“精舍绕层阿,千龛邻峭壁。”
因为龙门石窟的地理复杂,常成为武林中人解决恩怨,设伏杀人的好场所。
这时候丁容正陷入苦战之中。
今天早上他去找连黛,却发现连黛不见了,然后他收到一封信。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来;不管这里有没有陷阱,他也必须来。
洛阳赵家派出三十二名杀手,分别狙杀南宫玉与丁容。
在龙门石窟埋伏的,是赵雪冠身边最得力的杀手神箭八骑与四狼七犬。
丁容自出道以来,未遇过这样的苦战。更何况地处龙门石窟,他地形不如四狼七犬熟悉,处处受制。更加上一边掠阵的神箭八骑连珠箭不断飞来。
忽然一道银光自天外闪过,神箭八骑弓箭尚未出手,便已经在南宫玉银鞭之下弓弦立断。
丁容大喜:“南宫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南宫玉沉声道:“连姑娘没事吧!”
丁容道:“他们用小黛把我哄到这儿来,此刻尚未见小黛。”
南宫玉冷冷地扫视了四狼七犬,道:“先将他们杀了,我相信纵然是赵雪冠,也不敢动连家的人。”说罢,铁剑已经出鞘。
四狼七犬大惊,江湖中人皆知,南宫玉若银鞭出手尚可留人活命,铁剑出鞘便是有死无生。
四狼七犬对望一眼,打个忽哨,骤然散开,同时向着东边逃去。
丁容长笑道:“这时候想逃,可是来不及了。”
两人一齐向前追去。
却见前面出现一个古洞,一人喝道:“姓丁的,你师妹现在我的手中,想要见她便跟着来。”说着,众人齐隐入洞中。
丁容率先追入山洞中,南宫玉拉住了他,道:“小心有诈。”
丁容顿足道:“可是若是小黛真在里面呢?”
南宫玉站在洞口,怔了一怔。
这些石洞中,虽然有许多是雕着佛像的洞窟,但是更多的石洞中,却是未开发的,里头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有的,只是无穷的黑暗与杀机。
但是连黛若是在里头,他们却是不能不进去的。
丁容不及细思,已经闯了进去。
南宫玉微加思索,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管,打开后,只见一只拳头大的银色小鸟振翅上天飞去,迅速消失在天边。他随后也跟着进了山洞。
眼见丁容就在前面,南宫玉银鞭一挥,竟向丁容挥去。
丁容听得后面风声,俯身急避,便在此时,只听得“嗖嗖——”连声,丁容只觉得几股疾风自脸上掠过,心道:“好险。”方才若非南宫玉及时挥鞭,此刻已中暗算。
南宫玉已经掠过他的身边,向前追去,忽然一支冷箭射来,正是南宫玉无法躲避之时。丁容却已瞧得真切,他合身而上,将南宫玉扑倒在地。
南宫玉被丁容扑倒在地,不及起身便长鞭疾挥。他这长鞭有九尺余长,运转自如,洞内本是曲折,发箭之人若要瞄准,自是躲藏不远。
果听得前面几声惨叫,丁容一跃而起疾追,转过一道弯,已经不见洞口光线,只见前面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已经无法追及。忽听得“轰隆隆——”地一叠连声,丁容叫道:“不好——”向前疾奔,未奔几步已经是尘土扑面而来,果然无数颗大石已经封住了前路。
但不知他们陷在山洞之中,可能及时脱身。连黛又是否安全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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