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吃饱了再走吧。”崇肃王爷语气甚是平淡,甚至还有些和蔼可亲……
沈留祯全当这是假象,丝毫不为所动,笑着说:
“吃饱了,我一向饭量小,下次晚辈来,王爷少备一些就成,不用这么丰盛。”
“嗯……去吧。”崇肃王爷发话了。
“晚辈告辞。”沈留祯拱了一下手,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利索。
一路脚步不停地出了大门,刘亲兵一看他脸色严峻,就连忙将马凳放到了马车边,问:
“怎么样?他找你什么事情?”
“给了一千石粮食,警告我不要弄出人命。”沈留祯言简意赅,一边说一边踏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刘亲兵心想:那照这个内容,应该聊得挺融洽的,没有什么惊险才是。
但是周围都是独孤坚留下的羽林军侍卫,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多问什么。
于是一声不吭地驾着车直到回到了家。
直到两人进了房间,收拾了坐下,沈留祯才松了一口气,摸着脖子疲累得说道:
“紧张我浑身都不敢松劲儿,后脖颈子都酸了。”
刘亲兵听闻,又赶紧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沈留祯的背后,单腿一跪,拿着胳膊肘子给他松肩膀和脖子,问:
“他还想杀你?”
沈留祯耷拉着眉眼,沮丧地说道:“应该说,他时刻准备杀我。就好像一把刀悬在我的脖子上,这谁受得了?”
刘亲兵听闻,紧张地咬牙,过了一会儿问:“你有办法除掉他吗?他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又不谋反,不好弄吧?”
沈留祯抬了眼睛,水亮的眸光一闪而过,似乎在思索着某一种可能。但是很快他眼睛里那专注的光就散了,摇了头说道:
“不行……我除他做什么?他是乌雷的一大亲信势力,也是跟随景穆太子的人,对于以后我要做的胡汉平权的事业更是一大助力。”
刘亲兵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着急地说道:
“可是他想要杀你啊……”
沈留祯的理智已经回了笼,肩膀按摩的舒服,他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松了,闭着眼睛说:
“总不能谁对我个人有威胁,我就杀谁。那我岂不是跟宗爱没有区别?没事……目前我还把控的住,以后能将这把刀给化了也说不定。”
沈留祯顿了顿,有些沮丧地说:
“……就是目前有点费心神,太过刺激了些。他还说让我经常去他府上拜访,哎……想想都累得慌。”
刘亲兵给他按摩完了,松了他的肩膀说:“哎……你看着办吧。我只管负责你的安全。”
沈留祯摸了摸松了很多的脖子,笑得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谢谢刘大哥。”
“……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留祯抬着胳膊扭了一圈,坐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案几说道:
“刻一张收条模板抓紧时间印刷,到时候好填写。距离四万石还有三万九千石,要印不少呢。拿笔墨来。”
刘亲兵就赶紧起来去拿,不一会儿端了个盘子过来,笔墨纸砚都有,放在了案几旁边的地上,粗壮的手轻车熟路的捏起了墨块,就开始磨墨,问道:
“时间来得及吗?”
沈留祯将宣纸拿了一张上来,平铺在案几上,又拿着镇纸顺着纸张往前一推,压在边角上,说道:
“京城最是富裕,先筹上半个月,估计能筹措到一半儿以上。这一半入了库,可以直接先往北边送。
剩下的南边军镇需求的粮种,可以在去的路上边筹边发。到时候这名额紧俏的风声,吹出去的也该差不多了。
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一个多月,这件差事就能完了。”
“又要去外头奔波?!这才回来几天啊?”刘亲兵有些不满,“你咳嗽好利索了么?”
沈留祯本来就一直忍着呢,经不得提,一提他就下意识地想要咳嗽两声,连忙压住了,说道:
“这几天不是基本都不咳嗽了吗?好了,彻底好了。”
“马上春天就要到了,忽冷忽热的季节,最容易受风寒,你再出去跑,我怕这刚刚好了再勾起来。
你自己病的时候,眼睛一闭啥都不知道,我看得吓人啊……能不能派别人去?”
沈留祯提起了笔,身子坐的板正,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着每一个字。
现在写出来的是要刻印刷板的,不能有一丁点的马虎潦草,所以他写得极为认真。
他每写一个字,都要停下来看一看。说:
“不行,我顺便还要去环山一趟,再等等阿元。”
刘亲兵不说话了。
沈留祯写着,没有听见刘亲兵的动静,于是抬了眼睛看了他一眼,见他愁眉苦脸的低着头,有些不满。
于是将笔放了下来,认真诚恳地说:“刘大哥,我知道,我生病之后,让你受了不少的累,辛苦你了。”
刘亲兵有些烦躁地摸了一下头,说:
“嗨!我不是嫌吃苦受累,我是怕我照顾不好,让你死在我手里边儿。沈将军对我恩重如山,你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他心虚地看了沈留祯一眼,有些尴尬,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嫌弃我罗里吧嗦像个婆子就成。”
“哪能呢,我懂。”沈留祯明亮的眼睛追着刘亲兵的眼睛看,隐隐闪着感动的泪光。可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笔拾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吧,我路上会听话,勤添减衣物,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生病的。”
刘亲兵扭过了脸来,妥协了。想了想又说:
“南宋的京城离环山城挺远的。去一趟就差不多一个月了,不比你这里快。人谢元说不定根本没碰上你就回去了。”
沈留祯没有抬头,边写边说:“我故意的。宋国皇帝若是想用我这条线,就得让阿元驻守边境,离环山城近一些,才能每个月及时的收到消息。
若不然,我怕他会将阿元调离军队,只负责跟我联络。那样的话,阿元肯定会不高兴的。”
“会吗?……宋国老皇帝,知道谢元是个女郎,还让她领兵?”刘亲兵有些不相信。
沈留祯语气很是笃定,淡淡地说:“会啊……毕竟我这条线钓着大鱼。只不过就看他要挣扎犹豫多久罢了。
……即便是为了让阿元在边境的身份合理,弄个虚职做做样子,也总比将她困在京城强。”
沈留祯说到这里,手上停顿了一下,微微抬了眼睛,露出了些许思念的神色,自言自语似地说:
“也不知道她这个假驸马,在京城的日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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