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秦瑶光所信任的心腹。
共谋大事。
“嬷嬷,你坐着。”
秦瑶光担心接下来商议的时间太长,邓嬷嬷年纪大了,又刚刚才休养过来,久站不得。
邓嬷嬷没有推辞,在谷雨端过来的绣墩上坐了。
曲梁到了,替青柏诊脉。
进入长公主府后,他变得慈祥不少。
提笔开完方子,曲梁一脸痛惜:“年轻姑娘家要爱惜身子,瞧瞧你这一身伤。原本就伤了元气,全靠灵药把命给救回来,还不好好养着,恐怕连生育都艰难。”
不愧是神医。
他连青柏差点没命那次重伤,都给诊了出来。
“好生将养着,别仗着自己年轻,到我这把年纪才知道厉害。”
说着,曲梁又刷刷刷开了一个药膳方子给她,细细叮嘱她该如何梳理真气、按时服药、调理膳食。
秦瑶光听着,既心疼又愧疚。
青柏这一身伤,都因她而起,往后再不让她执行这般危险的任务。
“嬷嬷,给青柏拨两个伺候的小丫头过去。”
“主人,属下能照顾自己。”青柏感到不安地推辞。
她一条贱命,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唯一可自傲的就是身上的武功。
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还要让人伺候。
秦瑶光知道她的性子,直接问:“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青柏立刻闭口不言。
“往后都按这个例来,府里青衣卫和侍卫,凡有人受伤,都拨专人伺候饮食汤药。”
曲梁在旁建议:“殿下,老朽可以训练一批药童待命。”
是个好主意。
秦瑶光微微沉吟,青柏道:“属下救出来的村民里有十多名孤儿,如主人允许,待此间事毕,属下就把他们带回京。”
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全靠同村人救济,吃百家饭长大。
但村子百姓自己都生活艰难,连自己家人都养不活的情况下,实在没多少多余的。
这些孤儿,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长大。
“好。”
秦瑶光一口答应。
药童是个好主意,不论在哪个时代,有一门手艺就能谋生。
她想了想,对邓嬷嬷道:“嬷嬷,辛苦你寻一座合适的庄子,专门用来收养无家可归之人。如果有孩子愿意,就让他们来府里跟着曲师父学医。”
待这些孩子们长大一些,就可以成立医馆,既能让他们谋生、又能造福百姓。
从北戎商路上赚取来的钱财,除了给掌柜伙计们的分红,就能用来补贴孤寡,能救一人是一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是先除掉崔永唯这个蛀虫!
这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灾民,才能有一条生路。
“主人,属下快马加鞭回京,消息定然比崔家的人快。”
青柏回禀。
崔永唯派出的人杀人灭口不成,无法交差,内部定然会产生分歧。
哪怕加上她养伤的两日,她的脚程也比他们快。
是个好消息。
秦瑶光思忖着: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时间差,先发制人,打崔永唯一个措手不及。
燕长青到了,命亲卫守住四周。
结合其他青衣卫调查回来的线索,青柏这里的收获最有价值,崔家人也最丧心病狂。
崔永唯乃崔老国公私生子之事,确凿无疑。
唯一欠缺的,只是崔老夫人之死的真相尚未明朗,以及顺裕漕运的幕后东家。
不过,这些已经无关紧要。
只要能把这两项罪名定下,其他的可以慢慢查。
时间很紧,仅仅一个时辰就制定出策略,分头执行。
秦瑶光进了宫,直奔禧宁宫而去。
燕长青则召集幕僚,准备多方策应事宜。
只要此役功成,汝阳王之祸,说不定可以扼杀在摇篮中。
元宵节后,各行百业欣欣向荣。
大司空府上广撒请帖,宴请朝中重臣、世家权贵,出席嫡长孙女的及笄礼。
“江家这是要做什么?一个及笄礼也值得大操大办,就不怕被参一本铺张浪费?”
“他自己就管着御史台,谁会跟顶头上司过不去。”
“也是。不过,时间也太急了点,就在明日,请这么多人,他办得过来?”
“你管他那么多,横竖操办的人又不是我们,只管带上礼物赴宴便好。”
“依我说,他这是想大肆敛财。”
“咦?不对,怎会是在谢家会馆举办?”
“有什么不对,大司空就是谢殊养的一条狗,叫他往东不敢往西,有什么出奇。”
“说不定,是谢家借了江策的名义。”
“很有道理,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要不然一个及笄礼搞得如此盛大,也不怕折了孙女的福气。”
不怪收到请帖的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实在是帖子发得急,名目又怪。
按说,真要广邀宾客,提前五六日就该发出正式的请柬。
也因此,成为正式上衙的第一日,人们所热议的话题。
“江大人,司徒大人有请。”
江策放下手中公文,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吩咐长随:“去跟夫人说一声,今儿就不回去用晚饭了,我跟司徒大人去一趟谢家。”
不出他所料。
在衙门里,谢殊只跟他讨论了几件公文,便说:“眼看天色将晚,江大人不如跟我回府小酌几杯,边吃边谈?”
江策笑道:“大人操心公务,下官岂能不从?”
谢殊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我同朝为官,又同为三公,‘下官’这个自称,再不必提了。”
“那怎么行?”
江策正色道:“谢大人为皇家效命、为万民请命,忠肝义胆呕心沥血,下官如何敢与谢大人比肩。”
一记马屁,拍得谢殊舒舒服服。
到了下衙时分,百官陆续从衙门离开,其中就有亲自抱着卷宗,要跟大司空回府继续讨论公务的谢殊。
一踏进谢府大门,江策的姿态越发恭敬。
“跟夫人说一声,江大人来了,置办一桌好酒菜来书房。”
关上书房大门,谢殊把脸一沉,质问道:“江策,你这是何意?”
满京城,谁不知道江策和他的关系?
不经过他允许,突然闹了这么大一出,任性妄为!
就好比门下养的狗,突然自己会叫了。
“大人息怒。”
江策的姿态极低,躬身作揖:“下官知晓了一个极要紧的消息,来不及和大人商量,只好擅做主张。”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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