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悄无声息的降临,万树黄尽。
霍彦的手已经结疤,只是动一动就疼。好在他每天只好按着弹幕说的方法复健,已经看起来无甚大碍了。
他跟着淳于缇萦学医也在卫青跟前过了明路。
淳于缇萦的香包依旧卖的极好,加上卫青带回来的刘彻赏的财物,又为霍彦聚了一波新的资本。
霍彦决心扩建他的小店,当天从人牙子手里挑了人,热火朝天地又挑了东市的两个铺子。
长安城内设有九个市场,统称为“九市”。这九市分别位于长安城城内的不同方位,其中规模和繁华程度最高的是“东市”和“西市”。东市以贩卖奢侈品和珍稀物品为主,西市则以交易日常用品和手工艺品著称。
建元五年十月,霍彦的小玩具店开业在即。
霍去病赶热闹,带着苏武跟着霍彦去东市看他盘下的铺子。
说是小玩具店,其实很大。
霍彦包下了近乎五间铺子的上下层,为了方便摆下足够的玩具,他还特地将墙给打穿。
甫一进门,霍彦挑的管事便放下布置的活,赶忙迎了上来,“小主君。”
霍彦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忙他的。
管事退下后,霍彦抓了一把木签,带着他俩四处参观。
大大小小的兽皮娃娃,华丽的木头刀剑,各种各样的小挂饰,还是亮闪闪的马车模型与拼图都是小意思。霍去病的滑板车赫然在案,新出的滑板和滑轮鞋也在一旁被涂成了炫彩的模样。
霍彦让人给霍去病取下最顶端的滑轮,又给苏武取了一个超大的兔娃娃。
苏武拖着兔宝宝,不停地惊呼,就连霍去病都惊讶不已。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都是灰呢,这次就这么大了,装潢还挺华丽。
还好吧,挺多东西的。
阿言会成功的。
霍去病好以整瑕的想,霍彦知道他的性子,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刚上二楼,霍去病的眼睛就亮了。
投壶,掷球扔靶,飞行棋,套圈应有尽有。
角落里的五六座娃娃机更是引人眼球,大量的娃娃被放在一个个由木头和细条竹子搭建的半缕空木架上,顶部的丝麻垂下
霍彦给他们展示,他投了一支木签进了下面的眼孔,拉动这些丝麻来控制下方一个由藤条编制的简易抓取工具,按下上面的按扭,趴的一下夹住娃娃,然后如愿到了半空,叭的一下,落了下去。
霍彦装逼失败,气得又来了一次,又是一次失败。
他不服气,又扔了一个木签进去,“我还就不信了。”
又是一次失败,霍彦尴尬极了。他只好轻咳,一本正经的给霍去病介绍别的项目。
“这个玩具屋美其名曰是个卖玩具的,实际上是玩游戏的,你在下面买木签,然后这里玩,游戏赢了,可以拿到小礼物。”霍彦又投了一次壶,结果又没中,他摸了摸鼻子,只好又道,“投中一支有一个小娃娃,攒够小娃娃可以兑下面的东西。”
霍去病学着他的样子也冲着娃娃机掷了一根进去,随手一摆,那只娃娃在霍彦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被捞了上来。
霍彦又咳了一声,冲着二人道,“这破机器的问题,我才没有很弱。”
霍去病知道他向来死要面子,懒得理他,径自问管事要了一把签,带着苏武疯玩一气。
霍彦哼哼唧唧,挪在霍去病身边,观看他抓娃娃。
[老师,以后这种游戏我们阿言就不参加了啊!]
[我嘞个豆,阿言他是真菜啊。]
[玩啥啥不行。hhh。]
[真的有人能做到了五十个圈一个都没套中,2333。]
[病病是真厉害。]
[他几乎没有不中的。阿言几乎没有中的。]
[怎么不算般配呢。]
[嘎嘎嘎,天王盖地虎,阿言手气臭。]
[言宝,咱不跟哥哥玩了,哥哥太厉害了,你还是只咪咪。]
[你让我想起了咪咪哥。hhh。]
[阿言的小屋很好玩,看得我都想去玩了。]
[阿言:去去,我不坑穷人钱。]
[emo了]
[他不光不坑,他还给那些人制造生计,如果这些兽皮娃娃能卖出去,阿言估计会扩建,将会养活很多织娘。这些玩偶套都是她们一点一点缝的。]
[是啊是啊。阿言自己说的,他经商,只为两件事,一为补贴家用。另一件是劫富济贫。]
[神TM劫富济贫。]
[我言哥顶天立地,出类拔萃!]
……
霍彦看着弹幕的夸奖,扬起了头,嘴里噙着笑。
他一本正经的推着来了兴味的霍去病去了另一间小屋。
“兄长,开业那天你一定要来!”
霍去病不明所以,“为什么?”
霍彦让他看他身边那一堆的娃娃,和在娃娃堆里的苏武,“你来了,旁人才不会觉得我的游戏是变态。”
霍去病默然,揉了揉鼻尖,乖乖地被他推着往前走,“那不就怪简单的嘛。”
霍彦冲他翻了个白眼,打开了旁边一个小屋的门。
那个小屋很暗,一点豆光火,上面有着奇怪的壁画。
苏武下意识的往他去病兄长身边挨了两分。
霍去病好奇的观望这个小方桌和旁边的各色道剧服。
霍彦笑眯眯的介绍道,“这个屋子是抽卡牌作角色扮演的,另一个小房子是给小孩子准备的小画房和小玩偶。还有一间是休息间,可以吃点心的。这间是专门给大孩子准备的推理逻辑游戏,只是这次人太少,玩不了,下次吧。”
霍去病顿时蔫了,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游戏的。
霍彦悄咪咪的附在他耳边说,“往里一推,我做了三扇门,每一扇门外都有一个专属的剧本小屋,那个小屋里都有一具死掉的尸体和几间你们的小屋。你们这群人就是凶手之一,但是你们不知道你们是凶手,所以你们要一边找证据,一边去掩饰自己的罪行。”
霍去病的眼睛都快亮成白炽灯了。
“阿言,这个听起来很好玩。”
霍彦点头,“场地不够,这个一天就两场。开业那天人多,你先凑人玩这个,再玩别的比较好。等过段时间,钱到位了,我把后面的商铺也盘下来,作个迷宫,那个也好玩。”
霍去病叹气,他现在跃跃欲试,一听过两天才能玩实在是难受。
霍彦没办法,只得拖着他到第四扇门前。
推开门,就是一道木质滑梯,盘旋着通向一楼。
霍去病兴致勃勃,没等霍彦解释,直接从二楼滑到一楼,苏武也是直接就躺在底下的兽毛毯子上,一起彻底放飞自我。
霍去病滑了两三次,在这里又疯玩了一气。
“这才是我应该玩的东西。”
他一边啃霍彦给的水果拼盘,一边对霍彦道。
霍彦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吹着风吃杏仁羊奶糕,让人给他和苏武上了份各式的新款点心和几盏酥酪。
弹幕看了菜色,嘤嘤嘤个不停。
[这小子他不当人啊。]
[怪不得这半个月,天天不也不骂我了,就问我们些茶点的做法。]
[我还以为我儿孝顺了,要做点心给阿妈吃了,给我卖力的。]
[楼上你脸好大,我一直以为他要给人投毒,给我也整卖力的。]
[楼上的姐妹,你是懂阿言的。]
[hhh,阿言好毒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
霍去病对酥酪情有独钟,连吃了两盏。
“阿言,你别倒闭了,不然我没地吃酥酪。”
霍彦本是温柔的看他吃东西,还把自己面前的橘子饮子①往前推了推,闻言直接让人把东西都端给苏武了。
“别吃了,一会儿就被你吃倒闭了。”他咬牙,皮笑肉不笑。“可惜我要是失败了,某人也得跟着赔钱。”
霍去病挑眉,“会赔吗?”
霍彦半眯着眼睛,单手扶着后脑勺,把头靠在兽皮椅上,“不知道,做生意嘛,赌一把啦。”
霍去病咽下最后一口酥酪,笑眯眯的模样。
“赌什么,我们可不赌。” 他顿了顿,随手伸出勺子,给霍彦塞了一块酥酪,“小儿郎,搞那么苦大仇深作什么。”
霍彦张开嘴,吃下了他给的酥酪,哼哼唧唧,“投了钱,怎么可能不作赌!”
霍去病摊手,冲他摇头,“如果笃信赢,那便不是赌,只是你我预见了成功。”
霍去病如同相信自己一样相信霍彦。
霍彦偏头望着他自信的模样,不自觉的笑起来,他的兄长总有办法让他摇摆不定的心重新静止。
“挺奇怪的,本来有点忐忑,看着你,好像就没有了。”
霍去病起身,随意地坐在他的侧边,把手搭上他的肩,跷起了二郎腿。
“你才发现小爷我的优点啊!”
霍彦跟他一起倚在椅背上,任由他搂着肩,见他得意,忍不住想作怪。
他拿腔作调,比了个兰花指,口中唱道,“听郎君一言来相告,满腹疑虑顿雪消。”①
他的声音似哑非哑,句句带调,乍一听也不觉得突兀。
至少霍去病没被吓到,依旧是得意洋洋的笑。苏武甚至让他再来一段。
霍彦惊疑不定,他原以为他们会听不懂呢。
“这是新的曲,与乐府曲不一样。”霍去病天天在长安城里走动,对乐府曲的调子很热悉,“好听,你回去可以去唱给外祖母听。”
面对霍去病和苏武的殷切目光,霍彦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等这个玩具屋像点样子了,我就写本子,到时候搭个台子,请几个人唱,你们就在这儿听。”
霍去病不置可否,苏武很是捧场。
最后的最后,霍去病拎着几十个娃娃来到了下面把自己的滑板兑了。
霍彦知道他的个性,他自己打的,就是比旁人送的好,然后伸手要他给自己兑个魔方。
霍去病很乐意用自己的娃娃帮他兑了。
霍彦跟在身后,轻声道,“兄长,三天后开业,靠你了。”
孩子王霍去病将魔方递给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笑挪移道,“阿言的分红真是不好拿呀。”
霍彦在他手臂处轻轻用额头蹭了两下。
霍去病搂着比自己小半个头的他,笑着招呼苏武回家。
一行三人,迎着晚霞回家。
苏武抱着兔脑袋,跟在一旁,忍不住冲给他拎兔腿的霍彦吐槽,“阿言,你跟去病站一起,现在被太阳一照,浑身金灿灿的,都闪得抵得上我家的那只小黄犬了。”
霍彦抽了一下嘴角,恨不得把兔子给他扔了。
他能怎么办,舅命难违啊!
卫青自从知道他俩上次是因为穿衣被人给当成平民打了,现在每次出门都让霍去病和霍彦穿金戴玉,怎么富贵怎么来。确实是人靠衣装,霍彦他俩走一起,现在跟个金童子一样。
霍去病停下滑板,直接上脚,“苏小武,你骂小爷是狗?”
苏武揉了揉屁股,连连讨饶。
霍彦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三个人一个对视,一起笑起来。
常在建章的卫青今天难得早回来,正巧与霍彦他们俩在门口遇了个正着。
“去病玩的是什么?”
“这是滑板。”霍去病把滑板放倒,一个冲刺,照着霍彦传授的方法,双脚离地玩了一会儿,边玩边冲霍彦招手,“阿言,我是不是超酷!”
霍彦点头,冲他鼓掌,“超酷的,兄长,下次弄个大点的,你带着我吧,每天走路可累了。”
霍去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踩着滑板,神采飞扬。
在他俩中间的卫青,忍俊不禁,跟着鼓掌,“挺酷的。”
在他俩四周绕圈的霍去病摆手,示意他们低调。
霍彦却加大了掌声,“兄长超棒!”
果然,霍去病更带劲儿了。
卫青默默捂脸。
“所以他刚刚摆手,是让我俩再鼓掌的意思?”
霍彦摇头。
“不是啊,就是我想夸兄长!”他的语气中是纯然的疑惑,在夕阳下整个人像蜂蜜小糖人,甜到人心口。“舅舅不觉得兄长超厉害的嘛?”
霍彦永远以欣赏和爱护的目光望着霍去病,霍去病是他的兄弟,他永远为他喝彩。
霍去病如信自己一样信任他,他亦然。
卫青默了一下,然后跟他一起鼓起掌来。
霍去病玩了一会儿,大方地将滑板递给了卫青,“我来教舅舅,可好玩了。”
卫青怔忡,但到底没挨住两人一起的撒娇,蹬上了滑板。
十六岁的小少年正是爱玩的年纪。
他亦不能免俗。
一时之间,三人就搁门口玩了起来。
直到来传刘彻旨意的内监过来,与卫青来了个对视。
卫青没有一点儿尴尬,只是冲他一笑,面庞依旧清隽,掀袍下跪。
霍去病和霍彦也缀在他后面跪了下来。
旨意也没啥,大致意思就是让卫青明天带上霍去病和霍彦去宫中见见卫子夫。
卫青领了旨,霍去病和霍彦也谢了恩。
送走内监,三人不约而同的往里走,一下子没了玩的心思。
[这天终于来了。]
[我的天,这么快就要见到猪猪了吗?]
[阿言好像不开心。]
[不会吧,阿言为什么不开心。]
[只要他明天装装乖,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你说的没错,阿言的脾气要收敛一点,免得被猪猪讨厌。]
[猪猪讨厌人的下场,我不敢想象。]
……
晚间。
霍彦与卫媪和卫青他们吃完饭,听卫青说了两句叮嘱,就径直回屋里去了。
弹幕还在给霍彦说些装乖的事。
霍彦皱起了眉。
[霍彦:他是谁,关我屁事。是他想见我,不是我求他来见我。我不喜欢跪迎。]
[霍彦:实在抱歉,忘了你们喜欢。]
弹幕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是气炸了。
[你能不能省点心!]
[平常倔就算了,现在你摆这司马脸给谁看,多笑笑,免得被刘彻搞!]
[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底细呢。]
[不要得罪刘彻,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
霍彦最烦的就是这个,当时就冷笑。
[霍彦:抱歉,打断你们,麻烦请动动你们头上顶着的双黄蛋看看我,我就是不乐意。]
霍彦心知肚明他们是好意,就是不会说话,可不妨碍他不喜欢。
他已经尽量去为了舅舅去理智的看待刘彻了,而且这次见面老早之前他就有准备。
他烦的是旁人对他的言行指手画脚,质疑他的决定。
他很烦躁,跟只炸了尾巴的猫一样,他一时脾气上来,开始展示爪子。
[霍彦:我想如何决定自已的生活这是我自己的权利,你们这群盐贩子无权干涉。]
[弹幕:乌龟的近亲羔子,跟个狗吃枪子似的,天天就会炸毛!]
[霍彦:我就炸,我TM吃枪子了。]
双方都是怒气。
今晚的小学鸡决战废话之巅,互骂了三个小时的口水,最终以霍彦实在是熬不了这一堆弹幕,闭上眼睛,趴在案上,倒地不起,弹幕准时黑屏告终。
[哈哈哈,熬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哈哈哈哈哈熬不过我吧。哈哈哈!]
[小王八羔子,给我记住了,你姐还是你姐。]
[姐脾气好,但你不能不把姐当姐。]
[我得意的笑,成功熬鹰。]
[不是,凌晨五点了。]
[姐姐们,那个你们还没睡呢。]
[不对,咱们一开始不是为了告诉阿言明天别带针吗!]
[还有小铺子得延迟开业一下。]
[我也想问呢,一下子就吵吵了。]
[我们触动了阿言的防御机制,然后双方一起上头,一起破防,开了大招对轰。]
[我真的承认就是上头了,主要是阿言吵架时那张脸面无表情,就慢条斯理地坐在那,口里发出犀利的声音,我真的忍不住想喷他。]
[我向神佛忏悔。可我下次还干。]
[可是代入阿言,你想想明天要去见个难缠的客户,晚上还要被念叨,你要去讨好,这搁谁谁不烦。]
[我一觉醒来,成恶龙了,妈妈。]
[这么一想,阿言没扎死我们,真是占了次元壁的好处了。]
[靠,我代入了。现在想捅死自己。]
[我承认错误。]
[我要切腹自尽。]
[吵架是要的,但这件下次不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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