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为抢人才，两领导打起来了
黑暗中，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着。
两侧的山峰轮廓如同庞大的怪兽一样，从车窗两边向后闪去。
“看吧，我就说……”
火车内部。
卧铺车厢的走廊上，陈志强跟梁昊两人，坐在小桌边抽烟。
梁昊一脸无奈。
杨威从上车后，就借口这段时间太累睡觉了。
本来杨威的级别是不够坐卧铺的。
倒不是陈志强的安排，而是298厂黄培岩亲自安排的卧铺，还是软卧。
从滇南到山城，全长超过800公里，在这年头，需要30多个小时。
速度慢是一回事。
在铁路尚未修建复线，没有几轮提速，也没有计算机联网调度，在漫长的道路上，双向行驶的火车都共用同一条铁轨。
中间会有不少的时候需要停着，等对面的车过去才继续出发。
要不然，两列火车在同一条轨道上，根本无法错车。
如此一来，时间也就变得更长了。
卧铺肯定要比硬座舒服不知道多少倍。
躺着回去，至少不用坐得腰酸背痛，双腿浮肿。
软卧车厢就四个位置，目前就三个人，要不然，根本就没法谈什么事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要他能留下，误会我又如何呢？”
陈志强扭头看了看后面的软卧车厢，一脸笑容，声音很小。
“就怕这办法也不行……他毕竟是哈工大的，如果他有机会回去，或是他见了齐副主任，直接把这事情给齐副主任说了……”
梁昊同样也扭头看了一眼软卧车厢，小声地说道。
他很清楚，陈志强是为了留下杨威。
故意在杨威面前违反《保密守则》，要不然，陈志强不愿说的情况下，谁都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
只要杨威怀疑陈志强是敌特，就会留下来盯着陈志强。
至少，短时间内，杨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调查陈志强的。
陈志强看着梁昊，一脸不屑。
“你觉得，在哈工大待了八年的年轻人，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告诉别人么？另外呢，我级别也不算太低，如果真的是潜伏的敌特，换成你，会认为我只是一个人，没有发展几个下线？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呢……”
梁昊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行了，回去后，就让他负责炮的项目，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不会愿意离开了。他不回北方所，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无法自主负责项目。咱们西南所不同，不管怎么搞，都不会比现在更差。所以，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他是否有资历……”
陈志强猛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直接把很短的烟头向着车床外丢出去。黑夜中，烟头突然亮了很多，向着后方飘去。
随后，陈志强就回了软卧车间。
而梁昊看着陈志强的背影，再一次心思变得复杂起来。
即使他认为自己很了解陈志强了，可现在才发现，此刻的陈志强，是那么陌生。
为了留下杨威，陈志强甚至不惜让杨威误会自己是敌特潜伏在国内的间谍，这样一来，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杨威肯定是得防着陈志强的，同时还得收集证据……
时间长了，杨威只要负责几个大项目，他也就不会再离开了。
······
“董秘书，陈志强去哪儿了？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
齐景山神色不善地看着董成。自己给了陈志强三天时间，结果倒好，人都不见了。
显然是不准备把谢旸的组织关系让他给转走。
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齐主任，陈主任真的是去了解情况了。他是领导，要干什么，即使不给我说，我也没办法不是？”
董成一脸无奈。
陈志强去了298厂，他是知道的。
从山城去298厂，单边都得一天两夜。
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知道。
“那你帮忙给我把杨威的组织关系办了吧。”
看着董成一脸的无辜，齐景山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个秘书，态度好就同样变得态度好了。“齐主任，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只是一个秘书啊！”
“转移组织关系，并不需要陈志强来，只不过是他压着不让转移走而已！”
齐景山一脸冰冷。
甚至，语气中都带着杀气。
“领导，我真的没办法啊。即使陈主任不压着，我一个秘书也办不了。我是陈主任的秘书啊……”
董成依然满脸无奈。
不过，语气却变得强硬起来。
自己作为陈志强的秘书，齐景山居然让自己在陈志强不在的时候去干齐景山刻意反对的，这跟要求自己直接放弃工作有什么区别？
齐景山一愣。
很快也意识到了问题。“那行，你告诉我，你们齐主任究竟去了哪里，我去找他。”
“298厂……”
这次董成没有再隐瞒。
啥玩意儿？
齐景山以为听错了。
再次确定后，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董成。
“杨威在298厂干了什么，红星设计所梁所长也不知道，为了弄清楚情况，陈主任跟梁所长两人在当天夜里就去了298厂了解情况……”
这下就开始轮到齐景山为难了。
去298厂找陈志强？
那不可能。
“那行，我就在你们齐主任办公室等着他，他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着！你忙你的去吧。”齐景山也发了狠。
不去298厂，直接就留在了陈志强的办公室里。
摆明态度要把杨威带回北方所。
董成也没办法，自然不敢赶人走，只能任由齐景山坐在陈志强的办公室里喝茶。
······
杨威几人到达山城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领导，你可回来了。齐主任昨天开始，一直在您办公室里等着您，今天应该也会来……”
董成在车站接陈志强几人，一见到，就把情况给陈志强说了。
说的时候，不停地打量着杨威。
这是董成第一次见到杨威。
杨威看起来很平常，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齐景山为了把杨威带回北方所，连其他的事情都顾不得去做。
“哦？”
陈志强丝毫都不意外，扭头看了杨威一眼。
“你怎么看？他是在等你。如果你愿意跟他回北方所，我就在调令上签字。”
听到这话，一旁的梁昊急了。
火车路过红星镇，梁昊跟杨威本来应该下车的。
结果陈志强说有些资料要给两人，结果就直接来了山城。
杨威是否真的怀疑陈志强是敌特，为未可知。
万一人走了，怎么办？
“我去见见齐主任。”
杨威想了想，说道。
一路上，他都在想，陈志强是否真的有问题。
即使怀疑，也没有办法找谁。
没有任何证据。
这跟陈志强预想的完全一样。
“行，咱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差不多就上班了。”
火车站周边，倒是有饭店，都是国营的。
难吃不说，还得要粮票、要钱。
到了办事处，几人在食堂里吃了一碗小面，差不多也就到了上班时间。
齐景山一大早就等着陈志强办公室门口。
“杨威，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杨威跟陈志强一起，齐景山微微有些吃惊。
陈志强不应该把人藏起来？“齐叔，吃早饭了吗？”
杨威没有称呼齐景山的职务，而是叫叔。
董成眉头皱了起来。
而一旁的梁昊则是眼神亮了，还看了陈志强一眼。
显然，杨威用私人称呼，就是不想以公家的身份来谈事，也意味着杨威会留下。
陈志强却一脸平静地给齐景山打招呼，“齐主任，非常抱歉，我专门去了解了您说的情况，火车太慢了……咱们去办公室谈。”
进了办公室，结果暖水瓶里没打水，也没法泡茶。
一大早去车站接人，根本就没功夫去打水。
董成只能提着暖水瓶去打水。
“杨威，你跟我回北方所吧。咱们有个项目，比较适合你。”齐景山开门见山。
直接叫杨威跟他回去。
“齐叔，我这边的项目刚开始呢。”
杨威看着齐景山，平静地说道。
“在西南所，能有什么适合你到项目？不就是搞支新枪跟新狙击枪么？这完全是浪费你的天赋！”
齐景山这话刚说出口，陈志强就不乐意了。
“齐主任，你这就过分了。什么叫我们西南所没有什么适合杨威同志的项目？虽然我们西南所项目少，基础差，也没有什么重型装备技术……这不更是杨威同志这样的年轻同志的机会么，至少，我们这里不用论资排辈，杨威同志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搞研究！”
齐景山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志强。
随后看着杨威，“所里准备继续搞WZ122项目，这个项目比较适合你的发挥。”“我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坦克项目么？那啥，老齐啊，这玩意儿，怕才是真的浪费杨威同志的天赋。”
“放屁！坦克，是陆战之王！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不就是一个坦克项目，你们有么？你们能争取到么？”
齐景山怒了。
“嘭~”
陈志强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一脚踩在办公椅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齐景山：“只要杨威同志愿意，我们就能帮着争取！你们那玩意儿，不就是准备用WZ122的炮塔整合69式的底盘，然后再引进约翰牛的105毫米线膛炮跟SFCS-37A火控系统么……你让杨威回去当总工么？”
“你……”
杨威跟梁昊都愣了。陈志强这是啥话都说？
“陈志强，你特么的太过分了……”
齐景山被气得直哆嗦，当即一巴掌拍在了陈志强指着他的手上。
这一下，顿时让陈志强怒了。
“想跟老子打架？老子早特么的看你不爽了……”
大声叫着就向齐景山扑去。
齐景山同样不甘示弱。
于是乎，在杨威跟梁昊两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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