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敌特无处不在？
“主任，您这是何必呢……即使想要留下杨威，也没有必要骗他啊……”
杨威回自己房间后，梁昊一脸无奈地看着陈志强。
他很清楚陈志强的背景。
可终究，违规了。
这事情，一时间让梁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谁骗他了？”
陈志强没有解释这是何必。
杨威，他确实想要留下，之前是北方所二次抢人，让他意识到杨威的重要性。
在了解了目前杨威在298厂搞的炮侦雷达后，更是坚定了留下杨威的想法。
只不过，好像用力过猛了。
“167厂跟咱们红星所合并，之前可没有任何风声……”
好歹自己也是红星所的所长，虽然前面还有“代理”二字没有摘掉。
“之前63式的问题都没解决，你觉得这事情告诉你了，你还有更多精力么？工资都发不上，不转向怎么办？之前上级的意思是裁撤红星所，把技术研发团队并入到167厂。而167厂，除了保留大部分的研发能力，生产能力大部分会转向军品生产。高射炮，在战斗机速度越快越快，导弹都不一定能追上的时代，终究是落后了……”
陈志强叹了口气。
作为上级主管领导，不只是手中有着一些权利。更多的，是责任。
所以，上级有什么新的方向，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要么想办法改变上级的态度，要么就提前布置……
“167那边也没有新的项目……”
梁昊也清楚，目前各大军工厂面临的处境。
如果是搞重炮的，可能还能得到一些项目。
炮兵，是部队最重视发展的。
剩下的，就是战斗机、军舰、导弹相关的项目了。
这些前进的武器装备，关系到部队现代化，部队再穷，即使没有多少钱采购，也不会在这些领域中停止研发的。
167厂主要生产的就是高射炮跟迫击炮。
事实证明，高射炮对现代速度越来越快，空中机动性越来越强的战机，作用越来越小了。而部队，装备的也不少了。
迫击炮？
生产了这么多年了呢。
“所以，我们需要留下杨威。”
陈志强没有解释什么。
杨威的资料，他都只能看到一部分。
······
房间里的杨威，没法做到向之前那样倒在床上就睡着。
陈志强突然到来，带来了北方所的齐景山亲自来要人，让他心思有些复杂。
之所以不回北方所，不只是因为对于他工作安排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北方所那边，论资排辈很厉害，根本就不是杨威这样新进入的人就能改变某些项目研发的。
杨威很清楚，以自己的性格，明知道自己有能力让项目少走弯路，可影响不了，那种无力感，会让他工作都失去积极性。
别的不说，就目前，三代坦克之父的独臂总师，目前那四连杆机构的下发稳像式火控系统，还停留在图纸阶段，甚至只能用自己的工资采购原材料，自己在家里打磨镜片来试制样品。
杨威也很清楚根源所在。
坦克的火控系统，国内远远落后于西方跟苏联。
祝老总的下反稳像式火控系统，是西方淘汰的，苏联也没有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西方已经开始使用上反稳像式火控系统。
一旦研究下反稳像式火控系统，在很多人认为，这又落后了一代。
从研发开始就落后，谁甘心？
另外就是，光有设计图，没有经过大量测试，要想到成熟运用，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甚至更多的经费……
而随着跟西方关系的好转，很多技术都是可以引进的。
引进技术确实会花不少钱，可没办法。
国内基础太差，很多技术都远远落后。
引进之后，一旦消化了这些技术，就可以在这基础上研发更先进的技术。
消化引进技术的过程，就是补足国内短板的。
买是没可能买到最先进技术的。
但是可以缩小差距，加快研发。
很多人认为这样成本会低很多，进度也会比自己研发快，而且引进之后，甚至可以直接使用。
说到底，都是因为基础太差。
杨威能理解。却无法支持。
所以他选择了红星所这样面临危机的单位。
即使这样，刚到了红星所，总工韩远山跟原来的所长何洪涛不是也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意见么？
一直等到梁昊上位，所里解决不了问题就得被裁撤，他才得到机会。
一开始，哪怕全厂所有人都配合，可也不是相信杨威能解决问题，而是他们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杨威解决了，甚至通过自己跑去忽悠贺志刚，一系列忽悠的骚操作，拿到新的项目，并且从部队获得起步的经费，现在才算是在红星所真正有话语权。
这还只是小单位。
北方所庞大无比，杨威即使去了，一步步地掌握话语权，不得十年八年的？
甚至遇到不好的领导，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有机会。
怎么可能去北方所？
可之前聊天时候，陈志强当着梁昊主动说640这样的绝密工程，太反常了。
要么是想要从杨威口里听到更多关于640的消息。
要么就是有别的心思。
以陈志强的职务，不可能不知道他说这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多严重。
哪怕640工程在77年时候就已经调整了方向，“将武器研制改为系统实验”，就注定了结局。
而今年开始，反导超级大炮下马，“反击一号”两发模型遥测弹距离预期差距太大也结束研究。到了82年，整个640工程，将会彻底下马。
只留下少量研发人员在一些前沿领域继续进行理论研究。
可即使是这样，整个项目，也都是出于最高级别的“绝密”级国防机密。
陈志强主动提出来，杨威不能不去琢磨他的目的所在。
军事机密，可不是靠着专利来保证的。
华夏这年头也没有专利一说。
一切，都靠保密！
难不成，陈志强是对面那岛上留下的特务？
虽然可能性，可也不是没有。
要对方真的是这样的身份，潜伏得很深的敌特，自己怎么搞？
他有多少的帮手？又窃取了多少机密？
而自己现在在这边，又能找谁帮忙？
以前杨威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问题，他接触的人，都是严格遵守《保密守则》的，甚至连保密系统的人都不认识……
红星所的保卫科，能干这事儿？
能信任？
杨威一想到这些，就头大。
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学校，找自己信任的保密战线的领导。
可要是回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越想脑海中的想法越复杂，最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黄培岩跟田祖同两人就到了招待所。
希望尽最后的努力，让杨威留下。“杨威同志，你真不再考虑一下？正好陈主任跟梁所长也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咱们这就把借调手续给办了。”
看着一旁的陈志强跟梁昊两人，黄培岩咧嘴笑着，“两位没有意见吧？”
他想挖人的心思，一点没遮掩。
杨威心思一动。
或许，自己应该留在这边？
“老黄啊，你就别动这心思了。咱们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还有重要项目希望杨威同志来主持呢！我这次来，就是专门询问杨威的意思，不能你们搞到项目了，就断了我们下属单位的生路吧？”
让杨威没想到的是，陈志强直接拒绝了。
黄培岩丝毫都不觉得尴尬。
“这不能。”陈志强都用一个厂的未来作为理由，他还能说什么？
“反正要晚上才有车票，中午咱们一起喝个酒，就当给杨威同志饯行了。不过上午还有时间，我们那边还有些事情希望杨威同志帮忙……”
陈志强这下没有阻拦。
他也还有别的事情。
298厂技术室，各个分项目的负责人把目前进度做了简略汇报，杨威都是知道的。
同时，也把一些困难说了出来，杨威都给一一提了自己的解决建议。
一直到中午，才堪堪把这些问题处理完。
“杨威同志，你有什么心事？要是不想回去，只要你愿意，组织关系的事情，我去给你办。”
在去招待所食堂的路上，黄培岩问杨威。他看出来了。
从早上开始，杨威就满脸沉重。
明显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是。”
杨威摇头，“黄厂长，咱们这套雷达系统，会让炮兵战斗力提升很多，保密工作可得做好……”
“放心吧！咱们也算是老军工单位了，参与的同志，都是绝对可靠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再说了，即使离开，也得要单位的介绍信，咱们这里，可没有敌特生存的空间！”
田祖同拍着胸口保证。
这不是他盲目自信。
这年头的保密工作，自然容易做。
人员流动都很少。
去其他地方，没有介绍信，车票买不了，招待所住不了，甚至要去的单位都不会接待。
至于厂子周边的人员，都是熟悉的。
“怎么？难道哪里泄密了？”
黄培岩的脸上变得沉重起来。
杨威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这个。
今天态度突然变了。
该不会陈志强来这边，是为了调查泄密？
不应该啊。
这边有泄密，也不应该是陈志强来。
一时间，黄培岩也变得紧张起来。
西南边境局势越来越紧张，很有可能会爆发战争。
在这个时候，可以提升炮兵战斗力的炮侦雷达如果泄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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