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逐渐变大,在空旷的溶洞中振荡。
湿润的泥土脱落得更频繁了,砸在项容脸上,微微发疼。
她飞奔起来,还不忘从空间取出头盔,扣脑袋上。
泥土落在头盔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紧接着,一些细小的石块开始从洞顶簌簌落下,如同稀疏的雨点,“噼里啪啦” 的声响此起彼伏。
项容没有去看身后的变化,更不能冒险抬头去看洞顶,埋头直奔洞口。
在她的身后,落下的石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仿佛是一场石雨降临。
洞顶的岩石开始出现裂缝,这些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谁瞧见了,谁都得头皮发麻。
原本美丽的钟乳石在石块的撞击下纷纷断裂,掉落地面,砰地一声响,化作一地碎石。
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项容知道,洞壁上的岩石正在不断地剥落。
栖息在洞壁上的蝙蝠一贯安静,此时被惊得四处乱飞,刺耳的叫声听得项容直起鸡皮疙瘩。
项容拔足狂奔的同时,还要四处闪躲,免得乱飞的蝙蝠撞她脸上。
眼前的光越来越明亮,项容已经看到洞口了。
在她踏出洞口的那一刻,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溶洞中炸开,
整个溶洞开始剧烈摇晃,洞顶的一大块岩石瞬间崩塌,带着滚滚烟尘和巨大的冲击力砸向地面。
扬起的烟尘笼罩了周遭,本来明亮的洞外也在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迅速笼罩了整个溶洞,使得原本就昏暗的空间变得更加混沌不堪。
随着那块大岩石的崩塌,更多的石块从洞顶和洞壁掉落。
在项容看不到的溶洞深处,烟雾弥漫,愈发混沌不堪。
巨大的岩石碎块堆积在地底,将原本的地下暗河截断,河水四溢,现在就是一片浑浊的水洼。
溶洞的突然塌陷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地动?”
木屋在晃,墙角、地面隐约传出开裂声。
学生们纷纷跑出来,冲向 江珥所在的木屋。
江珥也在电光火石间将自己拼命书写的纸张塞进怀里,跑出木屋。
“师父!快往山下跑!”
江珥比学生们冷静些,扬声道:“不是地动,好像有什么塌了……你们听到那声炸响了吗?”
他说着话,目光朝着溶洞的方向看去,接着抬手指了指:“那边似乎有烟尘。”
难道溶洞塌了?
江珥想起什么,迅速在学生当中扫视一番:“陆姑娘呢?”
“姑娘今天好像打猎去了。”
江珥心中一紧,担心项容是不是又去了地宫。
那现在岂不是……
正担心着,项容灰头土脸地跑回来了。
她进入安全地带后,便摘了头盔,脑袋一轻,跑得更快了。
见江珥和学生们聚在一起,气都没喘匀,径直道:“溶洞塌了!”
溶洞是由地下水长期溶蚀石灰岩等可溶性岩石形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溶洞不断扩大,顶部的岩石和土壤会逐渐失去支撑。
顶部的岩石和土壤受到重力的作用,一直处于向下坠落的趋势中。
加上最近积雪融化,地表饱含水分,进一步加剧了这种趋势。
项容刚说完溶洞塌了,就听到远处又传来炸响。
“糟了!另一处溶洞可能受了影响。”
山中还有一处比较小的溶洞,也许更深处还有,只是江珥他们没发现。
溶洞塌陷,会破坏山体的内部结构,导致山体的稳定性下降,周遭的建筑物可能会开裂、倾斜、倒塌。
最可怕的是引起地面的沉降,刚刚大溶洞的塌陷引起了小规模的震动,可能连带着影响了其他的溶洞。
接二连三的坍塌势必让山体愈发不稳定。
大量的松散土石暴露在山体表面或者堆积在山谷中,一旦下大雨,雨水会使这些松散物质迅速饱和,极大可能引发泥石流和山体滑坡。
“木屋可能不安全,我们要马上下山!”
项容一边快速说着,一边跑到坡下去牵她的马儿。
江珥也当机立断:“走!”
有学生跟着项容跑下来,冲进屋里,着急忙慌地收拾细软。
还有人把院子里养的鸡抱上一块跑。
庆幸目前只是溶洞塌陷,山体如何变化还未可知,只要不在溶洞里面或者周围,留给他们逃命的时间还算是充裕。
快速捡完东西,一行人跑得飞快。
江珥年纪大,体力有些跟不上,年轻力壮的学生们立即轮流背着他往山下跑。
山下的村民们也感受到了轻微的地动,听到了两声远远的轰鸣。
此刻都在空旷的村口外,焦急地朝山上张望。
“山里发生什么事了?”
“江大人 他们不会出事吧。”
“村里也有人在山中没回来呢 !”
“要不去山里看看?”
“别去,再等等!”
“快看!那是不是江大人?”
说话间,项容和江珥等人已经跑到山口。
村民们立即围上来,迫切地问他们有没有事,又问山里怎么了。
江珥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
“什么?山里溶洞塌了?我哥还在山里呢!”
有人头脑一热就要往山上跑,被江珥连忙拦住:“不要着急,先静观其变。毕竟不是地动,不会有事的。”
江珥因为无偿地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在这一带很受尊敬。
很快有村民邀请他去家中歇一歇,他的学生们也不例外。
江珥说不便打扰,村民们便端了热水出来,让他们喝。
项容在村口角落安抚受了惊的马儿,忙着给马儿喂草料吃。
一只稚嫩的小手捏着一块麻布,忽然伸到她跟前,“姐姐,擦擦。”
项容一愣,偏头去看。
对方是个个头只到她腰间的小女孩,五官很立体精致,就算放在原生世界,都是很漂亮的孩子。
小女孩见项容不接她的布巾,她就指着脸说:“姐姐脸上脏脏。”
然后努力地踮脚,伸长了手要替项容擦脸。
但她太矮了,怎么都够不到。
项容便接过布巾,“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安,姐姐叫什么?”
项容没来得及回答,贺安就被一个年轻妇人叫走了,“小安,快过来!你二叔回来了。”
贺安眼前一亮,转头跑开。
进山的村民陆陆续续安全地下了山,和焦急等待的家人们相拥着回家。
项容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捏着手里的布巾没动。
江珥的学生来叫项容:“陆姑娘,师父被村长拉进家里去了——师父说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你也随我去村长家吧。”
江珥不仅要给她东西,更不想让她在这种时刻孤零零地走了。
项容心中一动,捏紧了布巾,“那就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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