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月蘅这句话的时候，萧慕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眼圈更红了。
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更多一些。
但总归……他是开心的。
“阿蘅，谢谢你……这番话憋在我心中很久了，直到这一刻说出来，得到了你的答复，我才真正能不再遮掩，问心无愧的站在你面前。”
没有痛苦内疚自责或是害怕，他的所有其他情绪，终于都归于平静，面对她的时候只剩下了爱，深爱。
楚月蘅心情也很复杂，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曾经不愿意面对的很多东西，以为闭口不谈便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实际上一直有一个疙瘩横在那里，直到这一刻彻底坦诚，方才觉得轻松。
这份爱，也才变的纯粹。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深夜，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了许多，中间有过难堪，有过心痛，可是到了最后，楚月蘅看着萧慕，两人相视一笑，却突然有种老夫老妻睡前闲话家常的感觉。
楚月蘅该说的都说了，心里着实痛快不少，这会儿坐在火炉前，烤的全身热乎乎的，就有些泛起困来。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若是没有别的事了，就洗洗睡吧，我这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萧慕便也站起身，“暂时的确没有了，日后若是你想到了什么想知道的，随时可以来问我，我不会再对你撒谎了。”
楚月蘅伸懒腰的动作微微一顿，朝他笑了下，“好啊，我可记住了。”
说完她转身往床那边走去，萧慕也低低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萧慕开门要离开的时候，楚月蘅走到了床边，忽然回过身朝他看了过去，“你要不要……一起睡？”
萧慕偏过头去，一脸愕然。
楚月蘅轻咳一声，“字面意思。”
以前也没少一起睡过，她也毫无任何会对李玄州心有愧疚的心理负担，所以发出这个邀请十分自然，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
萧慕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门，再看看远在一旁的楚月蘅，最后默然的收回脚，将门关好甚至还在里面栓上，才转身朝她走了过去。
楚月蘅看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挑了下眉，“你就不客气一下？”
萧慕如实回答，“我怕我客气一下就没机会了。”
嗯……好吧，说不定她还真干得出来。
楚月蘅脱了外衣躺到了里侧，再看萧慕也在脱外衣，不禁有点想笑，还真有种回到去年那时的错觉。
也是冬天，也是这般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里，却因为有一个“天然暖炉”的存在，让她在长安城度过了最暖的一个冬天。
很快，萧慕躺在了她身侧，烛火也被熄灭，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楚月蘅除了起初那短暂的紧张之外，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还主动往萧慕那边靠了靠。
萧慕的手也动了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随即低哑的声音想起，“……这感觉，我有点怀念。”
楚月蘅毫无芥蒂的把头靠在他肩上，整个人缩在他旁边，“嗯，我也有点……”
很久没有过这样安心的感觉了，真的很怀念。
萧慕没有对她做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偶尔说一句话，不知不觉便接连睡了过去。
其实不止楚月蘅，萧慕也很久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而安心了。
他回南梁夺权的日子，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顺利，也经历了许多惊险，许多暗杀，睡觉又怎么可能睡的安稳呢？
那时他就常常怀念在冷宫的那短短半个月的时光，也想念每每沉睡之后，就跟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楚月蘅。
幸好，一切都不仅仅是回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未来可以携手同行。
他们在这边落脚，暂时没有什么要紧事，是以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理所应当的睡了懒觉，无人敢来打扰。
楚月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无比满足。
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人，她唇角露出一抹笑，睁眼便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早啊……萧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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