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州闻言，不禁叹了一口气，“阿月，是朕对不起你。”
楚月蘅一顿，“皇上的意思是……”
“经朕调查，当年的事，的确与外公脱不了干系……因阿月你美貌动人，身后又有楚家这样根深蒂固的大势力做依仗，外公担心先帝被你所惑，会影响母后与朕的地位，所以才出此下策。”
“朕虽不知情，但外公也算是为了朕，朕愧对于你，阿月，你能原谅朕吗？”
“原谅……”楚月蘅呢喃着，而后忽的笑了，“皇上说的哪里话，这种事本也怪不得您，没有怨怪，又何谈原谅呢？”
“真的吗？阿月不怪朕，那朕就放心了。”
楚月蘅柔柔一笑，抬手覆在他的手上，“不过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止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查清楚后面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不知……西宁侯可与父亲的死有关？”
李玄州沉默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阿月，朕不想骗你……在楚大人死前，西宁侯的确与横州军统领方秦在私下里联络过。”
“……真的是他？”
李玄州掏出一封信，“这是朕让人私下搜了西宁侯府，从西宁侯书房里找到的，正是方秦给西宁侯的回信。”
楚月蘅接过看了一眼，内容大概就是，他已经按照西宁侯的吩咐，按兵不动，让幽州城沦陷，但是他有些担心后面皇上会追究此事，所以想让西宁侯在长安城替他做些准备。
李玄州敢拿给她看，上面还印着方秦的私章，想来应该不会是假的。
也对，残杀忠臣，甚至不惜将幽州拱手让人，这种事当然不适合李玄州出面去做，如此，会让西宁侯为之代劳，倒也说的过去。
如今李玄州这是准备兔死狗烹，将西宁侯也除掉了。
楚月蘅再次抬头，眼中满是悲意，“皇上！父亲一生为国，还请皇上为父亲讨回公道！”
李玄州爱怜的擦去她眼角的泪，“阿月，朕既然会说与你听，那自然便是愿意为你做主的，只不过……阿月，除了这封信之外再没有其他证据，方秦又还在对战陵城，暂时无法动他，所以想要凭此给他定罪，还是有些困难。”
楚月蘅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满脸愤恨，“所以皇上就不打算严惩他了吗？”
李玄州安抚道，“当然不是，只不过……阿月，他是朕的外公，没有确凿证据就动他，总是容易让人诟病的，更何况动了他，方秦那边也就打草惊蛇了，万一他察觉不对，转投陵城就不妙了。”
楚月蘅皱了皱眉，“那皇上的意思是……”
“陵城之乱迟迟不得解决，所以朕打算御驾亲征，亲自前往陵城，我们先拿方秦开刀如何？”
楚月蘅一怔，“皇上要亲自前往陵城？”
“对，爱妃等朕归来，再为你做主可好？”
楚月蘅却立马说道，“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长安，请皇上带我一起！”
李玄州挑了挑眉，“你要随朕一起？你可知道此去艰辛，更会有危机无数，你确定要与朕一同前往？”
“我确定。”楚月蘅目光盈盈的望着李玄州，“我于世上已无亲人，只有皇上不嫌弃愿意待我好，虽然如今还不能给予皇上同等的爱，但我愿意与皇上同生共死，就算再多的艰难险阻，有皇上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不得不说，楚月蘅为了一同前往，真是用上了毕生的演技，以至于李玄州都有些信了。
他默了片刻，望着她的眼睛，“阿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朕同生共死……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也不会反悔。”
看着她认真的目光，李玄州的心突然有些动容……这世上好像也不全是令人厌恶的人和事。
总有那么一个人，明知她不爱，却也依旧会因她一个真挚的眼神，或是一句动听的话，为之心动。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忍不住靠近，想要吻上那朱唇。
楚月蘅察觉到他的想法，不禁屏住呼吸，满脸都是紧张和控制不住的抗拒。
但她还是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不要躲开。
选择了这条路，本就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个吻而已，没什么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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