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洲心里苦。
费了好大气力,才抓了真凶,破了通匪案。
这本来是件好事,于天子朝堂,都是大功一件。
却不想,独独得罪了郑太后。
如今自己一笔带过,不想再就这话题分说下去,免得惹她怨愤。
却不想,她倒不依不饶了。
叶猛有没有通匪嫌疑……
这问题,该如何作答呢?
“禀太后,只看那临泽县的情况,奴才难有论断。”
赵怀洲思量片刻,再打了个太极,将这问题推脱开。
“他手下出了内奸,难道他自己就全无问题?”
郑太后仍逮着这话题不放,似是非得给叶猛定个罪不可。
“这……叶将军御下不严,自也是有过错的。”
赵怀洲仍不愿将通匪的嫌疑,安插到叶猛头上。
倒并非是他心向叶猛,实在是这话题接不下去。
真说叶猛有罪,后面该怎么办?
万一说到太后心坎里,她又生出深究追罪之心,又该如何?
这案子,是我赵怀洲主理的。
真要往下深究,还得我赵怀洲去查。
可若要顺着郑太后的意思往下查,那就要凭空给叶猛安插罪名了。
这事,赵怀洲自认做不到。
赵怀洲的话,显然不是郑太后预想的答案。
她略略扬眉,显出些微惊诧。
也不知这惊讶之余,究竟是喜是怒。
但赵怀洲猜量,她该是不满的吧!
但好在,郑太后的涵养是足够的。
她没再就这个问题深挖下去。
幽幽叹了口气,郑太后摆了摆手:
“也好,你只须尽心为皇帝办差,倒也足够了。”
听了这话,赵怀洲长舒口气。
这寿宁宫的气氛,着实压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不过,你身为内宦,平日还是要亲近天子,少与外臣们往来。”
这话像是在敲打提点,警告赵怀洲认清身份。
但赵怀洲心里冤得很。
女帝倒是肯站出来,说出公道话:
“禀母后,小怀子平素甚少与外臣交往。”
“此前朕封他锦衣卫指挥使之职,还曾受百官弹劾,那叶大将军和魏相,都曾出面阻挠。”
寻常人受朝臣厌弃,似乎不是好事。
但对赵怀洲这样一个太监而言,这倒不算坏事。
郑太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她似很是疲倦,不停揉额耷目,像在思索什么,又像是体力不济,暂作歇顿。
赵怀洲暗自感叹,这寿宁宫的气氛,着实压抑得可怕。
也不知今日这般会面,给她郑太后留下何等印象。
殿内莫名安静下来,众人似都在沉思,各自打着思量。
倒是殿外忽然传来尖声呼唤,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窜了进来。
“姑母,乔儿来看您了!”
来人竟是那后宫霸主乔儿。
一看到乔儿,赵怀洲忽地心头一亮。
蒙在心头的一大迷惑,终于有了答案。
我说这郑太后似曾相识呢!
原来她的五官脸形,与这乔儿格外相像。
原来这乔儿与郑太后之间,竟有亲缘关系。
难怪她一个异姓女子,竟在这后宫里称王称霸,横行无忌。
“嗯?姑母?”
听得这称谓,赵怀洲又是一凛。
郑太后只有一个兄长,那她这小侄女,当然就是那兄长的遗孤。
也即是说,乔儿是那郑业将军的女儿。
难怪了,以前总感觉乔儿对那叶皇后不大对付。
敢情这两人间,也有些龃龉纠纷呢!
这后宫中的糊涂账,着实是不少。
“咦,皇帝哥哥,小怀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乔儿一进殿,这寿宁宫的压抑气氛,立时被冲淡。
她蹦蹦跳跳窜进来,先是拉着女帝一番亲昵,又凑到赵怀洲身前,仔细耳语了几句。
“我那月事带可是断货了,你得赶紧送些进来!”
“靠这宝贝,咱可挣了不少银钱哩!”
应付了赵怀洲二人,乔儿又凑到郑太后身边,卖力讨起好来。
“姑母,好些日子不见了。前几日登门,都说姑母又在上香祭拜。”
这乔儿平日里,活脱脱女霸王姿态,娇蛮得很,但在郑太后身边,倒格外乖巧可人。
郑太后虽已露疲态,但对乔儿却格外温慈,不时笑着回应。
“姑母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走,乔儿带您出去转转!”
乔儿一凑上去,便惊疑叫了起来。
郑太后今日的病态,任谁都能瞧得出来。
被乔儿一拉扯,她又立时摇起头来。
“你与皇帝几人出去转转便是,姑母就不陪你出去赏风了。”
“今日姑母倦了,得先歇息了。”
乔儿却是不依:“姑母想是整日闷在屋中,天天焚香礼拜,这才养出这般气色。”
“依乔儿看,您才最该出去透透气儿!”
说着,她又强行拉扯,硬要扯着郑太后起身出门。
乔儿的霸蛮做派,在场诸位都是见识过的。
被她拉得挣脱不开,郑太后苦着脸直摇头:
“罢了罢了,便依了你了!”
她在乔儿的拉扯之下,微微抬了身子,站直起来。
女帝候在一旁,眼瞧太后气色愈差,心中已在记挂。
她正思虑着,该不该传唤御医来,替太后好生看病。
却在这时,那乔儿忽地惊叫一声。
“姑母,您怎么了?”
女帝心头一凛,扭头望时,就见郑太后似是萎靡昏顿,正侧着头朝地上摔去。
好在有乔儿相倚,她倒未完全摔落在地。
郑太后似已失了意识,整个人都瘫在乔儿身上。
可乔儿那瘦弱身板,自是支撑不住多久。
女帝惊慌失措,赶忙要唤人来救。
却在此时,身旁的赵怀洲已冲了过去,扶住了郑太后。
女帝这才赶了过去,与赵怀洲一起,将太后放倒在坐榻之上。
“呀,怎么回事?姑母她……她没气了……”
那乔儿尖声一叫,叫女帝差点失了魂。
她探手一把脉门,再探了探鼻息,更是吓得肝胆俱裂。
郑太后脉息全无,竟像是没了性命。
“怎么会这样?”
“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传御医,快!”
女帝方寸大乱,高声疾呼起来。
却在这时,赵怀洲凑到郑太后身旁,探手在其脖领前扒拉起来。
他这动作实在粗蛮,女帝一瞧,立时大为光火:
“赵怀洲,你在做什么呢?”
说话间,赵怀洲竟已解开太后衣领的系扣,将其外衫拉开个口子。
他的手竟一路下探,正探在郑太后那胸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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