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天
夜明珠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想起那一个个勾心斗角的男人,她心里就特别烦闷。
“烦死了!”夜明珠掀开被子坐起来竭斯底里喊道,“我——要——回——家!”
不一会儿,金菊快步走来,她看了看脸容憔悴的夜明珠关切问道:“公主怎么呢?做恶梦呢?”
“我天天都做噩梦!好烦呐!”夜明珠使劲捶了几下被单,再把床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扔到地上,发泄过后,她又颓然倒了下去。
金菊没有说话,把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
夜明珠又突然坐起来自个叨念:“有了,咱们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再跟那群混蛋走在一起!”
何宇端药走进卧室,他看了看坐在案前的淳于傅,再轻声说道:“公子,公主来过了,取了几本书,回去了。”
正在书写的淳于傅淡淡问道:“什么书?”
何宇低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公子你昨晚看过的三本书,都是地方志。”
“嗯。”淳于傅淡然应声,声线里似乎有几分意料之内的意味。
何宇把药轻轻推前一点,试探低念:“公子,要喝药吗?”
淳于傅侧目看了一眼,淡淡道:“先热着吧。”
“是。”何宇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应了声,暗暗叹气把药端走。
夜明珠美美抱着三本书回到自己的卧室,再往桌上铺了一张大白纸。她把三本书平铺在桌面上,扫看了一眼再坐下来。
“你们要我嫁人就嫁人了吗?”夜明珠撅起眉头咬牙切齿低念,“嗬,嫁你妹!白痴才会听你们摆布!”
这三本书说的都是各国的风土人情和地理位置,她要在书上找出一条绝佳的逃跑路线出来,摆脱这个该死的身份,重获新生!
“好好储备金钱,到时候逃之夭夭。”夜明珠憧憬了一下未来的日子,再抓过一本书,深深呼吸美津津地翻看。
看前边的还好,再往下看,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全拧在一起了。
“纯属迂腐!”夜明珠狠狠把书本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叫喊,“你他妈混蛋!”
她又把另外两本书拿在手上极速翻看了一下,结果,还跟第一本书那样,书上夹了不少字条,纸条上详细地给她分析了各条逃跑路线可能遇到的困难和障碍,还有需要准备的是什么。
然后再一字不漏地给她分析东方无敌在这些路上都有什么人马,会采取什么方式追捕。
总而言之,就是把真相摆在她面前——你逃不掉!
夜明珠咬了咬下唇忿忿低念:“我就不相信,这东西南北每一个方位都被你控制了!我就要逃,还要在你给我画出来的道路逃!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长着千里眼!我今天晚上就走!不,我现在就走!光明正大地走!”
她走到梳妆台前,把所有珠钗首饰都往发髻上插去,戴不了的就往身上塞。
她沉沉吸了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微笑说:“夜明珠,沉着冷静,既然独孤求败打你的主意,你就借他的名义出宫吧,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开溜。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莫怕,勇敢踏出第一步,千万继续再过被人操纵的人生。”
夜明珠来开门向外走去,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一步一步向前走。不知道是身上藏了很多金银首饰的缘故,还是做贼心虚的,心跳得飞快。她扭头看向后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罗四和远达说:“本公主只是到御花园散散步,你们无需保护我。”
走了几步,发现他俩还是紧跟在身后,夜明珠皱起眉头轻扯嘴角微笑说:“我说,不必跟了,听懂了吗?”
罗四抱剑说道:“回公主,国师吩咐,公主今日可能会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叮嘱我们必须寸步不离保护公主。”
夜明珠蹩蹙眉心盯了他俩一眼,再勾起一抹愤恨的笑意冷声问道:“国师还说什么?”
罗四跟远达对看了一眼,再转向她说:“回公主,国师说,公主如果需要用银两,可以问他要,无须把珠钗首饰都挂在身上。”
“呵呵……”夜明珠咧起嘴角咬牙切齿笑道,“国师真的料事如神呀,连本公主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神,这神棍还真不是盖的。”
夜明珠风风火火往道观走去。
何宇远远看见走来的夜明珠,睁了睁眼眸,飞快转身跑了。
夜明珠没有理会他直奔淳于傅的卧室,单手摁在他的主桌上,盯着他淡漠的侧脸冷声责问:“你做那么多小动作,到底想怎样?”
淳于傅蘸了蘸墨水一遍书写一遍淡淡道:“提醒公主,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安心待嫁。”
夜明珠一手抓到他跟前的纸张上,将它揉成一团冷厉责问:“独孤钦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迫不及待把自己玩过的女人送到他的床上?”
淳于傅冷厉转过头来盯着她淡漠说道:“你还有其他用处?”
夜明珠所有的话噎在喉咙深处,心头某处在隐隐作痛,良久,她才吐出一句话来:“在你眼里没有。”
沉默。
何宇端着药急急走进来,把药搁在桌面上微笑说:“公子,该喝药了。”
“他根本不需要喝药!”夜明珠凌厉咆哮一声,随后抓起药碗往他的脸泼去叫喊,“他已经无药可救!”
“……”何宇惊愕瞪大眼睛说不上话来。
淳于傅任由烫热的汤药沿着自己的脸流淌下来,盯了她一阵子,突然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腰,将她掳入怀中狠狠吻上她的唇。
“……”夜明珠错愕瞪大自己的眼眸,仓惶抓住她的衣衫。
“……”何宇猛然噎了一口唾沫,这是什么状况!
一会儿,淳于傅摁住她的肩膀一手将她推到地上,睨向何宇凌厉说道:“上了她!”
夜明珠踉跄倒退两步跌落地上,如被一个轰雷打到脑袋上,惊震看着他。
何宇怔了怔,浑身僵硬得不敢动。
良久,何宇才反应过来,轻声说道:“公子,奴才先行出去。”
说罢,他迫不及待转身走。
“站住!”
何宇心脏无力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声厉吼,不是淳于傅的,而是夜明珠的。
夜明珠站起来盯着何宇的背影冷声说道:“你没听见他的话吗?他让你上了我!”
她再扭头睨向淳于傅冷声责问:“敢问国师,你要在这里看戏呢?还是回避一下?”
淳于傅狠狠握紧拳头,盯着她沉默不语。
夜明珠鼓动厉目盯着他,继而一手扯下自己的衣带,再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
何宇悻悻扭头看了一眼,看见在脱衣服的她,心头猛地一慌,忙闭上眼睛侧过脸去。
“还不过来。”夜明珠把衣服扔到地上,把手摸到最后的抹胸裙冷冷道,“你家主子等着看好戏了。”
“滚。”淳于傅冷冷叱喝。
“奴才告退!”何宇迫不及待跑了。
夜明珠盯了他一阵子,愤懑转身走去。
“把衣服穿上。”淳于傅冷冷说道。
夜明珠止了止脚步冷声说道:“不必了,这样挺好,凉爽。我这就到外面看看,还有谁敢娶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公主。”
她走了一步,淳于傅扬起骇人的厉目凌厉警告:“立即把衣服穿上!”
夜明珠微咬下唇,头也不回冷步向外走去。
淳于傅疾步冲上将她扭入怀中,快如闪电般狠狠将她摔到床上。
“吖……咳……”夜明珠浑身一阵吃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如一座大山顷刻间坍塌下来,差点把她单薄的身子给压垮了。
淳于傅横跨在她身上,辣手扣住她的喉咙冷冷警告:“你再不把随便脱衣服的坏习惯改了的话,我扒了你一层皮!”
“咳咳……”夜明珠难受咳了几声,她不做任何挣扎,双手垂在脑侧淡淡道,“反正日后是别的男人剥我的衣服,你管我改不改,反正不是给你看!你咿呀个什么……”
淳于傅把手摸到她的后颈,俯身下去狠狠堵住她的嘴巴。
夜明珠拧紧眉头,挣扎的双手一个劲推打他的肩膀,她磨了磨利齿,狠狠咬了他一口。
“吖……”淳于傅捂着自己的嘴巴退开来,冷冷盯着她。
夜明珠红着眼圈盯了他好一会儿,两弘热泪滚落下来,滑入发鬓。
淳于傅微闭眼睛酝酿了,再自个走下床去,把她的衣服捡起来,扶起哭得像个泪人的她,给她穿好衣服。他揉了揉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真的不愿意嫁吗?”
夜明珠哽咽了一下,含着泪反问:“我随便到街上找个女人给你,你要不要?”
淳于傅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喃喃道:“嫁过去只是一个幌子,不是要你跟他真的做什么,你若不喜欢他,以后还可以离开。我说了,保你万全。”
夜明珠哽咽了一下从他怀里退开来,良久,她才揉了揉泪水点头说道:“好,我嫁,但是,我们约法三章。只要你答应我,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你说。”淳于傅轻声道。
夜明珠把堵在喉咙的泪水噎下去,再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第一,不管任何条件下,你以后都不准再吻我。”
淳于傅看着她的盈盈泪眸点头道:“可以。”
“第二……”夜明珠哽咽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不可以再抱我。”
淳于傅点头不语。
“第三……”夜明珠侧过脸去抹了一把泪水,再扭头看向他说,“不准再带我去看任何花。”
“都答应你。”淳于傅淡淡说道。
“嗯。”夜明珠双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扶着床走到底上说,“我回去了,你有什么计划,让何宇过去通知我一声就是了,我会尽量配合你。”
离开了道观,夜明珠默默地走在昏黄的路上,无意间瞧见地上的落叶,但是这落叶被裁剪过,长成了一个字母C的样子。
她轻眨眼眸放眼看去,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掉了一张被裁剪成字母的叶子。
她低想了一会儿跟着叶子走去,转过几座宫门,来到偏僻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坐在树上的陌生男人。
打量了一下独坐在树上悠然喝酒的男子,夜明珠抿了抿唇试探问道:“你……是哪个时空的?”
赖药儿扭头看了看她,捎带不羁风流的样子潇洒一笑,翻身落到地上,手吊着酒壶好奇问道:“那个负心汉让小公主哭的眼圈红肿呢?”
夜明珠白了他一眼,侧过脸去冷声说:“沙子入眼而已,你到底是什么人?”
赖药儿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弧淡笑说道:“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夜明珠稍带讶异将信将疑看着他。
“嗨,”赖药儿伸出右手来做握手状说,“我在这叫赖药儿。记得是某部电视剧里的名字,觉得挺配,就挪过来用了。”
夜明珠愣眨眼眸呆呆问道:“在另一个世界呢?”
或许是被刚才的情绪影响吧,难得遇上一个同乡,也兴奋不起来。
赖药儿掸了掸帽檐继而轻佛刘海微笑说:“忘了。”
“怎么会忘呢?”夜明珠好奇问道。
赖药儿耸耸肩淡笑说:“既然不能回去,忘了就忘了。你到这多久呢?”
“几个月。”夜明珠微笑说。
“你比我幸运。”赖药儿舒了一口气,甩着套在指尖上的酒壶边走边说,“我来到这的时候,竟然到了一个小娃身上,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拉扯大了。上辈子的事情,该忘的都忘了。”
“喔。”夜明珠轻扯嘴角应了声,来到这具身体上边,谁说是幸运啊?
她低想了一会儿,又猛然想起似乎听过淳于傅提起过“赖药儿”这个名字,他跟独孤求败是一伙的,跟淳于傅和谢名佑是敌对派。
呃……也是他对淳于傅下毒,所以淳于傅才采阴补阳……
夜明珠欲哭无泪地抬起眼眸瞪了一眼这个赖药儿,当日自己说要将他大卸八块了,原来就是这个家伙!
尼玛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又突然想起上次淳于傅停她念的那几句诗就着急起来了,莫非他曾经从这个赖药儿的耳朵里听到这些诗句,所以才怀疑自己?
她挑起眼眸试探问道:“你跟独孤求败是……”
赖药儿咧起嘴角不羁笑道:“他目前是我米饭班主,第一次听他的名字,差点没被雷到!我还以为自己穿到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边了,最遗憾就是没碰上西毒欧阳锋!”
夜明珠扑哧一笑说道:“还有东方无敌!”
赖药儿抹了一把脸,一副搞怪的样子严肃说道:“东方不败!”
他随地坐下来,抹了一把地面,又把她扯下来笑说:“坐着说话,寂寞了千年,终于有人跟我说说,用不着我一个继续自言自语,太可悲了!”
“你跟独孤求败……”夜明珠才刚开口,赖药儿就瞪了她一眼,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眸。
赖药儿一脸严肃说道:“在家不谈国事,只论风雅。咱们现在各自为主,但政治伤感情,懂不?”
“好。”夜明珠欢喜点点头应声,“你是怎么过来的?”
“唉……”赖药儿叹了一口气,捎带激愤说,“不才,研读考古学,结果一次考察,就到这里考古来了。尼玛的,太坑爹了!”
夜明珠咧起嘴角微笑说:“你学考古学呀?我学历史耶,还算沾边。”
“原来是小学妹!”
“学长,你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一个小娃怎么办?”
“凉拌。”
“好欠揍啊!”
“你叫什么名字?”
“姓夜,名明珠。”
“……你爹妈太有才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秘密。”
……
入夜,赖药儿哼着小曲回到东华阁。
独坐在案前的独孤求败试探问道:“到哪去呢?”
赖药儿坐下来,看了看他包扎的眼睛淡笑说:“跟我的小学妹培养感情去了。”
“公主?你们是同一路人。”独孤求败若有意味问道,“如何,她还信任你吗?”
赖药儿冷哼一声反问:“对付女人,我哪次失手呢?更何况是她这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小菜一碟。还有我们那层关系在,她早晚是我的囊中物了。”
独孤求败意味深远警告:“你只可以利用她对付淳于傅,但是不可打她的主意。”
赖药儿斜目睨了他一眼戏谑:“怎的?淳于傅玩过的女人你也稀罕?”
“我不稀罕,希望你也别稀罕。”独孤求败冷声道,一会儿,他再试探问道,“她……不是真正的东方明珠?”
“一半是,一半不是。困了,睡觉去,明天日落之前,不要打扰我。”赖药儿耸耸肩站起来大步迈去。
独孤求败纳闷皱了皱眉头,但他已经习惯了赖药儿这种浪荡不羁的性格,也没什么追究的。
夜色渐深,夜明珠在树下转了好几圈,良久才看见一抹黑影由远而近,她扬起嘴角快步迎上去好奇问道:“你回去拿什么?”
“秘密武器,赶紧上来。”赖药儿稍稍躬下身来,往自己的肩膀拍了拍。
夜明珠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爬到他的后背上。
“抓紧了,摔下来,我可不负责任。”说罢,赖药儿背着她轻轻跃起,踏着层叠的屋檐高墙穿梭夜色跳跃而去。
夜明珠紧搂着他往下看去惊叹道:“太牛逼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轻功的?能教我吗?”
赖药儿轻点屋檐凌空跃起笑道:“女人不要学习太多,变得太强大,否则男人不爱的。”
夜明珠不以为然反驳:“才不是了,那女强小说的女猪脚多受欢迎呀!”
“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赖药儿不以为然说道,“众观天下,哪有小三长得跟武则天一样彪悍?除非她是个绝世富婆,否则难个正常的男人受得了博士后的压力?”
“男人就是坏!”
“否则女人不会爱。”
到了宫外,赖药儿借助轻功进入丛林,半途他往下便扔了一个东西。
夜明珠扭头看去,只看见背后升起一股黑色烟雾,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若摸猜到是一种迷惑敌人的毒物吧。
他制造的,烟雾弹。
赖药儿带着她走进丛林深处木屋。
夜明珠踮起脚尖跟在他身后,扬起贼眼睛四处乱瞄。
赖药儿侧头向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出来说:“瞧你这贼相,莫怕,老毒物已经被我的烟雾弹骗出去了。”
“可我们就是来做贼的。”夜明珠邈邈嘴小声反驳,又警惕地扫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聊天,谈到赖药儿的奋斗史和如何运毒如神的过程的时候,夜明珠跃跃欲试,想要他给自己弄一两副好玩而不伤人身体的药万万。结果,赖药儿就提议出宫捣了老毒物的老窝,顺便顺手牵羊。
她虽然知道云医师是谢名佑的人,但是,想起这个大骗子在自己身上下寒冰毒还挑拨离间,她心里就特气愤。
这件事上,她不知道是否跟谢名佑有直接关系,但是,她不想危及到他。所以,云医师只能算倒霉了。
而且,他们这三派的人本来就斗得如火如荼,她只是个过客,无关痛痒。
赖药儿转过身拉了她一把,让她昂首挺胸说:“跟在我身边,做贼也得大方点,无须藏着掖着。自信走起来!”
夜明珠眯起眼笑笑,跟着他大摇大摆往房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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