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您救救妾身,给妾身一条活路吧,妾身家族获罪,乃罪奴之身,没有赦免哪也去不了,不做您的妾室只能回去继续为奴,那还不如死了……”
不等谢知行出声,姜婠走了进去。
“你若走不了,便不走就是,我何时说过非要让你走了?你这般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谁不让你活了?”
屋内,杜姨娘跪在床上红眼热泪,谢知行站在床前几步之外。
见着姜婠进来,这般冷着脸的模样,杜姨娘本就不好的脸色煞白。
“夫……夫人……”
谢知行转身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
姜婠上前去,绷着面容冷冷道:“我只说了你们若要走,我给你们银子和活计,能确保你们余生安稳无忧,何时说了非要你们走了?”
“你若走不了与我说就是,府里自有你的容身之地,自己一言不合就寻死觅活,如今倒成了我要逼死你了?”
杜姨娘垂头啜泣道:“夫人如此,即便没有逼着我们,可又有多大区别?她们都走了,妾身一个人,哪里有脸留下?”
姜婠气笑了:“所以你是何意?你自以为没脸留下,别人就不能走是么?非得跟你一起留下,你才能安心?别人走了你没处去,又自以为没脸留下,便寻死觅活的说我逼死你?”
前面八年的她,终究也是她,她认了,可她虽认了这是她做的孽,但是也很委屈。、
所以,被杜姨娘这样装模作样添油加醋,心里不快极了。
杜姨娘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谢知行,像是想让谢知行帮她。
可谢知行没说话,看都没看她,只一直皱眉看着姜婠。
她咬了咬唇垂下头去,“妾身……妾身以为……”
注意到她的反应神色,姜婠眯了眯眼,看出些门道了。
“ 你以为什么?以为你这样寻死觅活能让我背上逼你去死的恶名?衬托得你可怜?还是以为你这样以苦肉计跟相爷告状,能让我和他更加不合?好让你得他怜惜?”
像是被戳中心事,杜姨娘面色一慌,愈发苍白,头埋得更低了。
“妾身……妾身不敢……”
姜婠见她这样可怜弱小的模样,正要继续说什么,谢知行却出声了。
“行了,别说了。”
姜婠看向他。
他冷着脸淡淡道:“你跟我来。”
说完,他便目不斜视的大步往外去。
姜婠只好转身跟去了。
去的是她的院子,她的屋子。
进了屋子屏退左右,谢知行率先质问:“你到底又在折腾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遣散她们?”
姜婠道:“我是觉着她们这样留在府里守活寡不好,所以放她们出去,不然你又不搭理她们,总不能让她们在这府里苦熬一辈子吧?”
谢知行冷笑:“所以倒成了我的错了?”
姜婠瞪大了眼:“我何时说了你错了?我只是说你不喜欢她们,她们既然在府里熬着艰难,让她们出去有个出路,哪句话说你错?”
谢知行别开眼去,继续冷声讥诮。
“你是现在才知道她们在府里是守活寡?当初我就说了让你少弄这些把戏,这样是耽误这些女子,你非要作践人。”
姜婠张了张嘴,却又无话辩驳。
谢知行又道:“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放她们出去,同样也是在作践人,你到底把这些女子当什么?”
被他这般谴责,姜婠有些委屈,咬着唇红着眼,很想哭,但是她好似又没有资格为此委屈哭泣。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愚蠢恶毒,折辱了你也对不住她们,所以我现在在弥补我的过错,放她们自由给她们补偿,总好过继续耽误她们困在这里,还让你继续受辱吧?我这样也错?”
谢知行凝眉看着她,不置可否。
他盯着她许久,淡声道:“姜婠,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你究竟又在玩什么把戏?又想以退为进的帮景来谋算什么?竟然这么豁得出去。”
姜婠这下忍不住了,泪水涌出,愤懑质问:“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居心叵测,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在改?只觉得我是为了景来豁得出去而已?”
谢知行讥诮反问:“难道不是么?你想让我信你?你凭什么?就凭你这些年的反复无常和无耻下作?”
姜婠从小被父母兄长宠爱,从未经受过这样憋屈的事情,年少时也是有些骄纵任性的,受不得气。
她就是病了一场,醒来就到了这里,不得不面对这样荒唐艰难的局面,只能被动去接受众叛亲离的残忍事实,不得不想办法扭转过错。
可她不管做什么,都一再被曲解误会,被恶意揣摩对待,身心都受到伤害折磨,如今再被谢知行当面这样说她,顿时委屈蔓延心头,又恼火至极。
她再愧疚,再想挽回补偿,也不是受气包!
长那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好,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她气得要走,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自己的屋子,凭什么她走?
她指着门口怒道:“你马上滚,离开我的院子我的屋子,不想看到你!”
谢知行见她这样激愤,眸色微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他离去,姜婠满心悲愤,很想冲谢知行的背影狠狠骂他,但是又觉得不好,无力感涌上心头蔓延全身。
转身抓起茶盏,狠狠砸了。
“啊啊啊——”
气死她了。
容月本来守在外面,见谢知行冷着脸离开,又听到讲完砸东西怒叫的声音,匆匆跑进来。
见姜婠一副暴躁恼火的样子, 忙上前问:“夫人,您怎么还和相爷闹成这样了?”
“你去问他啊!”
她怒指门口的放心,气得要死。
“夫人……”
容月看看门口的方向,又看着姜婠,想宽慰她的。
姜婠拉着她,满腔委屈不忿。
“容月,我就那么罪大恶极么?我错到连改变纠正的资格都没有了么?我就是想扭转补偿我这几年的过错,我没有在想要算计谁伤害谁了,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坐在桌边凳子上,捂着脸瘪嘴哭着,越想越委屈。
好想回到八年前啊。
为什么要让她来到八年后的现在,陷入这样的局面,这真的是她的错么?
容月心疼坏了,忙搂着她安抚。
“不是的,夫人,您只要想要改变和补偿,什么时候都不晚,夫人也不是罪大恶极的,相爷只是还不敢相信罢了,我们慢慢来,夫人这段时日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啜泣着,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是么……”
“是的啊,您和景将军断了不该有的牵扯,处置了居心叵测的玉溪,和小小姐以及大少夫人的都缓和了关系,”
“还有今日,您对几位姨娘的安排就很好,这几年那几个姨娘您都没有亏待过,如今能给她们这样丰厚的银子,还给安置后路,很对得起她们了。”
“至于杜姨娘,是她想岔了,所幸也没出人命,可不管如何算不得您的错,她不走,就让她留下就是,相爷只是还不明白您,对您还存有偏见,慢慢的会好的。”
听了容月的这些话,姜婠心里好受多了,但是,还是很想哭。
然后她就扒拉着容月哭了一场,把这段时日的彷徨不安和委屈无力都宣泄了一通。
容月叹息,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无声安抚着,没再说什么了。
哭了一通,姜婠就好受多了,从容月怀里出来,低头抹眼泪。
容月递来帕子,她接过就擦。
嘴上窘迫道:“让你见笑了。”
容月善解人意道:“奴婢跟夫人一起长大,又不是没见夫人哭过,才不会见笑呢,奴婢知道夫人现在心里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姜婠如释重负乙方吸气又吐气,调整了心绪。
“你说的有道理,杜姨娘自杀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她既不想走,就让她留下,还有柳姨娘也留下,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容月笑道:“是这个理儿。”
姜婠重提信心,道:“谢知行既然对我有偏见,我再想办法扭转他对我的偏见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么聪明,只要用心,就不信改变不了这些。”
容月欣然道:“夫人想明白了就好。”
“去给我打水洗把脸,我再去见一见杜姨娘和柳姨娘。”
“是。”
她先见了柳姨娘,这个不用去见,让人叫来就行。
“柳姨娘,你真的不愿意出府?”
柳姨娘跪在地上,朝姜婠磕头,声声恳切。
“妾身本就是孤女,幸得夫人救命收留,夫人于我再生之恩,此生只盼能够留在夫人这里报答夫人,为夫人肝脑涂地,实在不愿离开。”
她顿了顿,哽声继续道:“若夫人不愿,妾身可以不做相爷的妾室,哪怕做个洒扫婢女伺候夫人,也求之不得,只求夫人继续收留。”
姜婠有些动容,叹气道:“倒也不必,你既然不肯走,那就继续留下做你的姨娘,”
她话音一转,“可我丑话说在前头,相爷不喜欢你,你留下,这一辈子都只会无宠无子,你得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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