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也不看看他林染是谁,这么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招数用来套他的话,还真是……小才大用,他要是就这么傻傻的上了钩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吧。
想了想,林染扯出一个很符合他这幅明显会让人把他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的外表的理由,愣了愣,看了眼门外的副官和顾南城,这才慢吞吞的嗫嚅道:“怪……怪异的声音,有……有啊,我昨天晚上打副本的时候,电脑里忽然响起了关机的声音,当时吓得我以为电脑出了问题呢。”
话落,林染一脸紧张的低下头心里却暗暗笑道,扯淡,他这完全就是在扯淡啊,果然跟sara这种常年扯淡,不扯淡就浑身不舒服的人呆久了之后他也会扯淡了,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的确挺扯淡的,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在借助他这幅学生一样的外表,就很正常了。
一个爱打游戏的男学生。看,多完美的掩护身份。
打游戏……这算什么借口?!饶是向来淡定的副官,也在听到林染的话的一瞬间,由淡定变成了不淡定。
“那么,你这个别墅有没有别的人来过,还带着一个女人。”不死心的副官打量了眼面前林染一副紧张的模样,心里暗暗掂量了一下他刚刚的话的含金量,毕竟,林染外貌的欺骗性的确很大。
啧啧啧,套话不成,放弃了继续跟他玩无聊的语言游戏,选择直接开门见山了么?不过这也好,省得在浪费他的时间了,不然一会小安姐等急了,他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林染继续做出一副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的模样低垂着头,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我表妹容瑾上次下雨的时候带了她的一个闺蜜过来坐了一会躲雨,等雨停了她们就离开了,并没有待多久。”
嗯,扯淡,他继续扯淡,不过这次话里的含金量要比上次高了不少,至少……容瑾这个名字是真的,sara在跟他转行做杀手之前,她的真实姓名,就叫做容瑾。
而此时,身在C城根本没有什么闺蜜的sara却突然在公寓里打了个喷嚏,难不成……染染想她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出去玩,染染还真是罪不可赦,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折腾他。心里这么想着,sara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电视屏幕上。
顾南城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的林染,唇角微勾,这个人……演技倒是不错。只是想要骗过他,还是有那么点勉强了。
自觉无趣的顾南城转身离开,反正都已经拖延了这么久,要跑……早就跑了,而且从这个人虎口以及拇指上的一层薄茧来看,应该是常年握枪拿刀,那么这样来说的话,演技好倒也无可厚非。
他现在,还是先赶去A城问清楚具体的情况吧。
“抱歉,打扰了。”副官见顾南城没有再待下去的的意思,心里也就懒得再从这里自讨无趣,冲着林染笑了笑,一串小跑跟上了顾南城。
也就在这时,原本一脸战战兢兢的林染脸上却突然扬起一抹微笑,又恢复了一样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
好不容易从后门钻出来的安谨欢拖着宋玉,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足足有一米高的绿灌木丛,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一把扛起宋玉,开始趟过草丛。
第n次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树枝挡住的安谨欢终于忍不住脸色一黑,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有些许狠戾,早知道,她就干脆一把火烧了得了。林染也是不长脑子,在后门这块地方为什么要选择种上一大片的灌木,种灌木很美么?为什么他不选择种点花,花不是更美么?实在不行种菜也行啊……至少花和菜都不会太高,那样的话她走过去就不会艰难了。
宋玉不算多重的身体压在安谨欢的肩膀上,虽然安谨欢从伤口的角度考虑,选择用没有伤的左肩来扛着宋玉,可是这么一施压下来,右肩的伤口还是难免的被牵扯到,隐隐作痛。
“嘶……”又是一个大动作,伤口继续毫无避免的被牵扯到,安谨欢脸色一白,连忙痛得倒抽一口气。
为了避免伤口再度受到牵连,安谨欢索性选择一把抱起宋玉,趟过草丛站在预定的地点等着林染。
听到汽车引擎忽然停止的声音,安谨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黑色保时捷,略带怀疑的“嗯?”了一声。
车窗被缓缓摇下,露出的是林染一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着正用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姿势抱着宋玉的安谨欢,招了招手,示意安谨欢赶紧上来。
“情况怎么样?”把宋玉一把丢进后备箱的安谨欢顶着林染略带惊奇的目光,一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一边微微抬头问道。
林染点了点头,眸子却在想起整个过程中都一直站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的冰冷男人的时候毫无征兆的一窒,那个人,给他的印象着实是过于恐怖。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仅仅只是站在一旁,未着一言,却能令人心生畏惧,即便……是他这种常年刀尖沾血的人都不由得心生畏惧。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染不同于以往的变化,安谨欢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是谁。”明明是该上扬的疑问语气,叫安谨欢说出来却是令人不可否认的肯定。
林染忽然捏紧了手里的方向盘,白皙的手背上一时间青筋暴露,而林染,却毫无察觉,“一个于我来说很可怕的人。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都让我差点把什么都交代出来。他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话到最后,林染素来爽朗的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安谨欢倒是头一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次见到林染能这么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心服口服的形容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向来冷静善于伪装的林染都差点破功。
她觉得,她忽然对于这个人,似乎起了点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暂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把“粽子姑娘”宋玉送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林染杀人的技术不错,开车的技术也没有差到哪去,至少,安谨欢是这么认为的。
一路上似乎又是一个出奇意料的顺利,不过安谨欢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出奇意料”的顺利而感觉到不妥,毕竟堵车堵多了,总有一天就会不堵了。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有应对的方法,而且林染也在她身边,这样的话,她还怕什么?
一路开到宋氏集团门前,安谨欢跟林染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开始假如。
林染点头,同时打开车门,坐在后座的安谨欢也刚好借机一把把捆成一团的宋玉推了出去。
等到宋氏集团的掌权人宋扬闻声赶来的时候,安谨欢和林染,早就在一团烟雾和来来往往的车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安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心情好了很多的林染看着前面一片通畅的道路,吹了个口哨,微微偏过头询问安谨欢。
接下来去哪么?当然是去A城酒店了,为了好好的让宋玉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三五天醒不过来”的感觉,她已经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只希望她现在赶过去能够赶上婚礼吧,要不然的话,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安谨欢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齐悦和陆斐然好不容易历尽千难万苦走到一起,她要是不去,岂不是错过了场好戏。
“嗡嗡嗡……”林染调成震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林染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就连忙像是再丢什么天大的“麻烦”一样,把手机丢给了坐在后座的安谨欢。
“发生了什么?”安谨欢看着林染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这个来电人,估计不用她猜,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刚刚被林染当做扯淡的理由念叨过的身在C城的容瑾,也就是sara,终于按耐不住,打来的电话。
安谨欢微微俯身拾起被林染一个紧张过度丢到
然而安谨欢并不知道的是,在林染的到达A城酒店的前一刻,另一辆看似不起眼,实则价值千万的车也刚刚好到达酒店。
“小安姐,我们到了,我要跟进去么?”林染稳稳当当的停下车子,看着正要打开车门出去的安谨欢,问道。
安谨欢摇了摇头,她不想林染过多的涉及到她的私事上,而且陆淮在这场婚礼宴会上肯定邀请了很多人,难保没有人会认出林染,认出她倒不要紧,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行了,可要是把她和林染一起认出来,那就算她和林染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哦。那小安姐一个人注意点安全,我先回去给sara说一声,别她又胡乱来。我可不是给她收拾残局的老妈子。”林染看出安谨欢的担忧,一如既往的笑了笑,目送着安谨欢走进酒店才开车离去。
“安小姐好。”
刚一推开酒店的旋转门,直直立在两旁的礼仪人员就齐齐的俯下身,恭敬道。
安谨欢四处瞄了一眼,胡乱的应了一声,就连忙奔着宴会厅跑去。
“到了。”顾南城站在酒店的监控室,看着那个一身略显凌乱,却不减一丝风采的熟悉身影,高挑的凤眸微眯,喃喃自语道。
“安谨欢这个家伙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不会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结婚吧。”被忙的焦头烂额的陆斐然一把从酒店门口抱回来的齐悦一个人忐忑不安的坐在休息室里,一双青葱玉指仿佛泄愤一般,不停的戳着手里的沙发抱枕。
外面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并不隔音的墙板直直的传到齐悦的耳朵里,齐悦身体一僵,愣了几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丢下抱枕,跟着进来的服务生走出休息室。
“现在——有请我们今天最美最幸福的女人,新娘齐悦齐小姐,走上台阶。”主持人爽朗的声音透过话筒回荡在整个宴会厅的上空,刚刚一串小跑赶过来的安谨欢,却在听到主持人的话的那一刻,忽然放下了心来,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安谨欢趁着灯光昏暗,摸着黑走到了靠后排的宴会席上,坐了下来,一脸感慨的看着台上齐悦和陆斐然两个人相互交换戒指的场景,默默的叹了口气。
互相等了对方,守候了对方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走到了一起,她真是由衷的对齐悦和陆斐然心生祝福。
主持人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互相交换完戒指,这才开口道:“那么,在充满了祝福与欢声笑语的今天,身为新娘的齐小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齐悦锐利的视线紧紧的朝着安谨欢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直到被齐悦看的安谨欢心里一阵不安,这才幽幽的转移回了视线。
齐悦红唇一弯,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有,安谨欢,你个混蛋给我滚上来负荆请罪!”
呵呵呵……安谨欢的心在齐悦一如既往的嚣张的话落得一瞬间,心里一片又一片学名为羊驼的动物奔驰而过。
她能不上去么?
不能,如果真的装死不上去的话她的后果会更加惨烈。
她能装死么?
当然不能,后果会比上面的惨烈很多倍。
一瞬间,安谨欢心里百转千回,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但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装死!
与其上去丢人丢脸丢节操,她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面装一个死人,反正认识她的人又不多。
“哐。”距离安谨欢身后不远处的实木大门忽然被推开,坐在最后方的安谨欢应声转身,看到的却只是隐隐约约的一个身影。
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安谨欢心里暗暗下了判断,又转过身,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准备眯一会,反正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婚戒交换仪式已经结束,婚姻的红线在这个时候就已经通过婚戒看看的束缚住了齐悦和陆斐然,谁也跑不掉,谁也…逃不走。
见安谨欢久久没有回应,齐悦也懒得继续等着她,从而耽误整个婚礼的进程,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又把话筒交给了主持人。
“好,那么现在,宴会开始。”随着主持人话音的落下,一道灯光赫然打落在宴会中央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地方,悠扬婉转的音乐徐徐响起。
原本安坐在宴会席上的众人纷纷涌上舞台,各自执起同伴的手,随着音乐的节拍徐徐晃动身影。
已然灯光大亮的宴会厅里各色各样的人晃动着身影,本来准备小睡一会的安谨欢也醒了过来,视线却牢牢的落在宴会厅与二楼餐厅相连的旋转楼梯上,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是顾南城,一袭黑衣冷然,领口与袖口的黑色丝绸衬衣上绣着高贵而奢侈的银线,颀长的身影自旋转楼梯顶端处缓步而下,每一步都从容不迫,每一眼里,都只有她略显单薄的身影。
有君如此,即便家破人亡,也在所不辞。
顾南城身上永远都是环绕一层淡淡的冷气和霸气,一举一动永远都是仿佛欧洲中世纪的教养良好的贵族一般高贵优雅。
可是也就是这么一个宛若天之骄子的人,此时此刻,眼里却只有她。
只有这个不算平凡,却也不算尊贵的女人。
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的走下了楼梯,顾南城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反而直接走到安谨欢的桌前,微微一笑,薄唇轻启,一串习惯性带着冰冷和几分柔和的话语仿佛恶魔的在深夜间的呢喃一样脱口而出。
“安谨欢,你逃不掉了。”
是的,她逃不掉了,在她看到他那般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从拾梯而下的那一刻,安谨欢就知道,她逃不走了,顾南城于她,就是一个劫,一个逃不走也离不开的劫。
她很清楚自己内心里对于顾南城一点一点发生的变化,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心,在这个时候,究竟偏向了谁。
顾南城,没错,就是这个每一次都让她倒霉透顶的男人,却以着最高贵冷艳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她的心。
安谨欢心里默默的感叹着,脸上的表情却如同云开见月明一般,越发晴朗。
“好,我不会逃,我等着有人追过来。”
她听见,她冷清如旧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飘荡在空气里。
有君如此,吾复何求?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又为什么不选择回头停留呢?
只要有人愿意寻她,那就……足够了。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也足以令安谨欢内心的态度改变很多。
“那么,就记住你的话。”若是逃离我的掌控,那么我即便是毁掉一切,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顾南城不知道,安谨欢也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终于迫不得已的逃离他之后,顾南城的失态和愤怒,有多么的……强烈。
你是我的,就注定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永远都不能逃离我。
“好。”安谨欢精致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灿如夏花般的浅笑,微微点头。
“呦,我是不是来不地方了?”刚刚换完衣服从换衣间里走出来的齐悦,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安谨欢和顾南城两人“深情默默”的互动,撇了撇嘴角,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的模样,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她该说些什么,不,她已经无话可说了。果然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陆斐然,齐悦本身的智商也被带低了不少,竟然连这种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谨欢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香槟,微微抿了一口,这才看着齐悦,感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齐悦怎么说也不妄是一个高智商人才,嫁给了陆斐然,还真是……啧啧啧……”
“该换个脑子了。”顾南城淡淡的扫了一眼齐悦,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冷声道。
“咦……还真是……安谨欢我们应该友尽了!再见,我去找陆斐然了。”齐悦看着眼前的安谨欢和顾南城,心里自知斗不过这两个“嘴毒心黑”的人,落下这句话就转身去找陆斐然了。
友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过脑子么,友尽这个词她不知道从齐悦嘴里听到多少回了,可是有哪次,她是真正的友尽?没有……第二天还是会一脸阳光明媚的说着“早啊”的那个人一定不是齐悦…
嗯,就当她原先都眼瞎了吧。
她果然是瞎了眼了才会相信齐悦一次又一次“友尽”的幌子。
哦,果然,果然该换个脑子的人不是齐悦,应该是她。
顾南城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安谨欢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冷笑一声,从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凑到笔尖嗅着红酒被陈藏多年后的陈香淡韵,微微眯眸,浅酌一口手里的红酒。
安谨欢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香槟,又看了看顾南城手里的红酒,都是酒……喝个酒还至于那么高贵优雅么?果然,这就是传说中人与人的差别。
一不留神,安谨欢把藏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干什么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他从容不迫么……他可不这么认为。
顾南城放下酒杯,俯下身凑到安谨欢的耳畔,轻声道:“因为我是顾南城,因为,我有我从容不迫的资本,而你,也注定必将是我所拥有的。”
顾南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字字诛心,却也字字入心,眸中的宠溺无人能及。
安谨欢抬头看向顾南城,而顾南城的目光却又一直停留在安谨欢的身上,一时间四目相对,一股莫名的情愫逐渐飘荡在两人之间。
安谨欢一直都知道,顾南城的这双眸子于她来说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眸子里的墨色仿佛是最古老最珍贵的陈年古墨一般,透着说不出的淡然和深沉,修长宛若蝶翼的睫毛在眸子上投射下浅浅的一层阴影,就像是黑洞一样,不断吸引着安谨欢沉沦与其中。
而这时,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却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奇妙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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