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三十九章 沦落成乞丐
话说尘儿,一冷一热,染了风寒,晕倒路边。醒来时,见两个蓬头垢面,衣服褴褛的小乞丐,端着一碗稀薄的粥,跪在她的面前。尘儿一阵咳嗽,只觉着苦胆都吐出来了。一只小手拍着她的背,童音急促地道:“哥哥,你快去讨点药来啊!大哥哥病得不轻呢!”
“公子,你先喝点粥吧,这是我刚讨来的粥,还有热气,有了力气,病就好了!”
尘儿环顾四周,原来是一座破败的小庙,蛛网悬梁,寒风前呼后应。自己躺在草堆上,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花乌黑的被子。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焦虑不安地盯着自己。尘儿惨淡一笑,想挣扎着起来,只觉着手脚无力,头重脚轻,又摔了回去。
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急忙将她扶靠在墙上,用破被盖着他道:“公子,是我跟妹妹从路上将你拖回来的。你一直晕迷,喊着娘、姑姑、哥哥什么的,公子,你告诉我家住哪里,我立刻帮你去唤人!”
珠泪一滴滴地落在破被上,泪雾迷朦地盯着被子,伤心欲绝地道:“无家可归,我跟你们一样无家可归。”
小男孩泄气地盯着他,他救人的好处落空了。小女娃急忙道:“大哥哥莫哭,如果你没地方去,就跟我们在一起好了。我们将床跟被子都让给你,你好好养病,等好了,我们一起去讨好吃的。”
小男孩也点点头,尘儿感激地望着他们,想不到一夜间,从公主变成了乞丐,不由地仰头大笑,泪水却止不住划落,她觉着自己的人生简直一个笑话。吓得小女孩躲往小男孩的身后,惊颤道:“哥哥,大哥哥会不会疯了?”
尘儿拭去泪水,伸手从冬袍的夹层里掏出荷包,往事又浮上心头,只觉着胸口一阵刺痛。手指轻拂着荷花图案,喃喃地道:“德哥哥,要是我们不认识多好?情何以堪,尘儿生不如死!”
泪又一次夺眶,心神俱疲,此情此景,她像一块巨石一样被投进了悲伤的海洋中,海水没过她的身子,她的脖子,让她窒息。半晌,才解开绳子,取出十两纹银,递给瞪大眼睛的男孩道:“去买些治伤寒的药来,剩下的买些吃的。”
小男孩伸出了漆黑的手,尘儿皱了皱眉,缩回了手,朝他嘱咐道:“你先去将手脸都洗干净,将头发梳齐整。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见有银子,笑逐颜开地道:“我叫狗子,我妹妹叫菊花。大哥哥,原来你真是有钱人啊!”
尘儿摇头道:“狗子,哥哥没有多少钱,但可以让你们饱餐一顿。你快去洗脸吧!”
小男孩不解地出门,片刻又进了门,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道:“我洗干净了,头发也扎好了。”
尘儿将银子给了他,又嘱咐道:“记得别笑得合不拢嘴,免得被人误你偷来的。买了药,再买煎药的回来,再有剩的,你自己买身厚袄,回来哥哥再嘱咐你干其他的事!”
狗子这才明白了尘儿,会意地出门。尘儿又向菊花探听了消息,想着既无人追搜,想必以为自己烧成灰烬了。省得她跑远了,仇恨又让她振作了些许。她必须恢复元气,取赵光义的首级祭典父母与姑姑。
“大哥哥,你怎么又哭了?我娘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我哥哥就不哭,上回被狗咬了一个大口子,也忍着不哭呢!”
尘儿拭去泪水,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对,大哥哥以后再也不哭了。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菊花晃了晃小脑袋道:“家乡发了大水,我爹我娘还有大哥都被水冲走了,我跟哥哥坐在脚盆里,才活下来的。呜呜……我想爹想娘……”
尘儿移上去,抱着她道:“菊花不哭,我们都不哭。等哥哥病好了,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菊花破啼为笑,缩在尘儿的怀抱里不愿离开。尘儿怕将病传给她,打发她出门去拣柴火。刚眯了会,狗子兴冲冲地奔进了门,气喘喘地道:“大哥哥,我买了包子,吃了肉,病好得更快!”
尘儿的确是饿的慌,坐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脏不脏,捏起热腾腾的包子就往嘴里送。忽觉着两束异样的目光,抬头见菊花不知何时立在门口,舔着唇瓣,直咽口水。尘儿招手道:“吃,你们也吃,吃完了,再去买。银子都花完了吗?”
狗子从怀里掏出六两碎银道:“没呢,买了六贴药,又买了药罐花了三两多,一点碎银,给大哥哥买了包子了。我这就给你煎药去。”
尘儿吃了药后,又出了身汗,身体轻了许多。几天后,身体就好全了。三人似成了一家人,二兄妹对尘儿言听计从,有了饱饭吃,心满意足,成日里笑呵呵的。尘儿从他们的身上感悟到不少道理,心情也渐开朗。
破庙被尘儿修葺一新,屋也不漏了,窗上也订上了厚布,里边架起了铁锅,所需之物也渐齐全,每人还添了新衣。她必须得熬过这个冬天,脱去冬装,才能行动自如。庙后就是一个矮坡,尘儿每日去树林里练习轻功,练习飞镖。
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了春暖花开。尘儿下定了决心,进宫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正想着如何安排二兄妹,狗子兴冲冲地进门道:“菊花快走,郡王死了,听说会施衣施米呢!”
尘儿惊立了起来,拉住狗子道:“你说什么?郡王死了?为何而死?皇帝杀的吗?”
狗子压低嗓子道:“大哥哥可不能乱说,被人听见会被砍头的。听说郡王自己想不开自杀的,皇上还抱着他痛哭流涕呢?”尘儿目光冷怒低喝了声:“假惺惺的恶贼!”
等着二兄妹出了门,尘儿将头发拨乱,用碳棒加粗眉毛,脸上涂黑,混进了汴梁城。远远地望着郡王府,只见门口悬挂着白灯笼,门口车水马龙。忽然,从一顶轿子中闪出一人,尘儿轻呼出声:“德哥哥……”
潘惟德忽然侧头探来,吓得尘儿立刻躲在树后。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心变成了石头,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还是会滴血,泪还是没有干涸。当她侧头再探时,见他扶着一个的女子,一个用手撑着腰的女子,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她的面容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也似停止了跳动。
潘惟德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听到尘儿的声音,感觉尘儿在哪个角落看着自己。他抬头往四周探去,不见人影,叹了口气。扶着赵欣儿往里走,还是觉着怪异的很,一脚踏进门槛,忽然回头,一个背影一闪而过。潘惟德放开了赵欣儿,朝着对面巷口直奔而去。
他肯定地告诉自己,一定是尘儿,他的尘儿没死。追出数百米远,十字路口,不见任何踪影,他旋转着,心如刀绞地呼唤道:“尘儿,你在哪里?我求你见我一面,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尘儿……”
尘儿并不知他追上来,只是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她只想逃离。在一户人家的墙角面如死灰地瘫坐了下来,她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悲伤,只是觉着四肢无力,脑袋晕眩。潘惟德的声音隐约传来,再也惊不起她一丝波澜。
她挣扎着起来,扶着墙踉跄着往前走,眼前白晃晃一片。她的脸上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大彻大悟的笑容,喃喃道:“枉我深情一片,原来是自作多情。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尘儿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庙里的,直挺挺地倒在棉被上,双眸紧闭,像死了一样。狗子与菊花笑嚷进门,愣在门口。片刻哭喊上前道:“大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呜呜,大哥哥死了,大哥哥不要我们了……”
尘儿微微睁开了眼睑,拉拉菊花的手道:“大哥哥不会死的,别哭了。你们都出去,让我静静,一会儿我就好了。”
两人牵着手出了门,尘儿深提了口气,侧过身用手撑了起来。跪在佛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道:“求佛祖保佑,让我报了大仇,一定皈依佛门,追随我佛!”
潘惟德疯了般地四处查找,一无所获。泪水直泄,拳头重重地击在河边的树上,直至关节血迹斑斑,仰声哀嚎,久久不绝。双手捧着欲裂的脑袋,跪在了地上,打的脸噼叭直响,自咒道:“你混蛋,你该死,你竟然还想见到她,还想指望她原谅。”
赵欣儿焦急地等在门口,潘惟德甩开她手的时候,她感觉像被丢弃了一般。这几月她听从潘夫人的安排,天天沿着潘家的花园散步。还从方竹那儿问来尘儿穿着打扮,脱去华丽的裙装,穿上素衣。更甚至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抚琴传音。
当潘惟德从后背抱着她,欣喜若狂的时候,她却心乱一片。原本她愿意放开他,成全他。可是婆婆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她有了他的孩子,他的痴情打动了她,让她敬仰,那怕他所忠爱的女子不是自己。她开始期望他能够喜欢自己一点,那怕一辈子做她的替代品。所以她抛弃尊严,跪下来求他,求他可怜孩子,可怜她。
在他人的劝说下,他的心软了,他终于肯看她一眼了,虽然他的眼中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就如他直言不诡的说,她们有着相似的境遇,他同情她,但他只爱绝尘。他会像妹妹一样爱护她,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她虽然伤心,却默然点头。她愿意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只是希望他给她面子,在人前假扮恩爱夫妻。他终于点头了,她心花怒放,像个孩子似的破啼为笑。
“公主,我们进去吧!马上要行礼,入棺了!”玉儿劝说道。
潘惟德径直奔向厅里,当赵欣儿于无形。拉过灵前的赵德芳往外走。赵德芳被急攥着有些踉跄,恼怒道:“惟德,你放开,你添什么乱?”
潘惟德似若未闻,直攥着他到角落,双手摁着他的肩,怒气冲天地高声质问道:“你把她藏哪儿了?她没死是不是?你说啊!”
赵德芳眉头揪结,凝视着他肿得变形的脸,冷目直瞪,也揪起他的门襟,压低嗓子厉声道:“这儿是你闹事的地方吗?你有没有脑子,枉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想如何?让她来看看你们夫妻恩爱,来看着你儿子出世吗?混蛋!”
赵德芳推开了他,猛地挥出了拳头。潘惟德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愣在了原地。赵德芳身子发抖,怒不可竭地指了指了他。赵欣儿奔上前,拦在潘惟德面前,哭求道:“皇兄,你别打他,他已经够苦的了,欣儿求你,官人若是有错,欣儿替他。”
赵德芳含泪侧了侧头,转身厉声道:“你好自为之,不要害人害已!”
潘惟德脖子僵硬,微微颤动,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只觉着全身发冷。赵德芳其实给了他答案,她没有死,而自己差点害得她无处藏身。虽然他跟赵欣儿,现在只是人前夫妻,可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赵德芳说的对,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尘儿,今日她来了,也见到自己,见到了赵欣儿,她一定恨之入骨。
“官人,你别难过,四皇兄是最讲理的,有事好好跟他说,他……”
潘惟德一把抓过她,仇视着她,冷冷地,阴沉地道:“闭嘴,少管我的事,你要恨就恨你的父皇,所有的一切全是他造的孽。你以为他将我妹妹指给赵恒为妻,将赵德芳之女指给我四弟为妻,是想弥补他对赵家的愧疚吗?哼,那是他还想利用我潘家,为他卖命!”
赵欣儿泪涟涟地晃着头道:“别说了,求您别说了,欣儿知道,欣儿都知道。官人,若是欣儿死了,能挽回一切,欣儿愿意去死。等欣儿生下孩子,欣儿自行了断。”
潘惟德放开了她,阖上了眼睛,靠在树杆上,任由泪流而下。每当她凄楚可怜,他又恨不下心。他想起了曾被毒打的尘儿,想起了抱着他哭的尘儿。他仰头望着苍天,在心里呼喊道:“天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玉儿哭泣着扶着赵欣儿,轻劝道:“公主别哭了,对孩子不好。驸马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公主?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能心安了吗?”
赵欣儿边走边回头,回到厅里,赵德昭已入棺中,哭声振天,赵欣儿见机痛哭出声。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像海市蜃楼,消失在了眼前。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3_13107/c409477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