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误入邪王怀 >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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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头走到离康熙不远处停下,菲儿起了身却不肯走。康熙瞧了她一眼道:“五福,将菲儿带到一旁去!”声音不大却没有转圜的余地,我抬眼瞧了菲儿一眼,她便欠身随孙五福走了。

    “这些论断都是同何人学的?”康熙此时的声音亦不大。

    我思量着答道:“一位大才之人。姓名梓歆不知,只觉得言之有理则应当听之、学之。”

    “何言有理?”

    我微抬眼睑,只见康熙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而胤禩等人却已是心急如焚。我敛了眼睑,垂头答道:“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康熙似是一笑:“倒是佛家之言。”说完半眯眼眸盯住我,显然是不信。

    我跪下告罪:“梓歆胡言乱语,请圣上降罪。”

    没料到康熙竟哈哈笑了:“朕若是责罚你,岂不与孟子两骂墨子无异。愈是钳民之口,民必宣而后快。朕今天非但不罚你,还下旨让弘晟他们继续去你的小书房听书。”

    我满心诧异,不由得抬头,康熙似笑非笑道:“弘时扶你八婶起来。”说完便转身走了。

    弘时将我扶起,胤禩瞧我一眼,我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他停了片刻便随着人群走了。

    我立着望着眼前微微扬起的薄尘,淡淡的,如烟似雾。

    “八婶,咱们走吧。”

    我回神儿看了弘时一眼,微一点头便随他走了。他走了几步便开口道:“菲儿也是无心之过,八婶别怪她。”

    我微微摇头,她说的都是我心中所想,我又如何怪她。思忖片刻道:“今天这宴别放在心上。皇上年事已高,或许这样才是他能接受的。”

    “侄儿明白。”弘时神色淡然,嘴角亦是噙着微微笑意:“阿玛说得不无道理。这餐素斋虽用料考究,工序繁杂,耗费同酒宴相差无几。但若可为朝臣效法,兴节俭之风,也算殊途同归了。”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怕就怕不是殊途同归,而是洛阳纸贵。”

    “八婶”弘时停下来看我。

    “是我杞人忧天。”我微微一笑,安慰道:“但却有伟人能以野菜为食,食之一年有余,与民同患同苦。圣主贤君皆能自身作则,与民同苦。相信眼下这关能很快度过去。”

    弘时暗暗点头,随着我往前走。走了不久我就觉得累了,他便陪我去井亭里休息。炉火烧得很旺,烤着火闻着茶香,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弘旺笑着给我斟茶:“八婶,您今儿个可好好解解馋虫吧。我听菲儿说,您现在都开始拿冬青泡水喝了。”

    我接过茶盅,色如血玉的茶汤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阖眼屏气之后,微吸一口气,甘醇馥郁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笑道:“这普洱没有十八年,也有十五年了。”

    见没有回话,便睁开眼,握杯子的手不由得一紧。胤禛正立在亭子口,见我睁开眼便扫了弘时一眼:“你先过去吧。”

    弘时询问的看向我。我微一点头,将茶盅放回托盘中,弘时便告退走了。

    “刚刚菲儿的话是你之前教的?”

    “是又如何?”

    他踱步行至石桌前,端起茶盅侧头看我,问道:“非议朝政,该当何罪,你不明白?”

    “防之于未有,制之于未乱,你不明白?”

    他兀的笑了:“若是我早先知道,怕是也要学三哥不许弘时他们去你府里。”

    “雍王爷认为我说的不对?”

    “自是有几分道理。”他复将茶盅放回茶托,笑道:“但同老夫子无异,也是不用吃饭的理。”

    “此理非彼礼。”我道:“墨家的理是饥一人而饱天下之理,儒家的礼是饱一家而饥天下之礼。”

    “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墨子,墨子的徒弟又有几人得其品行。面传身授尚不能使人受其教化,墨家之学又何以服他人?”他道:“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人之本性。你别再天真了!”

    “荀子性恶。雍王爷参禅悟道十余年,竟连人心向善都不敢相信,未免太可悲了。”

    “可悲?这世间有理亦有利。权利,才是不变之真理。道儒法墨,诸子游学列国,不还是要依托国君手中的权利来实现这些治国之理。”

    “可若是没有这些理,君主又何以治国?无为而治?这不又是道家的理。”我说着笑了:“义,利也。话已至此,你我已无话可讲。”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稍停片刻道:“我也无异与你纠结于此,我只想提醒你凡事有度。皇阿玛宠你是真,但君子贵忍让而戒越德,你若是再一味的任性妄为,到时候伤的可就不只是你一人。”

    “谢王爷提点。”我说着一顿:“王爷这座园子里的景致倒真是美轮美奂,令人流连忘返,只是不知到底能美多久?”

    “何意?”他冷笑说道:“十四回京述职,是福是祸如今定论只怕为时尚早。”

    “王爷会错意了。”我微笑道:“天道悠悠,事各有本。大才在位,弱可变强。庸才在位,强可变弱。自夏商周始,历朝历代,倏忽沉沦,皆印证了一句话。”

    “何话?”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住口!”他眼神陡然变厉,低声喝道:“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今后不许再说了!”

    “大逆不道?”我笑着往外走:“王爷还是看护好你家这个园子吧。”

    “跟我走!”

    他扯起我的腕子便向前快步疾行,我挣扎着喊了两声便作罢了。我有顾忌害怕难堪。胤禛扯着我一路走到园子深处,走到一株紫藤前胤禛停住了,他微微抬手,我顺着他的手看到了一个小墓碑。

    “她她叫斯倩。”看着墓碑上刻得‘爱子之墓’,我梦呓般的呢喃。

    “你你说什么?”

    “斯倩。”我说:“胤禩给她起的名字。”

    “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他来起名字!”

    我猛地回身瞪向他,轻蔑的笑:“胤禛,你不懂。有些事儿,你永远都不懂。”

    “那你可以告诉我。”他看住我问:“你懂我吗?”

    “懂一个人很容易,只要有心就行。”

    “可你没心!”

    “对,我没心。”我道:“我的心从来就没在你身上停留过。”

    胤禛紧抿着唇看着我,眼里的阴霾愈集愈重。我问:“胤禛,我们都老了,你也已经儿女成群,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世上没什么是非谁不可的,何必如此执着?”

    “我放不下!”他说:“第一次见你扶筝,我就再也忘不掉你!”

    “你第一次见到的根本不是我!”

    他一怔,立刻说:“是也好不是也好,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想要的是谁!”

    “要?”我道:“胤禛,我不是东西,不是一件满足你占有欲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对于你而言,或许只是一件属于胤禩的东西。你以为把我抢过来,你就赢了他了。”

    他的眼神变得陌生,死死的瞪着我,深陷的眼窝显得愈发的深。他猛地把我一把扯到他面前,我只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质问声很大,奈何我却根本听不清。

    “梓歆梓歆,你怎么了?”

    待我醒过神儿时,发现我们都瘫倒在地上,他又惊又恐的看着我,我稳住神儿说:“不碍事儿,能扶我起来吗?”

    他扶我起身,我浑身无力根本站不住,只得半倚着靠着他。“你经常这样?”见我没反应,他猛地握紧我的胳膊,又问道:“我问你话呢,是不是经常这样?”

    “看我刚刚口若悬河的样子不像,是不是?”我停了半晌,缓过劲儿才回答他。

    他把我扳向他,我在他的眼里竟看到了心疼。我错开眼神道:“四哥,帮我把菲儿找过来行吗?”他伸向我的手停住了,停了半晌微点头:“好,你等着。”

    菲儿赶来之后便送我回府,这已经算是老毛病了,胡大夫问完脉之后开了两副药便走了。菲儿便端着果盘给我包橘子,我接过一瓣刚咬了一口酸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菲儿连忙接过去:“额娘,快吐了。”

    吐了橘子,接过水漱了漱口,这才又躺倒,不由得轻叹:“原来最喜欢吃酸的。吃一斤山楂半点事儿都没有。如今真是老了,连瓣橘子都吃不了了。”

    “额娘才不老。”菲儿边削苹果边说:“那些伯母、叔母和额娘站一起,一下子就全都被比下去了。额娘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笑了笑,过了半晌道:“菲儿,以后在外面不许再像今天这般说话了。”

    “额娘,这些话都是您平日教我的,为何在皇玛法面前不能言。莫非您也要女儿学几位伯母们三缄其口?虚伪做作的与人逢迎?”

    “三缄其口不是处事之道,而是做人的道理。心直口快是不虚伪,但却可能会伤了别人。”

    原来我不懂,这些都是胤禩后来教给我的。

    其实人们很喜欢用心直口快来标榜自己的单纯,没城府。殊不知这份自私的单纯,到头来只会伤了他自己,还有爱他的人。

    过分的坦白是种伤害。真的爱一个人,便会对他三缄其口。

    “菲儿错了。”

    “谁错了?”

    胤禩笑着进屋,菲儿笑着跑过去迎他,我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说你不舒服就回来了,好点了吗?”他边说边走近我,走到床边指着果盘笑道:“这就是你给你额娘削的苹果,这还能吃吗?”

    菲儿笑着把胤禩按坐在床上,“我这点小伎俩当然不能同阿玛比了。额娘说她想吃苹果,女儿特意把这个机会留给您,阿玛好好表现吧。女儿告退。”菲儿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胤禩无奈的摇头,看到果盘里的橘子,笑着递给我:“你最喜欢吃橘子,来。”我接过橘子,心里有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怎么了?怎么不吃?”

    我将橘子递到他嘴边,他一怔,笑着张口吃了进去。我问:“酸吗?”他微微摇头,嚼了两下说:“有点儿。不过凡是经你手的,就是苦的也都是甜的。”

    我笑了笑,过了半晌道:“今天的事儿”

    “别放在心上。”他说着开始削苹果:“朝堂上什么样的谏官没有,你那几句话皇阿玛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他笑着削给我一块苹果,说道:“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嚼了两下,笑着逗他:“怎么经你手的,甜的都变苦了。”他含笑瞪我,我起身抱住他:“这么多年就好像一场梦。胤禩,咱们认识多久了?”

    “三十三年上元节到现在,你说多久了。”

    “二十七年了,竟有这么久了。”我笑着捋他的发辫,想看看有没有白发。“也是啊,弘旺和菲儿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这么些年,我欠他们额娘”

    “不许再往下说了,再说我可真生气了。”我没有再往下说,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揽着我让我躺到他腿上,点着我的鼻尖说:“欠她们的咱们想办法补偿,但你不许动别的心思。”

    他神情认真,我点头不再说了。他俯身吻住我的额头:“好好养病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等你病好了记得要补偿我。”我点头,他便在我耳边跟我细数我过去的种种劣迹,我微笑着听着,笑着对他说:“还是拿纸笔记下吧,当心我赖账。”

    “都记在心里了,放心我忘不了,更不会让你有机会赖账。”他说完得意的笑了,笑着继续数落我。耳边的声音愈发模糊,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不知何时便笑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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