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26章:大不了我们一起毁灭
“孟布塔大将军刚才不小心磕在石头上,大牙被磕掉了几颗,而且……”外面的人不再敢说。孟布塔便是刚才带头怂恿他们来告慕昱雪的头头。轩辕诺堂眉头微微一皱:“而且什么?”
“孟大将军不仅大牙磕掉了几颗,而且气血攻心,已经……如今孟将军的儿子孟启将军已经联合了众位大臣,要……要……要亲君侧!”
亲君侧!慕昱雪失声的笑出声来,一双墨黑的眼睛无声的望着轩辕诺堂。
轩辕诺堂眉头微皱着,双拳紧握:“你先回去,我自有法子!”
“你还要想保我吗?轩辕诺堂,此时此刻,你为何还要保我?”她做那么多事情,他为何还要保护她。“你苦心追逐的,你在淄金城里卧薪尝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夺得皇位么?如今皇位就在你的面前,你又何必假仁假意?我就是死,我绝对不会受你的保护!”
轩辕诺堂一言未发,伸手挥过:“扶王后回去!”
“我不回去!”慕昱雪背脊梁一绷,浑身被他拉入怀里:“不要逼我绑你回去。慕小雪,你听好了,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放开你。你若要闹,我跟你一起闹,你若要毁灭,大不了我们一起毁灭!”
“你……无耻!”身心的疲惫竟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诺堂无声的勾下她眼角的泪,淡声道:“回去吧!”
之前一直保护慕昱雪由慕昱雪支配的侍兵进来,给轩辕诺堂行了礼,恭敬的带慕昱雪出去。原来,他所谓的给自己的兵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只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早已经被他看在眼里。
慕昱雪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着,途中遇到正要过来闹事的大臣们。“王后,你这是要去哪里?”孟启是个粗汉子,此时拔刀相见,可见他心中的恨意有多么的深。
慕昱雪挺高了脖颈,微微闭了双眼,浑身一抖,抖开了一直握着她香肩的手:“我害你父亲一命,你杀我报仇,理所当然!”
慕昱雪是一心求死,可在别人眼里,她却是在挑衅。所有人都知道王对这位丑王后感情不一般,她如今这样,不过就是仗着王对她的宠爱全然不把这些大臣放在眼里。
真是可恶!汉朝有丑妇贾南风乱宫闱,没有想到他青腾尔草原竟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丑妇。
“想不到我父亲一生忠烈,竟然被你这个妖妇打死!我……我杀了你!”锋利的剑拔出,光芒映在她的眼睛上,慕昱雪微微眨了一下眼皮。
死吧!她死了就可以不用看到自己此生最恨的仇人,她死了就可以看到美人哥哥,看到煌哥哥,看到狼大狼二还有小一……死了,死了她就可以自由自在,再不用被人囚在牢宠里,受尽虐待。
以前在大漠时,她曾无数多次地看到有人死亡,在濒死的边缘,他们挣扎,他们求饶,他们向老天爷哭诉。
以前在大漠时,她心情好时便救人一命,心情不好时便看着他自生自灭。
到了淄金城,她才知道人的性命说来轻也是极轻的,说得重也是沉重不堪。
想死的心已决,慕昱雪一声不吭的高仰起下巴。
孟启颤抖着双手,余下的人也都是屏气凝神。
若动手杀了她,王身边就会少了一个妖妇,青腾尔草原就会重新恢复宁静。
可是如果真的动手杀了她,王又会如何反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还是下不了主意。
也不知是谁推了孟启一把,孟启身子未站稳,手握着利剑的手猛然刺向慕昱雪。
只听闻嗖的一声,一个莫名的东西横着方向飞了过来,正好打中了刺向慕昱雪的剑。
剑被反折向一旁的旗杆之上,剑立稳,旗杆咯吱一声断成两半。
孟启身子未站稳,一头栽到草堆里,顿时满头都是断头之草。“是谁?是哪个畜生,暗箭伤人?”孟启气愤的从草堆里站起来,摇摇晃晃大骂了几句,众人觉得不对,拉了拉孟启低声说:“此事不宜闹大,还是找王评理去!”
“找王评理?王一心偏袒这个小贱人,找王评理他会公平处置?我们青腾尔草原的历代大王又岂会看到这样的妖妇来祸害我们草原。无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为民除害!”孟启已经气得脸色发青,此时抓着慕昱雪的肩膀就往马上窜:“按照规矩,凡不忠不孝的王妃王后都该丢弃到悬崖!任那里的飞鸟走禽吸起她们内心的混沌。你们替我告诉王,就说我孟启就是担着一个恶名也要替天行道!”
马背上的男儿最气愤的就是女人当道。
慕昱雪若不死,只怕难消众怒。众人心里已经有盘算,但若王还要偏袒慕昱雪,只怕即使是明君也终会成为恶主。这样的主子他们不愿意臣服。
青腾尔草原虽大片都是平地,但也有一个深如万丈的悬崖。
慕昱雪被孟启推着往前走了一步,脚上一滑,石头滑到悬崖下,好半晌也没有声音。
慕昱雪俯头盯着雾气朦朦地一片,煌哥哥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今日自己再从这里跳下,是不是就可以跟着煌哥哥一起了。脚上故意往前移了几步。生与死原来就只是一线之间,此时若跳下悬崖,也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
蕴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慕昱雪身子一侧,纵身跳入悬崖。
孟启之前全是一时气恼,此时见到她果真纵身跳下悬崖,急匆匆的想去抓,终还是晚了一步,只拉了一截衣裙。
这些日子,她都做了些什么?那么多人厌恶她,那么多人希望她死,身子被微风托着,竟变得那么的轻盈飘缈。慕昱雪微闭着眼,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煌哥哥从雪山摔下之时,可也是这般的心情,这般的感觉?
孟启平日里也算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如今看到一个弱质女流被他逼得跳悬崖,愣是吓了一跳,怔怔往后退。
轩辕诺堂追来时,也只是看到一个飘渺的身影转瞬而逝。
“王!”孟启跪地求饶:“微臣该死!但是微臣绝不后悔!”
“立即封死悬崖所有的入口和出口,下令所有的人搜山!”
“微臣不从,尊敬的王,此女子绝对是一祸害,你不能再留她在身边,王,微臣素来听从王的指示,但是此一次,微臣绝对不会听从王的命令!”
“你……你想造反吗!”
“王……”身后密集了无数多的大臣,如今他们见轩辕诺堂逼迫孟启,跪下求情:“王,唐朝有杨贵妃以死谢罪,我们青腾尔草原今日有慕王后,这绝对是步杨贵妃之后尘啊。王,你就是杀了我们这些老臣,我们也绝不会去寻人!”
“你们不去,我一人下去!孟启,她虽行事任性,但绝无害人之心。我将她找回来,再重新给你们一个解释!”轩辕诺堂纵身一跃,也跟着她一起跳下了悬崖。
这万丈深渊,即使她有武功,终还是避不了受伤,更何况当时是她一心求死,所以自不会用武功来挡。
轩辕诺堂并非无大脑的人,他先用武功跳下,跳下时停歇在一处地方,寻找一遍,见四周没人,这才又继续跳睛跳。直到跳到悬崖之底,也没有见到人影。连续换了好几处小山丘,只见此处树枝折断,血迹斑斑。
轩辕诺堂半蹲而下,仔细观察四周的变化,除了刚才折断的树枝之外,余下的竟都完好无损。眼前隐约出现了她掉下时的情景,如果只是单纯的掉入,那自不会有这么多血迹,看来她是掉在了这里,然后徒步而行。
此时雪花簌簌地飘落在地身上,他抖掉了身上的白雪,目光如炬,一寸一寸的燃烧着山上的每一寸地方。
壁垣断裂,几滴尚未干的血印在上面,轩辕诺堂拔开一层树叶,盯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慕昱雪,双手猛然握紧她的手臂:“慕小雪,你快醒醒,你不许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慕昱雪失血过多,如今好几根骨头都已摔断。
轩辕诺堂伸手去扶她,凡手触到的地方,竟都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骨。
怀里的女子,就是那个天性烂漫的慕小雪,就是那个总会笑得无邪也会笑得妖孽的慕小雪。那个即使被他打得半死却终不会皱一下眉的慕小雪?
此时的她瘦如枯柴,早没有了最终的妖女气息。
想着初次见她时她立于高楼之上,咧身大笑,私毫没有一丝女儿气息。
当时不懂那笑的珍贵,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样的笑竟是那么少得。手怀珍珠时不觉得珍珠好,此时才知道最漂亮的珍珠曾就在自己的手里。
慕昱雪嘴唇干涩苍白,轩辕诺堂目光凛冽的扫过四周,这深山里虽然寂静,但总有几只山鸡。右掌一推,一只山鸡被当场劈死,羽翼在地上轻轻扑展了几分。
轩辕诺堂麻利的扯下山鸡的头,鲜血汩汩涌出。
他将慕昱雪微微扶起,用鸡血润喉。慕昱雪只觉得鼻端是浓浓的血腥气,双手无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想这么轻易就死去!你做梦!我说过,此生我若不愿意放你走,你就是死也绝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十指扣紧,他的手与她的手紧紧相握。慕昱雪眼泪滑下,落在他的掌心里,冰冰的,冷冷的。
轩辕诺堂将她脱位的关节接好,摸了摸余下的粉碎的骨头,不禁皱了眉头,轻轻将她背了起来,从未背过她,如今背来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瘦小。
慕昱雪头靠着他的肩膀,一缕头发滑在他的面前。原来的青丝竟然隐隐透出了血一样的颜色。
轩辕诺堂未再说话,轻轻地将她背着往上面爬。
走累了便停下来歇会,天色已渐黄昏,却始终没有寻觅到离开的出口。
慕昱雪咳嗽了几声,脸色竟涨得通红。这样不行,即使他们能活着出去,慕昱雪也必定饿死了。
轩辕诺堂将慕昱雪搁置在草丛上,起身去寻吃的。这么大的一片山,再加上冬雪刚过,山里即少见野禽,刚才好不容易见了一只山鸡,如今竟连动物的影儿都没有。
轩辕诺堂微皱了眉头,双腿盘曲,静坐在一旁,用手吹出了类似于笛声的音乐。
那声音,凄凄呜呜,竟有些像慕昱雪血笛的声音。几只野禽冒然出来,轩辕诺堂快剑一闪,一剑击中四只山鸡。
怪只怪自己定性不好,若不是自己定性不好,又岂会冒着严寒出来游玩?
轩辕诺堂心里微微嘲弄一下,提着胜利品往回走。
放置慕昱雪的地方竟空荡荡一片,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手中的山鸡落地,扑嗵几声,山鸡在挣扎中断了气。轩辕诺堂发疯似的在原地寻找:“慕小雪,你不要给我耍花招,你给我出来,你快给我出来!我警告你,无论你躲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你听到没有?”
四周空荡荡,没有私毫的回应。
轩辕诺堂眉头皱紧,手中的掌风猛然朝四野的树林劈去,一掌过去,树枝折断,枝头上的积雪唰唰直落,眨眼间,他的头发上竟全是积雪。
“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你给我出来!”凄厉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慕昱雪浑身如若无骨般躲在一颗大树后,她身体受了重伤,却能够移那么远,可见得她的身体确非凡人所能比,耳边的声音竟是无情龙卷风。大漠里的龙卷风原本无情,而那人的声音更让她觉得心灰意冷。真的到死也不放手吗?我与你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轩辕诺堂掌风劈开一颗小树,慕昱雪满是伤痕的眼和满是鲜血的泪渐渐的映入眼帘。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躲到我死吗?”
轩辕诺堂嘴角冷冷地盯着她:“慕小雪,你听好了,你那么恨我,你就不想着出来杀了我吗?你的美人哥哥,你的煌哥哥,他们都是死在我的手里。明昱晗死时你不在的身边,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喂了雪雕吃。雪雕不吃,我给了狼大吃。你知道吗,动物都是很有良心,狼大只嚼了一口,竟似什么都知道一般涌入流沙里。我亲眼看到那么多狼群被卷入流沙中,被一点一点的埋藏。还有你那些秃鹰,我一箭射十几只,它们以为自己飞得极快,却不知道它们根本就接触不了我分毫。你的宫冰煌,你的煌哥哥,他原本掉下雪山之时尚未死绝,我将他五马分尸,他在临死之前还在呼唤着你的名字,我杀了你那么多朋友,你难道就不想报仇?”
四周依旧寂静得很,轩辕诺堂用剑砍断了树叶,暴露出一块光秃秃的山丘,掌风又是横向劈落,白雪洒在慕昱雪的肩头,冰冰冷冷地。
她的眼睛里,竟全是仇恨。轩辕诺堂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弯腰伸手去扶她。慕昱雪浑身僵硬,此时满是血迹的手竟微微伸出,两双冰冷的手靠一起,轩辕诺堂用力欲拉她起来,慕昱雪眼底里已经漫出了血一样的红光,轩辕诺堂心里一惊,亟身想回避,却终还是不忍心丢开她,生生受了她一剑。
利剑自肩胛骨穿入,鲜血顺着利剑涌出,一滴一滴,滴落入山峦之缝。
他竟用自己刚才为她接好骨头的手伤他……
“你去死吧!”狠决的字眼,冰冷的目光,双手猛然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里。
原本清秀可人的大漠女子,如今竟变成了红女红眼的魔女。绿衣变色,变成了妖艳的红衣。如今脸上的刀疤皆无,竟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妖媚。
轩辕诺堂嘴角微微勾出一丝无奈的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仇恨的力量,只是没有想到,她的仇恨竟能够激起她身体里的魔性。
“雪儿……”一声低喃,尤如穿破了万千了重隔,轻轻地传入了她的耳内。
红衣妖女浑身直挺,立于山峦之巅,面无表情的盯着缓缓落入山脚的那抹身影。
掌力一推,那抹身影加快落入悬崖之底。
宫音凡快马加鞭,马蹄在青青草原上显得异常的寂静。
突然他一个勒马,马儿回身往后转了几圈。
宫音凡努力止了马,半眯了眼盯着前方那个绿衣女子。绿衣妖娆,待脸庞渐清晰时,宫音凡竟觉得有些不相信。原本亦正亦邪的脸上总还带着甜美的笑,如今脸上的笑尽无,还多了一丝怨恨。
宫音凡快马策到她身边,尚未说话,慕昱雪身子腾空跃到他的身后,头轻轻地靠着他的后背,嘴里低喃:“带我回去!”
“好!”宫音凡浑身僵硬,伸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抱紧了我!”
慕昱雪却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话般依旧只是用头靠着他。宫音凡缓步慢移,浑身挺直,走了好久竟还只是走了几米。
“昱雪,你若不抱紧我,我便不敢快马狂奔!”慕昱雪双手紧搂着他的腰,声音低沉:“马上带我回去!”
宫音凡心里悲伤,不知道慕昱雪这段时间到底在这里受了些什么苦。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变成如此消积。在皇宫里,她也曾受过伤,可是那时的她倔强的面对,似乎一切风雨在她的眼中都算不上什么。
宫音凡加快了速度,刚行了几步,前方官道突然马声蹄踏。
“十三爷,末将来迎接十三爷了!”正前方,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快马策过,身后的人步兵骑兵接踵而至。宫音凡似松了口气,这几日他一直暗中在草原上观察,知道慕昱雪的情况,却一直没有机会来救她。
此时虽找到了她,但是把她从牢笼里救出的可能性也不大。
如今有蒙乐来迎接,倒也算得上给自己一剂稳心药。
蒙乐双腿夹紧马腹,蹬蹬几声靠近宫音凡和慕昱雪的马匹,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位不是……”当时赛马场上虽只是匆匆的相遇,但是当时印象极其的深刻。连墨月公主那样刁蛮的人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低眉顺眼,蒙乐正在回忆她当时的巾帼之气,却发觉她眉眼间那淡淡的哀愁,似乎,再没有了当初认识时的清纯可爱,邪媚张扬。
蒙乐夹着马腹再上前了一分,刚想问,宫音凡眉宇轻蹙:“你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
蒙乐这才想起正事,点了点头:“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这里。”说完扭头盯着慕昱雪:“慕姑娘,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草原里,那你可知道滟君在哪里?”听到滟君的名字,慕昱雪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盯着蒙乐。蒙乐比最初相认时瘦了几分,一双混沌的眼睛竟分辨不清是喜是悲是急是怒。
轩辕诺堂曾说过,淄金城的蒙乐是假的。可是眼前这个人,情深切切,对滟君一片痴情,又怎么会是假的呢?难道轩辕诺堂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
慕昱雪没有接话,敛眉神色嫣然,宫音凡心疼,怀中的女子,再无如银铃般的欢笑声。
蒙乐此次来青腾尔草原原因有二,一是寻找滟君,二是奉宫寒昱之命收服青腾尔草原。
慕昱雪又岂会读不懂他的心思,心里冷笑,却又觉得不舍。轩辕诺堂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如果青腾尔草原像苍狼大漠那样荒寂悲凉,那她不是跟轩辕诺堂一样了吗?
眼底浮出了那个妖孽般一样的男人。
眼底浮出了那个总会重复‘她是他的’的男人。
一切都不会再有了吧!
宫音凡浑身绷紧,目光犀利的落在前方。手策着马缰在原地打了个转。他素来爱武,听力极佳,方园五十里内有动静他便能听到。蒙乐勒住马缰,止了发疯的马:“十三爷,这四周有埋伏。”
宫音凡横手一挥,止住了蒙乐的话:“来的人不少!”
“十三爷,你先带慕姑娘回去。剩下的就交给末将!”
此时也只能如此,宫音凡微微点了点头。看到宫音凡同意了,蒙乐排好阵形,准备出击。宫音凡将慕昱雪提到前面来,并加快了步速。
两人走了一路,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怀里的女子体若无骨,那么的轻柔,柔得宫音凡心生怜惜。一颗杂乱的心渐渐平稳,觉得心中竟是难得的宁静和平和。只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看来他们是预想就做好的准备,左右两边各五百来士兵,而且听那马蹄声,他们的武功应该个个都不弱。
宫音凡并不怕,他只怕这里的战争会伤到怀里的女子。
无意识的,将她又抱得更紧。
以前因为四哥的原因,他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他是自幼就看到四哥的辛酸和痛苦,所以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害了四哥。如今,一切都该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放箭!”隐约间有人自暗地里发出命令。
箭如雨下,宫音凡用身子替他挡得严严实实,时不时回头用剑挥开了箭雨。
慕昱雪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箭声,心中难抑的悲伤总算有些平复,抬起盯着宫音凡微微暴起的青筋。即使到了此时,他依旧在救自己。慕昱雪鼻端微微一热,对万物的冷漠在那一瞬竟有些消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终究还是有些人疼爱自己,做人要识分寸明道理,慕昱雪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紧了宫音凡的衣裳。
“你到底要把我搂得多紧,难道搂得越紧便会跑得越快?这么盛大的场面,又怎么能少得了我!”慕昱雪微扬起头,身子正起,从腰间取下了衣带子,在空中潇洒的挥出了一个之字。宫音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短短时间,她竟恢复如初。
只是,这样的慕昱雪才是他以前认识的慕昱雪。
宫音凡笑得极其灿烂:“你还是乖乖地躲在我的怀里,这些小事情我尚能解决得了。”
慕昱雪鼻子皱紧:“你不要小瞧我,当你还在练习箭术的时候,我已经在这苍狼大漠驰命狂奔了。我不需要你替我挡剑,我的命我要自己救。”
宫音凡愣了一瞬,猛然点了一下头:“那好,但是你要保证绝不对让他们伤着你。若力有所不敌时,便告诉我”
慕昱雪翘了翘嘴巴:“谁要你救。单论武功,你说不定还打不赢我!”说完哈哈笑开。
宫音凡又是一愣,刚才见她时,她气如游丝,此时总算恢复了一丝气力。原来真的可以为别人的欢喜而欢喜。慕昱雪一手挥衣带挡开了羽箭,朝着宫音凡得意的眨了眨眼。宫音凡拿起挂在鞍旁的弓,手握弓箭,拉开欲射。
手指处传来隐隐的疼痛。
宫音凡了怔怔盯着手中隐隐的伤口,微眯了眼,一手握三箭,箭飞如流星,唰唰几声,箭落人亡。
慕昱雪猛然拍掌:“好箭法,只怕能像你一箭射三雕的人不多。”
宫音凡得意地眨了下眼睛,“多谢姑娘的夸奖!像姑娘你这样身手矫捷的倒也不多。”
慕昱雪笑了笑,笑容未落,一支利箭嗖嗖射过,慕昱雪见那箭直射向宫音凡,竟顾不得自己,横手欲去他挡去。宫音凡听到声响,感觉到此箭是慕昱雪所不能敌的,骤然将马儿策到了一边。
“昱雪!”他气道。
慕昱雪茫然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气恼,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下次一定注意,绝不这么轻易出手了!”
他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你若再这么不知轻重,我便将你困在我的前面!”
慕昱雪吐了吐舌头,“我知道!”
宫音凡加快了速度,马儿快步迈出,眼看着再到前方便可寻得一个地方可以栖身,身后的箭却越发越发。“前面有一个小土丘,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躲一躲!”
慕昱雪摇头:“这一次带出攻打我们的是滟君,他一直跟在轩辕诺堂身边,我在想这里的一切布局应该都是轩辕诺堂布置的。他那么狡猾,自然会猜测到我们会在小土丘处停留,所以那里必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提及轩辕诺堂时,慕昱雪眼底竟是无底的仇恨与厌恶。
宫音凡猛然加快了马速:“那你能撑住吗?”
“能!”慕昱雪前话刚说出口,一支内力十足的箭猛地飞过来。慕昱雪以内力抵挡,渐渐不敌。
两个人一路逃窜,却始终没有甩下身后的人。
而他们射击的对象也渐渐有所改变,不再只是猎杀他们,而是改为猎杀他们的马。马而中了几箭,宫音凡却用大腿的力量将马儿固定在原地,微侧过头,用肩膀将她推下马背。
草原上柔软舒服,慕昱雪揉了揉屁股,张口就想骂宫音凡:“你为何要把我甩下来,你不知道摔得我很……”疼字未说出口,竟再也没有说出来。
只听得嗖嗖几声,几只利箭骤地射入他的两边肩胛骨。箭穿过身体,带血的箭在空中疾速前进,噗的一声,深深地扎入了青腾尔草原的土地上。
原本一片青油的草地上竟全是狰狞的鲜血。
慕昱雪怔怔地望着,直到宫音凡的苍白的嘴唇里涌出了漆黑的鲜血,这才手足无措地反应过来。“宫音凡!”十指骤然伸出,只是想紧握住他的双手,箭雨骤起。所有的疾风劲草在箭雨面前也是微不足道,青色的绿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宫音凡唇畔依旧是那丝灿烂的笑,抬眼看向了高远辽阔的蓝天,仿佛这纷扰的乱世红尘里,只有那悠悠白云能够给人一份宁静。从未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刻,原来,静静的听风声,竟是那么奢侈的事情。
眼前的女子玛瑙般的眼睛由大变得更大,到最后竟是满眼泪花。
心里竟是那么的舍不得,所有的繁华所有的富贵竟也敌不得她微微一笑。
她以后还会微笑吗?
未来的路她一个人走着会不会太孤单?这宽敞的青腾尔草原那么远,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鲜血映在这青色之上。
乱箭穿心,连让她拯救的机会都没有。
慕昱雪怔怔地望着他脸上的不舍,眼泪涮地一声从眼眶里涌出。自己一直没有想过去读他的心,可是此时,才知道他的心里竟有那么多的自己。
蒙乐赶来时,只看到空荡荡的青色草原上,孤独的站了一个人绿色的人影。草原如此之大,而她的身影缩得极小极小,在这草原上显得更加的悲凉。
狂风拂野草,她一个人像个蜗牛一般缩卷着,连蒙乐来到身边也不知道。
慕昱雪如呆了般静静的蹲在宫音凡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地捂住了他身上的伤口。手掌发黑,所有的伤口处都是黑色的。有毒的箭,他们就是想要逼人于死地。
“放箭!”蒙乐横手一挥,所有的干兵将箭齐唰唰地对准了慕昱雪。
风吹得紧,连她的心跳声都一并埋藏在这紧紧的风声中。
慕昱雪眼泪湿润,一手猛然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眼前的人儿,都似在朝着她狰狞的笑,慕昱雪强笑了几声,翻身上了马,桀骜不驯,有如一匹永远不败的苍狼。
“放箭!”蒙乐下令整齐的拉弓声响。慕昱雪右手举起从宫音凡身上取下的箭,左手单勒马缰,夹着马腹向蒙乐靠近。
弓箭射过,嗖的一声,慕昱雪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箭自耳畔射过,只听得身后有人暗唔了一声,慕昱雪猛然回头。滟君手握着刀剑,保持着要猎杀她的姿势。而蒙乐的精法之精确,动作之迅捷,竟然已经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方。
只是……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要杀滟君?他不是轩辕诺堂派来的奸细吗?
蒙乐眉头蹙紧,蹬蹬几声走到慕昱雪面前,目光盯着浑身发黑的宫音凡,堂堂男儿,眼泪竟忍不住哗了下来。“十三爷!”男子粗犷的怒吼声在整个草原里回荡,所有的士兵都下了马,齐身跪在宫音凡的面前。
堂堂十三爷,战功显赫的十三爷,素来武功盖世的十三爷……如今竟然英雄丧命于草原。“怪我……怪我之前太过于相信她,十三爷,末将该死!”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见宫音凡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慕昱雪的心一阵抽痛,双手紧攥着宫音凡的手,这双手,曾经带她去逛过灯市,曾带她去逛过大街,曾调戏过她,曾在她最无措时将她带出了火坑,曾在她面临危险时不离不弃……慕昱雪眼泪竟再也止不住,为何你要死,为何疼我的人都要死。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蒙乐对着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声,让人把慕昱雪带走。
“下令火烧青腾尔草原!”蒙乐冰冷的眸光落在滟君身上,神色微微一变,横手挥起,身后的人立马领命。
青腾尔草原……火烧青腾尔草原。
慕昱雪眼前一片模糊,竟什么都听不清楚,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苦心寻求的,他费尽一切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竟然被人一把火烧得精光。
轩辕诺堂,如果你当初知道一切会是这样,你会不会不会再如此拼命的追求?假灰若你知道你想要的草原到最后只是化为一堆灰土,你会不会后悔?
梦里,她似乎看到了青色的青腾尔草原主成了一堆黄土,一个孤独的紫色身影在草原上眺望,眼神深邃,眸光失落。慕昱雪静静的望着那紫色的身影,张口大喊,他冰冷的双眼望过来,眼里没有任何的欢喜,没有任何的感情,冷淡得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一般。
已成陌路,我们已成陌路。
慕昱雪似笑非笑,被人几下摇醒。
一双犀利的眸子淡淡地在她的脸上划过。
慕昱雪茫然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唇,看着他华贵的衣裳,嘴角终扯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当初的他便是一身的霸王之气,只是每当弹奏《凤离》时才会有些温婉,如今只怕他也极少弹《凤离》了吧。
宫寒昱伸手欲扶她起来,她却只是退后几分,双手轻握着旁边的栏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这才微微缩回手,目光锐利,竟是少见的冷漠。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低着头不看朕?”宫寒昱手轻握住她的肩膀,慕昱雪只觉得浑身一个寒战,肩膀一绕,甩开了他的手。有些人,在自己的心里刻下了伤痕,而那伤痕竟是永恒。
慕昱雪顺着眼问:“宫音凡他回府了吗?”心里悲伤,鼻端盈出了温热的液体。
宫寒昱听而不闻,起身去旁边拿火炉子,将火炉子放到她面前,替她烤去身体里的寒冷。
慕昱雪却没有理会,抬起眼迎上他的眼睛,满眼是渴望。“真的不能救了吗?我不相信,他那么死皮赖脸的人,又怎么会死?”
她多么希望宫寒昱此时给她的是微微一点头淡淡一抹笑,可是他锐利的眼中竟没有私毫的表情,不点头不颔首,只是默默的望着她,似乎只有望着她才能给她一个答案。慕昱雪只觉浑身的力气被人抽空一般,身子柔软的倒在床上。
宫寒昱伸手去扶,手刚碰到她柔软的娇躯,她有意的避开他的手,冷冷地望着地面:“我想去看看他!”
“十三救你,他不后悔!你也不需要如此怪责自己。怪只怪老天爷给了你们机会,却没有给你们缘分。”宫寒昱目光冰冷地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才叹了一口气,对她的话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十三明日入殓,到时你跟我一起出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竟没有说朕,而只是说了一个我。那一瞬,她眼前似乎还是那个在紫园里弹凤离的男子,只是那个愿意留在他身边为他出计谋的人却早已经不在。
慕昱雪艰难的站起来,在青腾尔草原那么久,她差点儿忘记了皇宫里的一切。
当初的宫寒昱当初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宫音凡,那个她以为跟皇后娘娘一样令人厌恶的宫冰煌……死的已经死的,剩下的竟只有那一个为王的人!
当初离开之时,她读过宫寒昱的心,这一切原本就应该注定了的,狡兔死,走狗烹,只是,他们原都是兄弟啊!
慕昱雪不愿意往深层想,可是……她又不得不往里面想。宫寒昱是一定会杀了宫音凡和宫冰煌的,他先让宫冰煌进入青腾尔草原,再让宫音凡来草原找他们……是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自己未来的命运,是不是也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肩上被人重重的紧握,慕昱雪浑身一颤,侧头望过,看着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你自回来以后,便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这样又怎么能行,我让奴婢们再给你拿些吃的过来!”宫寒昱难得的温柔。
慕昱雪浑身似被雷殛般一颤,身子骤地立起,与他隔开一段距离,算计,他又在算计什么?杀了自己?知道他心意的人已经都死绝了,他现在难道又想杀了自己?
“昱雪,你在怕我?”宫寒昱如此聪明,又岂会读不懂她心里的恐惧,双手轻握住她的手,淡淡地道:“当初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我当时说假以时日,一定会迎娶你,如今你已回到我的身边,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切重新开始,当所有的人都因为他而死时,他却能够重新开始。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即使怒也好看的男子,竟变得那么的陌生。
慕昱雪如雷轰顶,怔怔退后,心里乱如麻。
煌哥哥死了,宫音凡也死了,没有人来帮她了,难道她真的要跟这个恶魔一辈子。
不!绝对不能!慕昱雪眸光闪过,声如轻泉:“我累了,我要休息,明日还要去看十三爷!”
宫寒昱竟没有太多的怀疑,只是双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指:“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过后再说!”
明日,等明日过后,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当你的皇上,你甚至还可以不顾一切把自己迎娶入宫?慕昱雪不是个笨人,宫寒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她不能坐以待毙。
仔细思量了一整晚,迷迷糊糊睡去,清晨醒来,所有的小丫头过来给她梳洗打扮。
小丫头见慕昱雪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忍:“十三爷最心疼姑娘了,若是让十三爷看到姑娘你这样的模样,心里肯定会非常难受的。”
慕昱雪心里本就心疼,如今听到小姑娘的话,只是更恨自己:“你们知道什么,他是为了我而死的。我又岂会不难过?他还有大好年华,他还没有娶妻生子……”
小丫头面面相觑了一番,竟都开口说:“十三爷对姑娘的心意,姑娘若明白了,自然会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宫音凡待宫里的奴婢都极好,再加上宫音凡之前一直在替慕昱雪张罗周全,丫头们自然都知道宫音凡心里在想什么。如今她们又怎么愿意让十三爷这么凄凄惨惨的死去。
慕昱雪没有听清,怔怔地回头望着她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心意?他对我有什么心意?”宫音凡虽待她好,可是一直也都是嬉嬉哈哈的,所以慕昱雪并没有多太在意。如今听了小丫头的话,顿时如被雷殛般怔怔地坐在原地。
雨中,他狂奔而过,单跪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
危难中,他紧张的寻问,一遍一遍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不舒服。
草原上,他策马狂奔,用自己的身体掩护。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心里有自己。而自己,竟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情况。
枉自己还自诩自己会读心术,原来真正该读懂的人却没有读懂。
慕昱雪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心在那一刻由悲伤变暖再由变暖得无比的哀伤。他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告诉过自己自己心里的想法。
“慕姑娘,可以走了!”小公公刚进来,见慕昱雪眼中全是泪,愣了一下。
慕昱雪从床上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美人哥哥死了,煌哥哥死了,轩辕诺堂死了,宫音凡也死了。
所有疼自己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
慕昱雪用袖子抹去了眼泪:“走吧!”门外几个公公已经在门口守着,如今见了慕昱雪出来,赶紧上前迎她出门上轿子。
慕昱雪整理了心情,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心里竟是那么的忐忑,那么的纠结。“皇上!”宫寒昱一身白袍立在门口,见了慕昱雪,微微点了点头,弯腰也进了轿子。
如今两个人,靠着如此之近,即使他依旧还是那张脸,可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令她愿意留下只为研究他的男子,他已经是大青朝的皇帝,人人敬畏的皇上。
宫寒昱也是一句话未说,两人分别那么久,再次相遇时,原本以为会有说不尽的喜悦……
“皇上,十三王府到了!”明明是极长的距离,感觉起来却是那么的短暂。宫寒昱微抬头,伸手去扶她下马车。慕昱雪却低头俯过,有意避开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十三王爷府。
从未到过十三王府,原来他看似风流倜傥府上美人如云,可是王府里却连丫头都没有几个。
零星的几个丫头看了慕昱雪,低头垂下,似在细细讨论什么。“皇上驾到,恭迎圣上!”众人齐身下跪,慕昱雪低着头跟在他的身边。
宫寒昱拉着慕昱雪在十三灵前跪下,所有的人都不敢抬头,以免触怒了龙颜。
慕昱雪眼眶全湿了,低着头一个尽一个尽的流眼泪珠子。
十三弟,我知道你为了我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你所珍惜的,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着。我们从小到大便一直在一起玩耍,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又岂会看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你。
只听得嗵的一声,慕昱雪在地上跪了一个响头:“你个傻瓜,你既喜欢我,又为何藏着捏着不说?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心里喜欢着我!”灵前的白烛轻盈的摇动着,慕昱雪低头又继续磕了一个响头:“你喜欢我,还为了我连亲事也没有谈,我怎么能够让你真的一个人孤苦伶仃。”
众人都纳闷,不知道这个姑娘究竟想做什么。
宫寒昱眉头紧蹙,目光犀利的落在她的脸上。
待她第三个头猛然磕下时,宫寒昱伸手摁在地上,她的额头只敲在他的手上,一丝声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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