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八章(本章免费)
大概是贾老师已经对他们三个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们三个依旧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没人管他们。甚至陈学兵有近一个月都没来上课,贾老师都没派人、或亲自到他家里查看。不知道陈学兵家里有事,还是他压根儿就是拿上学当幌子,一个人在校外疯玩,云和老鼠子还真有点儿为之牵肠挂肚的样子。他俩也不敢到陈学兵家里打探,因为陈学兵的父母老早就认识他俩,恨不得把他俩生吞活剥了。在陈学兵的父母看来,他们的这个老蛋子儿子应该像他们的大儿子那样考上学,参加工作,光宗耀祖,而不是和云和老鼠子一道成为每一个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辣把子。陈学兵的父母也和其他差生的家长一样,老认为自己的孩子跟着其他人学坏了。而云和老鼠子恰恰就是其他人中的两大罪魁。
烈日炎炎,盛夏来临。很快,他们就面临着初二年级学习生涯的结束。
就在临近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月,他们三个还和许多男同学一样,把夏日里最好的游戏——游泳的目标锁定在北山脚下的跃进渠里。因为午休时间很充裕,他们常常玩得连午饭都懒得回家吃。
天气很热,地面似乎都要被烈日烤焦。跃进渠是引黄灌渠,两旁栽着密密麻麻的护堤树。树木高大且茂密,所以渠水很是阴凉,玩起来绝对刺激。
男同学每天中午一放学,或者先回家吃饭,或者先到渠里洗澡。如果玩得不尽兴,恰好下午第一节课又是管理松懈的体育课或者思想品德课,他们就会接着玩。仿佛水就是他们夏日里最最亲密的伙伴。
看看随身携带的电子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穿好衣服,骑了只剩下前后轱辘的破自行车,往学校里赶。路上如果碰见穿路而过的菜花蛇,他们还会停下车子,追赶着,乱棒打死。然后,一手拎了菜花蛇,一手骑了车子,或者干脆来个大撒把,一路高歌,朝学校狂奔而去。到学校里,他们还不安生,往往拎着菜花蛇追赶着,吓唬女生。
就这样,他们三个放纵的结果可想而知。云的脑瓜子好使,期末考试考了个中下等,不过谈不上留级。老鼠子因为抄袭了同桌学习委员宋海峰的试卷,成绩甚至比云还要靠前。而陈学兵前后左右都是女生,且他给女生的影响极其恶劣,根本就抄不上,自然名落孙山,只能留级。事到如今,他还怨他老爹曾经央求班主任把他安排在几个女生中间,目的是不希望他在课堂上跟邻近的男同学打闹而耽误学业,使得他想“考”个好成绩都难上加难。成绩通知单发下来之后,云和老鼠子欣喜若狂——他俩初三时又可以在一起鬼混了。而陈学兵则一脸的旧社会,因为这下再也没人和他玩了。
暑假到了。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尤其是他们这些初中生,所谓的“大孩子”,在这期间可以成为一个家庭里的半个劳动力。整个暑假期间,除了没命地玩耍和装模作样、愁眉苦脸地做那些根本就做不完的暑假作业以外,他们也经常和父母到田地里参加劳动。像收麦子,薅苏子,打场,淌稻子,薅玉米,薅稻子,施肥,打农药等等农活,一样也少不了他们。有时候农闲了,他们还在父母的吩咐下,到已经收割完的麦田里给猪、羊、牛、马等家畜割草,或者成群结队地到山上拾发菜。
当然,这些农活对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几乎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这当中有苦就有乐。
每次,他们都会趁给猪拔草的当儿,去邻家菜地里偷西红柿,或者去邻村偷西瓜吃。这些孩子当中,也就数云和海风弟闹腾得最欢。
记得邻村立新一队(张营)李金山家几乎年年都种一、二亩地的西瓜。瓜地就和云家三号排水沟沿上的一块稻田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浅浅的三号沟。因为夏天,家家农活都忙,李金山家的大人抽不开身,就派了他家的五丫头一个人看瓜。云和海风弟就非常乐意到那块稻田里淌水,或者假装风模地薅稻子。因为两家田地离得近,并且李金山家几乎年年都在那块上好的高地块里种西瓜,兄弟俩对那块瓜地异常熟悉。用一句术语来讲就是:他俩早已摸清了敌情。跳过沟,去瓜地里偷瓜,对于小兄弟俩就像是轻车熟路。
有时候,瞅准了瓜地里就五丫头一个人,他俩干脆就是明抢硬夺,常惹得五丫头哭着鼻子给两家大人告状。为此,云和弟弟没少挨父母打骂。他俩也就对五丫头“怀恨在心”。有时候,因为父母知道兄弟俩爱去偷瓜,也就不让他们到那块地里淌水。可他俩就像中了邪一样,总爱拐弯抹角去惹五丫头生气。有时候,就惹得李金山一个半大老头儿,追着他俩满世界乱跑。而他俩很快地就钻进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老头儿只能干吼着胡乱骂上一通:“……日了他谁家子的爹,你可罢(别)叫你爷爷逮住……婊子养的,b帮子没吃过了……唉,日他妈的,气死他爷爷了……”。
李金山家的西瓜偷不上,他俩就伙同一些调皮鬼,趁着到河里洗澡的当儿,沿着黄河堤坝,到他们韩庄二队(郝庄)郝振西家河崖头上的瓜地里去偷。对于他们来说,这块瓜地也和李金山家的那块瓜地一样熟悉。为此,他们常精着屁股被郝振西的婆姨追骂着、沿堤坝逃蹿。有时候,他们中的一些小孩子跑得慢了,被抓住,顶多也就被主人家拉着到自己父母那儿告状。因为郝振西是他们韩庄队上“老李干”的女婿,大人之间彼此都很熟悉,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可安生几天后,他们照样卷土重来。这些事件,就像电影里边看到的八路军游击队和日本鬼子之间在斗智斗勇一样热闹有趣。
像给猪拔草和淌稻子、薅稻子这样的活计,因为没人监管,很自由,他们也乐意去干。因为这样的话,他们既可以摆脱恼人的暑假作业,还可以顺便搞点儿青货(瓜果的代称)尝尝。就算是和大人一块儿薅稻子,他们也往往在田里打腰趔胯(干活时不耐烦的样子)、胡乱抓挖一通,就像那些爱抢头青的羊只一样,一个劲儿往前蹿,还常常是稻稗不分、眉毛胡子一把抓。给猪拔草时,因为心里老惦记着吃食,他们往往顺手把农户家里的青豆和青玉米连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草,不分老嫩,不管能吃不能吃,胡乱塞满一编织袋,拿口绳儿扎好,藏在玉米地里,人就“出溜”一下不见了。等他们回到家,把草倒进羊圈或者猪圈,只见那些青豆和青玉米被啃食得精光,而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草,猪、羊闻都不闻。大人们就告诉他们:不要胡乱糟蹋人家的庄稼,辛辛苦苦地,都不容易,那些野草根本就是一些老杆子野草,猪、羊嚼不动,并且味道也不好,自然就剩下了。其实,经过几次试验后,他们也知道那些草牲畜不爱吃,可为了凑数,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尽早去实现他们饱餐一顿的愿望,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违心地一次次把那些野草背了回来交工。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野草枝叶茂盛,个张(体积)大,容易塞满袋子。
当然,是活计也就有舒服不舒服、好干不好干之分。尤其是大夏天,天地之间就像一个大蒸笼,闷热难耐。勾着腰在麦田里割麦子,除过恼人的蚊虫叮咬,脸上的汗水混着麦子上的黑灰,流出一道道污黑的小溪,晒干后,脸上就像蒙着一张五花猪皮,又痒又痛。胳膊腕儿也被麦芒刺得红通通地。一天下来,大人娃娃就成了一个个五花脸,鼻子窟窿里都是黑乎乎的干灰。汗水湿透衣衫,混合着黑灰洇渍在上面,大圈套着小圈,就像大路上走过的大小便失禁的傻春耕。往地头背麦子时,麦个子和麦芒连压带扎得他们呲牙咧嘴。因为腾不出手来擦汗,汗水流在眼睛里蜇得人直想哭。打场时,连天昼夜地变工,逢着白天太阳晒,加上脱粒机里冒出的滚滚黑灰,连呛带蛰,把人都能熬煎死。直到现在,因为机械化收割,摆脱了那种辛劳,但一想起那时候的劳动场景,仍觉如芒在背。给玉米施肥时,强烈的碳铵味熏得人眼泪花子直冒,直想吐,手都被碳铵蚀了一个个皴口。给玉米打药时,好几十斤重的喷雾器压得他们直喘气,还不敢张大口呼吸,因为刺鼻的农药味在大夏天会让人几乎晕倒。走起来一晃荡,农药就从封闭不太严实的喷雾器盖子里流上人一脊梁。刺激性的农药混合着汗水,把人的沟门眼子(肛门)都蛰得疼。站在稻田里薅稻子,火辣辣的日头能把人烤焦巴了。成群的牛虻和蚊子就像敌人的直升机一样,“嗡嗡”乱叫着,朝人的脸上、胳臂上、脊背上、腰上、屁股上、腿上疯狂扫射、叮咬。只要是露肉的地方,没有它们不爱光顾的。水温越高,田里的蚂蝗也越兴奋。冷不丁,它们就会叮在人的腿肚子上、脚丫子上,揪都揪不下来。有时候,为了把正在吸吮鲜血的蚂蝗弄下来,巴掌和腿肚子、脚丫子都搧红了。不光害虫欺负人,就连稻叶上也像是长满了尖刺,刷得人腿肚子一片红肿,甚至还能剌出一道道血痕,从刚开始钻心地疼痛,一直到麻木不觉。一到晚上睡觉时,身上凡是外露的地方,长满了一个个又红又肿的疙瘩,奇痒无比,都抠出血印子来了。每当孩子们在大人的监视下,弯腰瘸背地在地里干上一天活,到了晚上睡觉时,就会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酸痛无比,很是辛苦。可就这,孩子们还不敢叫苦。一叫苦,大人们就会说“苦难受,屎难吃!要想不受苦,好好念书,考大学!”
在夏日,太阳是农民又爱又恨的东西,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因它而起。
薅苏子,或者间苗、补苗,和拾发菜一样,因为太阳的烧烤也很辛苦,但比其它农活要好干,最起码人比较洒脱。孩子们甚至可以像大人一样,戴了草帽,坐着小板凳干活。
苏子又名紫苏,本为中药材,自六十年代起,便被家乡人当做油料作物,种子用来榨油吃。因其产量比胡麻和芝麻高,故而种植面积逐年增加,成为卫宁平原、乃至银川平原的主要油料作物。苏子分为白苏子和麻苏子两种,和玉米、青豆一样,属于麦田套种的经济作物。这样可以使旱田实现三种三收,既能稳定小麦产量,又可解决饲料、油料作物与主产作物争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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