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白云飘飘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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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云凭借着自己的深切感受和善解人意,写下了另一首小诗。

    云立志要写尽人生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他要让全人类都知道:还有许许多多卖瓜青年这样的人,他们至今还生活在绝望与痛苦之中。他们需要理解,他们需要人们善意地帮扶,他们需要切切实实地展示才华的舞台!

    一连几个晚上,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许多,也和妻子争论了许多。

    在卖瓜青年的悲惨经历的激励下,云开始了他的半自传体长篇小说的创作。他对请来帮他拾掇电脑的枣园完小的马老师说:“我要做一名将军,我要指挥一场大的战役,文字就是我的士兵!”

    “努力吧,老兄!”马老师说。

    几天后,云听母亲说,儿时的伙伴和困顿、落魄时的好朋友嘉明,从劳改农场放回来了。但苦于嘉明的行踪不定和生意的掣肘,云未能立马见到他。

    半个月后,嘉明从省城骑了一辆踏板摩托车,来到修理铺,要云帮着卖掉,可云却没办法接受。人常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这话一点不假。他不能助纣为虐!苦苦相劝,但又怕伤及嘉明的自尊,感到很无奈。

    吃饭间,嘉明给云讲了他在监狱里的一传传子(方言:一段故事)——

    “……历朝历代,监狱都是最黑暗的地方。监狱里的犯人,各有各的故事,也都是社会上的好汉子!监狱靠犯人的无偿劳动,靠着那些砖窑、简易工厂,肥得流油!你看着电视上把监狱演得多么人性化,实际上里头黑得跟锅底一样!里边的牢头、狱霸和监狱管教合伙整人。一所监狱整死一两个犯人,就跟捏死一两只蚂蚁一样。有一个陕北的小伙子,身体虽然单瘦,但从不有病。因为他老和狱警对着干,狱警和牢头就老找茬修理他。最后,这个小伙子不知道咋死了。他们家人闹到监狱管理局,尸检报告一出来——“正常死亡”,你有啥办法?现在改成内部劳动了,我在服装车间干活。因为害怕犯人互相斗殴,剪子上还戴着一小段铁链子,固定在缝纫机上。有一次,一不小心,剪子掉到地上了,我刚把头低下去,捡剪子,一个比猪还胖的狱警看见了。胖猪狱警走到跟前,就是一脚,差点把我的手指头踏折了,疼得我眼泪花子直冒。我抬起头解释说“我没有干啥坏事,剪子掉了,我捡剪子呢。”可那个驴日的根本就不听,还一再说我想闹事。我又理论了几句,他就不愿意了。那天,胖猪狱警当着全体犯人的面,差点把我打死了……大夏天,车间里边热得跟蒸笼一样,犯人都戴着口罩,捂得人连气都接不上。麻钱大的汗珠子往下掉,都不敢揩一下。汗水淌到眼睛里,蛰得人可难受了。活计都是计件活,干得多有积分,积分多可以减刑,可你家属不给管教好处,他就是不给你加分。像我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想减刑了……犯人有犯人的娱乐方式,那就是逮住哪个强奸犯,几个人把他按住,裤子扒掉拿手揉鸡巴,直到揉出怂来。如果强奸犯敢反抗,就用鞋底子抽他鸡巴,疼得他嗷嗷乱叫。犯人们最痛恨的就是强奸犯和贪污犯。有一个六十几的退休干部,把邻居家的十二岁大的女娃娃诱奸了,天天罚着打扫厕所、背监规。老家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天天挨打……里头不让抽烟,可烟照样不断。烟火,都是外出干活的犯人给狱警点好处,偷着藏到裤裆里带进来的。外头一盒三块钱的烟,到里头卖十块。犯人都有一个铁皮箱子,烟就在他们自己做的夹层里藏着,狱警检查时都发现不了……”

    说完,嘉明还放了他录在手机里的狱歌——

    《父亲》。

    那是儿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儿那拉车的牛,忘不了那粗茶淡饭,哦,将儿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等儿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是一锅烟,满天数星斗,都说养儿为防老……

    《告别了》。

    告别了,昨夜里黑暗彷徨,迎来了朝霞,啊,重新歌唱,灿烂的阳光把我心儿照亮。我们的明天呀,充满希望,啦啦啦,我们的明天呀,充满希望

    我们用劳动医治创伤,我们用汗水浇灌理想,灿烂的阳光,把我心儿照亮。我们的明天呀,充满希望,啦啦啦,我们的明天呀,充满希望

    《劳动歌》。

    阳光洒满了狱园,汗水浸湿了衣衫,在这特殊的工厂里,熊熊烈火把浪子锤炼,哎嘿哟,哎嘿哟……劳动的汗水洗罪恶,弃旧图新、勇往直前,浪子失足不失志,欢乐人生就在眼前。

    《八荣八耻》。

    什么是荣,什么是耻,八荣八耻,人人须知,讲道德,树新风,从我做起,用行动落实。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此外,嘉明还讲了他两年前在省城“碧海蓝天”洗浴城和一个四川女孩恋爱的经过——

    “……四川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玉洁,人长得贼水灵。一天,我正从大厅往浴池走去,猛然看见以前在火车站打工时的那个宁安籍包工头——刘百万,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干部模样的人进了洗浴城。他们当场就点了玉洁陪他们玩玩。听玉洁说,那两个狗日的不是个人,就跟畜牲一样,乱撕乱咬,拿烟头烫,轮奸……玉洁不愿意,他们接嘴就是几巴掌,玉洁哭着跑了出来,找老板诉苦。原来他们是这里的常客,那个干部模样的人还是公安系统的一个处长。老板叫了几个打手要教训玉洁。听着玉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正在给顾客搓背的我穿好衣服,冲了进去……那天,我和玉洁挨了很多打,都被开除了,一个月白干了!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说着,嘉明还把四川女孩写给他的信叫云看了——

    “……我说过,千万不要爱上我,可你个傻瓜偏要爱上我,还心甘情愿中我的圈套。我被人骗,你又被我骗,这个世界咋这么多骗子……我家穷,你家更穷。我们这个地方很多姑娘都干这一行,家里也都盖起了二层小洋楼。我们这儿计划生育很严,爹妈也就我这一个女儿,他们也都巴望着我来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听说广东人有钱,大方,干这一行能挣钱,我要去广东发展……因为上次在银川没挣到钱,没路费回家,是我骗你带我回老家的。我记着你的手机号,等我在广东干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给你介绍个好工作。你若不嫌弃我,等我干上三年,就收手。你们家反正也没啥人了,不如入赘到我家。你若嫌弃我,等我挣到钱,我会加倍还你的人情……”

    信看完,嘉明眼含热泪地说道:“前几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回老家了,她父母在那次地震中死了,房子都没了。国家给他们家盖了一栋新房子,每月还给她发二三百块钱生活费,可他们家现在没人了,房子也没人住,她也不愿待在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还要去广东。还说她很不干净,广东一带小姐太多,她也没挣到多少钱,求我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她问我要账号,说给我寄钱。我这几年一直在监狱里面,也没有账号,我也不愿意要她的钱。说着,说着,她就把电话挂了,我听见她是流着泪说的……”

    听着嘉明真诚地诉说,云有一种写尽人间辛酸、黑暗的冲动!

    嘉明现在可以说是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想起当年他和嘉明在中山公园一起打工的快乐日子,两人也因为青春年少,光顾过歌舞厅。那时的两人手里也都有几个闲钱可供玩乐,可现在的嘉明却因为饥寒交迫,一个人忍受着孤独和寂寞,甚至走上了可耻的偷窃之路,三出三进牢狱大门……两人皆唏嘘不已。每次嘉明回来后,云都盛情款待他的老哥们,言辞恳切地劝嘉明收手,每次他都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旦回到省城,又重操旧业。是啊,不管父母如何无能,终归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啊!可怜的嘉明,你的归宿在哪里啊?

    九月下旬,小松哥听说云也买了电脑,并且还入了网,就跑到云的农机配件店里,上网查询全区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考试和全区执业医师实践技能考试成绩。因为小松哥还住在老家,他前两年买的那台台式电脑,人家中国电信嫌线路太远,不给他入网,只能打个随机游戏。

    小松哥查完成绩,两兄弟聊上了。云就开玩笑,说小松哥干的那一行,吃的是资格饭。念了十几年书,钻了几次科考圈子,这下又钻进去了。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小松哥不好意思地说:“那有啥办法?我们干的这一行,属于人命关天的高风险行业,国家控制得很严格。年年考试,年年检查,毛都考白了,还得考。光这次你大爹办执业资格证,就给卫生局局长擩了六、七千块钱。哪像你们修理业,年年光审个执照,还免除了多少税费。你们虽然苦一点,但没人管你们,活得多滋润啊!”

    云也本着自己的行业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不要老是怨天尤人。你长了这么大,还没到工地上干过活,还念了那么多书,国家还给你们全家发放着失业补助,你还种着全家人的田,也享受到了国家的各项农业补助。你现在也算是下岗再就业,而且还有业可就,还就着两份业。你种地,一年忙上两三个月,闲了还能想干啥就干啥。大爹、大妈还给你积攒着老底。光你老家那么大的坛场,和大爹在立新村村部盖的几间硬顶子房子,你在队上的小年轻里头,家业算是不错的了。哪像我,自己奔波着开铺子、买房子,还天天苦个贼娃子死,一年连三天好衣裳都穿不上。就算挣了几个钱,也真是汗一点、血一点的卖命钱……我就想种田,可我哪来的人手?再说,我一种田,两位老人咋办,总不能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吧。好我的老哥呢,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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