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七章
回到部队以后,张一鸣加强了官兵的射击、刺杀、投弹等训练,并针对对日作战的特点组织部队进行阵地战、夜间街市战和挖战壕、挖掩蔽部、挖防空洞的作业演习。忙碌之余,他最大的快乐就是给白曼琳写信,他的信写得热情洋溢,显示了一个热恋中的男人所能有的最大的激情。
七月十八日,他看到了蒋介石十七日在庐山谈话会上的讲话内容,顿时心跳加快,激动得热血在全身奔腾,亢奋得气都快要透不过来了。 “中国正在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卢沟桥事变,不但我举国民众悲愤不止,世界舆论也都异常震惊。 此事发展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诸位关心国难,对此事件,当然是特别关切,兹将关于此事件之几点要义,为诸君坦白说明之。
第一、中国民族本是酷爱和平,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本年2月三中全会宣言,于此更有明确的宣示。近两年来的对日外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过去各种轨外的乱态,统统纳入外交的正轨,去谋正当解决,这种苦心与事实,国内大都可共见。我常觉得,我们要应付国难,首先要认识自己国家的地位。我们是弱国,对自己国家力量要有忠实估计,国家为进行建设,绝对的需要和平,过去数年中,不惜委曲忍痛,对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前年五全大会,本人外交报告所谓:‘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
跟着今年二月中全会对于‘最后关头’的解释,充分表示我们对于和平的爱护。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拼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这次卢沟桥事件发生以后,或有人以为是偶然突发的,但一月来对方舆论,或外交上直接间接的表示,都使我们觉到事变发生的征兆。而且在事变发生的前后,还传播著种种的新闻,说是什么要扩大塘沽协定的范围,要扩大冀东伪组织,要驱逐第二十九军,要逼迫宋哲元离开,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可想见这一次事件,并不是偶然。从这次事变的经过,知道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亟,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眼前如果要求平安无事,只有让人家军队无限制的出入于我们的国土,而我们本**队反要忍受限制,不能在本国土地内自由驻在,或是人家向中**队开枪,而我们不能还枪。
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已快要临到这极人世悲惨之境地。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无法忍受的。我们的东四省失陷,已有了6年之久,继之以塘沽协定,现在冲突地点已到了北平门口的卢沟桥。如果卢沟桥可以受人压迫强占,那么我们百年故都,北方政治文化的中心与军事重镇的北平,就要变成沈阳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冀察,亦将成为昔日的东四剩北平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可变成北平!所以卢沟桥事变的推演,是关系中国国家整个的问题,此事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第三、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的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应战,是应付最后关头,逼不得已的办法。我们全国国民必能信任政府已在整个的准备中,因为我们是弱国,又因为拥护和平是我们的国策,所以不可求战;我们固然是一个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先民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
至于战争既开之后,则因为我们是弱国,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便只有拼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 第四、卢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于日本政府的态度,和平希望绝续之关键,全系于日本军队之行动,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卢事的解决。但是我们的立场有极明显的四点:(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四)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的约束。这四点立场,是弱国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对方犹能设身处地为东方民族作一个远大的打算,不想促成两国关系达于最后关头,不愿造成中日两国世代永远的仇恨,对于我们这最低限度之立场,应该不至于漠视。 总之,政府对于卢沟桥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常。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政府必特别谨慎,以临此大事;全国国民亦必须严肃沉着,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服从纪律,严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转达于社会,俾咸能明了局势,效忠国家,这是兄弟所恳切期待的。”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他的心头像巨浪一样汹涌翻腾,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握住了腰间的手枪,“我们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了!”
8月13日,淞沪抗战爆发。14日,国民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书:“中国为日本无止境之侵略所逼迫,兹已不得不施行自卫,抵抗暴力……”
满怀着准备抗敌的热情,他召开了全师大会,通报了战况,并宣读了这份声明书。为了鼓舞士气,他还用民族英雄岳飞和抗倭英雄戚继光的故事来激励部队。新25师士气振奋,斗志昂扬。 在焦急地等待中,他终于接到了命令:“火速开赴上海参战!”
他兴奋起来,报仇雪恨的一天终于来到了。他立即召开军官会议,部署部队开拔的准备工作。在出发前的全师动员大会上,他激昂地说道:“日本人侵占我东三省,现在又攻打华北,攻打上海,想要灭亡中国,让我们当亡国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身为军人,应做好为国家流血牺牲的准备,守土抗敌。我师全体官兵皆应抱有我无敌之决心,洒尽热血,杀敌立功。”
安庆的码头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自发欢送军队出征的各界民众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嘹亮的歌声、高呼的口号声激励着将士们的心,军人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在掌声和汽笛声中,满怀杀敌壮志的士兵们登上了江轮,顺水向东而去。船到镇江,改乘火车。在前往火车站的途中,沿途民众夹道相送,香烟、鸡蛋、水果不断地往士兵们手里塞,将士们都是意气风发、热血沸腾。一个老兵感慨道:“打了这么多仗,受人欢迎还是第一次。”
另外一个说道:“以前那是内战,自己人打自己人,赢了也没啥意思。现在是打日本鬼子,死了都光荣。”
到了嘉定,张一鸣接到了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诚的命令,新25师立即增援罗店。他在上海长大,又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深知罗店的重要。那里是交通要道,向南可达刘行、大场,威胁张华滨、蕰藻滨;向东则到川沙口、月浦,可接应长江运输;向北就是浏河、太仓;而向西到嘉定,则可以切断我军的后方交通线沪宁铁路。从战略意义上说,谁占领了罗店,谁就取得了淞沪战场的主动权。所以开战以后,这里一直是敌我争夺的焦点,双方在此都投入了大量兵力,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付出的代价都非常大。中**队丢失罗店之后,曾奋力夺回,但很快又被日军强行攻下,现在蒋介石亲自到第三战区司令部坐镇指挥,命令重新组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罗店。张一鸣明白这次战斗的重要性,马上召集团以上军官开会,进行作战部署。会议开得很短,一开始他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诸位,现在罗店失守,67师、14师和11师奋力反攻,伤亡惨重,却未获成功。陈总司令命令我部协同友军,务必夺回罗店。我师将前往罗店外围,迅速构筑工事,等到天黑进行夜间袭击,强夺罗店。由137旅担任正面主攻,515团在左翼协同14师的两个团、516团在右翼协同11师的一个旅迂回包围,514团到余家浜,阻击敌增援部队。子宽,此次能否拿下罗店,你的正面主攻可是关键啊。”
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137旅旅长陈子宽是四川人,黄埔三期,素来勇猛,是张一鸣手下的一员虎将。听了师长的话,他毅然说道:“师座放心,今晚我将亲自率队攻击,不攻下罗店,我决不回来见你。”
“子宽兄有此决心,我当然放心。不过,此次战斗事关重大,我想在正面组织一支突击队,趁敌不备,迅速突破敌人的阵地,给后面的部队打开一条通道。德贤,这突击队就由你的512团担任,我再给你们增加两挺重机枪,5挺轻机枪,2门迫击炮。攻击的时候,我会集中全师的炮火轰炸敌人的阵地,替你们做掩护。你要像尖刀一样直插敌军的指挥所,在敌人的心上狠狠刺上一刀,动作一定要快,不要给敌人充分的准备时间,明白吗?”
吕德贤的512团是个加强团,也是全师装备最好的主力团。张一鸣要选突击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
吕德贤刷地站起身来,说道:“明白。”
“这次反攻,大家一定要速战速决,必须赶在拂晓之前解决战斗。否则,天一亮,敌人的飞机和榴弹炮就会增援,那时候我们的攻击就困难了。”
张一鸣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真诚地说道:“各位,新25师自改编以来,还未曾打过仗。在多数人眼里,我们是一支由地方军改编的部队,比杂牌军好不了多少。但是,我想诸位都很清楚,现在的新25师绝非两年前的新25师。为公为私,我们都要打好这一仗,打掉倭寇的嚣张气焰,让新25师成为一支新的雄师!” 他的话无疑给军官们心里燃烧着的火焰上又浇了一点油,当兵打仗,出生入死,大家希望的就是立功扬名。138旅旅长黄斌说道:“师座,我等来此,早已下定决心,不成功,则成仁!” “好,今夜之战,本师长也是不成功,则成仁!”
部署完毕后,军官们各自率部进入预定地点,命令士兵们开挖战壕,修筑工事。上海市郊地势开阔,易于敌人机械化部队的进攻,不利于装备落后的中**队的防守。张一鸣参加过一·二八抗战,深知日军炮火的厉害,命令部队要牢固工事,深挖战壕。八月的上海又闷又热,士兵们顶着烈日作业,很快汗水就湿透了衣服,有人干脆脱掉上衣,光着脊背干起来。 “他奶奶的,”512团一营一连的一等兵孙富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小鬼子真他妈缺德,打仗也不选个好天气。”
班长马长顺跟他是同乡,当兵几年一直都在一起,平时关系很好,常爱开玩笑,听了他的话,笑道:“这是打仗,你当是娶媳妇啊,还挑日子。”
提到媳妇,孙富贵来劲了。他是个孤儿,十五岁死了爹娘,跑到军队找到当兵的叔叔,也跟着当了兵,混碗饭吃。当兵六年,他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累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但也非常的油滑。他打趣道:“我在谈打仗,你咋扯到娶媳妇了?是不是想你那未过门的媳妇了?”
“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马长顺承认了,“我告诉你,你小子可别妒忌。我那媳妇可是咱村最俊的,人勤快,手也巧,还特温柔。我本来打算……唉,算了,别想了,谁晓得还能不能活下来。”
“还是我好,没爹没娘,光杆儿一个,死了就死了,无牵无挂。”
孙富贵说道:“可有一点不痛快。听说上海是个花花世界,洋房汽车多得不得了,吃的玩的五花八门,你想都想不出来,上海的娘们个个都好看,那旗袍的叉开得,啧啧,连大腿都看得到。老子还以为到上海打仗,可以饱饱眼福。哪晓得是在这鬼地方,他娘的连上海的影子都看不到。”
“等把小鬼子赶到海里去,我带你们去上海的大世界游乐场玩个够。”
白少琛过来了,虽然汗流浃背,他的衣着仍然整齐,钢盔戴得端端正正。 “连长,你别信他的。”
马长顺笑了,“他哪是想看上海,他是想看上海娘们的大腿。这小子心邪得很,你带他去,不给你惹出事来才怪呢。”
白少琛说道:“管他看什么,反正都得把鬼子打跑了才行。现在还是给我好好地挖战壕,其他的以后再说。把钢盔戴上,鬼子的飞机随时都会来空袭。”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没过多久,天上传来一阵马达声,五架日本轰炸机出现了。他大声吼道:“快!快进去卧倒!” “我不去。”
一个从未见过飞机的士兵愣头愣脑地说:“我就是要让小鬼子知道,他的破鸟,咱中国人不怕!”
“混蛋!”白少琛很少发脾气,这时情急之下,也忍不住大骂:“你找死啊!你现在死也白死,没人当你是英雄。还不快给我卧倒,留着你那条命跟敌人面对面地拼!” 士兵们纷纷卧倒。孙富贵也手忙脚乱地抓起钢盔戴好,趴在战壕里。只听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土地剧烈地振动起来,好像要翻了过来。罪恶的日本铁鸟对着毫无防空能力的中**队“轰轰”投弹,还不时俯冲扫射。整个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白少琛趴在地上,两颗炸弹先后在他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落在他身上,将他半埋在土里,幸运的是没有受伤。他懊恼地想道:“我们要有防空火炮就好了。”
日本飞机下完了蛋,洋洋得意地飞回它的窝里去了。几个士兵扒开白少琛身上的泥土,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了出来。泥土与他身上的汗水一和,使他看起来快成一个泥人了。他跳起来,正拍着身上的土,只听得不远处孙富贵在大吼:“卫生兵,卫生兵呢?他妈的死了吗?”
白少琛忙跑过去,只见马长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腿被炸断,肚子被弹片划了一条口子,连肠子都露了出来。白少琛是第一次上战场,见到这番惨景,心里说不出是惊悸还是愤怒,只是大喊:“卫生兵!”
卫生兵急冲冲跑过来了,俯下身检查了一下,站起来对着白少琛摇了摇头:“连长,他已经牺牲了。”
孙富贵急道:“你好好看看,我刚摸过,他还有气。”
卫生兵一脸的悲哀:“他胸口中了一块弹片,那是致命伤。”
孙富贵看着马长顺残缺不全的尸身,突然像疯子一般狂叫了一声,破口大骂:“小鬼子,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 白少琛摘下钢盔,取掉帽子,低头肃立。这是他手下第一个阵亡的士兵,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时,连副将伤亡情况报告他:“牺牲5个,重伤9个,轻伤28个。”
复仇的烈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他抬起头来,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弟兄们,记着这个数字吧。血债血偿,大家一定要努力杀敌,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孙富贵咬牙切齿地说:“连长,我懂。老子杀两个鬼子是报仇,杀三个就是赚。多杀几个,老子将来就是死,也够本了。”
团部的一个参谋领着两个士兵提着几个麻袋过来了,白少琛迎上去,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毛巾。”
参谋说道:“师长有令,全师人手一条。”
“怎么想起发这个?”
“师长说,这几天敌人对我方频频使用毒气,削弱我们的作战能力。昨天下午,98师的一个营就是因为敌人使用毒气,官兵们中毒之后,无力抵抗,导致阵地丢失。师长说,我们没有防毒面具,只有用这种土办法,敌人一放毒气,马上把毛巾弄湿,捂住鼻子,可以减小毒气的侵害。”
一个士兵问道:“要是没有水呢?”
参谋瞪了他一眼:“没水,撒泡尿也要把它弄湿。”
把毛巾发放下去,白少琛靠着掩体休息,孙富贵倚在旁边,从衣袋里摸出烟盒,刚抽出一支,和他一个排的老兵柯有权冷不防伸手给他抢了过去,他骂道:“你狗日的老是抢我的,吃老子吃顺口了?”
“不就一支烟嘛,你小子这么抠门。等仗打完了,老子还你一条。”
“等仗打完了,你狗日的要活着才怪。”
两人骂归骂,但并无恶意。孙富贵又抽出一支,柯有权摸出火柴替他点,这时,空旷的平原上正刮着大风,柯有权连划了三根火柴都被吹灭了,不禁骂道:“他妈的!” “你骂啥?没有风,热死你。”
柯有权当然知道有风凉快,但两人一向喜欢抬杠,孙富贵说东,他偏要向西:“有风好个屁。一吹风,鬼子正好放毒气,毒死你小子。”
“你长的是猪脑袋啊?这风明明是往鬼子那边吹,他毒自己啊?”
柯有权不再抬扛了:“咱要有毒气就好了,顺着这风放过去,准他娘的毒倒一片。”
白少琛听到这里,突然挺直了身子,眼睛望着远处的一个草垛,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色。上海四郊水田纵横交错,农民多以种植水稻为生,割下的稻草就放在田边晒干,然后堆成一个个大大的草垛,作为烧饭的柴禾。这时正值收获季节,一些农民赶在日本人进攻之前收割了稻子,田野上到处可见已被烈日晒干的稻草。
一分钟之后,他接通了吕德贤的电话:“团长,我有个想法。现在风向是朝向日本人的阵地,我们没有毒气,放点烟气总可以吧?”
“说详细点。”
“我的意思是,这里到处都是干稻草,我们可以收集起来,同时放火,让风把烟气吹到敌人那边,我们趁着烟雾弥漫,敌人看不清楚我们的时候,狠狠揍他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吕德贤大声赞赏:“我马上向师长报告,请求炮兵协助。”
张一鸣批准了这个方案,派了一个炮营协助他。很快,一堆堆稻草悄悄在离敌人阵地不远的地方堆积起来。吕德贤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放火,这些稻草早已被连日的骄阳晒得发脆,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一股股浓烟顺着风势,很快蔓延到日军的阵地。趁着敌人的视线被烟雾所挡,炮兵按照先前定好的目标,集中火炮对敌人的阵地猛轰。被烟雾和炮击弄懵了的日军不久就回过神来,也组织炮兵进行还击,可是炮兵看不清目标,胡乱打出的炮弹并没有落在中**队的阵地上,有几发反倒差点打中自己的阵地,只得停止轰炸。 炮击过后,步兵开始向敌人阵地冲击。由于烟雾未散,中国士兵没遇到多少抵抗就冲到了敌人的阵地。被炸晕了头的日军抵挡不住,纷纷后撤。白少琛率他的1连最先到达,他一面射击一面大喊:“看清楚打,别伤着自己人,尽量打鬼子的官。”
孙富贵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胸前挂着望远镜的鬼子,他是个老兵,虽然看不懂对方的军衔,但知道能挂望远镜的不会是个小官,他迅速端枪瞄准了鬼子军官左胸,轻声说道:“长顺,我拿个鬼子官祭你。”
说着,他右手食指一动,随着枪响,那个军官伸手一捂胸口,顿时倒地。
“干得好!”白少琛大叫:“这是个少佐,你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孙富贵踢了他一脚,发现他已经死了,就蹲下身,先取下他的望远镜和挎包挂在自己脖子上,把他的指挥刀和手枪插在自己腰间,然后逐一搜他的口袋。他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块怀表和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日本女人及两个日本小孩子的合影,大概是他的老婆孩子。孙富贵哼了一声,说道:“蠢货,有老婆孩子了还跑到中国来找死。”
他把怀表放进自己兜里,随手把照片扔到地上,觉得不妥,又把它拣起来,依然放回日本军官的口袋里,然后搜他的裤袋,只搜出一包烟、一卷东洋钱和一些零碎东西。他顺手把烟和钱放进了自己的裤袋。
战斗结束之后,吕德贤命令不要打扫战场,迅速撤离。果然不出他所料,部队刚刚撤出,敌人的大炮就开始猛烈轰炸,大有报仇雪耻的意思。官兵们回到自己的阵地,看着敌人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场乱轰,不禁笑破了肚皮。 孙富贵把缴获的东西一股脑地交给了连长,但烟和怀表留下了。白少琛打开挎包,只见里面有一张军用地图和几份文件,他不懂日文,把它交给了吕德贤。吕德贤也不懂,又派人迅速送到师部。日文翻译把文件翻译出来,张一鸣大喜,原来这正是日本人在罗店的军事部署文件,这给晚上的袭击提供了帮助。他又迅速把文件送到军部,好让友军也能清楚敌人的状态。
当天晚上,天色发灰,没有星星,深灰色的云遮住了月亮,只露出了一点月牙儿,一切看起来都像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这样的天气日本飞机无法出动,对缺乏防空能力的中**队十分有利。137旅按预定计划悄悄地行进到罗店镇外,埋伏到夜里12点钟,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新25师的火炮响了,一颗颗炮弹在敌阵中四处开花,一些日本人尚在梦中就做了异国之鬼。炮声一停,吕德贤乘着烟雾未散,率突击队如猛虎般冲到了日军阵地前,早已集中好的轻重火器一起开火,密密的子弹在黑夜里像流星般在敌群中飞射。日军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打死了一片。陈子宽也率队跟了上来,一时间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突击成功,战士们更是精神百倍,向前一面猛冲,一面扫射,身后一片日军尸体,很快就把敌人的阵地打开了一道200多米宽的破口,一鼓作气地冲进了镇里。镇里的日军早被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惊醒,迅速做好了防备,见中**队冲进来,埋伏好的轻重机枪一起扫射,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应声而倒。敌人的火力太猛,突击队员们不得不卧倒躲避,攻击一时受阻。吕德贤吼道:“迫击炮,快用迫击炮把鬼子的机枪给我炸了。”
炮连上来了,他们迅速将炮架好,瞄准那疯狂吐着火舌的地方一阵轰炸,敌人的机枪哑了。吕德贤跳了起来,带头冲锋,叫道:“弟兄们,冲啊!”
勇士们跳起身来,跟着团长向前冲击。跑了100多米,躲在东北面一所民房里的敌人突然开火了,吕德贤身中五弹,鲜血染红了军衣,所幸没伤及要害,他的两个卫士,一个牺牲,一个急忙把他救了下来。紧跟着,在右侧冲锋的一营长李平也往前一栽,倒在了地上,白少琛疾冲过去,把营长救到隐蔽的地方一看,李平头部中了一颗机枪弹,子弹贯穿钢盔,已经阵亡。他悲愤地大吼道:“一营长牺牲了,大家为一营长报仇啊!”
吕德贤坐在地上,救护兵正在给他包扎,听了白少琛的话,他怒道:“给我炸掉它!”
炮连连长为难地说:“团长,那个位置不好炸。”
“迫击炮不行就用手榴弹炸。”
吕德贤叫道:“白少琛,现在一营由你指挥,你派人去把这狗娘养的给我搞了。”
“是!”白少琛大声答应,随即命令:“孙富贵,你带上几个人,去炸掉它。”
营长的鲜血化作了复仇的怒火,已经升为班长的孙富贵带着班里另外几个士兵迅速爬了出去。吕德贤忙下令让机枪掩护。敌人发觉不对,机枪拼命扫射,两个士兵当场阵亡,孙富贵左臂也中了一弹。他匍匐到了墙根下,取出挂在腰间的手榴弹,拉掉引线,数着时间,然后顺着窗口扔进去,马上滚到一边。“轰”的一声,敌人的机枪再也不响了。
“冲啊!”“杀啊!”突击队员们呼喊着,一边冲锋,一边扫荡,摧枯拉朽般的挺进到了敌人指挥所附近的一条十字路口。日军利用工事和沙包作为掩体,轻重机枪交叉射击,喷射而出的子弹像一条条火龙将道路严密封锁。吕德贤命令炮兵轰击,为步兵扫除障碍。一时间枪炮声震耳欲聋,火光照彻夜空。炮击停止后,吕德贤下令冲锋,但日军剩下的火力依然强大,密集的子弹象火网一样拦住了道路,迫击炮也进行了还击,冲锋的队员前赴后继,始终不能突破敌人的防线,一名机枪手端着机枪边跑边射,被枪弹击中胸部,他向前冲了几步之后倒在了地上。参谋长宋清流捡起机枪继续射击,被敌人的一发炮弹击中,他倒下之前,仍然大喊:“前进!” 双方相持不下。吕德贤损兵折将,后续部队又迟迟不能接应,眼看着快要天明,不由得心下焦急。这时候,张一鸣的电话打来了:“我是张一鸣,你的进展如何,打到敌人的指挥所没有?”
吕德贤拿着话筒,一面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报告师长,现在还没有,我们正努力向它靠近。”
话筒里传来张一鸣的怒吼:“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打到敌人的指挥所,我要你带的是突击队,不是观光团。”
吕德贤哭丧了脸道:“师长,我们被阻在了离敌指挥所不到100米的十字口,敌人的火力太猛,我们激战了一个多小时,伤亡很大,连参谋长都阵亡了,一时无法……” “行了,”张一鸣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来听你诉苦的。我再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之后,务必开始袭击敌人的指挥所。不然的话,你别回来见我。”
吕德贤为难地说道:“师长,我团现在已伤亡近半,你能不能再派人增援?”
“少废话,你自己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吧。”
张一鸣说完,“咔塔”一声挂断了电话。吕德贤扔下手里的话筒,说道:“好,老子这条命不要了,跟小鬼子拼了。”
“团长,”一旁的白少琛急中生智,说道:“敌人防守太严,这样硬拼我们的损失太重了。不如你在正面攻击,我带一营从右侧迂回过去,你看如何?”
吕德贤赞成他的想法,说道:“好,你去吧。速度要快,师长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少琛带着一营悄无声息地迅速没入了黑暗之中。吕德贤命令炮连掩护:“给我狠狠地炸!”
再说张一鸣在电话里虽然给吕德贤下了死命令,但他了解自己这个部下,如果不是困难太大,吕德贤不会求援。所以,电话一挂,他就带着师预备队赶往217旅,准备亲临一线指挥。走到半路,他看到前面有人偷偷摸摸地往这边跑,借着一点月光,他认出是自己的人,好像还是个军官。他顿时起了疑心,轻声对林飞龙说:“去拦住他,问问怎么回事?”
林飞龙带了两个人飞快地迎了上去,大声喝道:“站住!你是哪个部分的?”
那人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是谁以后,回答说:“我是138旅的作战参谋曾越。”
“138旅的,你不随部参加战斗,跑到这里干什么?想逃跑吗?”
“不不不,我不是逃跑。我、我、我是……我是奉我们旅长的命令,去和137旅联络,我们和它失去联系了。”
林飞龙见他神色慌张,说话吞吞吐吐,更加怀疑,说道:“联络有通讯兵,用得着你去吗?我看你根本就是逃兵!” “不用跟他废话了。”
张一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背后,说道:“把他捆起来,给我毙了!”
曾越回头一看是师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师长,我不是逃兵,我冤枉啊!” 张一鸣两眼喷火,厉声道:“你现在走的根本就不是去137旅的方向,你不是逃跑是什么?你真给我新25师丢脸!”
曾越知道无法抵赖了,只得哀求:“师座,我错了,你让我带罪……” 张一鸣理也不理,喝道:“毙了他!” “不!”曾越听了他的话,自知活命无望,突然大叫一声,挣脱警卫的手,拼命奔逃。张一鸣举起手枪,对准他的头部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惨叫,他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不动了。 张一鸣对林飞龙说道:“把这事通告全师,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 他率队赶到的时候,512团经过几次冲锋,已经伤亡近半,攻击乏力,和防守的日军形成了对峙状态。师长亲自前来支援,这让全体官兵大为振奋。在一个掩体背后,吕德贤简单地向张一鸣汇报了情况,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说话比较费力。这个所谓的掩体,其实是将士们用自己牺牲了的战友的尸体临时搭成的,散发着一股由血腥味、焦肉味以及内脏的腐臭味混合而成的强烈味道。张一鸣仔细观察了敌人的阵地过后,重新调整了主攻方向。部署完毕后,他大吼道:“弟兄们,报国成仁的时候到了!大家跟着我全力冲锋,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冲过去!” “师座,”吕德贤说道:“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你还是在后面督战吧。”
张一鸣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把号兵全部给我集合在一起,准备吹冲锋号!” 他又回头叫道:“卫队长!”“到!”
“你带着警卫排守在后面,谁敢后退,就地枪决。我要是后退一步,也照此办理。”
说完,他命令号兵一起吹冲锋号。嘹亮的号声使已疲惫的士兵犹如注入了强心针一般,精神为之一振,跟着师长象猎豹似的冲了出去。关键时刻,白少琛也带着一营赶到了,他让士兵们对着日军的掩体同时扔手榴弹。从天而降的手榴弹宛如天女散花一样落进了日军的一个个掩体里,当真是血肉横飞。这一着奇袭效果惊人,毫无防备的日军被炸死过半,剩下的受到两面夹击,再也抵挡不住,纷纷往后撤退。担任阻击的日军指挥官松岛少佐见势不妙,急匆匆地站起身,挥舞着指挥刀高声叫嚣:“不许退!不许退!谁敢再退,就是对天皇陛下不忠,就是帝国的叛徒,我要对他执行战场纪律!”
但他的疯狂没能止住溃退,他大怒之下,刀劈了一名后退的士兵,睁着血红的双眼,杀猪般地嚎叫道:“给我回去,继续战斗!……”
他话还没说完,早已盯上了他的白少琛举起枪,瞄准射出,子弹正中他的左胸,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天皇万岁”就倒地而死。这一下,日军更无斗志,竞相后退。一个上尉军官慌慌张张地跑进指挥所,对联队长青木健一大佐说道:“大佐阁下,松岛少佐已经为帝国尽忠了,我们现在挡不住了,为了阁下的安全,请下令撤退吧!”
青木健一四十七岁,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参加过多次侵华战争,为“皇军”立下过不少“战功”,是日本人心目中的“帝国英雄”,也是双手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这次来上海作战,他野心勃勃地幻想要再建“奇功”,让自己登上梦寐以求的将军宝座。他缓缓地走到上尉的身边,一双冷酷无情的小眼睛怒视着他,说道:“谁叫你退回来的?”
“大佐阁下”,那个上尉慌了,说道:“支那军人多势众,两面夹击我们,我们伤亡很大,实在抵不住了。我请求您,快下撤退命令吧!”
“八嘎!你这个帝国的败类!”青木大骂,抽出刀来,对着上尉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一股鲜血喷出来,溅了他一身。 他摸出手帕,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对身边的人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怎么能在支那人面前逃跑。我们一定要坚守住,只要守到天亮,形势就会对我们有利,到时候,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飞机和大炮的厉害。现在,全体人员拿起武器,跟我去杀这些支那军。”
但是,中**队没能让他看到天亮。他刚领着手下走出指挥所,还没来得及进入掩体,一阵“哒、哒、哒”的机关枪响起,登时将他周围的日兵打倒了一片,他刚想躲避,又是一阵急骤的机关枪扫了过来,数颗子弹打在他身上,将他打得像一个蜂窝。 “日本指挥官被打死了,弟兄们,冲啊!”张一鸣见打死了日军指挥官,不禁大喜,率队冲了上去。日军没了指挥官,哪里还顶得住,纷纷向后逃窜,队伍一片混乱。中**队的士兵们像撵兔子似的,呐喊着在后追逐、射击……137、138旅以及友军听见打死了青木,也是士气大振,加快了攻击速度。战至天色微明,日军的飞机赶来支援,但这时双方已经胶着在一起,飞机无法投弹,只得对镇外的中**队阵地轰炸一阵了事。此时守镇的日军已被歼灭大半,残敌无力还击,只得退出镇外。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3_13955/c424249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