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四章 落尽犁花月又西
积雪的死原本是惊动不了康熙的,只是前一晚他刚好听了宜妃的诉说准备第二天派人调查此事,谁知还没等他吩咐完,就见一旁的梁九功阴沉着脸,战战兢兢地回道:“皇上,昨夜端嫔娘娘那里死了个宫女。”
一向处变不惊的玄烨初听此言还有些失神,这边他刚要查人,那厢便有人离奇死亡,这还是他的后宫还是他的家吗?很快玄烨便冷静下来,原本不过是小小一件多言的事端,竟然发展成了人命官司。他开始分析若不是有人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要查她,而杀人灭口,那就是有人栽赃嫁祸,想来个死无对证,但是到底怎么样,他一时倒也有些犹豫了。
如今佟贵妃、温贵妃、宜妃还有端嫔都牵涉其中,太皇太后、太后都不宜惊动,惠妃、荣妃不堪大用,那么剩下的只有德妃一人了。
下午,玄烨的旨意就到了永和宫,命令宁德彻查此事。只是宁德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将会带给自己怎样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她的一生。
临近新年,宁德实在没有什么兴致再起波澜,她唯愿安安静静地过个新年,可惜偏偏不能如愿。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接过来,温贵妃天天遣人来看她,她又不好不见。一时又怕佟贵妃多心,免不了又常去佟贵妃那里请安。佟贵妃似乎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常常说一些意味深长、晦涩难懂的话,需要她细细揣摩。便是宜妃也隔三岔五地到永和宫里坐坐,不外乎旁敲侧击地打听宫女一案的情况,连避忌在延洪殿多年的端嫔也亲自上门来哭诉,要求为自己正名。
宁德一面赔笑和她们应承,打着马虎眼,一面却派出了得利精明的心腹在后宫中明察暗访。只是越察越觉得阻力巨大,连额娘写信递进宫的时候都说家中不知为何突然收到了一叠巨额的银票。家中门窗完好,可是第二日起来阿玛的书桌上却凭空多出了这厚厚的一叠银票,没人知道那银票是从哪里来的,问遍家中的仆人都说夜晚不曾听到什么响动。
这边头疼,梁九功那边也没歇着,三天两头地来向她询问进展,说是皇上催得急,大过年的三位主子就那么关着也不成事啊。五公主终于逮着机会亲自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再下去就要惊动太皇太后和太后了,这无疑是皇上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连荣妃都来劝,如今最重要的是有个结果罢了,毕竟从南京开始折腾,一路回到北京,此事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是越闹越邪乎了。
静下心来,宁德不由得承认荣妃说的话极有道理,如今不但被关的布贵人等三人翘首以盼自己的结果。皇上、佟贵妃、温贵妃、宜妃还有端嫔都等着自己的回话,这几个人中又是以端嫔最没势力,她不知道剩下的几人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只是她明白这个后宫最需要的是稳定,如今风声鹤唳的,连自己的娘家也惊动了,无非就是要自己给出一个利于后宫稳定,利于大局的结果,而端嫔似乎就是那个可有可无,必须牺牲的角色了。
她仍旧有些犹豫,毕竟这有违于她的良心,如今情况未明,而且蹊跷,但是宜妃所说却是众人乐见的。只有是端嫔做的,佟贵妃和温贵妃两人的面子都不会受损了,若说宜妃是栽赃陷害的,那么她要撼动的可就是整个后宫的力量了。
宁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眠,第二日一早她禀奏玄烨,端嫔宫女积雪已着太医院和刑部仵作查证是自缢而死,并无可疑之处,恳请皇上圣裁。
这看似说了等于没说一般的回复,其实却是宁德表态同意了宜妃之说。既然是自缢,便与旁人无关,便是有关那也只是在延洪殿之内的事了,无论事实怎样,端嫔似乎都处于风口浪尖了。后宫之中连素无偏颇的德妃也默认了此事,而又无人肯出来为端嫔辩解一句,她的日子也应该到头了。
圣旨下来,软禁的兆佳氏、章佳氏、万琉哈氏即刻释放,其中章佳氏、万琉哈氏晋贵人身份,兆佳氏赐萝丝嵌宝石金簪五只、金镶玉花卉文镯六只、百子如意纹金镯一对。端嫔董氏夺封号,禁足延洪殿,以观效尤。
这是不轻不重、不明不白的旨意,只是这个旨意下来却似乎并没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正好相反的是,后宫之中皆大欢喜。布贵人、章佳氏、万琉哈氏,都只是这宫中微不足道的人物,真正掌握后宫力量的人在她们的身后,而她们的身后又有着朝廷里大臣的影子。这似乎变成了一场有趣的角逐,一场微妙的试探,而最终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并且明白现在动手还太早,哪方都没有胜算。于是这一次的闹剧仍旧以后宫的权利平衡而收场,唯一倒霉的似乎就是熬了那么多年才得到端嫔称号的董氏,现在连个嫔位也没有了,而且被禁足延洪殿,似乎这一辈子都不用想放出来了,而她的满腔幽怨却没有人理会。
宜妃坐在储秀宫明亮宽敞的堂屋之中自然想象不到延洪殿此刻的阴郁寒冷,地下铺着的地龙把寝宫温暖得和煦如春,满室流光溢彩的珠宝、古玩皆是上品,也不负她如今春风得意的身份。
她嘴角噙着一抹张扬的笑意,非但没有让她变得庸俗无趣,反而生出一股凌然高贵之气,长长的蔻丹戴着碧玉掐金丝的指套,轻轻折了边上摆的一枝红梅,随意把玩了几下,就丢到一边,一时花瓣惨落,倒是辜负了它傲雪斗霜之姿。只是宜妃却并不在意碎落在脚边的花瓣,心思都飘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她咬牙切齿,发出了“端嫔,安怡,你们一个一个我都记住了,不要叫我得势,我若得势,你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的誓愿,十年之后,敬嫔早已被她斗倒,而如今端嫔生死人灭也只在眼前,当初端嫔一定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秀女竟然会有这样的力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宜妃不是君子,她是女子,彻头彻尾的女子。孔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圣人之话不虚也。
这后宫的另一边,一向是煽风点火、无事生非的端嫔,这一次却是凭空遭到了飞来横祸,真可谓是莫大的讽刺。自从敬嫔死后,她一改往日作风,韬光养晦,闭门不出,就是怕树大招风,之前得罪过之人会来寻事,谁知这次无端就替人背了黑锅,自己刺破手指用血写的辩解折子连递都递不上去。人人见了她就似见了瘟疫般转身便走,宫中之人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哪里会有人雪中送炭。董氏蜷缩在残破不堪的薄被中瑟瑟发抖。自从被禁足的旨意下来后,寝宫里的地火龙也被停了,内务府送来的几斤粗木炭,刚开始她还嫌气味难闻,谁知到后来连这几斤粗木炭也没了。数九寒天的,生生要冻死人。
端嫔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四周的一切。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从康熙七年进来的妃子,在宫中论资排辈她都是最高,当年她心比天高,为什么到今日连个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可以肆无忌惮地作践自己:我有什么错,竟落到如此地步!
四年前的冬天,敬嫔死了。死之前她递给自己的纸条上如咒怨一般地写着“下一个就是你”,她便开始害怕了,她不得已深居简出想来避祸,谁知宜妃竟然记得那么牢,这样都不放过自己。
在人人欢天喜地过大年的时候,自己却形单影只,关在这个一股子霉气,寒冷,无人理睬的冷宫之中……
在宜妃微笑着享受复仇带给她的满足感之时,在端嫔用最恶毒的言语指天骂地之时,永和宫里却是其乐融融。
章佳氏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贵人的封号。虽然还没到大封的时候,但是玄烨特旨已经给了她贵人的身份,接受着贵人该享有的待遇,如今她终于有了名分,而且她还年轻,她知道自己一定还会再升,说不定还能和德妃娘娘平起平坐。她偷偷笑着,得意而欢欣。年轻是她最大的优势。
宁德手里抱着刚满两岁的乌玉齐,看着门外五岁的胤祚在哈哈珠子的照看下满院疯跑,永和宫里的鞭炮响得分外卖力,像是昭示着这里的喜庆。如今她有皇上的信任、后宫的地位,又是儿女双全,便是宫中最尊贵的佟贵妃、温贵妃也要羡慕她的好福气,或者说羡慕她的肚子,为何那般争气。若说她再有什么不满足的,连老天也要嫉妒了。所以现在的宁德很知足,很幸福,不过很快她就会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此时,如佟贵妃和温贵妃一样,福凝也是一脸羡慕地望着宁德,宁德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问道:“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脏了吗?”说着便要唤人取镜子来。
福凝在宁德身边总是十分随意,听了宁德之言,她痴痴地笑着,过了一会儿拉住宁德的手轻声问道:“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叫人产子?”
这话说得突然,宁德脸上一阵绯红,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道:“你这个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怕羞!我平时也太惯着你了,问出这样的话来,幸亏是在自己宫里,不然传出去看你怎么做人!”
福凝知道宁德素来温和,也不怕她恼,仍是红着脸小声道:“姐姐,这有什么羞的,宫里谁不想怀上皇上的孩子,听说翊坤宫的那个袁氏还去太医院拿了方子来吃的,就是想早些受孕,不过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用。”
宁德无奈,看着她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原来她也听说过,不过产子一事多是命中注定,急也急不来。太医院里确实有些妇科圣手会开些方子调理调理,不过这也只是固本培元而已,要是真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助人产子,后宫也不会惹出那么多的风波了。
见宁德不说话,福凝有些着急,她看了看左右,见宫女们都立在远处,悄悄地拉了拉宁德的袖子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恼我,我实在是有些心急了,要说宫里这些日子,我侍寝的最多,可是肚子一直不见响动。前些日子听说景仁宫里的通贵人也有喜了,皇上不过宠幸了她几次便怀上了,我进宫也有三年了,可是一直无出,旁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姐姐,你真的没有什么窍门吗?”
宁德忍住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这可没问对人,我还真没寻着这样的法子。你且不要多心,别人想说就让别人说去,现在又不是你一个人没有孩子,阿灵宝和你一同进的宫,不是也没有怀上孩子吗?满宫之中,没有孩子的主子还不多吗?”
福凝撇了撇嘴,似是心有不甘,不过随即又笑道:“听说荣妃娘娘爱吃石榴,都说石榴多子,未尝不可能。姐姐,现在大家都在传吃石榴易孕,要不我们也叫人送些石榴过来尝尝?”
宁德斜睨了她一眼,终究无奈,只好笑道:“罢了,随你,不过话说在前头,这笔银子我可不帮你出,要石榴和琉璃说一声,让她去办吧,就从你的月钱里扣了。”
福凝拉着宁德的衣摆,一味地只是痴缠,“好姐姐,好姐姐,你何尝那么小气,这点儿银子也和我计较。”
宁德没好气地道:“说吧,你又把钱花到哪里去了?上个月借我的银子还没还呢,现在又来打我的秋风。”
福凝一脸的委屈,“姐姐,你上次不是还赞我送你的梅花钿漂亮吗?我就是拿你借给我的银子打的,我在佟贵妃那里见着漂亮,手工都是一流的,所以叫师傅多打了一份,借花献佛,姐姐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吧?”
宁德正想开口说话,却看到玄烨从外面踏雪而来,站在门边盈盈笑道:“德妃要和福凝计较什么啊?倒把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吓得可怜巴巴的。”
见玄烨来了,宁德和福凝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宁德替玄烨脱去大氅,递给一边的琉璃,莞尔笑道:“皇上就知道帮着福凝妹妹,她竟是要赖我的账呢,皇上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福凝接过下人拿来的热帕子,递给玄烨,也在一旁撒娇道:“皇上来得真及时,奴婢不过是欠德姐姐十几两银子,德姐姐就记挂上了,一直向奴婢讨呢。”
玄烨斜眼瞧宁德,忍不住打趣道:“朕的德妃何尝变得这样小气了,她欠你多少钱,朕帮她还上便是了。”
宁德故作嗔怒,扭过头不去瞧他,只是啐道:“一大一小都没个正经,不理你们了。”说着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往里面走。
胤祚原本在外头玩,看见玄烨过来一早跑了进来,看见宁德佯怒,小孩子还信以为真,咚咚咚地跑过去拦在玄烨面前,拉着玄烨的衣襟,奶声奶气道:“皇阿玛,你不要欺负我额娘。”
宁德忍不住笑了,只是斜睨着玄烨,见他一脸的无辜,抓了抓脑袋道:“皇阿玛,没有欺负你额娘啊,我们在闹着玩呢。”
胤祚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宁德,问道:“额娘,你们是在玩吗?就像我和六姐姐一样?”他口中的六姐姐是贵人郭络罗氏木兰的女儿,又称恪靖公主,只比他大两岁。因为成嫔之子胤祐和他年岁一般大,在成嫔移宫前胤祚就和胤祐亲善,两人常在一起玩耍。如今胤祐去了宜妃所在的储秀宫,他们仍旧时常在一起玩耍。恪靖公主由宜妃养着,和胤祐、胤祚年龄相仿,最是爱调皮的年纪,只要那些精奇嬷嬷一个疏忽,三人便玩到一块去了。
玄烨点头笑道:“是啊,我和你额娘就同你们过家家一样在玩游戏呢,祚儿要不要和皇阿玛一起玩啊?”
胤祚看了一眼宁德,坚定地摇头道:“不行,今天儿臣还没温书呢!”
玄烨奇怪道:“祚儿,不是还没上学吗,哪里来的温书?”他抬头问宁德,眼中尽是欣慰之情,“德儿,倒是想得深远啊,只是不要太苦了孩子。”
宁德笑道:“倒不是我想得深远,只是这个孩子自己喜欢,看到我看书嚷着也要看,我以为小孩子没常性,必然不喜欢这些咬文嚼字的汉文,连我们自己的满文都没学全呢,所以只是挑着有趣的讲了些。哪知他还真能理解,这些日子还迷上了背唐诗。臣妾想着他今年也该去上书房跟着师傅学习去了,先打下点儿基础也好,于是倒也不拘他,凭他自己喜欢,每天都读些东西。”
玄烨来了兴致,问胤祚:“哦,都学了什么,跟皇阿玛说说。”玄烨自己就极重视学习,不但通晓满、汉、蒙三种语言,而且如今又跟着几位西方传教士学习代数、几何、天文、医学等方面的知识,可谓是学贯中西。几个阿哥也都是言传身教,立下规矩从五岁起便随外傅读书,从寅时到酉时,中间只有中午用膳的时候能休息,而一年之中又只有春节的前后三天能休息。从满文、汉文,到骑射武艺样样都学。
胤祚道:“昨天额娘讲了《论语·学而篇》。”
玄烨面露鼓励之色,笑道:“哦,会背吗?知道讲了些什么吗?”
胤祚点了点头,丝毫不见忸怩之态,背诵讲解一气而成,“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那是说君子如果不厚重,就会失去威严;如果努力向学则不会固执鄙陋;所以我们要温故而知新。行事必须以忠信为主;假若发现朋友的某些修为超过自己时,应该加倍努力迎头赶上,以达无友不如己者之境界。万一真有过错的话,则不能怕改正,应该有勇气来改过。”
玄烨大吃一惊,适才他从慈仁宫过来。五阿哥胤祺今年六岁,早已过了进上书房读书的年龄,无奈他一直由太后抚养,太后对胤祺却是十分宠爱,教育问题上很是固执己见,坚持只让胤祺学蒙古语和满语,不学汉文。玄烨对太后又十分孝顺,不肯忤逆她的意思,导致胤祺才学匮乏。刚才在慈仁宫就连一篇《三字经》都没有背下来,更别说什么四书五经了。
两相比较,越发觉得胤祚天资聪慧,口舌灵便,颇得他心。一时又不免沾沾自喜,得子如此,不但这一篇论语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讲解颇有心得,竟不似一个五岁小儿能说得出口的话。
福凝站在一旁连声赞叹道:“真正的神童啊,也只有姐姐这样的人方能养出六阿哥这样的人才。”
宁德温婉一笑,谦辞道:“哪里哪里,妹妹过奖了,倒不要夸坏了他,不然又该骄傲了,比起几个哥哥,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又向玄烨躬身道:“祚儿莽撞,让皇上见笑了。”
玄烨满目都是惊诧,脸上洋溢着从心底而发的喜悦,他甚是高兴,那是为人父的开心与自豪,没有半点儿虚假。
“德儿,不必谦虚了。福凝说得对,祚儿如此乖巧有你一半的功劳,也只有你这样的额娘才能教出祚儿这样的孩子。祚儿在你身边,朕很放心啊。”
“德妃,祚儿今年便要入学了吧?”他笑呵呵地问道,不待宁德回答,便吩咐侍立在一旁的梁九功道,“去取宣州进贡来的古法胎毫、梦笔生花、莲蓬斗笔给六阿哥。朕还有一块藏了很久的‘狻猊’墨品一并也赐给祚儿了吧。”
宁德吃了一惊,古法胎毫、梦笔生花、莲蓬斗笔还罢了,虽为笔中精品,价值连城但是到底还是有价之物。那一块“狻猊”墨品却是宋朝被喻为“墨仙”的制墨高手潘谷所制,那块“狻猊”具有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不衰的优点,被称为“墨中神品”,已经不单只是墨具,而是举世无双的古董了。她咋舌推辞,“皇上,这也太名贵了吧?皇上便是有心,也等祚儿长大些吧。”
玄烨微笑摇头道:“不碍的,朕的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孩子们的,早些晚些都是一样的。”他靠近宁德,低声笑道,“有你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宁德低头不语,只是脸上面露微笑。
胤祚得了赏赐,十分开心,拿了三只笔不住地把玩,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皇阿玛,七弟今年也要入学了,上次见他,他还没得毛笔,儿臣可不可以把其中一支笔送给七弟?”
玄烨听了大为感动,他最怕出现兄弟阋于墙之事发生,如今见胤祚与胤祐亲善,更是高兴,连连夸奖道:“古有孔融四岁让梨,如今朕的儿子也不遑多让啊!你去吧,朕把笔赐给你就是你的,你爱送谁就送谁!”
胤祚心热,得了玄烨的话便想立刻跑到储秀宫。宁德笑笑也不拦着,只是嘱托了精奇嬷嬷们在后面看牢了,不要忘记到时间回来用膳,就由着他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福凝望着胤祚离开的背影,忽然道:“姐姐就那么放心让六阿哥一个人出去?”
宁德笑了笑,似乎没有领会福凝的深意,只是道:“祚儿也不是第一次去储秀宫找胤祐了,后面又有一大群的乳母、太监跟着,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小鹰长大了,总是要自己飞的,我总不能圈着他一辈子。”
不过宁德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活蹦乱跳的胤祚了,若是她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便是宁愿一辈子圈养着胤祚也不会愿意撒手的。然而,诚如她所说,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一般,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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