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盯着玫瑰，脑中一团乱麻。
祈聿还活着，达娜就是他？
她忍不住问：“你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贝丝回答的肯定，“他在你面前百般掩饰，你看不出很正常。但纳瓦是祈聿的仇人，恨意是藏不住的。当年如果不是你出现在祈聿身边，纳瓦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整个金三角都知道，祈聿是恋爱脑。
对一个女人寸步不离。
连原本要报的仇都抛之脑后。
理由是他的金丝雀不喜欢见血。
“清清，”贝丝拍拍她的肩膀，提醒，“祈聿曾让你痛不欲生，不要心慈手软。”
云清没做声。
贝丝继续说：“男人都是善变的，懦弱如万杉义，都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何况是祈聿。他有权有势，怎么会对你钟情一辈子？”
“现在他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哪天厌了，会折磨死你的。”
“等解决了这里的事，妈妈带你回我们的家，这里环境差，只是军队的临时落脚处。清清，委屈你了。”
云清缓慢地向前走。
她住的地方不同于军人住的楼房，而是单独的一个院子。
刚踏进去，房门就先被打开。
祈聿控制着音调问她：“没事吧？”
云清停住脚步，抬起眼眸看向他。
除了对待手术和病人，其余事她向来粗枝大叶。
尽管觉得他像祈聿，但她没去深究。
其实，她能明白自己母亲的想法。
以祈聿的本事，极有可能从这里逃脱，之后再报复回来。
而如果是她动手。
祈聿不会有戒心。
现在他又极在乎她，哪怕她真的伤了他，他也不会追究。
“怎么了？”
出神的时间，祈聿已走到她面前。
云清看着他的假发和假脸，皱眉：“好丑。”
祈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他。
忍不住低笑一声：“医生是外貌协会？”
“嗯。”云清敷衍点头。
当她站到祈聿面前，才明白，她不想他死。
从来都不想。
以前被他强迫时，她懊恼咒骂过几句，但不是出自她本心。
她是医生，比起他丢命，她更想他得到法律层面的惩罚。
当然，在T国，他不犯法。
王室就是法。
现在，他们两清了。
她眸光认真看他：“你走吧。”
他是祈聿，只要他想离开，就不可能会被困在这。
祈聿面上笑意淡去，他觉察到有些不对，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问：“你不走？”
“嗯，”云清捏了捏掌心，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贝丝应该是我母亲，她想我留在这陪她。”
祈聿眸底有着震惊闪过。
他之前调查过，她的母亲应当是死了。
所以在云清不在意司然是假冒的情况下，他才费尽心力想要将她留在她身边。
他的母亲是谁都好，唯独不能是金三角的头目。
这里鱼龙混杂，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
“医生，听我说，”祈聿想抬手触碰云清，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克制缩了回来，“在金三角的人很难不受诱惑，你母亲也不会和从前一样。”
“我的事，你别管。”
云清越过祈聿走进房子，在沙发里坐下，神情淡淡。
她不敢和祈聿多说话。
怕露出破绽。
现在她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
不要再为她搭上自己。
祈聿正要开口，敲门声先一步响起：“云小姐，我来送午饭。贝丝女士让我提醒您，不要犯糊涂。”
“知道了。”
云清接过餐盘，面不改色叫祈聿：“来吃饭。”
说罢，拿起筷子。
“医生。”祈聿攥住她的手腕，嗓音透着些祈求，“我可以知道真相吗？”
云清低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心口发闷。
“她想杀你，我求情了。”
她说的很慢：“她是我妈，很疼我的，听了我的话留你一命，但要你在金三角自生自灭。她让人提醒我，是怕我心软，舍不得你出去受苦。”
“真的吗？”
祈聿盯着她。
“真的，”云清抬起眼睫，“达娜，祝你一路顺风。”
她努力用轻快的语气说出来。
心里却像是堵了棉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舍不得，又好像担心。
害怕她认错人，更害怕他走不出这里。
胡思乱想间，脑中突然蹦出许意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你不会是喜欢富豪吧？」
筷子猛地滑落到地上。
“还好吗？”祈聿转而握住她的手，蹙眉低声问，“她欺负你了？”
“没有，不小心而已。”
云清抽回手，弯腰蹲下身去捡筷子：“她很好的，比我想的厉害多了。”
祈聿努力想了下关于贝丝。
除了她是纳瓦的合作伙伴外，没有任何头绪。
他向来站在顶端，根本不会注意下面这些人物的存在。
早知道当初多关注些，不至于此刻拿不准她会不会对云清好。
烦躁在屋里转了一圈，他又站到云清面前。
“可是医生，你不高兴，”他伸出手，“我带你离开。”
云清笑笑：“我妈是我的亲人。”
变相的拒绝。
她换了双筷子，像往常一样吃饭。结束后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
这阵子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困得不行，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祈聿听着她平稳的呼吸，躺到她身旁将她抱住。
轻声靠在她耳边：“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平常云清肯定不会有反应，今天却抬手将他抱住。
“祈聿……”她呓语，“不要靠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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