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会对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妻子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现在你们都知道真相了，我也不瞒着了，我要和素琴在一起，和这老太婆离婚！”
12
听到离婚，一直低着头的奶奶猛然抬头。
我爸的反应更激烈。
“为了外边的女人，你要和我妈离婚？”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爷爷笃定地点点头。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活头，我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爸爸似乎没想到。
人到中年，自己要反过来处理父亲的感情纠葛。
我把奶奶扶到隔壁的房间。
我小声问她，要是跟爷爷离婚，她同意吗？
奶奶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告诉奶奶，如果她跟爷爷离婚，我就搬过来跟她一起住。
以后上班奶奶给我做饭。
周末我带奶奶出去玩。
那些爷爷承诺过却没兑现的事，我都能办到。
我晃着奶奶的胳膊，对她撒娇。
奶奶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
点头说好。
得到了奶奶的肯定回答。
我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我告诉爷爷，离婚可以，但是必须净身出户。
爷爷一听净身出户，瞬间翻脸：
“你个小畜生，胳膊肘竟往外拐，你自己姓什么不知道吗？”
我听他说得迂腐，立马打断施法。
“你不敢净身出户，不是怕素琴知道你没钱之后不要你吧？”
“你不说素琴和你是真爱吗？她到底是真爱你的人，还是真爱你的钱啊？”
“你要不同意，也行，咱们起诉离婚，到时候拖下去，你那老情人早就跟别的老头跑咯！”
爷爷指着我“你你你”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他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半晌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
“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
“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抱着胳膊，提醒他以后可别后悔。
爷爷冷笑一声：
“放心！我就是死外边，也不会再踏入这个家一步！”
我笑得更开怀了。
爷爷，你最好说到做到！
13
因为是起诉离婚，所以程序走得很快。
爷爷自动放弃了全部财产，连同几百万的拆迁款。
我哄奶奶说。
她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婆了。
有了钱，又不用伺候老头，以后的日子别提多快活。
我爸妈本来还为爷爷的事情耿耿于怀。
听我这样说，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爷爷那边，在收到离婚证之后，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李素琴了。
平心而论，爷爷每个月的养老金一万多。
是完全够他过一个体面富足的晚年生活。
可李素琴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她热衷于医美。
每个月花在脸上的钱，都要好几千。
更别提还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我倒想知道，李素琴要是知道了爷爷没了养老金，还能接受他吗？
一个月后，我就接到了爷爷曾经的同事，秦爷爷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秦爷爷支支吾吾，似乎有话想说。
我按紧了听筒，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奶奶正在厨房炒菜，灶火映得她的脸红艳艳的。
我压低声音，请他有话直说。
按照秦爷爷的说法。
爷爷跟他借了五万块钱。
说是老伴生病了，家中有急用，又不想麻烦儿女。
秦爷爷虽然心里有疑惑。
但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就没多想，直接转了过去。
可是等到了约定的还款日期，他却联系不上爷爷了。
再发信息，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请人查了家里的固定电话。
我告诉秦爷爷。
爷爷已经搬走了。
他和奶奶离了婚。
还和我们断绝了关系。
以后他出什么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秦爷爷，麻烦您提醒一下周围的朋友，我爷爷现在手里没钱了，千万不要借钱给他！”
我还好心地把李素琴家的地址透露给秦爷爷，让他上门要钱。
14
我挂了电话。
奶奶正端着一盘喷香的红烧肉招呼我吃饭。
奶奶问我跟谁打电话。
我笑着说是推销的。
不用理就是了。
可奶奶依旧嘱咐我。
推销的也是为了养家糊口，都不容易。
要是真有需要，可以帮一帮。
我连忙点头称是。
奶奶虽然一夜暴富。
可是她的生活和以前比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喜欢为家里人做各种美食。
依旧会在我下班时在楼下等我。
我问奶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奶奶的目光和我相撞，又很快低下头去。
嘴角微微抿着，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却显得有些生硬和不自然。
她顿了半晌，有些犹豫地开口：
“朵朵丫头，奶奶想开个餐厅，你看……靠谱吗？”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不假思索道：
“合适！当然合适！奶奶做的饭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以后奶奶的店就是咱们市的必吃榜了！”
奶奶解释说。
她不是想开饭店，而是想在社区里开一个老年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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