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奶奶却说。
自己累些没关系，只要爷爷病情有好转，就都值得了。
我帮奶奶把整个房间的角落都翻遍了。
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镯子是奶奶妈妈的遗物。
当年家里那么困难，奶奶都没舍得卖。
就是为了留个念想。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时，爷爷和素琴奶奶春光满面地回来了。
素琴奶奶今天的打扮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发现原本她空荡荡的脖子上。
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金项链。
7
奶奶的手镯丢了。
素琴奶奶却多了一条项链。
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情似乎有些联系。
奶奶可能和我想到了一块。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素琴奶奶身上。
爷爷看着我们。
难掩眉宇间的得意：
“怎么样，好看吧，这是我给素琴买的！”
爷爷像献宝一样，展示着素琴奶奶的金项链。
我试探着问，爷爷是从哪来的钱。
他咧着嘴笑道：
“茶几上有个没人要的破手镯，我卖了换钱！”
爷爷说得理直气壮。
“那是奶奶的妈妈留给她的遗物，怎么能卖掉呢！”
我没控制住情绪。
忍不住对爷爷大喊。
素琴奶奶立马瘪了嘴。
说什么就要把项链扯下来。
“德胜大哥，早知道是嫂子的东西，就是打死我也不能要啊，这条项链爱谁戴谁戴，我受不了这个委屈，现在就搬回家！”
说着，素琴奶奶挤出了几滴泪。
爷爷见状，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劲儿地跟素琴奶奶赔礼道歉。
还扬起巴掌，准备打我。
奶奶立马挡在了我身前。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卖了不要紧，不要紧，素琴妹妹，你别走，老刘没你不行的！”
“卖了我们赎回来就是了，你告诉我们卖给谁了，我去买回来！”
奶奶语无伦次地打着圆场。
爷爷眼皮一掀：
“那个破手镯早就融了，一条做成项链给素琴，再做出两个戒指我俩戴！”
爷爷晃了晃无名指。
果然，一枚金灿灿的戒指套在爷爷的手上。
我这才发现。
原来素琴奶奶的无名指上，也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女款戒指。
奶奶的表情僵住了。
她抿着唇，浑浊的眼里蓄满泪水。
缓缓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许久，卧室里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8
这件事情让我对这位素琴奶奶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知道手镯是奶奶的遗物，可以算是无心之失。
但是知道之后仍然戴得心安理得。
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把这个发现记在心里。
对爷爷和素琴奶奶的举动也越发关注了。
越关注，他们身上的疑点就越多。
比如，爷爷会忘记关煤气，却记得素琴奶奶的生日。
会忘记回家的路，却记得银行卡账号和密码。
当拆迁办的人上门登记时。
爷爷一个箭步冲了出来，让对方把钱打到自己的卡里。
我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只要涉及到素琴奶奶的事。
以及和钱有关的事。
爷爷就神志清明。
除此之外，他就表现得糊里糊涂的。
一个猜想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找了个借口，拿走了爷爷的老花镜。
又请懂技术的朋友在他的眼镜框上装了微型摄像机。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事情真相。
镜头里，爷爷摩挲着素琴的手。
一边庆幸道：
“素琴，还是你有办法，想出来了让我装病的妙招，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你接回家。”
“倒也不是不能用强，但我得顾及儿子的感受，毕竟那老太婆是他妈，要是硬接你过来，怕他们再对你有想法。”
“就是委屈了你，还得忍耐一阵，你放心，等拆迁款下来，我就想个办法，把老太婆扫地出门。”
素琴奶奶连忙捂住了爷爷的嘴，摇了摇头：
“只要能跟德胜大哥在一起，我就不委屈。”
“你以后也别再提什么钱不钱的，我不是冲着钱，是为了你这个人来的……”
9
看着为老不尊的爷爷和茶里茶气的素琴。
我几乎要呕了出来。
原来爷爷的病都是假的。
是他们为了成全所谓的真爱而精心设计的骗局。
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最可怜的就是奶奶。
为了照顾爷爷的心愿。
她甘愿忍受两个人在她眼前眉来眼去。
一个人默默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和苦果。
没想到，她的牺牲到头来换来的却是男人的薄情。
我替奶奶不值得。
四十年前，她就已经被爷爷辜负过一次了。
奶奶是爷爷的父母定下的儿媳妇。
她性格老实本分。
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可是读过书的爷爷却嫌奶奶没文化，没情趣。
他认识了城里来的李素琴。
李素琴时髦漂亮，性格大胆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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