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出一抹笑，“妈能有什么事，快吃饭吧，一会饭菜都凉了。”
我把鸡翅放在他的碗里，“你最爱的可乐鸡翅。”
“谢谢妈妈，我爱死你了。”
08
梁宽的电话十分钟后打了过来，
“小晴，你找爸爸？”
“爸，你不知道刚才有个女人接了你的电话，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背着我和我妈在外面找了小情人呢。”
女儿嘴里含着鸡翅，说话有些含糊。
“胡说什么，哪有你这样说爸爸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么？妈妈做了我们两个最爱吃的可乐鸡翅，你要是回来，我给你留两个？”
“嗯，爸爸一会就回家。”
半个小时后，梁宽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我看到他领口的唇印，慌张的站到他的面前，挡住了女儿的视线。
“累了吧，先回屋换身衣服。”
可能是很久没听到过我这样关心的话，男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动容。
“嗯。”
女儿调侃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妈，我爸的眼神都拉丝了，真是羡慕死我了。”
男人温婉一笑，“有什么好羡慕的，等你长大了，爸给你挑一个好老公。”
“那必须的，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和你一样的。然后像你和妈妈一样，一直幸福下去。”
女儿眼里满是憧憬。
而我的心里却不住的揪疼。
女儿你错了，妈妈不会让你找和你爸爸一样的男人。
我和你爸爸的结果已经注定。
之所以一直挺着，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你的学习。
男人回了卧室，背影里显出一丝狼狈。
我随后跟了进去。
看着放在床上的衬衣，直接扔在地上。
看到领口的唇印时，男人有一丝的怔愣，随后弯腰捡起，眼里满是歉意。
“抱歉。不会再有下次。”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久，男人再次开口，
“老婆，今天谢谢你！”
我淡漠的没说话，谢我在女儿打电话的时候，帮他打了掩护？
还是谢我没让女儿看到他衣领的唇印，在女儿面前帮他遮掩？
看他他脸皮也没那么厚，还有一点羞耻感。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不需要不道谢。”
“我希望小晴高考之前，你能当个称职的父亲。”
他点头，“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他会答应，就算他不再爱我，还是在乎女儿的。
“小晴不在的时候，你不用委屈自己喊我老婆，叫我名字就可以。”
他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低头说了声，“好！”
09
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除了说永远爱我这件事情。
那天之后，他天天回家，我加班的时候，他会像前些年那样，做好了饭菜等我。
女儿是显见的高兴。
知道他天天会回家，我忙碌了起来。
陌生人一张张照片发过来，从最开始的心如刀绞，到现在的内心平静。
我知道，我从那四十年的感情中挣脱出来了，虽然心如刀绞，虽然遍体鳞伤。
看着图片上亲吻在一起的两人，已经激起不了我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只觉得那个女人有病，这么私密的照片也敢乱发。
还是太年轻。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到女儿高考结束，可在高考前的三天，我接到了梁宽的电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摇...”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阵的恍惚，
我们好像有半年没打过电话了，我们两个就是被困在同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按下了接通键。
梁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染染，小晴不接我电话，你快联系她，问问她在哪里？”
还有三天考试，今天女儿约了同学一起去放松。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出去玩，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接我们电话。
我急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别问，先给小晴打电话。快呀...”
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慌乱的挂断电话，紧接着打给女儿。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的女声传进我的耳朵，让我听的有些不真切。
我打开微信，打了视频，可一直无人接听。
我恐慌的厉害，又给和女儿玩的比较好的同学家长打了电话。
可他们都说没见过小晴。
我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我颤抖着拨通了梁宽的电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电话被快速的接起，男人的话语里带着焦急。
“怎么样，联系到小晴了么？”
“没有，梁宽，我联系不到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要不要报警。”
“不会，小晴不会出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梁宽，我怕，如果女儿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活不下去的。”我情绪有些崩溃，
“别怕，我在。”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去你单位接你，我们一起去找她。”
梁宽到的时候，我还在不间断的拨打着女儿的电话。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阿宽，女儿一直不接我电话，她是不是出事了。”
男人眼里满是心疼和懊悔，把我死死的抱在怀里。
“染染，别怕，我在，我们一起去找她。”
10
我和梁宽找了所有女儿爱去的地方，甚至去了警局，可警察抱歉的对我说，“失踪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
天越来越黑，我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我一遍一遍的问着梁宽，
“女儿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我，“女儿不会有事。”
凌晨三点，我像幽灵一样在街道上徘徊，总希望下一刻女儿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我犹如听到了天籁。
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才发现我手机没电了。”
“我看到了你给我留了好多言，吓坏了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女孩子的声音娇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的心软成了一汪水。
我没问她什么时候回的家。明明一小时前我才回去看过。
只是温柔的回着她的话，
“手机没电了，又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说对不起。”
“是妈妈不好，大惊小怪。妈妈现在在单位，现在马上回去。你累了就先休息。”
到家的时候，我蹑手蹑脚的到了女儿的卧室，看着床上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看到女儿那不住抖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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