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数日,吴府终于消停下来,生活秩序回归正常,各房的主子奴才都各自打理自家的生活琐事。童栖鸾吃过早饭,正陪着当家的说话儿,贝叶进来说:“少奶奶,金穗儿过来传话,二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童夫人让少奶奶过去有事商量。”
童栖鸾哦了声说:“让她进屋回话。”
贝叶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领着金穗儿进来,金穗儿见大太太也在,毕恭毕敬向大太太施礼问安。
童栖鸾问她:“婚期定在几日?”
金穗儿忙说:“下月初,大小姐还是快回府吧,夫人还有话说呢。”
童栖鸾见金穗儿话有隐情,便说:“你先回去知会夫人,我随后就到。”
大太太对童栖鸾说:“既如此,赶快动身吧,住上几日,帮忙张罗张罗。”
童栖鸾谢过大太太,吩咐贝叶去传轿,不大功夫,轿夫抬着轿子停在垂花门前,童栖鸾坐上轿子,带着锄月直奔沙岭。
轿夫脚步如飞,来到沙岭地界。童栖鸾吩咐落轿。锄月掀开轿帘,童栖鸾下轿对轿夫说:“先去茗香阁歇歇脚,打个尖儿,喝完茶再走。”
轿夫乐不得的答应一声去了茗香阁,童栖鸾本能的用眼扫视四周,看有什么异样,只见屋子后面山上一株硕大的桑树抖动了几下,飞出几只惊恐的麻雀。
直觉告诉童栖鸾,危险降临,她故作脚下一滑,身子倒仰,与之同步,桑冠处传出一声枪响,就在她倒地的同时,幺鸡从屋里窜出,见她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慌忙询问:“大小姐没事吧?”
童栖鸾低低的声音告诉他:“十二点钟方向。”
幺鸡迅捷拔出别在腰间的驳壳枪,抬手向目标点射。一团绿色的影子从树上坠落,幺鸡拔腿欲追,童栖鸾制止他:“算了,此人身手矫健,追不上了。”
锄月把她扶起来,用手帕掸掉衣服上的土,扶着她进屋。
两个轿夫听到枪响,早吓的钻到了桌子底下,见童栖鸾她们进来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惶恐的问是不是鬼子进村了?锄月镇定地告诉他俩:“没有的事,是个小毛贼,想打劫少奶奶,被妖鸡打跑了。”
打过尖儿,饮过茶,童栖鸾吩咐动身。幺鸡说:“码人,滑线?”
童栖鸾摆摆手:“瓢紧。”
俩轿夫听不懂,嘀咕着出去准备轿子。童栖鸾环视四周,问伙计:“怎么没见老板娘呢?”
伙计回说:“回娘家了,不知咋的,回去了这么久。”
童栖鸾哦了声:“回去也好,这兵荒马乱的世道。”
轿子刚到城门外,守城的家丁便打开了城门,大小姐的轿子谁不认得。轿子径直穿过街心,来到童府大门前。宝钏儿正站在台阶上,急匆匆走下来:“大小姐,夫人等急了,差我在门口等好长时间了。”
童栖鸾并不答话,脚不沾地的直奔后院。
刚进屋,童夫人拉住她的手六神无主的说:“清修师太失踪了,这可怎么好?”
童栖鸾着实吃了一惊,但她毕竟是童栖鸾,马上镇定下来,理顺思绪,定位方向,今天遇刺与师太失踪应该是相辅相成,追踪溯源,小尼姑脱不了干系,或许能从小尼姑身上发现点儿什么。童栖鸾锁定嫌疑人,便安慰母亲:“娘,您先别着急,只是失踪而已,或许是下山化缘去了,被什么事耽搁了,过几日就回来了。”
童夫人说:“总觉得自个儿亏心。”
“娘放心吧,即便出了意外,跟你半点儿关系也扯不上。”
童夫人听童栖鸾这么一说,纠结的心情才舒坦开。
母女俩又围绕天喜的婚事说了会儿话,童栖鸾问天喜在干啥?童夫人说:“在绣鞋垫儿,说是给庭玉绣的,把鸳鸯绣成了鸭子。她若能比上你一个脚趾头也好啊。”
童栖鸾说:“天喜听见又要说你偏心,傻人有傻福,您也是瞎操心,我去看看她。”
童栖鸾来到天喜的闺房,见天喜很专注的样子还在绣,童栖鸾进来也不停下来,美滋滋的说:“姐,看我绣的咋样?”
童栖鸾从床上拿起绣好的单只打量一眼,噗嗤笑出声来:“还真是鸭子,而且是胖胖的鸭子。”
天喜被笑的不好意思,赶忙解释:“第一次绣吗,形象是差了点,这只争取绣成楚宫腰。”
童栖鸾戏虐她:“兰大公子艳福不浅啊,怀抱蕊宫仙子,脚踏燕瘦环肥,你就不怕他飞向瑶台月下找贵妃去?”
天喜说:“他才不呢,上次给他绣的香囊,他宝贝儿是的就褪进袖口里了,我说绣的时候手指扎破了好几次,他心疼的捧起我的手轻轻吹气。”
童栖鸾用手指轻触她额头:“庭玉是长子,父亲过世早,母亲身体不好,两个弟弟还不到成年,他需要的是齐家的少奶奶,懂吗?绝不可以侍宠忒娇,让他对你失去耐心。”
天喜任性的一拨楞脑袋:“为什么?被男人宠着不好吗?”
童栖鸾又要用手指戳她额头,天喜赶紧虎抱头护住头部,童栖鸾好笑的转拍她后背:“小傻瓜,宠和爱的成分不同,男人若宠一个女人,充其量可以包容这个女人的一切,男人若爱一个女人,则可以为这个女人不惜一切。一味让男人宠的女人,即便把她宠上天,终有变成鸡肋的那一天。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真爱,终将必须永远努力淬炼锻造自己,永远让自己成为众里寻她千百度的那一个。只有这样,一直到老,你都是他手心里的宝。”
天喜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童栖鸾双手一摊:“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从不缺乏女人,不信你往身后看。”
天喜愣怔双眼往后看:“啥都没有啊。”
童栖鸾听罢一闭眼:“小三儿上位有几个是明火执仗的?啥都没看见,不等于啥都没有,说不定你身后要往他身上扑的人正排队等着呢。”
天喜夸张的咧着嘴:“啊!那得多累呀!”
童栖鸾颇有同感:“谁让咱们是女人呢,已婚女人必须具备三样看家本领,一要俘虏男人的心,二要管好男人的钱袋,三要系紧男人的腰带。”
天喜又不解了:“为什么?”
童栖鸾又好气又好笑:“你傻呀,上位的女人谁会白给呀?”
天喜哦了一声,似乎整明白了,望着童栖鸾傻傻的笑,笑着笑着突然问:“姐,啥叫鸡头肉呀?”
童栖鸾饱读诗书,怎会不晓得,嗔怪的问:“干嘛问这个?”
天喜把脑袋伸过来神秘地说:“今儿早上我看见大哥在后花园阴暗的角落里,抱着一个年轻后生,再说这个词儿。”
童栖鸾一听吃惊非小,不容分说起身往外冲,同时大喊金穗儿,金穗儿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听见喊声,拔腿往里冲,两人差点儿撞一满怀。童栖鸾命令她:“传我口令,童府上下,即日起更换腰牌,大少爷除外,不得有误。”
童栖鸾声色俱厉,金穗儿有些发毛,抖着胆子问了句:“大少爷咋地了?”
童栖鸾横眉立目:“违令者,杀无赦。”
吓得金穗儿不敢怠慢,训练有素的一转身,跑步去执行命令。
天喜见姐姐如此紧张,知道事情不妙,转念一想,有爹在,怕什么,天塌下来,有爹顶着,她天真的笑笑,依旧绣她的鸳鸯。
童栖鸾从天喜房中冲出来,一改往日款款摇摇的步态,大步流星直奔童老爷的书房。
童老爷面色冷峻,双手拄着桌面,正凝神瞩目的看军事地图,见童栖鸾急急的闯进来。他冷峻的面容换做慈祥的笑意:“咋地了?这么急。”
童栖鸾省略了敬语,回答也是简单扼要:”沙岭重新布控,要快。”
童老爷脸上恢复冷峻:“点子扎手?”
童栖鸾说:“撞墙了,东北风管儿亮。”
童老爷哦了声问:“家鬼外祟?”
童栖鸾点头,童老爷油锤是的铁拳头一擂桌面:“斜牌踩着臭子点儿,插了她。”
童栖鸾摇头:“把线放长一点,看看究竟是哪路货色,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屁股擦干净。”
童老爷坦然一笑:“进童府容易,进我的白虎节堂难。哼哈二将把门,她能变成蚂蚁爬进来?”
童栖鸾摇头:“低估对手实力说不定会酿成灭顶之灾。”
童老爷点头,觉得童栖鸾说的很有道理,随即按响了警报器,哼哈二将应声进屋,童老爷拿出腰牌下令:“落听原地待命,砸胡速去鸡鸣谷传我口令,即日起启动应急布控,不得有误。”
砸胡领命而去,童栖鸾想了想又说:“卧佛洞投下香饵,一旦咬钩,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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