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无孤城,将军府。
已经睡下的广平将军韩非,被亲兵唤醒。
“将军,镇国公请您过去正厅。”
韩非一骨碌爬起,问道:“镇国公回来了?可是有军情?”
亲卫摇头,“属下不知,只知道王将军和陈将军都被请过去了。”
韩非不敢耽搁,立刻前往。
他与飞鸿将军王粱、宣威右将军陈晋中,带领麾下士兵共计十五万,奉太子手谕,由监军曹锐全权指挥,北上驰援。
可到了北疆后,曹锐就和岳城起了分歧。
无论前线战况多么激烈,曹锐就是不许他们出兵支援。
岳城干脆也不搭理他们了,兀自带着岳家军全线出击。
对北冥军队,似是不要命的打。
哪怕对方丢盔卸甲,挂白旗投降,也不停手。
更要命的是,宸王带领黑甲卫进入了查干戈壁,一直没回来。
曹锐不迎敌,也不急着找宸王,就知道写折子回京告状。
韩非焦急不已,却因太子手谕和军令的压制,不得不听命于曹锐。
进入正厅,韩非朝已经先到的王梁和陈晋中抱了抱拳,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晋中也不清楚,“应是镇国公回来了,还不知所为何事。”
王梁冷笑一声:“是不是吃了败仗,回来求援了。”
飞鸿将军王梁是太子党,与兵部官员走得近,这次也是坚决站在曹锐一方,和岳城不对付。
正说着,岳城从外跨门进来。
韩非和陈晋中起身行礼,“见过镇国公。”
王梁不大情愿地也跟着草草拱了拱手。
岳城颔首,“事发突然,才在深夜打扰几位休息,望见谅。”
“带进来吧。”岳城朝外扬声吩咐。
话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由岳家军的兵士押着进来。
正是曹锐。
“曹锐是太子任命的监军,镇国公什么意思?”王梁大喝。
岳城掏出几封信笺,递给身旁一脸惊诧的韩非,并未因王梁的无礼动怒。
“曹锐勾结北冥,这些便是他与北冥商议,如何谋害本公的证据。”
韩非和陈晋中翻看这些通信,确实是曹锐的字迹和私印。
上面的内容让他们越看越心惊。
曹锐竟然通敌!
“陷害!这是陷害!”曹锐边挣扎边喊。
但证据摆在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证据几位将军都看过了,本公要按军纪处置,诸位没有异议吧?”
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按律当诛。
“慢着!”王梁拦在曹锐身前,“曹锐是太子任命,就算有罪,也应该押送回京城,交由太子处置。”
只要回到京中,太子自会想方设法替他脱罪。
“我是太子任命的,有太子手谕,你无权杀我!”曹锐抓住希望。
“太子手谕还能越过圣上不成?”岳城声音冷硬。
“什么?”曹锐反应不过来。
“尚方宝剑在此,如见圣驾,跪!”
只见一人,双手捧着一柄雕刻飞龙的长剑进来。
韩非心神一震。
那剑,他认得。
捧剑的人,他也认得。
当初韩非奉圣命前往封地,捉拿参与谋逆的河间王时,便是秦幕携尚方宝剑,助他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河间王。
“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秦幕将剑奉于岳城面前,“请镇国公处置叛国贼。”
“臣,领命。”岳城恭敬接过,起身拔剑。
剑身利落地划过曹锐的脖颈,鲜血喷涌,曹锐当场身首异处。
“你们……”
曹锐已死,对方又有尚方宝剑在手,王梁闭上了嘴。
岳城转头看着韩非三人,沉声说道:“三位将军若想回京,请便。”
韩非与陈晋中对视一眼,抱拳跪地:“末将愿听从镇国公调遣,共同退敌!”
他们本就是来援战的。
每天看着岳家军的将士们拼杀,身体里的热血早已沸腾。
如今终于不用消极怠战,哪里还会回去,恨不能立刻上阵杀敌。
王梁见此情景,张了张嘴,不大情愿道:“末将愿听从镇国公调遣,共同退敌。”
“不必。王将军带手下的兵回去吧。”
岳城拒绝的毫不留情:“本公不信任你。”
既然不是一心,又怎会在战场上,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人。
王梁带着兵灰溜溜回到御京后,陆千禹怒不可遏。
他曾在大朝会上,被一众大臣逼迫,不得不将处置岳城的手谕追了回来。
可转头岳城就把曹锐杀了。
本打算派去牵制他的大军,也成为了他的兵。
这下,他彻底失去了对北疆的控制权。
“太子殿下息怒。”张方玉在一旁劝道:“虽然我们不能在北疆安插人手,但也可以让大军消极怠战。”
“你有什么主意?”
“大军开战,需以粮草为继,且士兵上阵厮杀,一是拼军功,二便是挣军饷。只要殿下把粮饷都停了,谁还会继续拼命呢?”
陆千禹看着他,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你这主意够馊的。”
“为殿下分忧是属下的本分。”
陆千禹一脚踹在张方玉肚子上,嘲讽道:“以为本宫夸你呢?”
“你是嫌本宫在大朝会上,被那帮大臣逼的不够狼狈是吧?”
两国交战之际停了粮饷,御史言官和老百姓的唾沫就淹死他了。
更别说以赵余晖为首的那帮官员,能放过他?
张方玉一把老骨头,被踹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趴在地上求饶:“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殿下,若利用的好,张先生的计谋也不是不可行。”
一旁的宋言难得帮张方玉说了次话:“当初皇上赐下尚方宝剑,是让秦幕实行盐税新政的。”
“可秦幕却跑到北疆,就算是斩杀了叛国者,到底也是擅离职守,越矩了。谁又能说清,他和岳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周运紧跟着说道:“岳城带领岳家军与援军,只攻城不守城,与他一惯的战法相悖。我们也可以利用这点,做些文章。”
岳城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进攻上,势如破竹,将北冥逼得节节败退,仿佛想要打通一条直通北冥王庭的路。
这种不要命、不顾退路的打法,给北冥打的直发蒙。
让耶罗洪嘉十分担心,猜测岳城是否还有后手,迟迟不敢反攻。
只能不断调遣兵力增援,阻挡岳城逼近。
陆千禹想了想,问:“陆千尘至今没有消息?”
“没有,进了那种鬼地方都这么久了,必定是回不来的。”周运回道。
陆千禹心下有了计较,“并不是只有刀剑才能杀了岳城,文人的笔杆子,同样可以定罪杀人。”
他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淮宁:“此事,就交给大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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