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陛下来了吗？”
段祁刚刚坐在床上，就听见已经神志不清的太后轻轻呼唤了一声，然后那只冰凉的手就抓住了段祁。
自从段祁长大之后，就被太后卷入无休无止的争斗之中。
在十三四岁之时，为了躲避这种争斗，甚至还去西南游历。
原以为回来之后就会好转一些，却不想去比从前变本加厉。
也正是因此二人的母子关系变得不如从前。
像如此这般抓着段祁的手，仔细想想，或许还是在十年之前。
果真，人老了或者生病了总是会格外脆弱。
段祁看着面前已经苍老了许多，但是却仍然能够看出年轻之时风华绝代的面容，心中难免划过一丝丝不忍。
“母后，是儿子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儿子，我的儿子去西南了。”
太后叹了口气。
段祁立刻皱起了眉，下一刻却听见面前的太后道。
“陛下，当初您答应过妾身只要生下儿子，太子之位就是咱们儿子的，为何如今又要反悔？”
“我的祁儿，高大英俊又十分聪慧，比您这些儿子都强了很多，您为何容不下我的儿子？”
容不下？
段祁抬手，制止住了即将到床头的那些太医。
“朕何时容不下他？”
“对，陛下平等的疼爱每一个孩子，只不过是因为容不下妾身而已。”
太后目光涣散，不管段祁怎么问，却总是说不到点子上。
她看着段祁，伸手摸上他的脸，可却在下一刻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幸亏段祁反应快，抓住了太后的胳膊。
“你个混账东西，我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你杀了我的全家，当初你登基之时，西南侯给你的支持难道还小吗？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母家！”
“段之晨！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太后状似疯癫，又开始怒骂。
除了身上没有力气之外，同一个疯子没有区别。
看来如今当真是不能沟通。
事情被他记得混乱也就算了，人也被记串了。
段祁皱了皱眉，起身给太医们让地方，让他们来给太后把脉。
太后却一直叫嚷着她没生病，不让这些人碰自己。
而且似乎只认识潘姑姑一个人了。
到最后还是潘姑姑过去哄着，才能老老实实的让太医们把病给看了。
原以为只是风疾而已，却不想一个个太医都摇头叹气的。
段祁头疼，自从沈渐愉到了身边之后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头疼了，不知为何今日竟然又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年岁大的摇摇头：“只能够先按照风疾诱发病症去移植，目前什么都看不出来。”
“太后娘娘身上并无中毒迹象，估计是因为年岁大了。并且这段时间心情不佳，所以才会导致如今精神失常。”
“心情不佳，这么说来难道还是朕的事了？”
段祁声音发冷。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陛下饶命。”
“都起来！”
段祁皱眉，看着床上这会儿又在哭的太后。
“短时间之内可会有生命危险？”
“目前太后娘娘身体上的病症已经被控制住了，唯有精神上的问题。”
年岁最大的院首叹了口气：“现在微臣们也只能保证尽力救治太后娘娘，其他的……”
就连院首都摇头了。
段祁不明白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只看了一眼太后，留下一句：“好好治病。”
然后就要扭头出去。
却不想刚刚转身的时间就听见，偏殿里面传出一阵争吵的声音，然后就是咣当几声，瓷器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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