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颁离开灿川电气以后，换了几家电气公司，平均每个电气公司干几年。每个公司都有它不如意的地方，最后他总结：“公司都大同小异，在什么地方干都不容易。”对于他来讲，最
快乐不是工作，而是，同提雪月见面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那时都会忘记，所有的不如意都不会影响他见到提雪月时的好心情。
这一天，封世颁在来到商场，在化妆品柜台前看着，售货员很是热心地给他介绍，他只是点点头，看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他是不懂化妆品的，可售货员给他介绍，他也不听，在他认为
，售货员都是在推销她们认为好的牌子。封世颁看了半天，售货员以为他不买了，马上变脸小声地说：“小气鬼儿，你懂什么好吗？”封世颁假装没有听见，又看了所有的品牌，想起来，曾
经他结婚的时候给妻子买的牌子来，他要了这个牌子，现在的价格比以前贵了好几倍。售货员高兴地给包装好递给他化妆品，说：“下次还来。”封世颁笑说：“小气鬼哪儿有那么多钱老来
买。”说完，离开了柜台。
大街上热闹地段，人来人往，踵接肩摩。封世颁找个背阴地站着等提雪月。骄阳似火，没有一丝风，封世颁额头渗出汗来。远处，提雪月微笑着向他走来。
提雪月来到封世颁身边，笑说：“等着急了罢？我是早就出来了，堵车到现在，要不我比你早到。”封世颁笑说：“我刚到。”说着话，将手中的化妆品礼盒递给提雪月，提雪月接过来
，看了化妆品的牌子，笑说：“你也懂化妆品？这牌子好，就是有点贵。”封世颁笑说：“你是大美女，应该用好点的化妆品，可我第一是不懂什么品牌好，第二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适合你用。”提雪月笑说：“只要是你买的，什么牌子都好，什么化妆品都适合我用。”封世颁笑了。提雪月看着他说：“我老了罢？今天，早上照镜子，眼角皱纹明显了。”封世颁说：“
这么多年，你基本没有变，跟以前一样。”提雪月笑说：“你倒是会说话了，这些年没有白锻炼。”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提雪月说：“我们先找个有空调的饭馆吃饭，外面太热了。”提雪月知道封世颁喜欢吃面，找了家拉面馆，两个人都坐定后，提雪月要了面和凉菜。提雪月说：“吃
的简单了点啊？”封世颁笑说：“我们也不为吃饭，就是聊天，吃什么都一样的。”提雪月笑说：“听你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封世颁说：“哪儿里不同？”提雪月说：“感觉宽厚了，
随和了许多。不那么轴了。”封世颁笑说：“经历了一些事，变得成熟了。”提雪月笑说：“群轻折轴，这样最好。小的毛病要及时改正。”
封世颁四周看看，提雪月说：“你找什么？”封世颁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提雪月身边坐下，封世颁说：“我们并肩坐着，坐你对面讲话，感觉离你好远。”提雪月爽朗地笑着说：“
还是有一点没有变。”封世颁不解地看着提雪月，提雪月笑着又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封世颁用一只手握住提雪月的手，说：“孩子好，保持童真是最大的快乐。”提雪月说：“跟我
讲讲这些年来，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两个人都说了，分开后各自的经历。
提雪月说：“最近还头疼吗？”封世颁笑说：“太冷、太热、伤风都会头疼，治不好了。”提雪月说：“你应该拍个片子看看，彻底的查查。”封世颁说：“片子拍了，查过的，都正常
。”提雪月说：“身体最重要，你要多注意休息。”封世颁握住提雪月的手，说：“你怎么样？身体还好？”提雪月笑说：“我身体棒的很，每天从西边到东边，又从东边到西边，跑个来回
。”提雪月反握了封世颁的手，说：“不过，现在年纪是大了，有时候感觉累的很。”封世颁说：“在家休息得了，别上班了。”提雪月笑说：“有时候，在家也寂寞，不如出来上班，倒是
觉得充实。”
提雪月又笑说：“改日，我们去外地玩玩？”封世颁笑说：“好啊，去哪儿呢？”提雪月说：“去洛阳看看，那也是古都。”封世颁说：“什么时候去？”提雪月笑说：“看把你急的，
夏天太热，冬天太冷都不行。”封世颁说：“这个秋天去怎么样？”提雪月说：“看情况，我给你打电话。”两个人又聊了半天。吃了饭，提雪月结了账，两个人外面走了走，天气太热。看
了场电影各自回家了。
到了这年的秋天，封世颁给提雪月打电话，看有时间没有，去洛阳玩。提雪月说：“现在，活正多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开。”封世颁挂了电话。提雪月感觉封世颁是生气了，她又将电话
打了回去，说：“明年，春天我们一定去洛阳。”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柳莺娇，提雪月和封世颁约好，在西客站见面。封世颁先到，等不多久，提雪月小跑着过来，笑说：“不好意思，又让你等我。堵车堵的厉
害。”封世颁笑着，接过来提雪月背着的双肩包，说：“我也是刚到，不晚还早呢。”
两个人西客站附近转了一圈，买了小食品和饮料，进了站。两个人聊不多一会儿，开始检票进站了。经过几个小时，两个人来到了洛阳。找了家旅馆，定了房间。
提雪月要去白马寺。封世颁笑说：“我知道你就是要来白马寺的。”提雪月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封世颁说：“洛阳附近，有两个地方，比较有名，一个是白马寺，一个是龙门石
窟。”提雪月笑了笑，没有否认。
两个人进了白马寺，封世颁说：“姚可在你们公司还好吗？”提雪月瞧了眼封世颁，过了一会儿，她笑说：“她很好啊，我们公司比她技术高的不多。”封世颁说：“她画图没有问题，
只是一线工作少了些。”提雪月说：“你倒是很关心她的。”封世颁马上说：“那到也不是。我们是同学，以前关系挺好的。”两个人往白马寺里面走。
提雪月说：“这里有好几个第一你知道吗？”封世颁笑说：“您说说。”提雪月说：“这里是诞生的第一部中文佛经和中文戒律，是最早来中国传教弘法的僧人的居所，朱士行在这里成
为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封世颁笑说：“听你说了，我才知道。”
提雪月每到一处都非常认真地双手合十，虔诚参拜。封世颁倒是不以为然，随便点点头，烧根香。提雪月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
，万物皆不变。”封世颁笑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提雪月笑说：“能够深刻领会，是不容易的。”封世颁说：“求谁都不如求己。”提雪月笑说：“话说的没错。但心灵的慰藉
，有的时候，靠的是精神的力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理想，信念。”封世颁说：“可还有这么一句，一切皆为虚幻，又怎么讲呢？”提雪月笑说：“凡是也没有绝对。事物都是逐步变化的
，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与大自然是一样的，夏和冬之间有春和秋，就是过度的。天气不会顿然变热，是经过了春，慢慢变热的；同样的，天气也不会突然的变冷，也是慢慢变冷的。正所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这个道理。”封世颁笑说：“那就如同，偶然和必然的关系，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也有偶然。”提雪月笑说：“开窍了，就是这个道理。”
下午，两个人又去了龙门石窟。提雪月说：“要不是亲眼所见，就不能知道古人有多么的伟大。”封世颁说：“白居易说‘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这壮观景象，真是不假。
”提雪月说：“是年代风雨摧残还是人为破坏，不知道了，已经少了许多。”封世颁说：“刻画精细，惟妙惟肖。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封世颁见提雪月每次都专注地拜了又拜，自己也就认
真起来，他站在卢舍那大佛前，双手合十深鞠躬，很长时间，他一直躬身而站立。提雪月扶住他的胳膊，笑说：“怎么，认真起来了？”封世颁直起身来，笑说：“看你都那么虔诚，我也别
落后了。要不佛祖该怪罪我了。”提雪月笑说：“有没有佛祖，在心中不在表面。有些人外表虔诚，可内心奸恶，这样的人，再拜多少次佛，也是无用的。”
两个人转了一圈，傍晚的余辉，洒向大地。封世颁见提雪月额头湿润，忙拿了纸巾递给她，提雪月笑着接过纸巾，说：“万法唯心。让我们珍惜眼前的一切。”封世颁说：“祸往者福来
。也就是安慰人的一句话，不可全信。”提雪月说：“这个还真的必须要相信，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心又将何处去？人必须要有善心，一切才会美好，也才能安心。”两个人顺着大路
一直走下去。
封世颁说：“看你脸色不好，回去后，还是早点退了，别干了，在家好好休息，把身体锻炼好。”提雪月笑说：“贪财而去慰，贪权而取竭。贪求财物而招惹怨恨，贪求权势而耗尽心力
。你说的对，别说副总，就是总经理给我，我也不干了。”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他们在洛阳又玩了几天，回了BJ。
封世颁上班还是比较忙，周六要上班，周日有时候还要加班。但他有空的时候就给提雪月打电话，提雪月笑着说：“我现在退了，一直在家，不忙的时候过来，我请你吃饭。”封世颁笑
说：“好，我有空就去找你。”
提雪月从洛阳回来，第二天，早上上班，就到总经理办公室来，旺连升见提雪月，高兴地说：“这几天外面玩的好吗？”旺连升让提雪月坐了。提雪月笑说：“玩也要有好身体，我身体
真心的不行，没走多远就累了。旺总，多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我准备退了，不干了。”旺连升说：“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提雪月笑着说：“旺总，您想哪儿去了。都是我个
人原因，身体真的不好了，而且，每天跑路时间太长。开个车，腰酸背痛的。您千万不要多想。”旺连升笑说：“提总这么多年来，霁月光风，殚精极思，让我十分感动。既然，您执意要走
，您看我还能为您做点什么？”提雪月站起身来笑说：“不用了，旺总，您对我已经很好了，我真是非常感谢。”
提雪月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来到车间，转了一圈。又到技术部去，姚可外出了不在技术部，提雪月离开了技术部。回自己办公室。刚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两个人职工
，没有等提雪月问，其中的一个职工说：“旺总说您要离开了，让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要让我们帮助收拾的东西。”提雪月笑了，没有说话。
提雪月拿了自己的包，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回身又看了看，这座大楼，开车离开了。
提雪月退了以后，只要天气好，她都早晚到外面遛弯。以前的同事，很少来往了，只有三个人，还经常保持联系，一个是玢诗，一个是刘序言，一个封世颁。差不多，提雪月几个月就去
一次玢诗家，两个人挨肩坐着，相互握着手，说不完的话，有好多话都是说过很多次的，但还是会说。玢诗总是留提雪月吃了晚饭才放她回家。玢诗一直送她到外面，看着提雪月开车走了，
看不见了，玢诗才缓慢地转身回家。
这一天，提雪月接到刘序言打来的电话，问她去不去给梅治扫墓？提雪月在家也是闲得无聊，当即就答应去了。刘序言告诉她见面的地点。
提雪月开车出来才想起来应该买点东西，她来到市场，转悠了一圈，买了一点水果，买了一篮鲜菊花，一串塑料兰花的拉花。开车到了指定地点。
提雪月刚下车就认出了莫众，提雪月拿了东西，下了车。莫众笑着走过来，提雪月将手中的拉花递给莫众，笑说：“帮我拿下。”莫众接过来拉花，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提雪月苦笑说：
“眼神还是不好？”莫众看是塑料兰花，笑说：“视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莫众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提雪月说：“是刘序言给我打的电话，他说去给梅治扫墓，我退了在家待着没事，我就答应了。”莫众说：“你和老刘有联系？”提雪月说：“我
在模图电气电气的时候，老刘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介绍工作，我给他找了个公司，就这样，我们经常联系。”提雪月看看莫众又说：“我知道，你跟老刘关系特别好。所以你来我不奇怪。
”莫众笑着神秘地说：“有个人一会儿来，你见了一定高兴。”提雪月看着莫众孩子般的神情，忍不住想笑说：“别打哑谜了，说还有谁？”莫众眯着眼摇摇头，意思是不说。提雪月向四周
看着。
刘序言走过来笑着对提雪月说：“您来了。”提雪月笑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序言说：“我开车带莫老一起来的，我刚去买东西了。”几个人正在说话，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快走
近了，提雪月看见是赵过和单靓。
莫众见赵过和单靓来了，笑着对提雪月说：“老领导来了，你怎么也要问个好。”提雪月看了眼莫众，心中明白，笑着对赵过和单靓说：“领导好。”赵过立即接过话来，笑说：“现在
没有领导，都是人民群众。”大家都笑了。
赵过对提雪月说：“小单，在家总是提到你，说你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没有你的电话，也没有你的地址，要不早去看你了。”赵过又看着单靓说：“这不小提在这里，要个电话，以后
你们多联系。”赵过用手拉了下单靓的胳膊，提雪月看见了，假装没有看见，满脸的笑容，等着单靓讲话。
单靓伸出双手来，抱住提雪月，提雪月顿时眼眶含泪，她强忍住泪水，说：“对不起，单工。”单靓落下泪来说：“别这样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还是，将来也是。”莫
众见两人激动，逗笑地说：“我刚到的时候，老刘让我在这里等人，他去买东西。他告诉我，来的人我一定喜欢。我就想，我喜欢谁呢，我把灿川电气我比较喜欢的人想了一遍，我最喜欢的
是雪月，果然来的是小提。”大家都笑了，单靓接过话来，笑说：“叫的倒是亲热，雪月，这要让你老婆知道了，你可得小心。”大家又是一阵笑。
提雪月笑说：“真的喜欢我？中午，你请客。”莫众笑说：“今天，就我请客，谁也别跟我抢，有美女陪着，心里特别高兴。”刘序言推了莫众一把，赵过知道莫众在开玩笑，向刘序言
摆手。
赵过、单靓、莫众上了刘序言的车，提雪月开车跟着刘序言的车。来到墓地。刘序言拿了墓地上准备的小塑料桶接了水，用刷子沾水，清扫墓地，赵过等几个人上香，摆放点心和花篮。
每个人都点了三支香，都鞠了躬。大家谈论起梅治来，对他的工作，还有人品都给予了肯定。刘序言也婉转地说了梅治，深厉浅揭，不可意气用事。赵过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都会
有长处，也会有不足。”
大家来到烧纸的地点，赵过说：“都等等，我写了祭文，等我念完，先烧了，你们再烧纸。”说着话，赵过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带字的纸，朗读起来：“没世不忘，挚诚谦逊，秋高气肃，
西风落叶，菊花盛香，依经傍注，识微见远，知行合一，结草衔环。”说完，赵过先烧了纸，其他人也跟着烧了纸钱。
回去的路上，找了家饭馆。大家随便吃了点饭，又聊了些分开后各自的情况。莫众跟提雪月是一个方向，莫众上了提雪月的车，刘序言送赵过和单靓走。临别时，提雪月对单靓说：“想
着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来坐坐。”单靓笑说：“那是一定的，我在家也呆不住，有了你就好了，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分开走了。
提雪月问莫众说：“赵总的祭文是什么意思？”莫众笑说：“我也没有听大明白。但我想，好像跟梅治是有关系的。”提雪月给莫众送到地方，莫众下了车，笑说：“小提，多多保重身
体，以后的路还很长。”提雪月也笑着说：“你也要多保重，尤其是眼睛。”莫众哈哈大笑着走了。
提雪月开车到家，没有上楼，在楼下转了一圈。她想着，要买点什么呢？她自语说：“现在，脑子真的是不好了，刚在车上还想着要买的东西，这一会儿就忘记了。”她进了超市，手机
响，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看是封世颁来的电话，笑了接了电话。
封世颁说：“去给梅工扫墓了吗？”提雪月说：“去了，这不刚回来，我在车上还想着要买的东西，下车就忘记了。哎！现在脑子真的不行了。”封世颁笑说：“那你就回家待着，说不
定一会儿想起来了，再出来买，反正你有的是时间，来回走走，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提雪月笑说：“你说的也对。可要是我回家想起来要买什么，但出门又忘记了怎么办？”封世颁说：“
那就再回去，等想到了，再出来。”提雪月笑说：“就听你的。你好好上班，我挂了。有时间过来，我等你呢。”封世颁说：“知道的。”
提雪月挂了电话，出了超市，想起来要买的东西是月饼。她又回到超市，买了月饼。她掰开月饼，两只手分别拿着半个月饼。她看看左手的月饼，又看看右手的月饼，她脸上浮现着愉快
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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