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迟老家在SX，小的时候，朝齑暮盐，鹑衣百结，勉勉强强是高中毕业了，家里实在不能在呆了，父母也打骂他出来，说：“好好的一个人，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在家呆着养肥猪吗
？去外面闯荡，好歹也挣些钱来。”
曹迟的同学有到BJ来的，一年回了老家带回来一万元，他父母见了，又是打骂他，说：“看看人家是多么的有出息，你难道就一定死在这个家吗？我们可不能再养你了，都过了十八岁，
自己要知道好歹，不能赖在家里，家里不是救济所，你要是还不能想明白，我们就只好把你的东西扔外面去了。”曹迟不能等父母扔他的被子，他找到了他的同学，把要去BJ的事告诉他，同
学是非常的热情，说：“BJ是个好地方，随便干点事，就大大的有钱，比老家好多了。”曹迟说：“到BJ做什么工作？”同学说：“那你不能怕吃苦，什么来钱就干什么，别人不干的活，我
们都干。”曹迟说：“具体做什么？”同学说：“我们一般在建筑工地打工，有时候也去批发市场，弄点小玩意卖卖，反正什么都干。”曹迟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带上我，我也去BJ。”
同学看看曹迟说：“看你这样子，也没啥力气，干的了吗？”曹迟说：“你放心，只要能挣钱我都能干的。”同学说：“要早起晚归，做的是体力活。”曹迟都答应，全没有问题。同学答应
，再去BJ带上他。
曹迟路过学校，老师见了他，让他好好考大学，他说：“家里很穷，不考大学了，准备去BJ打工。”老师很是惋惜地说：“你学习很好，很是用功，将来必是大才榱，不上大学可惜了。
”曹迟笑说：“谢谢老师，可我家里不允许我再上学了，只能外面打工。”老师看着曹迟说：“外面工作也能学习，以后，你自学也成才，不过……”曹迟看着老师，笑说：“您为什么不说
了？”老师笑说：“知识只是一个方面，做人最重要的是善良、感恩，你懂吗？”曹迟想想说：“我知道了，老师。”
曹迟初到BJ，跟着同学一起，在工地上运砖，一个月下来，除了花费还剩下五百块，他很知足，晚上睡觉，嘴都是笑着的。早上，起来，同学都不见了，工地的头让他赶紧干活，他摸了
兜，自己的五百块钱不见了，跟工地的头说了，那人吼说：“你他妈的赶紧干活，不干活就滚蛋，少在我这里装孙子。你那几个同学，昨天晚上就走了，你干不干？不干也滚蛋。”曹迟不能
走，他身上没有钱，走去哪儿呢？他只能继续干活，好在工地上管饭，不用花钱。工头时不时地就敲打他说：“看你小子干活慢慢腾腾，就你这样还想挣钱？我是没有按照运砖数量发工资，
要按照运砖数量来发工资，你早饿死了。”曹迟也不多说话，低头就是干活，他知道，如果多讲话，工头一句话不要他了，他身无分文去哪儿？他只能忍耐。
中午吃饭的时候，工头端着饭盒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吃饭说：“你干活不多，吃饭不少，照你这样的，不给你工资都合理，每天吃的饭比别人就多一倍。”曹迟不说话，低头吃饭。这样
，干了几个月下来，他有了一些钱。工地运砖的活，他不想干了，不是因为早起晚睡，疲惫不堪，而是，这里不公平，干的多也不多挣，成心欺负他，他决定换个地方。
路边电线杆上有小广告，有招聘当工人的，曹迟去应聘了。招聘的人看了看他，说：“组装电器元件干过吗？”曹迟说：“干过一点，就是不太熟悉，但我可以学。”招聘的人说：“学
可以，工资就不如他们多。”曹迟说：“行的，等我学好了，您再给涨工资。”曹迟在一家小企业里做电器组装的活，由于他刻苦用功，学的很快，一个月就学的差不多了。他找负责人要涨
工资，负责人说：“你再干干，多熟悉后再说”。他又干了几个月，工资没有涨，他明白了，招聘的时候就一次要好了工资，等以后涨，根本不可能的。他想：“还是要换个地方，这里，没
有发展前途。”他看到别人不用干活，比他挣的还多，他知道人家是有学历的，他跟管事的说：“我也有学历。”管事的说：“什么学历？”曹迟说：“我高中学历。”管事的笑说：“高中
在我们这里就等于是文盲，大学生到处都是，你要是研究生还能算了学历。”曹迟说：“在我们老家，高中文化已经不低了。”管事的说：“那你怎么不在老家找工作？”曹迟没有说话。
曹迟白天上班，晚上上学，这些年，是比较苦的，上班是体力劳动，晚上是脑力劳动，睡眠不足，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几年他考了个大专，总算是有个文凭。几年的职工生活，让他明
白，光是低头干活不行，有了文凭也还是远远不够的，重要的是与人接触，待人接物的能力。他要离开这里，小公司不能发挥他的才能，他是这样认为的，秦智虞愚，去新的公司展现他的能
力。在去新公司前，他回了趟老家，进门就给了父母一万块钱，父母见了，高兴的不得了，笑说：“孩子有出息了，出去几年，总算没有白养你。我们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好多年都不回
家。这次，回来在家好好住祝打算什么时候再走？”曹迟说：“过几天就回BJ，我在BJ找好了工作，他们要我尽快去上班。”父母笑说：“去罢，去罢。不要惦记家里，家里都好呢，以后
寄钱回来就行，坐火车又花钱，又耽误时间，不划算的。”曹迟答应着。过了几天，他回了BJ，他去的新公司就是模图电气。他能来模图电气，是平云录用了他，人力资源部的人，还有其他
负责招聘的人都说他不行，平云笑说：“不能把人看死了，要是能够好好的学，必然能是有用的人才。”这样曹迟被录用了。
曹迟学东西是很快的，没有几个月就基本掌握了各种型号规格的开关柜组装做线的所有技能。当时，副总平云笑着对他说：“你肯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曹迟笑说：“都是领导指导
和帮助的结果。”其实他明白，要想脱离短褐不全的生活，也必须要付出辛苦。他是比较节省的，不是必须的东西，他不会买的，公司管三顿饭，有些职工是吃一顿饭或者两顿饭，因为，食
堂的饭做得若啮檗吞针。曹迟不管，他是连吃三顿饭。他年龄不小了，想找个BJ姑娘，用他自己的话说：“好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没过多久，谭幸幸来到模图公司，
曹迟没事就找谭幸幸聊天。谭幸幸递给他烟，他说：“我不会抽烟。”谭幸幸说：“学学不就会了？”曹迟笑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谭幸幸笑着说：“你是想长命百岁？我是想快活生活
，我们不是一路人。”曹迟还是想追谭幸幸，因为，谭幸幸太艳丽了，让他每时每刻也不能忘记她的容颜。
下班，曹迟在厂门口等谭幸幸，有的同事见了，笑说：“又等美女呢？”曹迟似笑非笑地说：“没有，没有。”谭幸幸来到厂门口，看见曹迟，她说：“你别没事在这等我，我可不想让
全厂的人都知道。”曹迟说：“我是刚好走到这里，我们碰巧遇见。”谭幸幸说：“碰不巧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说着话，她加快了脚步，曹迟追了几步就不追了，他知道，他是追不
上的。
车间一起干活的人，有时候他们会在一起聊天，有人说：“曹师傅，你现在怎么不找谭幸幸去了？”曹迟笑说：“我找她干什么呢？”那人笑说：“你不是喜欢人家吗？”曹迟说：“别
瞎说了，我也就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而已。”那人笑说：“看样子，你还看不上人家？”其他职工都笑。曹迟说：“我说要找个BJ姑娘的，她也不是BJ人。”那人笑说：“嘿嘿，曹师傅，我
们等你了，什么时候发喜糖可别忘记我们。”另外一个人说：“我可能赶不上吃曹师傅的喜糖，不知道我孙子能不能赶上吃曹师傅的喜糖。”众人哄堂大笑。曹迟说：“孙子能吃上喜糖也算
不错的，我们盼望这一天。”
车间的活不轻松，整天累的曹迟筋疲力敝，他想着要是能够干检验或者技术性的工作就不用这么累了。他想去售后服务部，售后服务部经理决定不了这个事情，要找副总，这个副总是提
雪月。提雪月离开了灿川电气，就到了模图电气来，她跟旺连升以前是认识的，所以，来这里不费气力。曹迟找到提雪月，说：“我想多学点技术，想去售后服务部干。”提雪月笑说：“现
在售后服务部不要人，你等机会，有了空缺，我安排你去。”过去了两个月，售后服务部走了一个人，又马上补了一个人，曹迟去找提雪月，说：“您看什么时候安排我去售后？”提雪月笑
说：“本来刚走了一个人，应该有空缺的，可谁知道，旺总，早安排好的人事。我毕竟不管人事的工作，你去人力资源问问。”曹迟来到人力资源部，把事情说了，人力资源部的同事告诉他
：“我们记得你的事了，有机会一定安排你去。”曹迟知道，他们都在敷衍他，他把这些都归于，别人的冷酷无情，对他是不公平的，自己本身是有能力的，可得不到发挥，自己也憋着气。
过了一年，成立新公司玉慧电气，让模图电气的人报名，曹迟很主动的第一天就报名了。当他离开，模图电气的时候，说：“这个公司的人，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只知道考虑自己，不管
别人，像这样的公司早晚要倒闭，有地方的赶紧走，别在这里耗了，在这早晚给坑了。”有人说：“那你去的新公司好吗？”曹迟笑说：“这个新公司是我第四个公司，也将是我最辉煌的开
始，因为，四是我的吉祥数字，到了第四次必翻身，红遍整个公司。”
开始，曹迟被分配到了车间，他去找了平云，平云告诉他，：“你们不归我管理，你有事还是要找明岑如或者汪椎锝。”曹迟想：“我直接找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凭什么管我的事？
”在工作中，他还是积极的，曾宋懿对他的印象很好，有意要提拔他，曹迟借着这个机会说：“我更愿意去实验小组。那里能接触新的东西，学的东西也会多的。”曾宋懿笑说：“你去那里
比较合适，你肯钻研，我去帮你说说。”
没有想到，曾宋懿帮了曹迟的忙，他到了实验小组，担任了小组长，他为了感谢曾宋懿，特意买了东西送给曾宋懿。曾宋懿笑说：“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下次别买东西了。你要能在技术
上优游涵泳，在实验组做出成绩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曹迟笑说：“车间的人众啄同音，说您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曾宋懿笑说：“那是夸张了，以后，你有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
在玉慧电气，曹迟最喜欢和有技术的人聊天，关系最好的就是徐曲和茹阶，茹阶开始不愿意与曹迟多来往，可日子久了，茹阶也就习惯了，跟曹迟来往，无非就是闲聊，是当着谁都是能
说的话，不能说的话茹阶从来也没有说过。曹迟待人还是很真诚的，至少面子上是这样的。平云对曹迟有些意见，曹迟实验组活干的太慢，几台实验柜，组装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完成，平云对
曹迟说：“你要认真负起责任来，不要什么事都不管，你看你们的工作，几台柜子干了多少天？这样下去，能行？”曹迟说：“我们本身是实验组，刚安装好后，研发人员来了，又给了新图
，还得改，职工会有怨气，虽然，说是新产品开发当中免不了要多改几次，可让谁更改都会不高兴的，活自然干的就慢了一些，我也在努力督促他们，不是不管的。”平云说：“研发人员更
改图纸是非常正常的事，你们要有好的态度，搞研发，不是吃饺子，吃了就咽下去了，研发不同，要反复更改才能完善。”曹迟说：“我会安排好的。”
曹迟悒纡好久。一天中午，他与茹阶一起，下楼来餐厅吃饭。曹迟说：“你对平云这人怎么看？”茹阶笑说：“背后议论人，不是好事，我们不谈他。”曹迟笑说：“我是随便说的，也
不是故意挑拨。”茹阶笑说：“平云为人，没有坏的心思，待人还算热情。”曹迟说：“你这是说了他的好处，没有说的就是他不足的地方。”茹阶说：“我们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是完人，
难免都会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只要大方向没有错就行。”曹迟笑说：“我是最佩服你的。”茹阶笑说：“为何？”曹迟说：“你技术是全公司最好的，为人也是最好的，而且，你还随遇
而安，不计较个人得失。相比之下我就差远了。”他停顿片刻又说：“平总，度量狭小，你以后有了事情，他不会对你说好话的。”
两个人打了饭，边吃饭边说话，茹阶说：“你肯用功，工作踏实肯干，也都是优点，值得别人学的。”曹迟说：“我是小地方来的，不像你在BJ。”茹阶笑说：“十室容贤，何况你还是
从那么大的SX来的。”两个人都笑了。吃了饭，两个人来到公司外散步。茹阶说：“你还没有结婚？”曹迟笑说：“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茹阶笑说：“你要颐精养神？”曹迟说：“不想养
神也得养，没人跟我。”茹阶笑说：“我们这里有四大美女，你不找找碰碰运气。”曹迟笑说：“有四个美女倒是不假，只是我没有福气享用。想我这样的人，她们是不会看上我的。”曹迟
看看茹阶又说：“看上你还是有可能的。”茹阶笑说：“跟她们也不是好事，都长不了的，倒是不如找个踏实的人能过一辈子。”曹迟说：“找个BJ姑娘就那么难吗？看样子，还是要回老家
去。”茹阶笑说：“你走不了的，玉慧需要你。”曹迟说：“玉慧需要平云这样的人，他是处处找我的麻烦。”茹阶说：“你们以前在同一家公司，他不会为难你的。”曹迟说：“越是熟人
越是不好，彼此了解太多，很难容的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茹阶笑说：“平总，恃才扬己，不与人心交，必会吃亏。你在这方面比他强，路走的会顺。”曹迟说：“看他也干不长久。
”对面走过来几个同事，郝赫与他两个人打招呼，曹迟笑说：“中午没有睡觉？”郝赫笑说：“平时我也不睡觉，看你就知道关心领导，不关心我们小职工。”曹迟说：“您可不是小职工，
工艺二次线组长，我巴结还来不急呢。”郝赫又同他们说了两句话，走开了。茹阶说：“郝赫这人你了解吗？”曹迟说：“她以前也是我们模图公司的，我们来往不多，她的性格就如同平云
一样，平日里眼里没有别人，你说，就懂一点工艺就谁都看不上，还能干什么事情？”茹阶说：“我就跟她接触过一次，感觉这个人不好讲话，本来挺简单的事情，到她这里变得复杂了；而
相对复杂的事情，她到简单给处理了，搞不懂是为什么？”曹迟怡怿地说：“像这样的人，很快都会自动淘汰。”茹阶笑说：“那也包括宣凡、徐曲了？”曹迟说：“徐曲是玩的太过，宣凡
是太过倔强，还就是你性格温和。”茹阶笑说：“温和也有温和的害处，一种性格看用在什么方面，才能说是对还是错。”曹迟说：“也不会有绝对的对或者是绝对的错的，事事都难料，无
所谓好还是坏，我觉得，在这个世上，唯有生和死是大事，其它都是小事，都不用过于认真，当然也不能不认真，该不该认真，就看自己对当时的认知了。”茹阶神色怡然，面带微笑。
两个人往回走，路过小卖铺，曹迟进小卖铺买东西，显然，小卖铺的老板与曹迟比较熟，两个人笑着打招呼，曹迟买了东西，还同店老板聊起来，茹阶看看手机，快一点了，他对曹迟说
：“走了我们，要上班了。”曹迟跟老板告辞，出了小卖铺对茹阶笑说：“这个老板是我的老乡，见了面总是要多聊几句。”茹阶跟曹迟交往时间不长，对曹迟他的评价是，至至悉，通达世
故。曹迟对茹阶说：“你就是一心一意地搞工艺，别的都不想，那怎么会有提升的机会？”茹阶笑说：“能够一心工作对我就行了，不想提升了，况且，我在这里也不可能得到提升。”曹迟
看了眼茹阶说：“你的技术水平无人能比。”茹阶笑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能得到提升。”曹迟点头，表示同意。他又说：“你应该和傅茂南、叶应昌搞好关系，他们是领导的红
人，虽然，我有的时候也对他们的做法有看法，可现在你又不能不违心地讲话，要不如何能够混的好？”茹阶不同意他的说法，但没有反驳他。回到公司，茹阶看了眼手机，正好是一点。
曹迟回到实验区，他听说谭幸幸的一些风言风语，见到谭幸幸，他叫她到了一边没有人的地方，说：“我听说一些关于你的事。”谭幸幸点了烟，明白曹迟说的是什么事，她笑说：“你
听到什么？”曹迟说：“不过，我还是不相信的，想来亲自让你说。”谭幸幸抽口烟，笑说：“我们是一样的，只是采取的手段不同。”曹迟说：“人要懂得自尊、自爱是多么的难啊1谭
幸幸收了笑脸说：“你认为，你是自尊的？自爱的？你别跟我说这些，该怎么做我自己知道，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好。”谭幸幸说完，扔了手中的半截烟，愤然离去。
曹迟恻怛地看着谭幸幸的背影，在他心中，说话之前还怀着曾经的爱恋，现在都荡然无存了。曹迟回到二层自己办公桌旁坐下，回想着这些年来，走过的坎坷道路，他从新认识了人生和
社会。要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必须要改变以前的想法，做出和以前不一样的行动来。人应该怎样地活着，怎么活着才快乐，他慢慢地体会到了，也正是这样的体会，改变了他人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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