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笛做销售本是不在行的，只是闻香月看中了他，相信他的缘故。许多次去局里或者是客户那里送钱送物的事都交给于笛去做，于笛是尽心的，没有一次掐尖落钞。闻香月笑着对于笛说
：“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办，我是最放心的了。”于笛笑说：“我本也是樗栎庸材，也只能做点小事。”闻香月拍着他的肩说：“这可不是小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的。”
一次，史贾明打电话叫于笛去他办公室，于笛进了门，史贾明开门见山地说：“有八万人民币，是如何花销的？”于笛知道那八万块钱的事，是闻香月让自己送的，于笛跟史贾明说明了
情况。史贾明说：“这都没有手续，很难入账。”于笛回到闻香月办公室，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闻香月，闻香月冷冷地说：“你还让人家签字不成？这个事情本就是不公开的，这点道理他都不
懂，这活也是没办法干了。”闻香月又说：“别理他，有什么事情让他找我。”于笛笑着，走了。
下午，于笛头涨得难受，吃了药，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去了卫生间，在楼道里看见舒语，于笛向她打招呼，舒语勉强回了。于笛说：“怎么不高兴了？”舒语说：
“我看李嘉跟有病似的，这几天跟我杠上了。”于笛笑说：“是不是，他又跟你讲高深的技术问题了？”舒语苦笑说：“就他那点墨水，一眼望到底。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你，显得自己高
深莫测是的，其实狗屁不懂。”于笛看了眼舒语，舒语觉得话说的过了，她又说：“谁还不了解谁啊，行了，你忙罢，我去车间看看。”舒语说完，下楼去了。
工程师这个名称就是办公室搞技术人的代称，只要你是技术部、预算部、检验部、售后部，生产车间办公室的人员，都可以称呼为工程师，加上你的姓，比如：张工、李工、王工、，这
与十多年以前大不一样了。技术部有招聘来两个学徒的，刚大学毕业不久，这个行业算是初步了解的。闻香月总是说：“现在的技术部是一天不如一天，没有懂技术的人，竟是装腔作势的人
，车间刚开始干，就是边干边改，图纸初了一版又是一版。李嘉是整天混饭吃。”于笛在边上听着，不说话。闻香月说：“你怎么不讲话？”于笛说：“李嘉靖言庸回，矜名嫉能，我都不愿
意提他。”闻香月点头说：“你说的太正确了，他是那种人。”闻香月说：“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局里，还有几个人我给你介绍。”于笛笑说：“好埃”
这天晚上，于笛在外面刚吃了饭，回到住的地方，手机响，他看来电是闻香月打来的，于笛接了电话，闻香月说：“明天早上，史贾明要给财务的人，还有你和我开会，说给客户款的事
情，你心里有个准备，也没有更大的事，问到你什么，你实话说就好。我今天不是跟你说了，明天要去局里，就还是要给钱的事，他怎么说你别管，你就说跟我一起去的就行了。”于笛听明
白了，说：“您尽可丢心落意，我知道怎么说。”闻香月又和于笛聊些别的，之后挂了电话。于笛在心里已经猜到一些。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万年红就打电话到销售部，让于笛去财务总监办公室。于笛像模像样地拿了笔记本和签字笔，财务总监办公室就在财务对面，挨着预算部，于笛敲门进了财务总监办
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史贾明、闻香月、科元柏、辛友图，于笛找了个角落坐了，万年红和财务的出纳谢紫琳进门也找地方坐了。史贾明看看人都到齐了，他非常严肃地说：“我们今天开个
小会，重点说说项目上回扣管理的问题。我们最近有个项目，预算报价是四十万，回扣就四万，有百分之十，这个数字是不是多了？”史贾明看着于笛，于笛知道史贾明说的是闻香月的那个
项目，于笛笑说：“也不能算多，我们在报价的时候，这个费用已经加到里面了。”于笛避重就轻，明显史贾明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于笛也就假装不知道。史贾明又说：“多点少点是商务上
面的事，这个我不管。我要说的是，我们如何能够确定这笔钱给了客户，像这样大笔的钱是不是让客户写个收据？”闻香月说：“没有让客户写收据的道理，这样谁还能收？这也不符合规矩
。”史贾明说：“规矩都是人定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定规矩吗？”闻香月说：“这样的规矩不能定，否则这活没有办法干。”史贾明怒说：“没办法干就别干。”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没
有人讲话。过了好一会儿，史贾明又说：“悖言乱辞不要在这里讲，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一旦出了事，就悔之莫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我们要防患未然，第一从制度上给予制约，第二自
己也要有自律性，当自律性很差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在规章制度加以约束。树豫务滋，除恶务本。培养高尚的品德，一定要不断地进行；清除邪恶的东西，必须从根本上铲荆”史贾明看看
闻香月，闻香月眼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史贾明对于笛说：“这个项目回扣也是你送吗？”于笛笑说：“是今天下午我和闻总一起去，还要处理一些别的事情。”史贾明说：“要不就
这样规定，凡是钱数超过一万的都由你们两个人一起去，钱数少的可以一个人去，你说呢？”于笛笑说：“一切都听领导安排。”其他人都没有讲话。史贾明又说：“让科元柏担任生产中心
主任的职务，闻总还管理市场销售中心就好了，闻总事情多，再管理生产恐怕忙不过来。于笛你要多为闻总分忧，能办事情你都去办，闻总指挥指挥就好了。”于笛笑说：“那是应该的，领
导吩咐的事情我都是一丝不苟的完成。我一直是心之忧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一般。”史贾明笑说：“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努力地做好本职，比说大话空话要好的多。”于笛笑了笑
。
散了会，于笛到闻香月办公室里来。于笛看闻香月不高兴，于笛凑近她，故意逗趣说：“现在每天还是早起啊？您身体散发着馥郁的芳香，这得多费工夫打扮啊！”闻香月微笑了下，没
说话。于笛手伏在她背后，看上去亲昵的样子，闻香月闪了身说：“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于笛说：“反正现在说的人多了。”闻香月说：“你倒是破罐破摔了？”于笛笑说：“说不
说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是秕言谬说横行，还不让人讲话，看样子是要完了。”闻香月推了于笛一把，说：“你别发牢骚了，让别人听见更没有你的好了。”于笛说：“下午什么时候去？”
闻香月说：“下午上了班就走。”
中午吃过饭，闻香月拿了包，见于笛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她过去拍醒他说：“走了，到车上去睡。”于笛跟着闻香月下楼，上车。闻香月笑说：“现在可以睡觉了。”于笛说：“也不是
特别困，中午没事闭眼歇会儿。”闻香月看上去心情好了许多，于笛又说：“还没有上班，闻总就工作了，加绪含容是为了更好的表现自己？”闻香月笑着说：“你别油嘴滑舌的，我还用向
他们证明我自己吗？我现在不与他们使性谤气。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李春荣也向着史贾明说话。”于笛看着闻香月全神贯注开车的脸，闻香月从眼的余光里看见于笛在看她，闻香月说：“你
看什么？”于笛说的话与想到的不同，他说：“您妩媚性感，真的是非常漂亮。”于笛将手放在闻香月腿上，闻香月干咳几下，笑说：“你别胡乱瞎想。”闻香月将腿挪动一边，于笛收回了
手。闻香月说：“看来有些时候也不全是薏苡蒙谤。”于笛说：“我早已经首系颈。”闻香月不自然地笑笑，说：“其实我也早就明白，可是，我们不能那么做。我到不是说道理伦理之类的
事，我向来也不把俗套挂在嘴边，只是，那么做了对我们没有好处。人坦荡一生是最能够得以安慰的了。”于笛笑说：“闻总，坦荡诚恳，渊清玉，让人敬重。”闻香月转头看了眼于笛，笑
说：“怎么，失落了？”于笛笑说：“没有。”闻香月说：“奥运会过了，就中秋了，十一去哪儿玩？”于笛说：“我不爱玩，就在家呆几天。”闻香月手机响，她看了看手机，带了耳机接
电话，见她笑着说：“好啊，那就等你了，我都有时间。不回家没事，反正也没有人想我，外面呆几天都行。”闻香月挂了电话，笑着对于笛说：“还早呢，就定好了，十一出去玩，都是大
老板，我都不爱跟他们去，显得自己寒酸。”于笛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香月车开到局里，靠边停好了车。闻香月走前面，于笛跟在后面。这次去了三层，进了办公室。一个中年男子，小眼睛，尖下巴，耸肩驼背，身高一米七左右，闻香月笑着说：“菜总
好。”蔡总笑着紧握住闻香月的手说：“好，好。”闻香月几次要抽回手，都被蔡总拉住，两个人同时坐到沙发上，闻香月用力收了手，将身体向沙发边上挪了挪。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闻香
月站起来说：“我还要去看看别人。”蔡总又伸出手来，于笛将手递过去，闻香月马上说：“他是我们总工程师，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蔡总握了下于笛的手说：“刚进门的时候，你已经
介绍过他了。”闻香月又同蔡总说了几句话，用目光示意于笛走了。
闻香月和于笛出了蔡总办公室。又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矮个微胖，说话口齿不清，闻香月笑说：“守总好。”守总笑着让闻香月坐说：“今天怎么有时
间过来？”闻香月笑说：“早就要来看您，总没有时间。”守总笑说：“闻总是个大忙人。”闻香月又问了项目的事，守总很是为难，闻香月马上就明白了。闻香月先给于笛递了眼色，于笛
退出了办公室，闻香月从包里拿出来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满满地钱，递给了守总。闻香月在与守总谈项目的时候，守总立即拿了图纸来说：“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审图那边你也要去下。
”闻香月明白守总的意思。两个人又谈了几分钟，闻香月告辞出来。
闻香月带于笛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审图的汇总，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办公桌上总是放着一副象棋，汇总对闻香月说：“局长中午经常在我这里下棋，我每次都要睡觉的时候，他就
来，搞的我总是睡不成觉，下午就会困，时常地还有人来打扰我，真是难的很。”闻香月同他寒暄几句，将图纸给了汇总。汇总满口答应了。于笛离开汇总办公室后，闻香月拿了厚厚的一个
牛皮信封给了汇总。
闻香月和于笛出了局里，两个人上了闻香月的车。闻香月笑说：“弄好了，我们今天任务就完成了。你没事就来看看，问问图纸审核的怎么样了。”于笛答应。闻香月开车回岚珊电气，
于笛合眼睡了会儿。醒来已经快到公司了。闻香月说：“你到技术部问问，着急的那个项目图做好了没有。”于笛说：“李嘉俭腹高谈，我都懒得搭理他。”闻香月笑了笑。于笛心里清楚，
他是兼葭倚玉，没有闻香月，就不会有他现在。
回到公司，闻香月回了她自己办公室，于笛找李嘉问了项目进展情况，等他回销售部时，有个客户正在等他，王晓丽给客户倒了水，王晓丽介绍说：“这是我们市场销售中心副主任兼总
工程师于笛。”王晓丽又看着于笛说：“他叫齐导，等您半天了。”于笛笑说：“齐总，您坐。”齐导在于笛办公桌对面坐了。齐导笑说：“我们工地离这里不远，就三站地，也就是离你们
这里近，我就到你们公司来了。有几台箱子，你看看图纸。”齐导给了于笛图纸，于笛看看笑说：“很简单的几个箱子。”齐导说：“你给报个价，要是合适，我们就在你们这里做了。”于
笛站起来笑说：“您等着，马上报好。使用什么元件？”齐导说：“用国产的。”于笛点头，去了预算部，不多时回来笑说：“我们稍微等会儿。您还有其它要求吗？”齐导笑说：“我先看
看价格再说。”齐导留着两撇小胡子，他不时用手捋着。两个人又闲聊半个小时，齐导笑说：“你们公司满正规的啊！”于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笑说：“是啊，我们是正规企业，不同与社
会上那些挂牌的企业。”齐导笑说：“什么是挂牌企业？”于笛笑说：“就是本身自己没有能力生产，有了活就拿到外面去做，挂个名牌企业的牌子。当然，他们也做一些小活，打的牌子还
是名企的牌子。”齐导笑说：“那怎么能行呢？怎么能够保证产品质量？”于笛说：“您先坐会儿，我看看报价好了没有。”于笛来到预算部，对宁安说：“报价好了吗？”宁安问郑姝音说
：“于总的报价好了没有？”郑姝音说：“马上就好了。”于笛笑着对宁安说：“看你今天打扮很特别？”宁安笑说：“啊！有吗？”于笛笑说：“裙子比以前的短了。”宁安气愤地说：“
你就注意人家的裙子，还想看哪儿？”于笛笑说：“不想让人看，为什么穿这么短？”宁安说：“那不是给你看的。”于笛笑说：“那是给谁看的？”宁安说：“给谁看，也不用你管。”于
笛转身来到郑姝音身边，郑姝音站起来推开于笛说：“让下，我给你拿报价。”郑姝音到打印机旁拿了刚打印的报价，回来递给于笛。于笛看看笑说：“谢谢，美女。”于笛走后，郑姝音恨
恨地说：“看见他就讨厌。”宁安走过来对郑姝音说：“他还是很喜欢你的。”郑姝音笑说：“我不用他喜欢。我有人喜欢。”宁安笑说：“他这个人就是有点色，其它方面都还挺好的。”
郑姝音说：“不是有点色，是品质恶劣，不想跟他说话。”宁安看了看郑姝音。
于笛回到销售部，告诉了齐导价格。齐导看看报价说：“费用都算在里面了？”于笛笑说：“我们的费用都算在里面了，您要是还有要求，我们还要从新算。”齐导看着报价说：“您再
给优惠点。”于笛看看价格说：“那就这样，把零头抹去，这也是我最大权限了。”齐导说：“零头是千位上的？”于笛笑说：“您这个几个箱子一共才几万元，不能抹千位的，最多到百位
。”齐导笑说：“我还有一些费用，你再给我加三千。”于笛笑说：“这个没有问题，就是我们还要交税，是百分之二十，那就再加三千六百，我货到现场，你结清我们所有款项，我再给您
三千。”齐导笑说：“跟于总做生意就是爽快明了。如丽藻春葩，让人不禁佩服。”齐导拿了报价，出了销售部，于笛送到楼梯口。
这几台箱子，于笛费劲了，从设计开始，他就跟着。设计是舒语，箱子设计的有些大，于笛说：“箱子可以再小一点。”舒语说：“万一箱子到了现场，甲方要加个开关，我们这个尺寸
不就合适了，要考虑以后。”于笛看着她柔美的举动，不觉得好笑。过了两天，箱体做好了，检验打电话说：“箱体有磕碰划伤，要重新喷漆。”于笛挂了电话，来到车间，看看箱体说：“
不用重新喷漆了，就这样了。”检验开了单子让于笛签字，于笛笑说：“这个字应该我签吗？”检验说：“您要不签，别人就更不会签字了，那就只能拿回去重新喷漆。”于笛看着检验，无
奈地笑笑签了字。
组装元件的时候，少个开关，采购说：“厂家发货的时候就少，已经去要了。”等了两天，元件才到，车间又安装了一天，检验又干了一天。终于几台小箱子都完成了，还少箱内贴系统
图。于笛来找舒语打图。舒语正在忙别的事情，让于笛等着。于笛等了老半天，舒语才打好了几张图纸。于笛笑着对舒语说：“看你心情还不错。”舒语说：“我天天好心情。”于笛说：“
看的出来，你都胖了。”舒语生气地说：“有吗？”于笛笑说：“我是说归遗细君，能找到这样疼你的人不容易。”舒语笑说：“那是自然的了。”
于笛拿了图纸到车间，贴了图，打好了包装。到司机班找了货车，送到工地，齐导说：“就是几台箱子，你们做了好多天。”于笛笑说：“你不知道，正规企业有正规企业的难处。还好
，我一直盯着。”齐导说：“我们去财务。”于笛跟着齐导来到有防盗门的办公室，齐导让财务开了支票，于笛给了发票。两个人出了财务室，于笛主动地说：“我回去就给你办款，明天我
还来，您在吗？”齐导笑说：“明天我在的。”两个人说定了。
于笛回了岚珊电气。舒语在楼下看见于笛笑说：“货送完了？”于笛笑说：“还是要多谢美女的大力支持，才这么顺畅。”舒语笑说：“嘴现在甜了好多。是不是，这批箱子提成没有少
拿？”于笛笑说：“我干销售没有提成。”舒语说：“你说的谁信呢？你自己信吗？”于笛真想哭，说：“我真是没有提成。危言论无人听，偷媚取容受人捧。”舒语笑着走开了。
于笛找到闻香月说明了情况，闻香月说：“那你还要找史贾明批了才行。”于笛又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跟史贾明又说了一遍情况。史贾明笑说：“我给财务打电话，你直接去拿钱。”于
笛来到财务，谢紫琳已经接了史贾明的电话，数好了三千人民币，交给了于笛。于笛点好钱，又要了一个牛皮信封，装好了钱。
第二天，他来到工地，找到齐导笑说：“办好了。”于笛将齐导拉向一边，在没有人的地方拿出来牛皮信封，给了齐导。齐导不数，直接塞到兜里。于笛笑说：“还有个小情况，就是我
们公司，不比其它公司，在资金方面要求比较严格，你帮忙签个字，不需要证明什么，就是给我们财务。”于笛从兜里拿出来一张早写好的一句话，齐导看纸上面写：今收到于笛三千元人民
币。齐导笑着说：“没问题。”齐导从兜里拿出来签字笔，签好名字，写好日期，又递给了于笛。于笛收好了齐导签字的纸。回到岚珊电气，将这张纸给了财务。谢紫琳等于笛走后，给史贾
明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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