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超级天才 > 第十六章 亚月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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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光亮在罗天文眼前闪过,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他那间卧室的床上,杜飞似乎躺在另一边。

    刺目的阳光从窗户外射入。

    “天文,你没什麽事吧”摇了摇头,想使头脑清醒一点,罗天文坐起身朝发声处望去。

    身前是一脸关切的道曼,在他身边坐著露出同样神色的比亚奴、菲尼和哈杰。

    呻吟声从床上传出,杜飞神情疲倦的由另一边床头坐起,看清眼前情形,诧异道:“我什麽时候跑到天文的房间?”

    端详著两人神色,比亚奴放下心事,笑道:“昨晚你俩搀扶著回来倒头就睡,脸色比那天重伤时还苍白,简直叫可怕!睡一觉看上去的确好多了!两位老弟,昨晚你们到底干了什麽?”

    罗天文和杜飞对视一眼,昨晚奇异的经历从脑海闪过。

    至善之月射入他俩和帕雷斯体内的光芒,真圣择人而噬的凶厉眼神,还有那条阴森诡秘的影子,两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从现实突然进入到远古神话时代,又突然从神话走回现实!

    一时之间,两人还真不知由何说起,何况他俩已答应摩拉,要为亚纪保守圣兵的秘密。

    见罗天文和杜飞为难的神情,所有人刹时明白,连日渐成熟的哈杰也不例外。

    比亚奴微笑起身道:“两位老弟,既然你们没事,就好好休息,我可要去睡了!”

    “亚奴,你可千万别误会!”杜飞连忙起床道:“我们是什麽交情?和他们又是什麽交情?”

    道曼摇头笑道:“飞兄弟,应该是你别误会!如你所言,我们之间还有谁信不过谁吗?别说亚奴,就连我都想去睡啦!”

    目光从道曼和比亚奴面上扫过,又落在菲尼与哈杰脸上,杜飞轻叹道:“你们一直守到现在!唉,我不是早说过,我和天文有我向你们介绍的九尾狐狸那样有九条命!”

    道曼他们即使不说,疲惫的脸色已经表明,他们不但未睡,还足足担心到现在。

    比亚奴突然哈哈一笑,似乎想打破室内突然弥漫而起的一丝沈重气氛,道:“咱们现在吃的好,玩的好,又有专人伺候,我还怕出了这宫城再也受不了外面的劳苦奔波,不趁这机会锻炼锻炼,我可能又要退化!”

    杜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忽然道:“亚奴,这大概是你能想出的最好笑的笑话吧?我只能评价一句,两极分明!至於分数,可笑分,零分!感情分,满分!”

    室内一片安静。

    倏地哄笑声响起。

    哈杰笑声不绝道:“亚奴叔,你居然又是零分!”

    比亚奴哈哈一笑道:“零分又如何?哈杰,你小子至少就没拿过,何况我现在也有满分了!”

    “满分不算!”道曼接口道:“这连我都能拿,呵呵,别想用这招超过我的一分!”

    菲尼失笑道:“道曼叔,那我的九百三十分该怎麽算?”

    道曼立刻泄气道:“你给我站到一边儿去,现在还没轮到你说话!”

    哄笑声响彻整间室内,又飘入邸宅外宫卫耳中。

    此时的府邸上空一片湛蓝,白云飘浮,耀眼的骄阳向著整个亚纪平原洒著温暖舒适的光芒。

    接近午间的府邸在笑声中显得宁洽祥和。

    邸宅大厅。

    起床後的罗天文和杜飞狼吞虎咽的吃著可当午餐的早餐,道曼几人则围坐四周。

    “对了!”罗天文忽想起一事道:“有一个好消息,摩拉老头已在月神像发誓再不打我们主意!”说著将摩拉昨晚在月神像前发下的誓言叙述一遍。

    菲尼面露喜色道:“这可是亚纪最重的誓言,月神像,圣官,审判之月,三个条件全齐备,破誓就等於背叛亚纪!”

    杜飞追问道:“可有破誓的人?”

    “除了千多年前有一人外,我没听说过再有第二人!”比亚奴欣然回答,他早发现,除了治伤外,摩拉几乎没和道曼说过什麽话,而在亚纪现今形势下,没人可以无视道曼的价值,摩拉的誓言一出,他就可以放下对道曼的担心。

    在伊贝亚河他只所以赞同接受摩拉邀请,除了本身的好奇外,最重要的是他想利用摩拉的力量摆脱不明的状况,何况他相信摩拉也绝不会轻易地放他们离去,无论是因为道曼的价值或是罗天文与杜飞的价值。

    不过现在他可以完全放下心,至少他确信一点,摩拉是绝对不会背叛亚纪族的!

    两人的话入耳,道曼神情平静,他不是傻瓜,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知道,摩拉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带著犹豫,如没有天文和飞兄弟的利用价值,他敢肯定,他必定是亚纪和魔奥托谈判中的一个筹码,在魔奥托,有一半的人希望亲手杀死费特族屠夫,而这一半的人大部分是贵族!

    “道曼叔!”哈杰高兴道:“那你不是没事啦?”

    没人回答。

    每个人面上浮现地淡淡笑容已足够说明一切。

    用过早餐,罗天文和杜飞闲适地坐到厅外阴凉的屋檐下,道曼几人则被两人凶神恶煞的强迫去休息,午时的阳光洒落在府邸宽广的院落,凉风从池面吹来,令人泛起清爽的感觉。

    月光节後的亚纪开始进入炎热潮湿的季节。

    “天文,年初就快到夏季,这里气候还真是有点奇怪!”杜飞懒洋洋地说。

    罗天文微笑道:“阿飞,在这方面的研究你可能就不如我了,你可记得菲尼和亚奴怎麽说得?”

    杜飞打著哈欠道:“当然知道!我还记得老曼说亚纪是空有海域却没多大用处。”

    罗天文失笑道:“怎麽能这样说!只能说用处不大而已。亚纪平原地形比较特殊,月河流域的地区属温湿地带,主要支流伊贝亚河流过的地区又由於几道山脉纵横交错,导致气流流动性减弱,我估计那里是回旋状的山区特有气候;南面临海的地区虽被摩加山脉硬生生阻挡在亚纪平原外,但却有不少通风口,地区虽相对独立,不过平原上空的温湿气流和海洋上吹来的多半是冷空气或寒流的气流却不断交融,气候学上面有言:天气的变化与大气中变化的气流交融有密切关系,阿飞,你在听吗?”

    看著杜飞闭目养神的舒适神情,罗天文知道他说了半天似乎是废话!

    杜飞懒洋洋地倚靠窗口下道:“天文,就说结果吧?气候这东西很难掌握,有你精通就行啦!”

    罗天文莞尔道:“套句老头的话,你还真有点儿意思!答案是吧,一句话,亚纪是一个密封形多气候变化的小地方!”

    杜飞倏地坐起,大笑道:“说得好!亚纪的确太小,我看它最多只占整个哈连尔斯的二十分之一吧?

    罗天文道:“差不多,不过资源占有率却在三十以上!”

    杜飞呵笑道:“那它就只有自认倒霉,富裕往往会带来别人的贪婪!其实照我说,其它地区的人只是不知道探查资源的正确方法罢了,如是我们,呵呵,凭我的精确计算,说不定还能替亚纪找到一座金山!”

    “别忘了只有六成相似!”罗天文提醒道。

    杜飞大笑道:“那我就还有六成机会啊!”说著站起身道:“走,到宫里去逛逛,难得那两个丫头不在,出事又有老头顶著,我们可要好好观赏观赏古代王国的皇宫,晚上可什麽都看不清!”随即又叹道:“唉,可惜没相机,要不我一定来一张最帅的姿势!”

    罗天文微笑起身:“你去找纸笔,我替你来一张如何?其它的我不行,素描你可是知道的!”

    杜飞哈哈大笑道:“那我也不会差你多少!走吧,以後多得是机会!”

    刚出府邸,门外的一列宫卫忽然向两人立正敬礼,对两人外出的意向并未阻拦。

    杜飞边走边回头道:“呵,一晚没见,这群人有礼貌多了!”

    罗天文道:“大概又是那老头的原因吧,在亚纪他还真是无所不在!”

    谈笑中,两人沿小道往贯穿宫城南北的中央大道走去。

    经过一日的沈寂,宫城似乎又恢复原状。

    一路行来,不时看见来回巡视的宫卫。

    也许因摩拉的关系,只要两人没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每个人都装著没看见两人般迅速离去。

    只有在杜飞伸手触摸一座石碑时才有人走上来提醒两句,但态度却十分友善。

    依中央大道为轴心,四处观赏著。

    宫城的建筑沿著轴线井然有序的分布,除了两人知道的八座巨殿和府邸庭院为主体的建筑群外,宫苑、寺观、小型的殿宇和外形各异的阁楼等等更是让两人眼花潦乱。

    所有大大小小的建筑群都被纵横相交的道路系统依中轴连接起来,一点没予人挤压拥塞的感觉,特别是离天露园不远的一处如明镜般的小型湖泊,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更是让两人觉得如梦似幻。

    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微风中荡漾,不知名的鱼儿悠闲自在的游动水中,偶尔地跃出水面,让鳞片在阳光照耀下,展现出自己绚丽的光采後划出一道优美动人的曲线落入水中,溅水声随著荡漾的水波纹轻轻响起。

    罗天文和杜飞蹲坐在湖畔树荫下,出神的望著荡漾而来的水波,四面凉风习习。

    “天文,我记得皇宫似乎都是以庄严肃穆,威慑的气氛的为主,怎麽到这儿全变了?”杜飞摇头道:“除了外朝前面还有点压抑,越往後似乎越温馨和谐,难道这就是女人执政的好处,就像你後边不远那几位少女,一直在看著我们傻笑!”

    罗天文轻笑道:“阿飞,怎麽什麽话到你嘴里就全变了味?傻笑?那叫好奇地偷笑,大概猜测我俩的来历正成为她们午後的消遣吧!不过有一点我也赞同,这里的气氛的确不太像一座皇宫!”

    杜飞道:“你到提醒我了,刚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老头儿专门为我俩画了像,还到处散发,否则不可能如此出名,似乎人人都认识我们?”

    罗天文道:“可能吧!老头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人,似乎什麽也瞒不过他,每天看上去到挺悠闲,不过我估计,他大概每一刻都在做事,绝不会白白浪费时间!亚纪有他这麽一位左相,还真是亚纪人的福气。”

    脚步声传来。

    罗天文和杜飞对视一笑,好奇心的诱惑力还真是没人能挡。

    “两位可是左相大人请回的客人?”一丝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诧异地回头,一位相貌慈和的妇女正微笑看著他俩,不远处,先前那几位窃窃私语的少女则消失不见。

    两人连忙起身,还没开口,那妇女已当先道:“两位客人,我是宫内的女官,叫阿洛菲,是奉女王陛下的谕旨前来请两位客人到天露园一叙,陛下正等著两位!”

    罗天文和杜飞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讶然,亚纪女王找他们会有什麽事?他俩可照著琳思和兰娜的叮嘱,并未到风华、乐天两殿的附近去。

    “两位不必多心!”阿洛菲面带微笑,在宫廷内她什麽人没见过,眼前两人的一点心事如何能瞒过她,她道:“陛下让我告诉两位客人,这里并非外朝,一切礼仪可免则免,何况左相大人的客人就等於陛下的客人。”说著望向四周续道:“刚才我在天露园看见两位,知道两位对宫城的景致颇有兴趣,何不趁此机会到宫城内景色数一数二的天露园一游,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罗天文和杜飞无言。

    不去?这似乎不可能!这里再怎麽说也是亚纪女王的地盘。

    去?那见了亚纪女王两人又该说些什麽?毕竟对方是一国之王,而他俩在这里的身份好像只是平民!

    第一天到月都时糊里糊涂上议政大殿的情景,两人可至今难忘。

    杜飞轻咳一声道:“呃…呃…呃…”

    阿洛菲对呃声宛如未闻,微微一笑道:“两位客人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往天露园方向走去。

    徒留下罗天文和杜飞站在原地暗自懊恼,早知如此他俩不如睡觉去。

    跟著阿洛菲漫步在天露园中。

    罗天文和杜飞再次感到词穷,如果说前边景色已经将一座古代皇宫美丽动人的一面展现,那天露园就代表著皇宫中如梦似幻的另一面,一种也许只有女性执政,才能出现的悦目沁心的水与花的杰作。

    沿著一条带著淡淡纹路的碎石小道前行。

    园内的微风中,浓郁的香气四处飘溢。

    阳光轻洒在树木掩映的鲜花丛中,花园各处不时可见道道清澈的泉水,从随处可见嵌入地面的奇形石槽中喷涌而出,在灌溉了鲜豔夺目的花卉与森森的树木後洒落到林间细小的渠道中,化作涓涓细流静静淌流而开。

    罗天文和杜飞可以想象的到,在天露园,历代亚纪女王都可以放下一切政治带来的烦恼,尽情享受大自然带来的乐趣。

    而这里的一切,也让大自然在协调的气氛中升华出清雅的浪漫和无拘无束的那澄净花香带来的轻柔与静谧,一种可令人沈浸在欢欣愉悦的水与花香的世界。

    天露,一个令人暇思翩连的名字。天露园,一座连名字也美丽动人的花园。

    阿洛菲倏地停下脚步,指著前方不远道:“两位客人,我们快到了!”

    罗天文和杜飞应声望去,不远方,亚纪女王正坐在荫凉下一张石凳上,悠闲的观赏著园内迷人的景色,在她身旁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

    阿洛菲示意两人跟上後,快步往女王处走去。

    与此同时,前面的亚纪女王也微笑往三人望来。

    走到女王身前,阿洛菲恭身行礼道:“陛下,左相大人的客人洛菲已经请到!”

    “洛菲,我不是说过,礼仪可免则免,你这样做,让左相请来的民间客人又该如何?”女王轻声说完,目光转到一脸复杂表情的罗天文和杜飞面上,带著一丝柔和笑意道:“在这里,两位不必在乎宫廷的一些礼仪规范,就当我和你们口中那位老头是一样的朋友!”

    罗天文和杜飞添添嘴唇,都不知这时该说什麽才好。

    看著两人丰富的表情,女王柔和道:“两位既然连亚纪最可怕的人都毫不畏惧,难道还怕我一位女子不成?”

    杜飞讪讪一笑,心里直犯嘀咕,女子?也算是吧!不过有一点他却奇怪之极,如果亚纪女王和摩拉老头是同时在幻境中失去力量,那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上,可她看上去似乎和三十多岁没啥分别,亚纪的保养术还真是出神入话!

    罗天文到不知杜飞此时的奇怪想法,不过他也在奇怪,亚纪女王找他们来总不会是打算聊聊天或是吃吃水果如此简单吧!

    此时,杜飞倏地拉起罗天文就在亚纪女王对面坐下,呵呵笑道:“既然女王陛下如此客气,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恭敬不如从命?”见两人应声坐下,女王颇感有趣道:“这真是一句圆滑的语言!难怪左相说你们是很有意思的一群人。还有,你那副笑脸是学自摩拉左相吧?这句话和那副脸还真是绝配!”

    杜飞讪笑道:“陛下果然厉害!”

    罗天文失笑摇头,杜飞的处世哲学也果然厉害,这大概就是他永远也赶不上的地方。

    女王的目光细细打量两人後道:“你们大概正在猜测我找你俩来有什麽事吧?”

    杜飞呵呵一笑,先指了指石桌上诱人的水果,在亚纪女王失笑点头後,随手拿了个递给罗天文,才道:“陛下目光如神,我只有佩服二字形容!”

    女王莞尔道:“摩拉左相果然没说错你们两人,很不错的一句恭维话!”说著,目光中露出一丝感慨道:“可惜很多人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恭维!”

    罗天文插声道:“陛下何必为这些烦恼,月神既然让人拥有两只耳朵,就是让人自己去选择。”

    女王讶然道:“这和克蒙圣官的说法完全一样!没人能拒绝他人的语言,但每一个人却能选择听与不听。”

    杜飞补充道:“当然也可以选择烦恼或轻松!”

    女王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就很轻松,这两人天我想了很多事,以前想不通的也想通了!”

    罗天文和杜飞默然,这似乎不是两人该问的事。

    一股微风忽从林内吹拂而来,夹杂著浓浓的清香。

    女王和声道:“两位不必多心,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杜飞试探道:“可是为明日议政大殿一事担心?”说实话,自知道这件事後,他对这场战争的形势越来越搞不懂,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让前防大将全部回来,难道就不怕别国趁机进攻?

    女王并不奇怪两人知道,明日之事在宫城内早已传遍,何况摩拉老师还专门为两人派去多嘴的兰娜。

    想了想,女王突然明白老师的感受,这两人很真诚,和真诚的人说话不必去费神考虑什麽,只要你说实话就行。

    思忖至此,女王柔声道:“不错!我也想听听你们对明日之事的看法?你们既然是左相的客人,我也十分放心。”

    两人一呆,就凭从兰娜口里知道的明日要开大会的事,他俩能有什麽看法。

    杜飞苦笑道:“陛下,这问题有难度,不好说!”

    女王淡雅道:“想说什麽说什麽,不必顾忌,我只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罗天文摇头道:“陛下,既然你执意要听,我能否先问个问题,亚纪和卡斯度拉一战是无法避免,不过对魔奥托的大军压境,或是可能发生的克兰特也参战,陛下是什麽看法?相信陛下是知道我们和左相的关系,也许在今天,我们才算是他真正的客人!”

    杜飞闻声暗自叫绝,天文处理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果然比他厉害,这一问几乎就是他俩知道的全部,如果女王回答,他俩能知道很多亚纪的内幕,那时还有什麽不好推测;如果不回答,那这问题就到此结束,没什麽好说的!

    女王果然微微一呆,轻叹道:“这是个两面都有刺的问题,左相的客人,果然不一样!”说著朝向阿洛菲望去。

    阿洛菲躬身行礼後悄然走了开去。

    女王这时才道:“昨日圣兵一事,我还没谢过两位,克蒙圣官告诉我,事前连他也想不到两位所具备的力量居然能彻底解决此事,九耀之外的力量的确很厉害!”随即一叹道:“其实我找你们,是受摩拉左相的请求,他知道你俩很想知道一些关於哈连尔斯九族的事,而他又答应了你们,但今天他恰好有重要的事。”

    两人恍然。

    杜飞道:“陛下,既然如此,你能否告诉我什麽才算是九耀的力量?”

    女王奇道:“这应该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

    杜飞讪笑道:“我只知道九耀是代表一分为九的创世之光。”

    女王摇头一笑,目光落在杜飞面上,眸中闪过异样的光采道:“知道还问,这九道光就是九耀之力!”目光随即又转到罗天文面上,柔声回答:“对於你的问题,我的看法很简单,亚纪人的自尊就让时间去证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亚纪是哈连尔斯上一个最有骨气的民族!”

    罗天文暗叫厉害,女王的答案出乎他意料的模糊,像是回答又像是表明一种态度,只隐隐说明一点,如果谁让亚纪没有选择,那亚纪也不会在乎任何可能发生的後果。而他的问题在得到这个回答後似乎也没有必要讨论。

    思忖至此,罗天文惟有苦笑道:“陛下厉害!一句话就解决此种高难度问题。”顿了顿,又续道:“陛下已经回答,我的答案也很简单,既然亚纪有如此决心,那陛下也不必为形势险恶担心,一切顺乎自然即可,该来的终究会来,谁也挡不住,不该发生的也永远不会发生,因为陛下心里早已有一个决定!”

    闻言,女王失笑摇头道:“又是一圆滑的回答,说了等於没说!”

    听著罗天文和女王两人打的哑迷,杜飞心中好笑,模糊对模糊,似乎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不过他到另有想法,不趁机从亚纪女王口中套点儿秘密,还更待何时。

    随即杜飞面露不解道:“陛下,既然九耀已经代表创世的力量,那九耀之外又代表什麽?”

    目光转回杜飞面上,女王微笑道:“你俩不就是其中两位,你们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在哈连尔斯,创世神帝拉蒙後是所有神话中最伟大的神,连九耀众神也不过是其座下的九位使者,至於什麽暴风神、火焰之神更是等而下之的神祀。而且九耀之力还是一万年前,天圣在祭祀山脉顶峰绝岭获得‘天启’後,才有利用九耀之力的法道魔技诞生,可惜记载最多的也只有两千五百年前的两本古代典籍,以前的要麽失传,要麽变成一些神话。”目光转到罗天文脸上,女王恢复平静道:“卡斯度拉姑且不论,魔奥托帝王迫於某些人士的压力已派遣欧艾芙参战,克兰特又居心叵测,如果亚纪三面作战,形势的确不利,之前魔奥托曾托人传达了和谈的意思,也提了三个和诸位有一点关系的条件,两位想听听吗?”

    罗天文闻声皱眉,和谈的下场他知道的太多,即便是地球上的历史,和谈者最终也没有什麽好下场,至於和他们的关系,除了道曼的原因,他想不出第二个!

    想了想,罗天文道:“陛下,自古以来凡有和谈者,最後莫不自食其果,自尊与骨气企是能用祈求得来!至於和谈条件与我们的关系,不听也罢,如果陛下做了,那只是得不偿失,不但白白替魔奥托笼络了人心,还无端竖立一批本来是亚纪朋友的敌人,我相信凭陛下的智慧能够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女王赞许地点头道:“你的想法和摩拉左相很接近,告诉我,你们可知三国对亚纪的态度为何自古以来就非常不友善?”

    罗天文微笑道:“富裕往往会带来别人的贪婪!陛下可是指这个意思?”

    女王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点,主要原因其实是两种制度之间的冲突,在经历无数次战争後衍生的仇恨,和你说得资源分配不均的原因,就像黑暗神庙和天圣教派的教义之争!”

    罗天文和杜飞同时愕然,这一点两人还真不知道。

    见两人神情,女王淡淡一笑,柔声道:“在哈连尔斯,卡斯度拉因地处高地,气候长年干旱,水源匮乏,几乎有一半的地方都是一片荒凉贫瘠的土地,即使是它最肥沃的丝米拉达高原那一小块土地,比起亚纪平原的富庶,也差得太远。年轻时我曾读过卡斯度拉的所有历史,那就是一本人类和自然抗争的历史,可惜自古以来,卡斯度拉的皇族就用错了方法,在帝国统治时期,碍与中央皇族的制约,卡斯度拉和我们亚纪只能发生小规模的因资源产生的争斗,自帝国崩溃後,除了初期是因帝都风暴的原因,後来则是资源和制度分歧的原因。因为我的祖先,亚纪第一代女王蕾娅,是哈连尔斯第一位废除帝国旧制的君王,即便至今,她所做的一切在亚纪都还拥有著深远的影响力,她允许平民拥有土地,废除了帝国的奴役制度,减低各种无谓税赋,修建了数不清的学堂,并鼓励商业和生产发展,对农艺一项的改进更是列为亚纪历代女王的第一职责,当然还有很多,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句话,听完後你们大概就能明白。”说著,女王露出缅怀神情道:“她认为人的文明应建立在吸收与消化的基础上,并根据自身条件有选择的发展,从而使自身达到一个新的阶段,帝国从初期到中期的时代曾经创造出辉煌的成就,但中期以後,他们忽略了文明的再创造,思想的进步导致帝国内部文化的不平衡,即便没有帝都风暴,帝国的文明最终也会被一个更先进的文明取代。你们可懂我的意思?”

    罗天文和杜飞难抑心中震惊,对女王的一番话,两人实在找不到什麽形容,难道说人的发展,或是智慧生命的发展,都和地球般有一段相同的时期?此时他俩都明白女王口中制度冲突的真正涵义,如果亚纪的思想传入别国,对那里的冲击将是一场灾难!

    女王接道:“其实魔奥托、卡斯度拉和克兰特已经改进很多,只是没有亚纪彻底罢了。在三国内某些地方,至今还保留著一些当年帝国痕迹。”

    杜飞忽然呵呵笑道:“陛下,这些话似乎不应该告诉我们这些外人吧?”

    女王柔声道:“当至善之月的光辉照进两位体内时,两位已经不是外人,而是在亚纪拥有崇高地位,可以统领真圣的‘亚月圣’!”

    “啊!”

    罗天文和杜飞失声道:“这就叫亚月圣?”

    对两人的反应,女王微笑道:“在亚纪,可以统领真圣的人就是亚月,而你们两位就是亚纪新诞生的亚月圣!”

    杜飞这时似乎也笑不起来,道:“陛下,你的意思好像是让我们带领圣兵上战场?”

    女王温柔一笑道:“我可没这麽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

    罗天文和杜飞苦笑摇头,他俩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亚纪外的人都低估了这位女王。

    她也是一位智者,一位深藏不露的美丽女人,如果有人被她外表迷惑,最终只有失败的结果。

    看来摩拉老头会如此效忠於她,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两人现在就被她外表迷惑,即使知道她的岁数足有两人年龄加起来有余,但他俩还是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阳光普照在亚纪的宫城。

    罗天文和杜飞默默的沿著来时的大道往回走去。

    自女王说出他俩已经成为亚纪的亚月後,很快便转开话题,谈了一些闲事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对於女王的心思,两人如何不知,两个亚月圣!在战争时候突然增加两个亚月的力量,对亚纪而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天文,女人还真是狡猾!”杜飞苦笑出声:“看她一脸迷人笑容,谁知却在打这个主意,还深通点到即止的道理,让你根本说不出拒绝二字,因为她根本没说!”

    罗天文摇头道:“阿飞,圣兵的忙我们已经帮了,摩拉一来我们就告辞,有帕雷斯指挥圣兵就已足够,我们绝对不能卷入战争,尤其是你,你受不了战场的气氛!那是很残酷的一幕,甚至会出现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情形,而指挥的人却不得不杀!”

    杜飞苦恼道:“唉,挺烦的!告辞後我们又去那里?现在的路可不好走,难道回山区?”

    罗天文叹息道:“必要时我们就回山区!阿飞,你知道的东西的确比我还多,不过战争决不是你看书上就能体会的,我告诉你一件事,在我快满十二岁那年,我曾在一个地方看见过数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老弱妇孺都有,全部是死在战争中的一些士兵手中,你知道我当时的反应是什麽吗?”

    杜飞惊讶的看了罗天文一眼,恢复平静道:“是什麽?”

    罗天文露出回忆道:“那副画面至今仍映在脑海中,根本没发忘记!”

    “什麽样的残酷会使你也如此不安?”杜飞难以置信的追问,他知道天文的性格在坚毅上可超过他太多。

    罗天文淡笑道:“既然你要听,我就让你彻底地打消卷入亚纪战争的念头,我说的就是战争带来的残酷後果!”说著,罗天文露出淡漠神色道:“那是一个村庄,不太大,都是用那地方常见的一种腐朽木材和茅草搭建,记得我刚走到那里不远,一股恶臭之极的气味就迎面扑来,接著我就看见那些发出恶臭,只能称之为破烂东西的腐烂变质的人肉,肉上面布满了蛆虫,苍蝇满天乱飞,然後我看见肉中间白花花的一些骨头,还有人的牙齿,鼻梁骨,和仿佛似人的腐烂不堪的外貌,那一层层还没烂完的人肉皮把那堆本该烂掉的可怜东西拉扯在一起,依稀保持著一个人形,那时恰好一阵大风吹来,那东西被风轻轻提起,抖落一堆尚在蠕动的白色蛆虫,恶心到极点的腐臭立……”

    “别说了,别说了!”杜飞一脸恶心连连挥手道:“太恶心啦!”

    罗天文淡淡道:“阿飞,你只是听一下都受不了,如果亲眼看到,你会如何?那就是战争的残酷後果,没人能避免,何况这里的战争,休想能在短时间完成,那时虽不一定像我看的一样,但至少也差不多,幸运的还可以保留完尸回到亚纪,不幸运的大概连尸体都找不到,最後只有在荒山和野树一同腐朽。记得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先是发呆,接著是恶心呕吐不止,然後干脆就昏迷过去,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麽不喜欢吃肉的原因了吧?”

    杜飞苦道:“天文,你回去後如果看见琳思和兰娜,就告诉她俩,我今天吃素!”

    罗天文好笑道:“你不会自己去说?”

    杜飞抚著额头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罗天文淡淡一笑,随即一言不发的往摩拉府邸方向走去。

    杜飞失神的望著罗天文背影,没想到那就是天文小时候经历的画面,难怪他最讨厌战争和纷争,看来把这里当成梦境这一招也不灵了,现实毕竟是现实,也许对他俩而言,“摩拉度亚”就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随便找了位宫卫,在他的带领下由宫城北门而出。

    杜飞漫无目标地在月都的东城瞎逛。

    月光节後的月都似乎还沈浸在节日的氛围中,处处洋溢著欢欣鼓舞的气息,来往的人群谈笑生风。

    但此时的杜飞却发现了隐藏在这片欢乐之下的一丝忧虑。

    东城气派堂皇,比起当日初到月都见过的西城多了一种无法比拟的壮丽,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节比的房屋,宽阔的月河河道在阳光照耀下,可以让他轻易联想到兴盛时期商贾云集,商船如织的浩大场面,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只有月河水仍旧往北方缓慢流去。

    “又是你?怎麽还没走?没听说明天以後亚纪就要和三国同时开战!”

    随著悦耳轻松地声音,杜飞立感到一只手掌拍在他的後肩。

    有些纳闷的回转身,他怎麽不知这里还有熟人?

    身後的影映入眼中,异常熟悉,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俏脸上正露出天真高兴的笑容看著他。

    杜飞恍然,他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第一次到月都时,因为他潇洒招招手的关系就打算用审判之月来对付他的女孩,当时偷听到她好像叫天娜吧?

    “喂,你发什麽呆?是不是又要我用审判之月来提醒你!”天娜灿烂一笑,昨天才感觉到至善之月的气息,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上次见过的拥有奇怪力量的人,她的运气还真是好上天了,这人和至善之月之间看来有某种联系啦!

    杜飞到不知天娜此时的想法,虽说和天娜只见过一面,但在他的字典中,见过一面就等於认识,闻声笑道:“我正盼望著,上次没听见,这次我可不会放过!快把审判之月扔过来,我正等著接了!”

    “无赖!和上次见面似乎没啥长进,不要以为只要是女孩子就会吃你这套!”天娜笑吟吟说著,倏地拉起杜飞一只手道:“跟我来!”

    看著自己被硬拖著往前,杜飞苦笑无言,看来他错估了这里的风气,这里很开放!

    被天娜拖著奔走在东城的街道,左拐右转中杜飞头昏眼花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天娜一脸神秘道:“去一个男人都爱去的地方!”

    杜飞闻声一惊,不会吧?难道月都的风气开放到如此地步?

    天娜似乎感觉到什麽,忽然停步松手,回头瞅著立时露出一脸微笑的杜飞,轻哼道:“果然是一个大无赖,脑子里尽想些肮脏的东西!我说的是酒馆,知不知道?”说最後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特别响亮。

    杜飞尴尬一笑,暗自惊讶,天娜怎麽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这又是那招?

    想归想,口中却不承认,杜飞呵呵笑道:“我正在想天娜姑娘就和天上的月光一样美丽,难道这也算是肮脏?”

    天娜目光一转,轻嗔道:“狡猾!不跟你说啦!还不快跟我走!”说著又露出灿烂地笑容,转身而去。

    杜飞苦笑摇头跟上。

    莫名奇妙的事太多,他也不在乎多上一两件,但去酒馆,唉,太奇怪了!

    片刻後,杜飞和天娜已站立在一座修建普通的酒馆前。

    从酒馆大门往内望去,长方形的大厅里坐满各式各样的人,喧闹声不绝於耳,人虽多,但并不混乱,气氛十分热闹。

    天娜轻声说了句“跟我来”後,带著杜飞从酒馆侧面的一道小门很轻松地就来到厅内的一角。

    当杜飞看到角落里那位喝酒的老人时,摇头道:“天娜,你不会是带我来看你爷爷吧?”

    在老人身旁相隔两个位置的木凳坐下,天娜笑容可掬道:“你不是想听审判之月吗?我又不会,所以我就带你来找泽翁。”说著一指泽翁对面的凳子道:“还站著干嘛,有什麽坐著说啊!”

    杜飞的目光在天娜说话时落在满嘴喷著酒气,一脸醉熏熏的泽翁面上,和第一次见到的泽翁相比,这里的他似乎相差太远,完全没有一位诗人的风范,与一个醉鬼没有多大分别。

    在泽翁对面坐下,杜飞朝天娜微笑道:“有什麽事说吧?你总不会找我来只为看你爷爷!”

    天娜闻声失望道:“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同,原来是一样!难道人与人之间就没有只想说说话的时候?”

    杜飞沈默下去,天娜的一句话突然提醒了他,他什麽时候变的要去猜测他人的心思?记得以前他无论对男女,都信奉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原则,从不费神去猜测对方,自认识天文後虽有些改变,但也并不多。

    轻笑摇头,杜飞赞叹道:“说得好!你这句话就是审判之月,不!审判之月都比不上,是一句绝对的真理!”

    天娜微愣,随即噗哧一笑道:“你还真会捧人!这句话又不是我说的,是我从迪迦族族长那里听来的。”

    “迪迦族?”杜飞好奇道:“这是什麽民族?我怎麽没听说过!”

    天娜露出神往之色道:“他们是我最佩服的民族,族里每一个人都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我至今还记得他们许多人热情开朗的样子,如果你听说过迪迦的一句名言,你就能明白他们是哈连尔斯最奇异的民族之一!”

    杜飞露出愿闻其详之态道:“那就麻烦美丽动人的天娜小姐为我这孤陋寡闻的人一解迷惑如何?”

    天娜眼睛一亮道:“你这句话就有迪迦的味道,夸张有余,诚意不足,纯粹是顺口说说!”

    杜飞面色如常,欣然地道:“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说著四面张望道:“怎麽看不见负责招呼客人的人?”

    天娜好笑道:“你当这里是皇宫那边的酒馆,要什麽自己去後面说,没人招呼!”

    杜飞奇道:“老板难道就不想多挣些金币?”

    天娜没好气道:“挣了也没处花,两个月前这里老板就战死在阿亚,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哪儿有时间去注意这些,要服务好,就去那些大酒馆,这里一向只招待周围的熟客!”说著瞥了杜飞一眼,续道:“说吧,想要些什麽?看在是我叫你来的份上,我替你去说!”

    天娜的话让杜飞一阵心烦,从山区出来以後,他真的很烦,山外的情形和他想象中简直不一样,到处听到的都是战争,战争,偏偏这场战争的情形他又知道的并不多。

    “天娜,这里可有用一种叫醉果的果实酿造的酒?”杜飞问到,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自听了天文对战争的形容後,他心里一直不舒服,他知道天文说那些话的意思,天文太了解他,知道他听了女王的叙述後,再加上一路所见所闻,他已经对亚纪现在的处境产生一种义愤,天文是怕他一时意气用事彻底卷入亚纪这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争,毕竟他俩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两个具有九强力量的人。

    天娜轻笑一声道:“当然有!你等著,我去替你说。”说完一溜烟的往通往内厅的大门跑去。

    看著天娜消失的背影,杜飞突然没来由一阵轻松,似乎突然间所有的心事一扫而空。

    “年轻人,你似乎很烦恼?我就替小娜把那句迪迦族的名言告诉你,听完後,也许能对你有一点帮助。”醉熏熏的泽翁忽然睁眼,眼中闪著光芒道:“迪迦族是一个崇尚自由的民族,这句话就是他们的写照,每一瞬间的生命都是一段旅途,我们没法去选择旅途的好坏,但却可以去把握旅途中美好的一面,或者去选择另一段属於自己的旅程,因为生命本生就是一段段不同的旅途和一段段不同的旅程!”

    杜飞闻声一震,泽翁突如其来这句话似乎正是他和天文此时的写照,对他俩而言,这里的一切不就是意味著一段新的旅途,一段他们自己去选择的旅程!

    “泽翁,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一句!”

    天娜托著一小盘菜,提著酒瓶从内厅疑惑走出。

    看著天娜将酒菜放至身前,杜飞愕然道:“不会吧?刚进去就出来,这麽快?”

    在原位坐下,先看了一眼又恢复醉熏熏神态的泽翁,天娜道:“这有什麽好奇怪?进去拿了就出来啊!里面又不大。”说著又笑道:“你运气还真好,比多醉汁刚好只剩下一瓶,我顺便还替你拿了一份月河流域最出名的水貉肉……”话尚未完,已见杜飞脸色刷的转白,端起水貉肉便起身急速往内厅走去。

    看著杜飞走进内厅,天娜奇怪道:“他又怎麽呢?一盘水貉肉也能把他吓成这样!”

    泽翁眼睛又开,轻声道:“小娜,想想我第一次带你到纳维尔的情况,特别是我留你一个人在那儿的几天,你就明白这年轻人的感觉,他和你那时一样,有一种很迷茫,说不出为什麽的心情!不过他比你好太多,一句话就醒悟了!”说完又沈寂下去。

    杜飞出现,手中端著一盘青菜走回,不好意思对斜瞅著他的天娜道:“这几天肉吃的太多,一说起肉心里就泛腻,所以只想吃些青菜。”

    “喔!”天娜似笑非笑道:“你脸色有点苍白,不舒服吗?不会是被一只水貉就吓住了吧?”

    杜飞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几口,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冲肺腑,晕眩的感觉立时泛起。

    比多醉汁是卡杰最爱喝的酒,在山区和卡杰喝酒时他就知道,醉果是亚纪平原中部一种特有的水果,天生就带有烈酒般醉人的效果,用醉果酿造的比多醉汁,也是哈连尔斯有名的烈酒之一。

    感受著爬上脸颊的热度,杜飞呵呵笑道:“天娜啊,你和泽翁是否到过很多地方?”

    “喝一点也能成这样!”看著脸色刹时变成通红的杜飞,天娜忍不住低声咕哝一句,才得意洋洋道:“看不出你还有点眼光,告诉你,我去过的地方可多啦!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是否想问什麽?没关系,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泽翁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得意忘形的天娜一眼,摇头一笑,不过并未说什麽。

    拿起酒瓶,又灌了几口,杜飞也如泽翁般醉熏熏道:“有几件事我一直挺奇怪,以前我听人说天圣应该是两千三百年前帝国初代的灵者,可是今天又有人说他突然跑到一万年前去,还得到什麽‘天启’,这是怎麽回事?还有,九耀众神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兽,我听的都糊涂啦!”

    天娜好笑的看著醉态可掬的杜飞,要酒前还以为他和泽翁一样能喝,谁知却是这样,不能喝干嘛要最烈的酒,而且还敢用灌!

    泽翁眼睛又开,先看了看闹哄哄的四周,才轻声道:“年轻人,其实很简单,九耀众神在哈连尔斯古神话中是兽面人身的神祀,在各族自己由古神话衍生的本族神话中则成为纯粹的人身,就像亚纪的月塔和生命殿堂。月塔的建筑年代谁也不知,生命殿堂则是帝国初期的建筑,两者差距就在这儿,一个是不知谁修建的以古神话为基础的月塔,,一个是帝国初代灵者修建的以各族神话为基础的殿堂,如果你有机会去看看,就能明白九耀众神在不同时代的变化。至於天圣,我恰好知道一点,年轻人,你听清了,天圣并非就是代表帝国初代的灵者,而是古代传下的一个尊贵的称号,现在除了极少数的学者外,几乎已没多少人知道其中的分别,毕竟两千年前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年轻人,现在的古代典籍大部分都是出自帝国初期和中期,就像《古纪事》上的笑话一样,居然记载传说战争发生在两千年前,保存在魔奥托的《古纪事》原本上可没有这些记载,可以说根本没有记载。”

    虽说喝了比多醉汁头有点昏沈,泽翁的话杜飞还是句句入耳,他当然知道,自菲尼听了天圣遗言後已全部推翻以前对传说战争的猜测,可是现在天圣本人居然又出了问题,回去後告诉还他真不知道他又会想起什麽,不过这里的神话系统给他的感觉似乎乱了点,各族的神话和古神话交缠一起,谁能分得清楚看著杜飞即使有点醉意仍听得津津有味的神色,泽翁谈兴大起,不论这年轻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的可能人选,他都决定和他好好聊聊,他早就发现,现在对古代神话仍然感兴趣的除了些老学者外,几乎已经没人,人们似乎忘了一些不该忘记的东西。想了想,泽翁轻声道:“哈连尔斯的神话虽然挺混乱,但只要将它分成几个单独的一系,就能一目了然。在这个大陆,除了创世神话和传说之战外,每个族都有自己的一套,就像米迦罗族,他们认为‘罪’才是九耀的第二道光芒,在世界诞生後,随著世界最先出现的就是‘罪’,世界的另一面就是‘罪’的诞生,不过他们错了,那时生命尚未诞生,又何来‘罪’之说,‘罪’应出现在生命之後,不可能高於生命。如照他们的说法,诞生就是一种罪,也就没有随生命出现的‘善’!”

    杜飞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但其中一点他仍然赞同道:“泽翁老头,我第一个赞同,罪恶只能在诞生之後,没有所谓的原罪之说,如果诞生也有错,那干脆让所有消失,一切都干干净净!”

    泽翁笑道:“你这麽一说到让我想起黑暗神庙鼓吹的教义,他们就认为只有毁灭才能带来新生,不过我认为是个大笑话,谁能说新生的世界就一定纯洁。《生命之书》开篇记载就曾明言,只要有生命,‘罪’与‘善’就永不会消失。而希望的存在则给世界带来更多善的生命,希望就是让‘善’占多一点的光芒。”

    杜飞赞叹道:“我一直就认为至善之月应在生命之前,好让每一个生命在诞生时都是纯洁的!泽翁老头,至善之月和审判之月到底有何分别?我一直不太清楚!”

    泽翁微笑道:“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不错,只可惜你口中所言的两者都只属於亚纪,在古神话里,九耀中的六道光芒都是因生命的诞生而存在,也是生命本身的六种源力,这六种源力是可以相互影响的,亚纪的主神‘月’其实就是古神话中的‘善’,善可以代表纯洁,可以审判恶,可以代表女性的包容,可以代表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面,这个‘善’并非人们口中所言的善良,而是一种闪耀创世之光的‘善’,一种可以创造一切美好事物,蕴涵深广的‘善’。”

    杜飞恍然,难怪他一直不明白,泽翁没说之前,就连他也认为至善之月是善良的含义,原来九耀只能从意去理解。

    泽翁轻声补充道:“亚纪是一个很不错的民族,他们对於‘善’的理解到并未歪曲多少,只不过用更人性化的‘月’去代替,亚纪有句话说的很不错,是一个叫蕾露的女子说的,她认为‘善’和‘罪’是与生命同时诞生的双生子,只不过‘善’在外,而‘罪’在内,每个人出生时都是一片白色,只有长大後受到诱惑才会产生‘罪’,而唯一能引导的只有‘心’!呵,只可惜像她这样的人很少,哈连尔斯大部分所谓的各族学者都在为谁前谁後争论不休!”

    杜飞添添嘴没说话,虽不习惯这里的表达方式,但他不得不承认泽翁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是让地球上唯物主义者听见,大概泽翁难逃争论批判之苦,这标准一个唯心史观!

    泽翁接著道:“年轻人,你还有什麽问题?”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杜飞道:“我想问传说战争的敌人?为什麽没人知道,也找不到任何记载?”

    泽翁微愣,随即摇头道:“你还真会挑著问,这可是一个高难度的问题!”

    杜飞有些明白,想起卡杰说的天圣遗言,试探道:“可是黑色的光?”他已经发现眼前这老头不简单,可能又是一个摩拉型号的人物。

    泽翁眼中光芒闪动,道:“继续说你的猜测!”

    杜飞道:“是不是黑暗兽?”

    拿起自己的酒喝了几口,泽翁轻声道:“你似乎像专门跑到我这儿来探究秘密,还好当年我也是一位学者,不过有些东西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有空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记住要在下午,上午我可都在西城那边!”说著微笑道:“问题的答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本来就是远古传下的一个迷题,和祭祀山…噢,不,现在叫天祭山,和山上那座远古之殿一样,没人知道为什麽!除非找到真正的《生命之书》,或是记载‘天空之启示’的石碑,又或是找到……”说到这儿,泽翁露出一丝怅然之色道:“又或是找到已经抹杀在历史中的一些东西,否则没人能回答!你很有意思,你可以去试试当一位学者,只有学者才会对这些没人感兴趣的神话传说特别有兴趣,你可知道,在哈连尔斯,研究古代文献的学者无论到那一个国家,都是最受欢迎的人,哈连尔斯的文化有一半都是从那些古代典籍中衍生而出的,包括亚纪!”

    杜飞不解道:“既然没人感兴趣,为何又最受欢迎?还有,抹杀是什麽意思?‘天空之启示’可就是‘天启’?它是不是和天空之族有关?还有……”

    “停!停!停!”泽翁摇头失笑道:“你的好奇心还不是普通的级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古代有如此浓厚兴趣的年轻人!”说著轻声回答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有很多人相信远古之殿就是太古时代的遗迹,甚至有人认为那里就是创世神帝拉蒙後的诞生地,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杜飞不屑道:“想获得超乎一切的力量?难道没人懂得超乎一切的後果就是一切毁灭!”

    泽翁微笑道:“和你说话真是愉快,答案正确,就像魔奥托最短命的那位帝王,死亡就是贪婪的最後结果!”

    杜飞摇头一笑,刚要接著问,一直紧绷著俏脸的天娜终於忍不住爆发怒火,但仍轻声道:“泽翁,为什麽你每次都要抢我的生意?这些我也知道,我难道不会说吗?”

    泽翁一耸肩,低下头道:“现在我就是让你说啊!”

    天娜目光落到杜飞面上,不高兴道:“你不是要听我说吗?为何又要去听他的?”

    杜飞苦笑道:“美丽的天娜,我不是正听著,是你没说啊!”

    话声中,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从酒馆外传来,。

    “不理你们啦!我出去走走,哼!”天娜起身对著杜飞做个鬼脸,立时往酒馆外跑去。

    天娜一走,泽翁忍不住摇头道:“迪迦族长真是把她给惯坏了,到现在还长不大!”

    杜飞拿著酒瓶,又喝了几口此时突然觉得香醇之极的比多醉汁,笑道:“我觉得她很好,如果没遇见她,可能我还在城里瞎逛,我现在轻松多了,老头,来,敬你一瓶,就像你说的,旅途的好坏没法选择,但却可把握美好的一面,就为这句话,干瓶!”

    泽翁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酒瓶,颇为有趣道:“说的好,干瓶!心情一好,我看你似乎也没醉意,年轻人,如果碰见什麽烦恼最好就来找我,一个人喝酒可根本没一点儿意思!”

    碰瓶後,杜飞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问道:“老头,你上次的乐器呢?”

    泽翁猛喝几口酒道:“今天不想表演,就把它放那边儿了,放心,我还要这里待一段时间,少不了你听的,有空就来找我,把你的朋友也带来,你挺有意思,想来你的朋友也不会差到……”正说著,泽翁目光往门外望去,天娜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一跑到两人面前,天娜就迫不及待道:“你们猜外面发生了什麽?”

    杜飞和泽翁同时摇头。

    “费特族屠夫被抓住啦!”天娜头一仰道:“被亚纪的第一将军凡特抓住,正从大道运往宫城!”

    杜飞顿时一呆,老曼被抓住?他不是好好待在宫城内?难道他也出宫来了?这是怎麽回事?

    宫城内。

    往摩拉府邸的小道上,罗天文缓步走著,但心里却没法平静。

    自杜飞说出想到宫城外逛逛的决定,他就知道杜飞心里的确如他所料,对亚纪的处境已经产生一种义愤填膺的心情。

    杜飞的心情迫使他再不能无视他们的处境,但全面分析後,罗天文反而觉得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在这个世界,也许他和杜飞的确算两个有点力量的人,也可以任意使用这种力量,但战争绝对不是一两个人争斗这般简单的事!何况他俩还并不算是最强的人,在阿亚防区时,奥迦和修拉夫如果不是因为大意,他早就化成一堆白骨,就如他自己所言,只有在荒山与野树一同腐朽。

    想到这儿,罗天文忍不住叹息出声,义愤?这一点他明白,他去过杜飞的家,也见过杜飞的亲人,更知道杜飞的亲人几乎都是知名的科学家,在那种环境下,杜飞从小接触的都是高度知识化的领域,对人类这些阴暗的东西知道的并不多,他也无法去知道。记得和杜飞初次相识不久,他就为一句话和周云打了一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周云侮辱了他的好朋友--罗天文。

    摇头一笑,罗天文也有些无奈,没来这个世界前令人心烦,来了更烦,一切似乎都不顺利,难道他罗天文的一生就真得如此倒霉!

    摩拉的府邸出现在前方。

    罗天文淡漠一笑,说什麽也没用,有一点他能肯定,他是绝对不会让杜飞卷入战争,因为那付出的代价也许是生命,何况杜飞也受不了一个只允许拼命杀人的战场氛围,就像在阿亚第一次杀人後,杜飞虽然没说,但他知道,杜飞心里这道阴影一直没有消散。

    正常与不正常,一个符合科学道理的结论,杜飞的奇怪研究。

    说起来,罗天文对杜飞的这个奇怪研究先是觉得好笑,自出山以来,他和杜飞觉得奇怪的,道曼几人反而觉得正常,他们认为正常的,就如在船上讨论月河中下游水流急促的弯道水力学问题一样,道曼几人反而觉得奇怪。

    但深思後罗天文才了解杜飞的心情,亚纪人对战争的坦然,他俩做不到,无视各种风俗文化,奇怪力量,他俩做不到,杜飞更做不到,他的研究精神可说从小就深深扎根心中,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他俩来说都具有一种致命吸引力,但这里却并不是一个如地球般的世界,如果他俩不具有一些力量,恐怕在山区就在奥迦手中化骨扬灰,对於这一点,罗天文十分矛盾,不使用武力,那他俩只有等死,使用,那就意味著以後还要杀人,他还好一点,但杜飞呢?除非改变自己,坦然去面对,否则……!

    唉,没有力量,烦恼,地球好点,这里却随时有生存危险;有力量,还是烦恼,否则摩拉老头和亚纪女王根本不会对他俩另眼相看,甚或想著法笼络,亚月双圣!呵呵!;既要力量强大,又要没烦恼,可以,除非断绝人性,唉,如果能做到一点,他俩又何必来月都,甚至白白帮亚纪一个忙,凭他俩的实力,只要不管一切,丢开老曼几人,就是碰见一群真圣也能逃脱;还有什麽,要想一切顺心如意,也可以,除非拥有绝对力量,一种超乎一切的力量,连世界都能毁灭的力量,但这可能吗?干脆毁灭自己好啦!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奇怪的念头,罗天文既觉得自己十分矛盾,有点自寻烦恼的感觉,又不愿杜飞卷入一场可能无法承受的斗争,甚至连他俩都有生命危险的战火,一走了之,现在又到什麽地方去?整个大陆现在都差不多,别人认为正常,但他俩不可能,何况还有道曼的问题,难怪他很不情愿出来,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仅这一点,就能让他们寸步难行,已知的未知的,敌人实在是太多,奥迦呢?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还要加上修拉夫,这种人必定是选择在麻烦出来之前就想法解决,现在虽没法分身,但在亚纪战争後呢?说不定以後还要加上从没见过面的米迦罗七使!

    还有摩拉老头,说没有一点感情,罗天文自己都知道那是骗人的,这老头很不错,如果不是他不想卷入,老头肯定是个不错的朋友。

    如果亚纪战败?罗天文也不敢想象,那时必定如菲尼推测,一片滔天战火,席卷整个哈连尔斯,没人能避免,那时他们还能上哪儿去?

    唉,就算他俩加入亚纪,在实力如此悬殊下,两个人的力量又有什麽用?说不定真的连命都送掉!

    两个时空,两个文明,无论他俩走到什麽地方去,杜飞的这个奇怪研究,奇怪结论,正常与不正常的逻辑都会跟著他俩。

    思绪飘到他一个已经快遗忘的角落。

    “大叔,为什麽无论什麽样的书,描写战争或是战火都爱用红色?”

    “呃,小文,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你的答案呢?”

    “大叔,人类的鲜血是红色的,火焰也是红色的,而战争又是血与火的世界,所以书上描写战争都爱用红色,对不对?”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小文,比大叔我的答案还要好!小文,大叔问你,阳光代表什麽?它又是什麽颜色?”

    “阳光好像也是红色,代表的东西就太多了!”

    “好,你就说书中常用的吧?”

    “光明,温暖,有些书还用它代表正义!”

    “很好,小文,要听听大叔一个和你不同的见解吗?”

    “要!”

    “大叔告诉你,战争有时也有正义……”

    “大叔,你上次不是说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吗?还有,如果双方都是为生存呢?不可能两边都是正义吧?”

    “哈哈哈,问的好!不过这次不同,其实战争还是有正义存在,小文,你记住,抛开一切其它因素,为生存而战的战争就是正义,这也是战争唯一地正义!如果双方都是,那大叔只能说一句话,那是一场极端悲哀地战争,都没错,错只能错在这个世界!不过你还要记住,这一点是很难分辨的,也是最难分辨的,因为有很多人都利用这一点来粉饰自己,好让旁人认为他才是代表正义……”

    “我想起来啦!上次我和海丝特听他的一位大朋友讲外星人入侵,全人类抗争的故事,那是不是正义?”

    “哈哈哈,是,当然是,对人类而言,可能只有那种战争才能代表绝对的正义!”

    “很好笑吗?哈哈,我怎麽不觉得?”

    思绪中,罗天文随著回忆摇头失笑,好幼稚的话,那是他快满十二岁时和林泽大叔在大西洋圣多美岛时说的一段话,那时海丝特也还活著,枉他那时还真以为自己是天才,却不知大叔是告诉他,没有实际经验,即使他真是天才,也只是一个理论上的!

    面上露出深深地笑容,在他的心中,流著三分之一华裔血液的林泽大叔永远是最出色的军人,没人能比得上,如果他和海丝特都还活著有多好!

    “小文,大叔可能不行了,这是大叔一生的积蓄,可能不多,你拿著,取到後立即就回去,你还小,这种世界不适合你,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把我们全部忘掉!你不是有个梦想吗?大叔告诉你,梦想是很美丽的东西,你不必去管别人怎麽说,沿著你自己的梦想前进就行……,不准哭!听见了吗?还有,大叔不需要你去给我报仇,这是大叔自己选择的路,要怪只能怪大叔看错了人,刚有一点成果就能连表面虚伪都能立刻忘记的人,你去了只有送死,你放心,小文,一个连表面化都不会做的政权存在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来陪我,唉,大叔想休息了,就让这一场自己人杀自己人,该死的内战见鬼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记忆深处的一副画面突然浮现,那是林泽大叔临死前的情景,也是他还有十天就满十五岁的时候。

    当他见到被他那群大朋友们拼死从叛乱军手中救出的林泽大叔时,大叔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大叔因为不满当权者内部突然出现的种族主义,大叔是绝对不会陷入叛乱军的包围,即便是那时少年时代的他都明白这一点,大叔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叹息声从罗天文口中发出,他已经很久没去想他的少年时代,那短短的五年多,那包涵著他欢乐和痛苦,残酷和善良,还有他永远难忘的初恋的时光,梦想终於算是实现,但大叔,梦想真的是很美丽的东西吗?

    这个世界一样是战火燃烧的世界,就像大叔曾经说的话: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去改变一个世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的最好,世界永远是所有人的,也绝对不会为一个人转动!

    大叔,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正义的战争,亚纪这场算是吗?

    吵闹的笑语声将罗天文拉回现实,摩拉的府邸出现眼前。

    熟悉的话语从邸宅内宽广的院落传来。

    “呵呵,没想到咱们的小捣蛋居然真能变得如此懂事,连你米亚爷爷都记不住今天是第几次称赞你啦!”

    罗天文闻声微愣,米亚伯怎麽这时候跑到月都来?

    在宫卫的敬礼中踏进宅内,米亚和菲娜站立池边的身影映入眼中,两人背对大门和哈杰与菲尼似乎谈笑正欢菲尼第一个见到罗天文,欣喜道:“母亲,米亚伯,你们看谁来了?”

    菲娜和米亚应声回头,一看清罗天文身形,米亚高兴道:“老弟,你回来在正好,我们正说著要回去了!”

    看著微笑望来的菲娜,以及热情地米亚,罗天文心中涌出一阵温暖,大笑走上道:“米亚伯,还有菲娜大姐,这怎麽行?阿飞如果知道你们来了不通知他,我们可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米亚笑道:“告诉他,我们可等了一个下午!”说著摇头道:“我和菲娜一会儿就要出城,外面还有很多人等我们,不过我到是怎麽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这儿碰见你们,看不出你们还真能混,居然混到亚纪皇宫来!看见菲尼和小捣蛋的成长,菲娜这次一来也算是完全放心了!”

    罗天文笑了笑没说话。

    “罗兄弟,自你们走後,杰一直很想念你们!”菲娜柔声开口道:“这次要不是罗丝姐怀孕,押运玉石的一定是他,你们也可在月都聚聚。”

    罗天文恍然,他怎麽忘记月光节後正是宝石山区上交玉石的时间。

    “老弟,你们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米亚忽然道:“我们几个老家夥本以为可趁押运玉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山外乱成这样,一团乱七八糟的关系。”

    罗天文摇头笑道:“是啊,的确不是时候!米亚伯,除了你们还有谁来?”

    米亚道:“你熟悉的本来还有罗尔,这次他带了大批护卫人员陪同我们来的,不过他知道山外情况後做了番分析就一个人先回去了。还叫我们在玉石运到後立即赶回。老弟,你们和亚纪摩拉左相有什麽关系?我们才到没多久他就派人请我和菲娜到这里来,他怎麽知道我们认识?”

    罗天文苦笑,他就知道,除了摩拉老头没别人,到底是菲尼说漏嘴还是什麽原因就不得而知,看来有空他还真要去问问,这老头在亚纪到底部署了多少探子?怎麽哪儿都有他!

    想了想,罗天文道:“有点关系吧!米亚伯,罗尔做了什麽分析?”

    米亚神情感慨道:“他说亚纪不太妙,他要早回山区做准备,只要山区人齐心,他说他有信心抵挡克兰特和卡斯度拉的大军!罗尔真的很不错,现在他在山区做什麽你们也知道,如果上次不是他手下只有一些乌合之众和一点儿精锐的话,你们两人要对付他也很难!呵呵,现在他就真有些部队了,你们知道,他一直在加强山区力量,到今天也有些成绩,还好现在他已是山区人,特别是罗丝怀孕後,他更怕山区出点问题。”

    罗天文静静听完,罗尔的智慧他清楚,上次如不是奥迦败退,道曼和比亚奴出问题,他也不会在深思熟虑下选择避开他和杜飞,利用卡杰大哥和罗丝的感情纠缠来解决麻烦,何况住在山区二十几年,他也差不多快变成山区人,那样的选择对他一点不吃亏。

    至於奥迦为何要义务帮罗尔训练三百人的剑队,说实话,罗天文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即使是罗尔也知道,从奥迦就能推测,他和杜飞有实力在三百人中杀掉一个人。

    摇摇头,他怎麽想起这些来了?想了想,罗天文问出心中疑惑道:“米亚伯,亚纪不妙,罗尔怎麽说要应付卡斯度拉和克兰特的军队?”

    米亚叹息道:“这一点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他,老弟,对亚纪而言,摩加山脉的经济利益高於战略意义,因为宝石山区就在摩加山脉中心,而摩加山脉却在亚纪的大後方;不过对卡斯度拉和克兰特而言,则恰恰相反,这也是为何昨天克兰特正式参战的原因,对卡斯度拉和克兰特来说,摩加山脉就像一把两头尖的弯刀,卡斯度拉掌握这把刀,就可斜插克兰特腹地,克兰特掌握,也可斜插兰弗高地,而亚纪则空有刀不能用,刚好坐在弯刀的脊梁上。因为对前两者来说,摩加山脉的两头是可以当前沿重地的先锋防线。这样说老弟你可明白?”

    米亚的话让罗天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呆呆站立,摩加山脉的地势他知道一点,的确是一座弯弧形延伸至兰弗高地和克兰特境内的山脉,罗尔的比喻可以说是贴切之至,魔奥托参战的原因他明白,但一直不明白克兰特有什麽理由卷入亚纪和卡斯度拉的决战,罗尔的分析一出,他全部明白了,克兰特是怕卡斯度拉在攻陷亚纪的同时掌握那把弯刀,所以才要抢在卡斯度拉前先夺过去,而趁亚纪的主力兵团在应付卡斯度拉时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唉,罗天文此时真的无言,亚纪一战还真是超乎想象的一战,这一战到底要牵涉到多少人它才心满意足?摩拉老头,现在我才算真正担心你,这一仗不好打啊!

    而此时,罗天文口中的摩拉正站立在一间宽敞的房内,静静看著一张长方形石桌上的地图。

    地图制作的非常精致,除了布满地图四边的蓝色海洋外,就只有一片陆地,陆地用各种不同的颜色表示著,绿色的森林原野,蓝色的河流湖泊,白色的雪山,黄色的沙漠……,不同的色彩中一道道粗细不匀颜色鲜丽各异的线条如蛛网般在整个陆地缠绕散开,将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大陆点状分布的城市,小镇,村落,要塞等等连穿贯通摩拉看著地图的眼神十分专注,不时用手指在地图中一道道红线绿线蓝线和红点绿点蓝点上划过,神情异常肃穆。

    最後,他的手指顺著一条红线落在地图东面一大片又长又宽的山脉下一小片用浅绿色表示的地方,轻声道:“修拉夫,我决定了,你想在阿亚地区兰弗高地外决战,我偏不让你如愿,就让我们的战火烧到你的心脏之一,被誉为丝米拉达第二的拉多弗领地去!很长的战线是吧,我们不行,你也难受!呵呵!”

    “左相大人,凡特将军在外求见!”

    摩拉的呵笑声中,门外传来通报声。

    “快请!”摩拉头也未也未抬扬声回答,他知道这时候凡特也该回来了。

    坚实的脚步声响起。

    一位相貌平常,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比坚毅,给人以稳重之感的男子从大门外走入。

    摩拉抬头望去,看著男子身上草草包扎的伤痕,皱眉道:“凡特,是否路上出事?”

    “左相大人,凡特回来的路上一共遭遇到三次刺杀,全是不明来历的人!”凡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沈:“下臣知道左相大人早已下令封锁了三面的主要作战通道,但来人居然能潜至凡特附近才能发现,凡特认为王城内有内奸,因为来人通过的地方都是封锁的薄弱处。”

    摩拉淡淡一笑,先走到室内一张木柜前,从柜内拿出一个小包裹,随手扔给凡特後,微笑道:“这可是我最好的伤药之一,回去後立即给我敷上,知道吗?”

    凡特眼中闪过激色,但仍然平静道:“多谢左相大人!”

    摩拉摇头一笑道:“你还是这个性子!”说著平静道:“凡特,亚纪暂时没有内奸,你可以放心,这批刺杀者是另有其人,你不必去烦恼,既然他们真的动手,我会注意的!说吧,你还有什麽事?如果没什麽就快回去休息,明日议政大殿才是需要你的时候,还有,我知道你与伦敖不和,你给我传令下去,你那几个爱惹事的手下通通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你那儿,谁敢惹事,我用军法重处!”

    凡特道:“左相大人放心,来之前下臣已经命令他们禁止出门。下臣此来是有几个疑问想向左相大人请教!”

    摩拉莞尔道:“我就知道,你说吧!”

    凡特沈吟後道:“为何左相大人要凡特放弃狂风峡?这种时候为何要让下臣和贝西文他们七人同时返回?右君既然在月都,大人又派了何人镇守阿亚?听说道曼被大人活捉,但凡特也捉了一个,这件事与大人可有什麽关系?为何不利用伊贝亚防线,反而让那里的军队撤退?暂时就这几个,其它的凡特心里知道!”

    摩拉失笑道:“你到让我想起一个人,他的问题比你还多!”随即淡声道:“放弃狂风峡其实很简单,我们没必要在欧艾芙那里白白损失兵力,你回去再想想这场战争的主因就能明白,我敢让你们七人同时回来也是这个原因。阿亚防区现在是克蓝镇守那里,你可放心?”

    凡特眼中光芒立闪道:“左相大人,如果亚纪需要第八位将军,凡特推荐克蓝!”

    摩拉道:“嗯,说下一个问题,你捉的是道曼,而你听说的则是我专门请来的几位客人,只是其中的一位相貌丑了点!凡特,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甚至为我解决了一个问题!”说著,摩拉微笑道:“伊贝亚防线三十年前我就在部署,其实就是为了今天这种可能发生的事,暂时我还不能说,以後你就明白。我顺便再说两句现在的形势,欧艾芙在亚纪没露败象之前不会进攻,哥奇没胆量抢在修拉夫之前和我亚纪最精锐的王军正面开战,在解决补济问题前修拉夫也暂时不会再发动进攻,我们现在主要的敌人只有修拉夫一个!你明白吗?”

    凡特叹息道:“真希望卡斯度拉再来几场大旱,看他们吃什麽,那时别说战争,我看他们走路都成问题!”

    摩拉淡声道:“凡特,要恨,我们只能去恨卡斯度拉挑动这场战争的皇族中人和那些臣子,绝对不能怨恨那里的平民,陷入仇恨的沼泽只能蒙蔽我们的智慧,对我们没有一丝好处,别忘了,你和我都是来自民间!”

    凡特谦然道:“大人,凡特知错!”

    摩拉微笑道:“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好了,回去吧,皇宫你不必去,陛下身体不适正在休养,宫城里现在没有一个人。”

    凡特恭敬地行礼後往外走去。

    看著凡特消失在门外,摩拉的神情恢复平静,皱眉道:“卡克斯兰,原来你真的把十信徒全派来了!除了那三个,其他人会躲在什麽地方?居然连我也没察觉到!”

    低语声中,摩拉的眉头越皱越紧。

    同时间,脚步声再次从门外传来。

    摩拉叹息声起:“唉,我还真希望我是一只那小子说得什麽九尾狐狸,一个人不够用啊!”

    “左相大人……”

    黄昏悄悄的开始降临,夜色似乎又要笼罩大地。

    当杜飞告别泽翁和天娜急急忙忙的赶回到摩拉府邸时,米亚和菲娜刚告辞没一会儿,只有罗天文一个人静静的站立在院落中的水的池边。

    “天文,老曼在吗?”看著罗天文平静站立的身形,杜飞有些奇怪,看情形似乎不太像出了什麽事?

    罗天文侧身朝杜飞望去,淡笑道:“老曼和亚奴正在里面争论,有什麽事吗?”

    搔搔头,杜飞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说著将从道曼被抓一事详细说出。

    “呵呵!”听完杜飞的叙述,罗天文突然想放声大笑,就像他在伊贝亚河碰见两个道曼时一样。

    看著不可能出现在罗天文脸上的呵笑神情,杜飞的目光立时变的有些复杂:“天文,你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没有!”罗天文目光落在杜飞面上,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道:“阿飞,我这次真的想通了,连在地球时没想通的也想通了,阿飞,你是不是很想帮亚纪?只要你说一声‘是’,我立即答应你,我罗天文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用尽我所学的一切,无论对方是神是魔,必将之摧毁!”

    杜飞闻言一震,呆楞半晌後,一丝笑意如波纹般在嘴角泛起:“答案是吧?我的答案很简单,有点儿想帮!”

    对视一眼,大笑声传出,在寂静地夜色下,带著一种决定彻底解脱的,一种打算摆脱以前,展开新的路途的笑声。

    笑声传到府邸外,门外的宫卫为之摇头。

    笑声飘到一位缓步而来的人的耳中,他为之失笑,他正是做完了所有准备,为最後一件事而来的摩拉。

    摩拉呵呵笑著走进府邸,没一会儿,又呵呵笑著走了出来,只不过,此时他的身後多了两条人影。

    夜色开始降临。

    圣光殿内。

    六条人影静静的站立在庄严的月神像下。

    一位满面皱纹的年轻人在严肃的祈祷声後,将两样闪烁著耀眼光芒的流灿金徽递送到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手中,女子带著令人著迷的笑容将金徽交到两位年轻人手中。

    旁边的一位呵呵笑的老头和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注视著整个过程。

    流灿的光芒忽然暗下,两位年轻人将金徽收入,移步至月神像前,合掌紧贴额头,默默的祈祷著。

    其中一位年轻人在心中暗暗的说著只有他身旁那位年轻人才懂的话语。

    “美丽的月神,我杜飞今天也成为这个世界的人了!”

    月神像高高矗立,右手中,在一丝月光下,一颗缓缓转动的小球,在两位年轻人的暗暗祈祷声中,闪耀出深邃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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