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七章议政大殿
夜色在天边的曙光中散去,哈连尔斯又迎来一个新的黎明。
哈连尔斯中部地域,月河中下游,一座横跨中部的山岭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南方的亚纪平原保护在内。
山岭从伊贝亚河南回的一处河段起源,向著西边的克兰特起伏绵延而去,一直没入穿越了整个哈连尔斯大陆,直抵北部蒙罗维亚海域,最大的尼贝尔山脉中。
月河水在险峻的山岭间流过,在两旁高耸狭窄的峭壁挤压下,一改上游的平静缓和,带著汹涌澎湃,起伏狂翻的波涛,一往无前的往北方大地激冲奔去。
黎明的阳光洒在险峻的山岭中,在岭间一处杂草丛生的高丘上,此时静静地卓立著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
男子如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亮如实质的目光在扫视过四面高翘陡斜的峰岭後落到岭间由人开出的一条看不见两头的巨大山道上,微风忽然袭来,男子满头如瀑布般洒下的青铜色披肩长发立时飘扬而起,在晨曦的阳光中闪烁出一种古朴动人的光泽。
一条人影出现丘下,是一位全副武装的粗犷汉子,只见他略一犹豫,便大步而上,转眼即来至丘顶。
“元帅,卡斯度拉的消息到了!”报告声从粗犷汉子口中传出,带著一丝崇敬,“萨克,继续说!”青发男子淡淡回答,神情一如先前的平静。
被称为萨克的粗犷汉子应声道:“属下刚得到消息,修拉夫已经从丝米拉达高原调拨出大批粮食,估计十天左右就可运抵阿亚地区,看来修拉夫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拿下亚纪,连丝米拉达的粮食都敢动用。元帅,属下不明白,如此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趁机进攻?趁亚纪和卡斯度拉激战之际我们完全有实力一举占领亚纪平原?”
青发男子淡淡一笑道:“萨克,你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知道吗?哥奇在等,我也在等,修拉夫也在等,不过目的却各不相同,哥奇在等机会,我在等答复,修拉夫在等粮食,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无论三方谁先进攻,都将迫使亚纪派出王军,而结果都是便宜别人。既然卡斯度拉和亚纪决战在即,我们何不再多等等!何况皇宫中不是有人在与亚纪和谈吗?我们就让他们去玩玩有何不可!”
萨克叹气道:“元帅,萨克不相信你真的要与亚纪和谈?即便亚纪的摩拉和你在年青时有一段交情,我也不信!”
青发男子目光中露出一丝回忆道:“你能知道这一点,摩拉也知道,我所做的不过是顺便帮帮他而已,毕竟他和拉摩斯也算是我看得起的少数人中的两个,萨克,记住,在亚纪和卡斯度拉正式决战後,每天我必须得到三次较为准确的战况消息,知道吗?”
萨克应声道:“元帅放心,萨克一定办到!”
“你可以回去了,三天内我要看到狂风峡和迦斯城连成一线,至於德尔菲,你告诉他,让他驻扎到狂风峡外去,他不是很羡慕亚纪平原的富庶,就让他到那里多眺望眺望吧!”
萨克摇头一笑,应声去了。
待萨克走後,青发男子才淡声自语道:“摩拉,你会怎麽应付三方?我真的想看看!”
而此时青发男子口中的摩拉正沿著月都宫城的北门步入外朝,在晨光照耀下,他那身纹著金边,绣著一轮金色半月的袍服闪烁著一丝威严地光彩。
抬头上望,天空中虽只有淡淡的彤红浮云,但他却能感到笼罩在月都上空的一股凝重气息,一片由人心幻成的愁云。
不时有大队的宫卫从他身旁经过,在宫城内四处巡逻著。
他能感觉到他们眼神中流露而出的对他的信任和希望。
“左相大人,凡特还以为自己是最早抵达宫城的人,没想到大人比凡特还早!”
脚步声从後传来,凡特一脸敬佩走上。
摩拉淡淡道:“凡特,你应该了解我,给我上前一步,在各城领主和其他将军大臣没到之前,这段路我们正好聊聊。”
落後摩拉一步的凡特略一沈吟,迈进半步道:“大人,这已是凡特能做的极限。”说完轻叹道:“大人可是在担心伦敖那一群人?这一点大人尽管放心,凡特昨晚和西文他们四人见过,他们的意思和我一样,无论大人和右君做出什麽决定,我们四人都完全支持!不过加珥他们三人似乎对大人有些意见,认为伦敖的做法在如今局势下才是有利的,而且我听说伦敖和哥奇似乎已经达成什麽协约,昨晚他还将各城领主和很多王族成员都邀请到他府邸去,至於他说了些什麽下臣就不得而知!”
摩拉微微一笑,轻声道:“凡特,什麽时候你也学会了圆滑那一套,你是不是说他们想利用这次机会对王女不利?”
凡特先看了看四周,才尴尬道:“大人,难道你不担心吗?如果王君还活著,或是陛下身体很好,凡特也不必为这事担心,恕凡特大胆说一句,凡特已看出陛下的身体似乎已不再适合生育,如果王女一去,那亚纪迟早会落到伦敖一群人手中,亚纪自第一代女王建国以来,就形成女系执政的局面,而男系则默默无闻,还好历代女王无不是英明杰出之人……”
“凡特!”摩拉突然打断道:“记住,这些话以後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即使在右君面前也不准提起,知道吗?”
“下臣知错!”凡特浑身一震,他如何不懂摩拉左相的话中之意,这些王族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民间的将军插嘴,就是左相大人自己似乎也在装著糊涂。
侧身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凡特,摩拉淡声道:“凡特,军事和政治虽说有密切关系,但还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我效忠陛下并不图什麽权力富贵,只是因为陛下值得我去为她尽力而已,这也是我提拔你和西文他们的目的,懂吗?”
凡特默默点头,他当然知道,亚纪女系到了当今女王这一代,已慢慢被男系压过,唯一的优势就只有王位还在女系手中,而左相大人不断从民间提拔人才目的就是要保护那位值得他效忠的女王陛下。
沿著巨大的方形广场前进。
摩拉和凡特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往远处那两座雄伟大殿行去。
看著前方矗立的议政和议军两座大殿,凡特知道,在左边的议政殿内,片刻以後就将迎来一场决定亚纪未来生死存亡的议会,那必定一场激烈无比的争论,也是亚纪王族的一次男女之争。
晨光照耀到天露园深处的风华殿,亚纪女王正在阿洛菲的服侍下穿上代表著亚纪王族的月服。
“洛菲,两位新的亚月可已请到议政偏殿?”
阿洛菲一边替女王整理著月服边角,一边道:“天还没亮,右君大人已经将两位新亚月请到偏殿,圣官也一早就去偏殿了!”说著,阿洛菲露出疑虑道:“陛下,洛菲不明白,在如此局势下,即便有两位新亚月大人加入,对战争的形势似乎也影响不大吧?”
女王淡淡道:“洛菲,你低估了摩拉老师的智慧,也低估了那两位年轻人的智慧与实力,我告诉你,如果亚纪能打赢这场仗,他们的功劳和左右君相没有多少区别!”
阿洛菲闻声一震道:“陛下怎麽能知道?”
女王微笑道:“洛菲,左右君相和圣官一致推荐的人你认为会如何?”
“喔,喔!”阿洛菲低头继续整理著月服,直到看上去没有丝毫皱折,才低声呢喃道:“其他人能服他们吗?”
女王露出好笑的神色道:“洛菲,我告诉你,他们不会领军出战,而是督军出战,懂了吗?”
“喔,喔!”阿洛菲似懂非懂点头後,低声道:“陛下,月服整理好了,要我去捧权杖吗!”
女王摇头说了句“我自己来”後,往殿内深处走去。
蒙蒙的雾气驱散了天空中洒下的晨光,迷漫在整个阿亚大地。
此时的兰弗山脉上空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流所笼罩,寒流顺著风势一直往东边移去。
在距离阿亚防区仅一天路程,本属於亚纪土地的阿兰弗地区内,竖立著一大片往两方延绵而去的营帐。
从营帐竖立区往远方望去,可见到一座高高矗立的山石。
迷漫的雾气中,修拉夫站立在一座布置简陋的营帐外,神色复杂的望著远方如山般屹立的巨大黑影。
他怎麽也不能忘记,在五十年前兰弗一战,正是那颗巨大如山的月神石毁灭了卡斯度拉的军队,也毁灭了亚纪三十万平民和一座美丽的城池。
“元帅,你又在怀念那件事了?”凯因斯从营帐的一边走来,一晚没睡,他的眼睛显得有些泛红,他真的很气,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那些吃饱穿暖的领主居然连一点粮食也舍不得运来。
“因斯,情况如何?”修拉夫淡声发问。
凯因斯摇头道:“粮食算是解决了,可武器装备还没解决,克多将军决定亲自赶回王城一趟,一早就走了!元帅,我真的不服,上次如果不是我们的大军因这两个问题,就算我们错估亚纪的边防军,我们真的可如你所说,凭先头的十万部队就能一鼓作气攻占阿亚,根本轮不到摩拉来援,现在到好,好像我们连一些盗贼军团都抵挡不过似的!”
修拉夫平静道:“因斯,我让先头部队进攻的目的只是想冲垮阿亚防区,既然效果已经达到,你还有什麽担心,一个破破烂烂的防区对我二十万最精锐部队再没有丝毫阻碍,只要粮草和装备一到,我们就全力进攻,就凭亚纪的十万王军休想阻挡我军前进,亚纪平原,我修拉夫就用你来化解我们卡斯度拉的所有纷争吧!”
闻言,凯因斯一阵沈默,半晌後才道:“元帅,我有两句话想问问你?”
目光落在凯因斯面上,修拉夫叹息道:“你问吧?”
凯因斯面无表情道:“元帅,来之前因斯的确和元帅想法一样,但欧艾芙和哥奇现在也卷了进来,这时候已不是进攻亚纪的好机会,为何我们不暂时撤退,等下一个机会?还有,现在因斯知道上次潜入亚纪目的是探查摩拉的封山计划是否属实,也知道在兰弗山脉中布置一大堆假雷火只是为了配合雷克拉奥的猎杀计划好扰乱摩拉和帕雷斯的视线,但这一切有什麽用?对我们并没有任何帮助!元帅,你否决了我进攻伊贝亚的提议,我没意见,但你该告诉我为什麽?你坚持从阿亚进攻,但就算彻底攻破亚纪的防区,他们还可以利用兰弗山脉坚守一阵,大概还要我们苦战一场才能踏进亚纪平原,不过那和便宜哥奇有什麽分别?亚纪是一个民族的国家,就算我们进入平原,我相信阻力也不比现在的少。元帅,你可能很奇怪我怎麽能问出这些,我的回答是,人总是会学会思考的,只不过我很少去思考而已。元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就当是看在因斯和元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修拉夫默默听著,在凯因斯说完最後一句後,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叹气道:“因斯,你果然还是问了,我一直不希望你问的!好吧,我回答你,如果你没有最後一句,我可能不会回答!”
又叹息一声後,修拉夫淡声道:“很多人认为卡斯度拉最缺乏的是资源,不过我不这麽看,我认为卡斯度拉现在最缺乏的是一个国家应具备的气魄,皇室中人忙著享乐,数不清的贵族和大臣忙的就更多,又要忙著享乐又要忙著争权夺利,而为下层平民生活忙碌的则只有很少的人,各族的纠纷不断,上下不均的纷争也数之不清,克多也许有办法,但却沈迷於古代那些虚幻的东西,我不如他,但我却有另一条捷径,因斯,我所说的一切在我踏进亚纪平原的一刻都将消失,你相信吗?”
凯因斯沈默无语。
修拉夫眼中闪过憧憬的神色,继续道:“因斯,只要我们的军队踏进亚纪平原,後备物资将源源不断而来,无论是皇族或是贵族,又或是大臣领主,在那一刻都会抛开一切纷争,同心协力的为一个目标奋斗,你想想,那是一个多麽美好壮观的画面?一个团结一致的卡斯度拉!”
凯因斯面上微微抽搐,半晌後才道:“元帅,我到前边去巡视一下。“刚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拉夫哥,你变了,这是我最後叫你一声拉夫哥!”说完大步而去。
看著凯因斯背影,修拉夫叹息道:“因斯,看来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
彤红的云彩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
月都宫城内,愈加明亮的阳光照在议政大殿外的白玉石阶上,殿门外的宫卫面无表情,悄然卓立,大殿的门紧闭著,不过仍有沈重的呼吸声从缝隙中透出,大殿内一片静寂。
亚纪女王高踞於尽端九层白玉台阶上的华丽王座,右手中持著只有历代王女才能继承的金色权杖,每一位王女在继承权杖後,也就意味著新的女王诞生。
权杖长约三尺,顶端镶嵌著一颗晶色玉石,杖身微微弯曲,雕铸著三组被勾云纹围裹的图案,每一组图案中都隐隐浮现出一条动作各异,兽面人身的人影。
在亚纪,动用金色权杖,也就代表著最高尊荣与权力的使用。
女王淡雅的声音响起:“这次议会的结果事关我亚纪的兴衰,我特意请出权杖的目的就是为了警示某些不善於控制脾气的人,议会是商议的意思,由於此次商议的重要性,意见不和我允许讨论,但我不允许有意气之争的事在大殿内出现,如果有,那就别怪我动用权杖的最高律法重惩,听清了吗?”目光从阶下所有人扫过後,落在左首位的摩拉面上,女王柔声道:“摩拉左相,这次议会的一切事务我就交给你主持!”
摩拉大步而出,躬身领命。
与此同时,议政大殿的偏殿内,两位年轻人和一位满面皱纹的青年正坐在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木桌前低声交谈。
正是一大早就被请到偏殿的罗天文和杜飞。
偏殿不大,除了那张占去大半个空间的长方形木桌,就只有十来张铺著著厚垫的靠背大椅。
坐在椅子上的罗天文和杜飞与日前也大有不同,都穿著一身纹金的亚月服,头上戴著一顶绣纹精细的圆帽,帽额上嵌镶著一轮闪耀著光华的月牙石。
“天文,这算不算是异国风采?”杜飞整理著身上的亚月服说道:“我认为还不错,挺好看!”
罗天文微笑道:“你看上去的确挺威武,也挺气派,真的变了个样,像位亚纪人!”
杜飞呵呵一笑道:“你也不差!”
言罢,目光转往被一扇铁门紧紧封闭的通往大殿的廊道。
铁门外,大殿里的声音已清晰传入。
摩拉的声音响起:“既然陛下命老臣主持,我就先说一句,我的意见很简单,无论谁都可以畅所欲言,我只希望这次的商议能有一个圆满结果。”
“我没什麽意见!”声音传来。
大殿内,摩拉的话音刚落,右侧的凡特已迈步而出,而站立在他身後的二男一女则有些无奈的摇头。
朝女王行礼後,凡特长声道:“左相大人的意见就是我凡特的意见,如果要战,我凡特愿第一个领兵出战!”
“凡特将军,如果这句话在你丢掉迦斯之前说,我还可以听一听!”右首的伦敖缓步走出,面对凡特冷声道:“战?你拿什麽去战?我亚纪最精锐的王城部队也不过十八万人,其中镇守迦斯的三万王军在你手里还剩千多人,阿亚防区也不过还剩万多人,驻扎丝坦亚地区的两万虽完整无缺,但哥奇的十八万大军就在对面的尼贝尔虎视眈眈,谁敢妄动?”
“伦敖亲王,陛下先前已经说了,议会本就是讨论的意思,凡特将军只不过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似乎不必为此相争吧?”
话声中,先前站於凡特身後的男女应声走出。
说话的正是其中的女子,也是亚纪七大将军中唯一的女性--斐丝娅。
而在她身旁的两位男子则是七将军中以强悍勇猛著名的维克雷和以智谋见长的贝西文。
伦敖目光一闪,落到一脸浅笑的斐丝娅面上,沈声道:“我只是讲述一个事实!三天前我曾说过,现在的局势由不得我们选择,我的意思也很简单,在与卡斯度拉一战前,绝对不能与魔奥托和克兰特同时开战。欧艾芙已夺得迦斯城防,虽说与凡特将军在争夺迦斯一战中损失四万多兵力,但他率领前来的五个主力军团却并未损失多少,总兵力仍在十二万以上;如果我们派出王军部队,卡斯度拉派谁去抵挡?仅凭十多万地方部队?详细形势我也不想多说,相信谁也知道亚纪的处境,战卡斯度拉我没意见,但三面开战我坚决反对!”
“伦敖亲王,你是否有什麽好的建议?”说话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也是亚纪十三位领主中威望最高,管理著整个伊贝亚地区的菲可恩领主。
伦敖首次露出微笑道:“我的确有些建议的话要说,三天前我已经说过,我曾派人与魔奥托和克兰特方面谈判和谈一事,他们已经意动,只不过提出了一点条件而已。”
菲可恩点点头,问道:“什麽条件?”
伦敖淡淡一笑,缓步走至大殿中心,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扫过後,望著摩拉的方向扬声道:“魔奥托的条件很简单,交出还在亚纪境内的道曼,两国结下姻亲关系,魔奥托大皇子殿下正式迎娶王女为正妃。”
菲可恩点点头,面色平静道:“克兰特又是什麽条件?
伦敖道:“克兰特的条件更简单,只要亚纪割让靠近卡斯度拉的一段摩加山脉,他们立即撤兵。我们的後方是亚纪平原,而摩加山脉位於平原之外,对我们而言毫无用处。”说著,伦敖目光直对高踞王座的女王道:“陛下,我认为两方的条件都不苛刻,都能接受,对目前的亚纪而言,和两方,再集中兵力决战卡斯度拉,是现今局势下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反对!”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说话者正是凡特四人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伦敖亲王,如照你所言,这和订城下之盟有何区别?”魁梧男子大步走出,抢先出声。
伦敖冷声回应道:“这就是城下之盟又如何?贝亚特,你的领地迦斯都已失去,对你而言,恐怕连城下之盟都谈不上!”
“你…你…”贝亚特气得脸色涨红,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伦敖,你似乎忘了我的话吗?”威严地声音从王座处传来:“我刚才说过,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望著王座上一脸威严发话的女王,伦敖躬身道:“臣的确太激动了!”说著退後了一步。
“臣不同意伦敖亲王的意见!”凡特高声道:“亚纪的王位继承人下嫁魔奥托,和直接投降没有什麽区别,将来的结果不是沦为魔奥托的属国就是亡国一途,再加上对克兰特的割土求和,那简直是整个哈连尔斯的大笑话,亚纪还有什麽国家的尊严,亚纪人还有什麽民族的尊严?陛下,臣愿死在战场也不愿接受这种和投降无异的耻辱!”
“凡特将军的骨气的确让人敬佩!”伦敖应声道:“不过你似乎忘了一点,你前不久才为亚纪损失了四万多兵力,现在又要领兵应战,你打算对付欧艾芙还是哥奇,或是卡斯度拉的修拉夫?你能赢吗?”
“修拉夫又如何?”凡特旁的维克雷洪声接道:“我已经和他打了几仗,虽然互有胜负,但阿亚不是还在我们手中!”
伦敖精芒一闪道:“那不过是修拉夫还没动用精锐军力而已!”
维克雷嗓门大得惊人:“我们还不是没动用精锐,只不过用了些收编的盗贼而已,何况我听说现在所有的亚纪人都在武装,在千千万万亚纪人面前,修拉夫他们又算什麽!”
伦敖一笑摇头,低声自语:“莽夫,真是一个莽夫!”
“克雷,你错了!”
一位身材修长,面色白哲的中年人走出,面向维克雷微笑道:“克雷,在正规的战场上,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不堪一击的普通人!”说著抬头望著上方的女王道:“陛下,加珥不赞成与三方开战,欧艾芙已占领迦斯城防,现正部署主力军团驻扎狂风峡内,哥奇十八万大军驻扎在丝坦亚城区外,凭丝坦亚的几道防线,又在兵力分散的情况下,我们不足以抵挡其的进攻,来王都之前加珥曾详细分析,凭我当时的兵力,能抵挡十天已是加珥的极限。所以我赞成和谈,不过和谈方式可以商量,加珥有一个意见,不知能否直言?”
女王淡淡一笑道:“我不是说过可以畅所欲言,看来加珥将军的建议似乎很难启齿?没关系,你说吧?”
加珥躬身领命後,长声道:“我要说的的确很难启齿,卡斯度拉虽与我们亚纪世代有仇,但加珥认为,在利益下,无论什麽仇恨都可以暂时抛开。卡斯度拉目前大旱连连,粮食极端匮乏,饥荒正逐渐地蔓延许多地区,而加珥更听说卡斯度拉的北罗得西亚整个地区都在发生暴乱,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好好利用这形势,说不定连与卡斯度拉一战都可避免。他们既然缺乏粮食,我们就给他,甚至多给些都没关系,反正亚纪最多的就是粮食。不过给的人却要好好挑选一下,我们可以利用饥饿和饱暖来激化卡斯度拉内部的矛盾,削弱他前方的力量,我们的武器就是粮食。”
“加珥,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你真要求和了!”维克雷睁大双眼看著微笑的加珥,倏地举手道:“我同意!”
伦敖闷哼一声道:“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加珥,你可能不了解修拉夫,对他而言,攻破亚纪才是他的目标,否则他就不会在国内动荡时出兵,如果修拉夫能踏进平原,那时卡斯度拉所有王族贵族只会全力支持,决不会为一点小利放弃战事,修拉夫的最终目的就是利用亚纪来缓解卡斯度拉的矛盾,再集中所有力量占领亚纪,那时即使他们同时和魔奥托、克兰特双方开战都不会畏惧。魔奥托、克兰特与卡斯度拉不同,魔奥托长期以来处於平稳的局面,矛盾虽有很多,但都不会影响他们国内的大局,欧艾芙出战目的只有一个,牵制卡斯度拉的壮大,克兰特内部虽然一团混乱,但哥奇仍然出兵目的亦是如此。胜,他们能得到小利,即使败也不会有什麽影响,何况这根本不可能发生!”说著,伦敖扬声道:“我提议和两方,战一方就是出於这个考虑,因为战争局面一但对亚纪不利,难保他们国内不会出现吞并亚纪的野心,而三方现在的兵力也的确能做到这一点!”
加珥摇摇头,再不说话。
“伦敖的提议的确有些道理,臣赞同!”随著话声,几位平原中部地域的领主走出。
“陛下,伦敖亲王的提议完全是为亚纪著想,正如亲王当日所言,比起亚纪的存亡,王女的一点点个人幸福和不毛之地的一段摩加山脉又算什麽!”说话的是帕米尔,只见他躬身上奏道:“臣完全支持亲王的提议!”
“臣也赞同!”
“臣反对!”
“赞同!”
“反对!”
一时之间,反对与赞成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
这时,女王微一晃动手中的权杖,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目光落在一直泛著微笑,静静倾听的摩拉面上,女王淡声道:“摩拉左相,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摩拉呵呵一笑道:“陛下,伦敖亲王的提议的确有理,老臣也赞同议和!”
殿内一片哗然,凡特等人立时呆在当场。
伦敖大步走上,望著因摩拉话语微愣的女王高声道:“陛下,和谈一事臣愿完全负责!”
没人回答。
整座大殿一片沈寂,所有人都在思索摩拉的话中之意。
就在亚纪会议正值最高峰的时候,丝坦亚地区外,一座搭建於小山坡上的宽敞营帐内,伦敖口中的哥奇正靠在一张铺著兽皮的大椅上,半眯著双眼。
神态看似悠闲,但他的脑海中却思虑著复杂的战争形势。
半月前他已向阿加洛王建议,现在三国的军队已集聚亚纪的边境,面对三国大军,亚纪几乎没有胜利的机会,这对克兰特而言,是获取巨大利益的一个好机会。原先得到部分摩加山脉的预定已经不适合现今的形势,如果再派给他五个兵团,他有信心拿下整个摩加山脉和丝坦亚地区,胜利不但可以缓解国内的矛盾,警示各地方势力,更可巩固王室的权威。只要克兰特不介入亚纪平原的争夺,就可避开魔奥托和卡斯度拉的争斗。丝坦亚地区虽略逊於亚纪平原,不过其丰富的资源和险要的战略地位足可使克兰特部署新的边境线。有摩加山脉在手,也可不惧卡斯度拉。
随著思绪,笑容在哥奇脸上出现。
王城的答复也该到了吧?
恍惚中,他似乎已看到自己胜利凯旋王城时的盛大场景:在万民震天的欢呼声中,阿加洛王带著所有的王公大臣走来,脸上尽是笑容与尊敬的神色……
“元帅,利拉文将军回来了!”
营帐外传来通报声。
哥奇闻声坐起,眼中光芒一闪,高声叫道:“快请!”
帐帘掀起。
一位脸色疲惫的的男子大步走入。
哥奇示意来人坐下後,沈声发问:“拉文,陛下对我的建议有什麽看法?”
利拉文摇头道:“陛下什麽话也没说,只叫阿扎尔那混蛋转告元帅一声,要元帅你立即返回王城。”说著,从怀内掏出一兽皮封套道:“元帅,陛下的旨意就在里面,写些什麽我也不知道。”
哥奇眉头大皱,接过封套立刻拆开,但当看完阿加洛王的亲笔谕旨後,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帅,陛下的意思是什麽?”看著元帅的神色,利拉文有些奇怪。
“啪”的一声,哥奇将圣谕往身旁的桌面一拍,恼火道:“你自己看!”
利拉文添添嘴,元帅如此不敬的动作他只能装著没看见。
见利拉文犹豫的神色,哥奇怒斥道“我叫你看你就看!好好看一下我们辅佐的是什麽样的王!”
利拉文低头想了想,倏地起身走到桌前,轻轻的打开圣谕,略一浏览,整个人顿时呆在当场。
“看清了吗?”哥奇恼怒道:“对此你有什麽看法?”
甩甩头,利拉文不可思议道:“元帅,陛下居然让我们立即撤军?是我看错了吗?撤军到是很简单,可我们劳师动众出来,一仗还没打,就灰溜溜回去,这简直是让我们闹哈连尔斯最大的笑话!”
哥奇并未回答,沈默良久,斩钉截铁道:“拉文,你立即起程到巴兰特去,将那里驻扎的五个军团调三个来,顺便再多带些我们需要的物资,我要你十天内办到!”
“元帅?…”利拉文刚要说话,哥奇已打断道:“不用多说,十天後按原定计划进行,一切後果有我承担!去吧!”
利拉文默然半晌,一脸坚决的往外去了。
帐帘掀起,一束阳光射入。
营帐内,哥奇又静静的靠回那张兽皮大椅上,思绪不停的翻滚。
阳光从茂密的树叶洒下。
伊贝亚城西的小树林中,稚嫩的喊杀声打破了整座树林的沈寂。
“冲啊!”从树林内忽然冲出一队十三、四岁的男孩女孩,每个人手中都举著木刀木棍。
“杀啊!”另一阵喊杀声从对面响起,一群同样大小的少年从林中蜂拥而出,每个人手中同样举著木刀木棍。
“冲啊!杀啊!”
喊杀声夹杂著木头的交击声,两群少年甫一接触,就陷入一片混战之中。
紧接著,喊杀声突然消失,一连串“哎哟,哎哟”的声音同时响起。
“嘉丽雅,你怎麽打真的了?哎哟……”
一位胖胖的男孩摸著脸在哎哟声中窜出阵外,手中的木棍已消失不见。
“雷德哥,胖子要当逃兵啦!”
娇柔的喊声中,一位漂亮的女孩挥舞著手里的木刀大步追出,砍得那胖胖的男孩东窜西跳,口中不住叫道:“雷德哥,快喊停止,嘉丽雅打真的了!”
“停!”吼声从旁边督战的雷德口中传出。
少年们的打斗立时停止,有的立刻坐下用手抚著青紫的手臂,有的干脆躺下用手摸著头上的肿块,木刀木棍丢了一地。
激烈的场面在瞬间转变为“哎哟,哎哟”的惨景。
“你们还有脸休息,伊贝亚的脸都给你们丢光了!都给我站起来!”雷德威风凛凛喊道:“现在亚纪正面临著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没看见大人们都带上刀剑在刻苦的训练,准备随时上战场杀敌!刚才胖子居然叫‘嘉丽雅打真的了’,这是什麽话!我就是让你们打真的,在战场上,难道叫敌人和你们闹著玩儿?看来你们还需要跟著我刻苦训练训练!”说著,雷德从腰带中摘下一个黑色小袋,举起问道:“你们的石头袋呢?”
胖子第一个表示,从怀内掏出一个小袋道:“雷德哥,我带来了!说著小心翼翼看了眼雷德,轻声道:“雷德哥,能否下个命令,不要打脸好不好?”
雷德想了想,高声道:“胖子这句话有理,大家听好,今後不准打脸!”
“误伤不算!”嘉丽雅举著一个袋子高声叫道。
雷德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叫大家尽量不要打脸,听清了吗?”
所有人点头表示明白,只有胖子摸著脸苦笑。
“现在所有人跟我到後面小河那边去练投掷技术,那里石头多,出发!”
人影远去,小树林又陷入先前的沈寂。
沈寂的议政大殿内,摩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後,淡声开口:“各位似乎没听清我的话语,我再说一次,我也同意议和,不过和伦敖亲王的议和略有不同。”说著,摩拉怀中拿出一筒金线缠绕的皮卷,说道:“伦敖亲王,老臣想问一句,你与魔奥托的谈判可有正式立文?”
伦敖平静道:“在没得到陛下的正式谕旨前,我不能和魔奥托方面正式立文,当然,只要陛下颁发谕旨,我……”
摩拉呵呵一笑,打断道:“那就是没有了,你没有,我到有一份,在魔奥托,具备立文资格的只有两人,一个当然是所玛王,另一个就是统领魔奥托全部军队的元帅欧艾芙,很不巧,在亚纪拥有的具备立文资格的三个人中,老臣恰好是其中一位,我手中这份文书就是所玛王授意,欧艾芙签署的和约文书,当然,我并没有签署,老臣希望将最後签署权交给女王陛下决定!”说著,摩拉将金线缠绕的文书朝上举起。
一直静立在女王身後的阿洛菲轻快走下,接过文书後走回,呈递至女王面前。
大殿内没有一丝声息,所有人都全神地看著女王。
女王专心地看著文书中的内容,笑容从唇边缓缓泛起。
“伦敖,文书上的条件似乎与你说的略有不同!”女王抬头望向伦敖道:“条件还是三个,第一个两国结盟未变,只不过多了句迦斯城共治而已;第二个,魔奥托要求我们表示出同盟的诚意,希望我们伦敖亲王的独子,王女的堂兄帕雷·苏伊王子殿下到所蒙去做为长期的和平使者;第三个还是让我们交出道曼。”
“不可能!”伦敖立刻激动道:“陛下,这根本不可能!这关苏伊什麽事?”
女王柔声吩咐道:“阿洛菲,先将文书交给亲王过目,然後拿给众领主大臣们传阅!”
阿洛菲快步走下,双手将文书递送到伦敖面前。
接过文书,伦敖仔细看完其中的内容,难色变的十分难看,持著文书的双手也因激动而不断的颤抖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伦敖口中不断自语,他不相信!他早已为今天准备很久,很多话还没说,就因一卷文书把一切化成泡影。
女王和声道:“伦敖,那上面的漆金大印就是所玛王的国印,下面的则是魔奥托历代元帅才能持有的军印,而且还有所玛王和欧艾芙的亲笔签署,只要我一签署,和约就可立即生效,你告诉我,我该不该签署它?”
“不可能!不可能!……”伦敖还在低声念著。
“怎麽不可能?”维克雷高声道:“陛下,臣和左相大人的意见一样,同意议和!”
“臣也同意!”凡特大声赞同。
随著不断响起的同意声,伦敖似乎突然清醒,吼道:“我不同意!”
大殿内立时又安静下来。
此时的偏殿内,杜飞紧捂著自己嘴巴,面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天文,我忍不住了,真想放声大笑一场,就好像听了一场活闹剧!”杜飞忍住笑放开手道:“我还真想听听伦敖会如何转这一百八十度的弯!”
罗天文微笑道:“虽然我知道他会怎麽说,但我还是想听听他到底会说什麽!”
杜飞摇摇头,咬住撑在桌面上右手的手背,再不开口。
大殿内,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伦敖身上。
伦敖将文书递给身前的阿洛菲,阿洛菲将文书递给凡特後,又走了回去。
而此时的伦敖也平静下来,整理著脑海中的思绪,但是一想起文书中的内容就忍不住怒火膺胸,愤懑道:“陛下,一个月前我在魔奥托的时候,无论是所玛王还是众大臣领主,对他们提出的条件都是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只要亚纪做到,魔奥托立即退兵,魔奥托大皇子甚至不断为和谈一事催促我快些赶回亚纪。而如今,魔奥托转眼即变,毫无信誉,对待我是如此,那麽对亚纪也可如此,无论是那一种条件都不足以取信,我亚纪第三代女王陛下曾和魔奥托同盟,共同对付当年挑起大陆战争的大野心家古西多德,当时我亚纪曾和魔奥托约定,打败古西多德後,我亚纪可拿回迦斯前面那块属於自己的迦培地区,可到如今呢?迦培地区仍是魔奥托的领土,历史已经告诉我们,魔奥托根本没有信誉可言,而现在魔奥托更处於绝对优势,这种完全不可信的和约我们不能相信,所以臣提议,战争只有用战争去对话,决不是一张废纸能说明什麽,否则最後结果就如被他们废弃的‘所蒙之约’!”
女王轻笑摇头,看著下方的伦敖道:“伦敖,你似乎还有什麽话要说?”
“有!”伦敖脸色铁青道:“我认为现在的亚纪已不是讨论和与不和的问题,而是怎麽战的问题,臣愿领军出征,亲自决战魔奥托!”
“臣赞同亲王所言!”帕米尔忽然道:“和谈得不到和平,乞求得不到安稳,战才是亚纪的生路,臣愿提供所有的物资和人力协助亲王出征!”
静立的伊贝亚领主菲可恩淡声插入道:“物资不是问题,仅伊贝亚一地都可以提供三面作战的全部物资,但是怎麽战?敌强我弱,我不赞成和谈,但三面作战我亚纪胜算又太小,我听了很久,似乎没人提出让我能下决定的建议,左相大人,你能否给可恩一个肯定的答复?”
所有人目光转向摩拉。
摩拉笑了笑,说道:“我也不赞成议和,不过却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些原因,你们都忽略了一点,无论是和还是战,亚纪最後面临的都是三国作战,从修拉夫此次出征,两国派兵亚纪就能一目了然,卡斯度拉不退,无论我们亚纪答应魔奥托和克兰特什麽条件,他们都不会退兵,而且如果战事出现对卡斯度拉有利的局面,魔奥托和克兰特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哥奇不退,除了想趁机获得摩加山脉以外,还有另一个目的──丝坦亚,三天前我曾得到消息,哥奇曾派遣他的大将利拉文返回克兰特王城古兰斯特,要求阿加洛王再增派五个兵团的军力给他,如果我估计不错,一但卡斯度拉发动进攻,哥奇必定会全力出击,占领丝坦亚和整个摩加山脉才是他真正目的,割让一段摩加山脉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和谈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至於欧艾芙,他更难对付,现在他看似不战,实际上却已占领了最有利的要地,部署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圆。只要卡斯度拉发动进攻,而战局对亚纪又不利,欧艾芙绝对出战,三面作战根本不可避免。”
菲可恩平静道:“左相大人,那亚纪又该如何应付三方?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胜算不高!”
摩拉笑道:“不利的一面也代表著有利的一面。卡斯度拉的内部大家都清楚,我也不必多言。至於克兰特,内部同样混乱,政局不稳,而阿加洛王除了担心失去王权外,成天只知道享乐,地方势力的派系纠纷不断,王族内部则争权夺利,据我从克兰特内部获悉,哥奇不仅没调来五个军团,阿加洛王更直接要他返回,对那位王上而言,王位比什麽都重要。”
“而哥奇此人刚腹自用,绝对不会就此撤兵,不过在卡斯度拉进攻前,他不会主动出击,而且在卡斯度拉占据优势前,他也不会全力以赴,哥奇就是这种人,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拖住他,亚纪有能力在决战卡斯度拉的同时做到这一点。对於中路也基本一样,所以亚纪看似三面迎战,但主战场却在卡斯度拉一方,右君没来的原因就是在为此战作一切准备,我摩拉敢用我智者的名义担保,我们有能力阻挡卡斯度拉,甚至战胜卡斯度拉!”
摩拉的一席话说的大殿内群情激奋,生性直率的维克雷更是高呼道:“我愿第一个出战!”
看著殿内情形,菲可恩微声道:“左相大人,你似乎没说魔奥托怎麽办?我还是有很多不懂!”
摩拉也轻声回答道:“一会儿你就能明白,你要相信我,不过你似乎忘了我的交代,解决了伦敖,就挑动那些人的情绪!”
两人微声交谈两句後,菲可恩忽然激昂道:“陛下,臣愿第一个出战!亚纪永远是哈连尔斯最有骨气的民族!我为自己身为亚纪人而自豪!”
大殿的气氛更是趋於热烈。
偏殿内。
听著大殿传入的闹哄哄声音,杜飞轻轻道:“天文,就这样结束啦?和我想象中好像有点不同!”
罗天文好笑道:“差不多了,也许还有一些风波,但对大局势已没有丝毫影响。阿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你想象中那般厉害,我估计大殿里称得上厉害二字的最多十几人,别忘记一句名言:太过富裕的生活也会使智慧消退。它虽不全面,但却有很多人就是如此。不过亚纪的骨气到真是不错,至少没有人不战而屈,这大概就是亚纪只有一个民族的好处吧!你想想,和莱伊口中超级混乱的克兰特比起来,亚纪算什麽?”
杜飞道:“天堂!莱伊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阿加娅管辖的利艾不在此限,至少他是这麽说的!”
闭目养神的圣官忽然接声道:“利艾的确是克兰特最好的一处地方,可惜只有很小的一块!”
杜飞瞥了眼圣官道:“睡醒了?还睡吗?”
圣官摇头一笑,没有回答。
突然陷入静寂状态的议政大殿又将三人的注意力拉回。
大殿内,女王已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高举著手中权杖。
整个大殿的群臣皆肃然而立,目光望著女王高举的权杖顶端那颗晶色玉石。
女王庄严地宣布声仿佛响彻在整座宫城上空。
“面对三国的无理战争,我以亚纪第九代女王的身份向月神宣誓,为了亚纪的生存,所有的臣民从现在起,必须全心全力,一致应战,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
灿烂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普照著亚纪最雄伟的议政大殿。
“摩拉左相!”
女王威严的开口。
摩拉躬身道:“老臣在!”
“我命你与右君共同负责此次事关亚纪兴衰的一战!”女王高举权杖肃穆说著,随後又道:“阿洛菲!”
阿洛菲点点头,走入殿後,不久又从殿後走出,双手捧著两面雕铸著月兽的令符走下台阶。
接过阿洛菲递上的最高军事令符,摩拉高高举起,发出第一道命令:“所有的将军领主大臣,我命令你们在会议结束後立刻回去准备战争所需要的一切,八天後我亚纪王城部队将在月都校场誓军,正式出战!为了表示不屈服於魔奥托的决心,今晚月光初现时,在大刑场处决费特族屠夫道曼!”
偏殿内,听著摩拉的话语声,杜飞苦笑道:“这句话还真不舒服,要杀道曼!我说天文,你肯定那冒牌货是你在伊贝亚碰见的那位?”
“一定是!”罗天文淡声道:“老曼从此可以脱身啦!只是我们又多了一道人情枷锁。唉,总的说来老头还是不错,毕竟那个冒牌货曾经杀了很多亚纪人!”随又低叹道:“阿飞,现在我只想尽快知道我想要的全部答案,这一场仗不用打,你也该明白的!”
杜飞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昨晚和摩拉交谈的情形又浮现脑中。
那时摩拉看见两人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知道我要来?”
“摩拉老头,你想和我们做什麽交易?是不是你有办法让屠夫之名在哈连尔斯消失?”
当时的罗天文神态十分安详,不过杜飞却知道,那是一个彻底解脱心理束缚後的天文。
“呵呵!”摩拉也出乎意料的特别爽快,微笑道:“一个有元帅之质,一个有奇异智慧,但却没人知道你们来自哪里!”说著正色道:“不论你们来自哪儿,又打算去何处,要想在战火纷飞的哈连尔斯领略各族文化的魅力,只有一个办法,让战争平静下去,让所有纷争隐蔽到看不见的下面去,只要屠夫判魔跟著你们,你们到哪里也不会平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们算不算是学者?从我认识你们至今,能让你们沈迷的只有神话时代的一些东西和现实的文化风俗,呵呵,还真像一对旅行的学者。”
“老头,少来这套,想说什麽就说吧!”杜飞也一脸呵呵笑表情。
摩拉微笑摇头,想了想才道:“战争的确很烦人,即便在众神时代也有传说之战,不过每次决定性的战争後都是一个新的诞生,亚纪现在面临的就是,自帝国崩溃後哈连尔斯没有一天平静,所蒙之约达成後亦是如此。你们不是想知道九大民族,我来告诉你们。先说魔奥托,一个腐朽到只有几个人支撑的王国却占据最多的土地,足足有十几个亚纪大小。三十四个大小不一的领地相互倾轧,米迦罗、萨司蒙和古拉德三大民族明争暗斗,三大势力派系多不胜数,而掌权的帝国皇族後裔却平庸无能,实权把持在元老院和各大领主手中,这一点即使是智慧与力量皆惊人的欧艾芙也无法改变,帝国末期的制度在一半以上领地仍然留存,权威要用恐怖和残忍去加强,贵族要用豪华到极点的宫殿来点缀,拥有土地多少则是财富象征,上面是奢华享乐的王公贵族,中间是各派纷争的学者,贵族学者只会奉承,宗教学者好事坏事什麽都干,平民学者则只会空谈,下面的无数平民相信就不用我多言。再说克兰特,这更是一个莫名奇妙的国家,阿巴族的堕落,费特族愚蠢的教义,除了利艾和兽原,整个克兰特到处是腐朽气息,为满足色欲,为满足权欲,为满足所有想满足的东西混乱不休,地方领主更是一堆只会蠕动的蛆虫,克兰特中部地带是大片沙漠,那里有很多强悍之极且不服任何管束的大漠民族,你们上次问的暴风族只是其中之一,那里可是一个只有死亡的区域。没有骨气的克兰特你们知道,但没有法则的克兰特你们知道吗?那就像一个部落。至於卡斯度拉,老实说,我很同情他们,只是同情而已,资源贫瘠并不代表落後。卡斯度拉王室的祭祀神是九耀中代表智慧的‘帝亚’,帝亚和亚纪的‘善’同是九耀中仅有的两位女神,‘智慧可以去改变一切’,这句话就是‘智慧之书’的开篇之言,不过很可惜,卡斯度拉人却完全把它忘了!在当权者眼中,他们只看见邻近富庶的亚纪平原。当然,如果卡斯度拉同心协力,也许真的能攻占亚纪,很可惜,民族纷争、权力斗争、各种各样的欲望却让卡斯度拉自己毁灭自己,否则修拉夫也不会选择利用亚纪来平息纷争的捷径,他只是再次重复以前错误罢了。呵呵,最後来说说亚纪,我先说一句,我摩拉不是亚纪人,而是另一个大陆纳维尔的一个流浪汉收养的孤儿,当然,也是产生在战争中,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去左右理智,亚纪一样有很多不足,王室内部也如同其它三国一样也有纷争,不过亚纪却有其它三国没有的条件,一个民族的优势可以减少民族主义之间的冲突,亚纪平原的富饶可以减少资源的争斗,女性执政的习俗可以减少因为女色而产生的欲望和野心,呵呵,没有一位女王会容忍肉欲横流的亚纪,而在‘善月’的神圣光环下,女王本人也必须收敛,这一点历代女王都做的很好,而蕾娅女王更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她一生只有一位王君,你们大概能猜到,就是第一代圣官!至於她做的事对亚纪的影响,你们应该知道。”
说到这儿,摩拉露出感慨神色道:“虽然我不是亚纪人,但我却热爱这片土地,两位,这件事我希望你们为我保守秘密,因为所有亚纪人都知道摩拉左相出生於伊贝亚。”
“老头儿,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杜飞抚著额头回答,摩拉说这些话的意思他隐隐能猜到。
罗天文则摇头叹道:“摩拉老头,看来你真把我俩看的很透,这算不算是感情攻势?接著说吧,我想知道这一场战争会带来什麽?”
“看来你俩也把我看透了!”摩拉露出苦笑道:“唉,我一直就认为真诚但却厉害的人最难对付,狡诈的人则无论多厉害都很好应付,你俩还真验证了我的猜测。唉,其实亚纪外还是有很多人才,不过在大局势下很难有所做为罢了,否则所谓的五智者就不会只有我一个地位显赫。”
“我对那些人没兴趣!”罗天文微笑道:“智者?那些人只能碌碌无为,智者现在我只知道一个,就是老头你,你是位真正智者,从很多人口中我听了不少关於你的传闻,认识你至今,我也没看见你为自己做一件事,挂在心中的也只有亚纪。传说你冷酷无情?可我只看见一件事,你是为亚纪而战的正义!老头,我和阿飞的答案可以告诉你,我们也很喜欢亚纪,就这麽简单,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们,是不是无论胜败,这一战都将影响哈连尔斯?”
摩拉惊异的看了罗天文一眼:“你的意思是为生存而战就代表正义?应该还有真实吧,只有真正为生存而战时,才能代表真实的正义!”
“老头果然不错!”杜飞接口道:“打著正义旗帜的人的确不少,天文,你说对吧?”
罗天文轻笑道:“看来我们三人还真的是朋友!”
摩拉呵呵道:“看来你俩也是智者,如果两位同意,跟我到圣光殿一行如何?”
“你还没回答问题?”杜飞追问道。
摩拉笑容不变道:“议事大会後我再回答这个问题吧,我现在只想看看你们穿上亚月服的模样,当然,还有等著你们的女王陛下!”
“该死的老头!”
想到这儿,杜飞忍不住低骂出声。
“阿飞,在想昨晚的事?”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杜飞摇头道:“天文,我就不信老头今天还能不说!”
罗天文笑道:“那是当然,恐怕他也不知为今天分析打了多少腹稿!他们马上就要过来,别忘记女王的话,要摆出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们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亚月!”
“唉!”杜飞抚著额头道:“这里神圣的东西实在太多!”
两人说话间,大殿的议事大会也落下帷幕,亚纪女王在阿洛菲的陪同下离去。
女王一走,伦敖冷冷的看了殿内众人一眼,率先往殿外而去。
心绪激动的群臣此时也趋於平静,陆续向摩拉告退,不到片刻,整座大殿内只剩下摩拉和他要求留下的十人---伊贝亚领主菲可恩、迦斯领主贝亚特、丝坦亚领主蕾蒂丝和亚纪的七将军。
“诸位,先随我到偏殿。”摩拉淡淡说完,往通往偏殿的右侧的走廊行去。
走进通往偏殿的廊道,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凡特当先开口:“左相大人,这是带我们去见右君吗?还有,为何什麽都没商量陛下就宣布退朝,最後连右君都没来?”
摩拉笑回道:“右君有事去办不在月都,不过你们现在要见的还是亚月圣,是我们亚纪新诞生的亚月双圣!”
“双圣?”正思索著女王提前宣布退朝用意的菲可恩闻声皱眉道:“什麽时候亚纪又多了两位亚月?左相,右君是不是先出发了?”
摩拉摇头道:“你们问题真多,看来王庭和领地的交流以後还需加强加强。可恩啊,右君只是去办些事,不过五天後他就必须出发,到偏殿後我详细告诉你们,这次的战争局势是我摩拉一生遇见最奇怪也是最难应付的一次,亚纪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我们时间不多。”
轻语声中,走廊尽处关闭的铁门缓缓分中而开。
走进偏殿,除摩拉外,所有人俱是一呆,目光瞬间被巨大议事桌边坐著的两位气质独特的年轻人所吸引。
左边的一位淡漠而冷俊,注视著众人的那对深黑色眸瞳仿佛闪烁著一种能洞悉一切的精芒,即便是头上那颗月牙石闪耀的光华也为之黯然;右边的一位则带著灿烂的笑容,神采飞扬,那对不逊於前者的黑色眸瞳中闪动的却是另一种深不可测的智慧之光。
两人都穿著代表亚纪王族的纹金月服。
菲可恩率先清醒,大步上前,在两位年轻人对面行礼道:“伊贝亚领主菲可恩见过两位亚月大人!”
凡特等人也醒悟过来,连忙上前见礼,唯一不必行礼的只有同是王族的丝坦亚领主--蕾蒂丝。
不过她却呆呆看著眼前两位俊伟的年轻人,他俩难道也流著月神的血液?怎麽从未见过?
在两位年轻人起身回礼时,摩拉露出会心的笑容走上道:“各位,我来替大家介……!”话尚未完,殿门处已传来淡雅声音:“摩拉左相,还是我来介绍吧!”
随著话语,女王在阿洛菲陪同下从偏殿的另一扇小门走入。
“陛下…”凡特刚出声,女王已挥手制止,目光落到脸色突转为尴尬的罗天文和杜飞面上,心中暗忖道:看来摩拉老师说得不错,这两人的确不会行礼。随即露出柔和笑容道:“在这儿不必多礼,礼在心表示即可,好了,随意坐下吧,我先介绍新诞生的亚月与你们认识!”
众人转过身的同时,罗天文和杜飞在摩拉示意下,只好又露出那练习了一晚的神圣表情。
介绍双方认识後,女王神情立即转为严肃:“你们听清了,三位亚月迎战三方,这就是我的意思,至於怎麽做,摩拉左相会详细告诉各位。”
“难怪陛下宣布提前退朝,真正议事原来在偏殿!”直爽的维克雷恍然道:“那八天後誓军也只是摆摆场面而已啦!”
摩拉笑著起身道:“亚纪可有很多三方的探子。”说罢走到偏殿一角,拿起放在那里的一卷布绸走回,望向罗天文和杜飞道:“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特大地图,你们可要仔细看了。”
地图在罗天文和杜飞面前展开,从摩拉摆放位置看来,他的确是特意为两人准备,两人都可轻易看清整个哈连尔斯的全貌,而地图那片葱绿色的亚纪更在两人眼前。
两人专注的望著身前色彩清晰鲜豔的图景,没想到亚纪比他俩想象中还小,仅占据著整个地图下方的一点儿土地,不过现在不是发问时候,倾听摩拉下文才是最重要的。
瞥了两人一眼,摩拉微微一笑,转为正色道:“我先分析一下现在局势,三方齐心,我亚纪必败,不过三方其它钳制太多,这就是我们要利用之处。卡斯度拉必战不去说它,先说魔奥托,各位恐怕不知,年轻时的欧艾芙与我有一段很不错的交情,此人很神秘,有时我也不知他的意图,不过他此次出兵确是为牵制修拉夫而来。”
“左相,魔奥托和克兰特出兵参战,修拉夫如果出战只会便宜别人,他为何坚持要战?卡斯度拉饥荒、暴动连连,修拉夫出兵没有一点好处,何况我亚纪总兵力在四十万以上,凭他三十来万军队也根本没法攻占亚纪,这问题我一直没想通,只有疯子才会用不一定会胜利的战争来解决纷争!”说话的是七将军中的贝西文。
摩拉沈声道:“西文,在战争方面你很有智慧,可惜这一场牵涉因素太多,你慢慢听下去就能明白。有一点你说对了,修拉夫就是一个疯子,不过他如果能成功还真能改变卡斯度拉。我换一种说法吧,魔奥托总军力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卡斯度拉一百三十万,克兰特也在百万以上,而我亚纪还不到五十万,精锐王军现在更只剩二十三万左右,从兵力上分析,上述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实力占领亚纪,但为何从没成功?原因很多,不过这次战争更复杂,它牵涉到以往累积的所有东西,二十三年前这场战争本来就该爆发,只是拖到现在而已,这一战只是序曲,无论亚纪是胜是败,整个哈连尔斯都会一片混乱,‘所蒙之约’已名存实亡,现在形势就如当年订约前的情景,一种秩序破坏後将是一个新的秩序诞生,修拉夫就是第一个破坏者,当然,这也是他的目的。”
凡特皱眉道:“我知道左相的意思,你是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场战争,但破坏後对卡斯度拉也没多大好处啊?”
摩拉道:“应该说对亚纪有什麽坏处,如果破坏,亚纪也会消失,亚纪平原则成为最大的主战场,不过那时是卡斯度拉的百万大军和魔奥托的大战,还有克兰特,这也是为何修拉夫坚持想踏进亚纪平原的原因,只要他进入平原,卡斯度拉二十七个领地不会再有任何争斗,占领亚纪的愿望是卡斯度拉人几千年的愿望,那时什麽纷争都会消失,即便是平民亦是如此,因为亚纪有他们最想要的,吃不完的粮食和喝不完的水,说不定平民还会主动参战。对卡斯度拉而言,只要拥有亚纪平原,他们根本不会畏惧魔奥托,你们不知道这点是因为你们无法了解饥饿的威力。”
“左相,卡斯度拉既然必战,那该如何应付魔奥托?”菲可恩摇头道:“欧艾芙已经占领狂风峡,如果他出来,小亚口不出三天必破,那里只是些丘陵地带,凡特根本无法抵挡,出了小亚口就是伊贝亚,我那里只有七八万辅军,伊贝亚可是亚纪平原的大门啊!”
摩拉微笑道:“他不会出来,只要我们能用最快的时间击败卡斯度拉,他会立即回去,对欧艾芙来说,震慑各领主才是最重要的,你别忘了,魔奥托五十万王军战力虽是最强,不过各领主的百万辅军也并不弱,天圣教派不是一直想到亚纪来传教?女王已亲自发去文书,只要他们在所玛王面前赞成主和,我们就同意他们在亚纪修建庙堂,魔奥托元老院九大元老可有四位是天圣教派的人。一句话,对付欧艾芙我们只需拖延即可,不必去和他硬拼,不想改变秩序的人还是很多。其实克兰特才是真正的讨厌,哥奇出兵一为权一为名,当然,还想趁机捞一点便宜,在大殿我不是说过,主战场在卡斯度拉一方,哥奇只会在我们和卡斯度拉决战时才会出击,所以我们也是拖。”
说著,摩拉叹气道:“不过拖却是很艰难,迎战卡斯度拉我们至少要派去三十万军队,那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而剩下两方最多只有十几万左右,哥奇必须要挡,可稍有差错,必影响卡斯度拉的战况,如卡斯度拉占优势,欧艾芙就会立即兵出狂风峡用最快速度攻占伊贝亚,而那时亚纪就败了,因为士气稍有受挫,右君也很难挡住修拉夫,那时真的就会发生卡斯度拉和魔奥托的全面战争,亚纪人就算再齐心,面对全力出击的两国,根本没用,哥奇讨厌之处就在於此!他可以影响整个战局,如他觉得稍有机会,肯定全力进攻,他一出动全力就会影响欧艾芙的心态,而亚纪就会承受更巨大的压力。加珥,你那里还有多少兵力?”
加珥摇头道:“返回王都前蕾蒂丝领主调来了丝坦亚全部兵力,加上驻扎边防城的军队,一共七万五千人左右,王军两万人,其他则是丝坦亚辅军,左相,哥奇率领的可全是正规王军部队,何况我听说他还打算调来三个兵团,如果是真的,那七万多混合军对付二十四万王军,我和斐丝娅肯定挡不住。”
摩拉没有回答,望向凡特道:“你还剩多少?”
凡特苦笑道:“还有千多人,不过魔奥托要塞‘所玛之心’派出的十三万部队也损失惨重,唉,可惜没和欧艾芙一战,他的部队一点损失都没有就踏进迦斯。小亚口现在只有菲可恩领主派来的支援部队,约八万左右,全是辅军,战力不是很强,全驻扎在小亚口最後一道防线,我和西文各率领四万。”
摩拉笑了笑,又望向剩下的维克雷三人道:“你们呢?我要确切数字,我走了以後的数字!”
维克雷想了想道:“收编盗贼还有八千三百人,王军十三万二千七百三十四人,辅军五万整,一共十九万一千零三十四人。”
“伦敖不是说阿亚的王军只剩下万多人?”蕾蒂丝忽然笑道:“没想到左相连自己人都骗,那中央月都岂不只剩下一半不到的王军?”
摩拉笑道:“你上次不是问撤退阿亚民众有何用意,王军就是那时分批去的,修拉夫可能推测到一点,不过却被封山计划迷惑,因为我一封山,他就只能从伊贝亚进攻,而那里却是欧艾芙的目标,唉,可惜不能封山啊,兰弗山脉的通道封掉,就等於白白扔掉阿亚和圣月谷,那里可是蕾娅女王和历代女王的安葬地,丢弃那里也等於是丢弃亚纪的心。呵呵,不过他那大将凯因斯恐怕还以为上次是败在盗贼手中。”
“不会吧?”维克雷眼睛睁得大大的道:“难道上次我呼来骂去的收编盗贼都是王军?”
摩拉莞尔道:“不错,都是王军,如不是你呼来骂去,尽情凌辱,修拉夫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有克蓝率领的部分正规守军才是真正的盗贼。呵呵,你可要当心他们以後找你报仇!”
维克雷尴尬一笑道:“如真那样我也认了!不过月都的王军又是什麽人?”
凡特摇头道:“克雷,假的,一半都是假的,放著让人看的!”说完望著摩拉道:“那我们应该怎麽做?”
摩拉回道:“很简单,你和西文都回去,一切以拖延战术部署,菲可恩会负责你们所需要的所有物资。丝坦亚方面,加珥和蕾蒂丝领主先回去,加珥布防,物资由丝坦亚负责,至於维克雷你们三人,就暂时留在月都等待右君回来商议。”
斐丝娅和迦斯领主贝亚特对视一眼,同时道:“那我们呢?”
摩拉道:“你们俩人留下辅助新的亚月。”
望了眼仍专注研究地图的罗天文和杜飞,凡特道:“左相大人,那其他的兵力呢?”
摩拉淡笑道:“我会让他们五天内交出的,主要是伦敖的两万正规王军,其他的也只有那麽一点儿,凡特,你可千万记住,回去後只能拖延,决不能主动去战,还有,我调遣到东边伊贝亚防线的三万部队你决不准动用,知道吗?”
凡特点头後道:“那刺……”
话刚出,摩拉已打断道:“右君就是去处理这事!现在你们自己回去商量一下吧,如还有什麽疑问晚上可以到我府邸来,明天你们八人必须先走。”
“我补充一点!”一直静静倾听的女王淡声开口:“除了这里的人,两位亚月的事我不希望传出。”
“陛下放心!”菲可恩正色道:“臣突然有个感觉,亚纪一定会获胜!”说著起身行礼道:“那臣下就和凡特将军他们回去商量,不过陛下尽管放心,在两位亚月正式抵达伊贝亚和丝坦亚时,臣等必完成所有战前准备。”
摩拉点头道:“两位亚月会在十天内赶到,如何作战到时你们就能明白!”
菲可恩等人走後,杜飞抬头道:“摩拉左相,亚纪的四大领地是不是伊贝亚、丝坦亚、迦斯和阿亚,从地图上看,它们大概可称为亚纪三面的四扇大门!”
摩拉道:“不错,以前阿亚还包括靠近兰弗高地的那一片土地。”
杜飞沈吟後道:“被四大领地包围在中间的八个领地兵力有多少?”
摩拉道:“三万五千人左右。”
杜飞一愣道:“比我想象还少!用来维持治安?”
摩拉摇头失笑道:“伦敖的两万王军除外,不过这次也要上战场。”
这时,罗天文的目光也从地图移开,感叹道:“欧艾芙的部署简直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圆形!摩拉左相,如果你的地图没错,狂风峡是圆心,迦斯城和狂风峡外的丘陵直到小亚口就是圆的两头,四面的高山峻岭则是边弧,七八万人,拖一下也许能行,如果正面交锋,只有立即完蛋!欧艾芙派到狂风峡外驻扎的是什麽人?”
看了眼仔细倾听的斐丝娅和贝亚特,摩拉道:“欧艾芙的确很难对付,峡外驻扎的是他手下六个大将中的德尔菲,这次出征,他只带了其中三位。”
罗天文叹道:“连如此战略要地都能迫你放弃,是否亚纪军队不撤退,欧艾芙依然会进攻狂风峡?”
摩拉点头道:“不错,你说是撤退好还是去硬挡?”
杜飞插声道:“我看主要是修拉夫吧,那的确是一个卑鄙的疯子,连战火都想利用,他就不知道一不小心战火可是要焚身的!”
摩拉微笑道:“他会这样做有很多因素,我们也插不了手!”
“摩拉老…咳咳,如果亚纪胜了,哈连尔斯会怎样?”杜飞咳嗽两声问道,有外人在场,他差点又叫出‘老头’了。
摩拉哑然失笑道:“很简单,乱成一片!不过大估摸战争会暂时停息,小动乱会连绵不断,再加上数不清的阴谋诡计,你说会怎样?呵,卡斯度拉至少就有六个领主将不会畏惧损失一半精锐部队的王族,矛盾激化加上灾荒,那又会怎样?”
杜飞叹息一声道:“只有民众才会真正倒霉!魔奥托和克兰特呢?”
摩拉淡笑道:“如果连欧艾芙也战败,魔奥托更乱,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的事你就该知道後果有多厉害;克兰特反倒好些,它本就那样,最多再乱一点,不过哥奇要倒霉,他的敌人比朋友多十倍,你们可能不知道,克兰特有什麽消息我都能很快知道,主要就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很想整倒哥奇的派系。”
女王闻声笑道:“这我知道,是以内务总领阿扎尔为首的那一派吧?”
摩拉道:“正是那群顽固派,只不过是眼红哥奇权力太大罢了,我只替舒凯那一派惋惜,克兰特的确需要一些改革者。”
杜飞好奇道:“那利艾的阿加娅算不算改革者?”
女王柔声道:“她早改革了,改革派中她就是核心之一。”
“陛下,你可千万别回答问题,他俩一提起问来,多得让人头疼!”摩拉苦笑道:“我今天还要自己送上门,好了,两位神圣的亚月,有什麽问题尽量问吧,我会尽力回答!”
罗天文和杜飞对视一笑,摩拉丝毫不顾忌斐丝娅和贝亚特的随和神态已经表明,到偏殿的人才是女王和摩拉的心腹。
微一思索,罗天文开口道:“问题很多,不过和战争无关,正面战争只需战略部署和战术应用,部署你做了,我只有去考虑战术应用,我要一张小型地图,最好和这张你特意准备的一样,我要亲自去看看欧艾芙的圆,说的没用,对了,我有多少时间?”
摩拉目光一闪道:“说的好!地图我一会儿叫人送来,七天时间可够?”
罗天文道:“你说最大限度?”
摩拉道:“最多十天,不过你明天出发最好!”
罗天文点头道:“行,七天也差不多!阿飞,你呢?”
“我需要亚纪所有的武器装备和一位最高明的工匠,武器一样一套,其他暂时没有!”杜飞望了摩拉一眼,他知道老头对天文最後一句话的含义,他似乎有些还没说?大概和帕雷斯去办的事有关吧!唉,战争还真是复杂!
女王忽然开口道:“摩拉左相,武器就从月塔後的那扇大门运进来,亚月要做的事我允许在内宫进行。”
“陛下果然英明!”杜飞呵呵一笑赞叹出声:“我正需要摩拉左相府邸後那片空场,不过恐怕会影响内宫一些安宁。”
女王温和地笑道:“亚月啊,我可是战争中走出来的女王,宫城平静太久,我也希望来一点热闹,我会时常来看看我们的亚月到底会做些什麽奇异的事。”说著又露出那迷人的笑容,看著殿内众人道:“在亚纪最关键的时候,我们却多了两位拥有九强实力的帅才和奇才,这就是月神的安排,月神会永远保佑亚纪,战争我们一定会胜利!”
看著女王那能压死人的迷人笑容,罗天文和杜飞只有暗自摇头,这大概就是自找麻烦的结果!看来议事就要结束,不过两人却有个疑问:将他俩请到偏殿後,帕雷斯到底去做什麽了?
他俩只能肯定一点,和战争形势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思绪中,阳光从偏殿顶端的一扇疏窗中射入,照在议事桌的特大地图上。
月都又迎来一个炎热的中午。
而此时,离月都城三十公里外,三条人影如飞一般沿著月河河岸朝前方一处密林疾奔逃去。
人影後,一条高大身影出现。
正是连议事大会都未参加的帕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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