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11章 情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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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若子,你看,那里,云雾的中心,就是安国的京城,还有那边所有的地方,都是安国的都城。”柒寂夜伸手遥遥一指,眼中锋芒毕露:“还有这里,临淄三洲,看到没有,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距离安国是如此的近,怎么能不属于安国呢。”

    “你……”安兮若猛地仰起头看他,那眼中飞扬张狂,仿佛是广阔的天空也盛不下他的击空而翔的羽翼,他们一直都觉得要临淄三洲只是两国开战的借口,可是如今的柒寂夜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和狂妄,让她清楚地知道,是他们估计错了。

    “安国毕竟还有皇帝和太子,三皇子这样的口气,倒是让我想起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皇子不会不明白吧?”他连名正言顺地皇位继承人都不是,怎可如此的张狂,却偏偏让人让人觉得理当如此,一点也不突兀,只是,外人觊觎着自家的领土了,怎么也要说几句吧,安兮若无所畏惧地凝视着他眸中的精光,继续说道:“而且,就连我一个区区小女子都知道,临淄是御国的土地,如果三皇子只是觉得它富饶美丽就要纳入自己的口中,且不说御国民众不会同意而奋起反击,就算是真的得逞了,它也不过会如失去水分的鲜花在你的手中慢慢凋零,这样费尽心血抢别人的东西不如多花点力气把自己的东西变得更好吧。”

    “呵呵,小若子果真是让我惊喜连连。”他的眼中好像是酝酿着比急流更汹涌的波涛,犹如深潭虎穴一般,让安兮若有种灵魂都被吸去的错觉:“这么说,临淄我倒是拿不得了,至于我的野心抱负,我也只和你说而已,其他的人就算猜得到,却也不敢说,至于我的父兄们,就算是听到了我的野心,也会不置一词的。”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他忽然低下头靠近她,安兮若甚至能感受到那淡色的唇瓣擦着她的发丝而过,她有些紧张地退开一步,他的意思是关于木秀于林,行于高人,他张扬的有恃无恐,笃定了他的父兄们不会怀疑,至于里面的内幕什么的,她真的不好奇,真的不想知道,知道别人秘密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只对她一个人说起的秘密,她捂住耳朵,坚决不听。

    “小若子,他日,我为帝君你为后,惟愿江山共享,携手相伴。”他低低地说着,缓慢而坚定,黑如幽谭的凤眼波澜不惊,说完,忽然淡淡笑开,如雪白宣纸上层层晕染开得墨滴一般,想着以后有她在身边陪着,看繁华万象,看风景过眼,心中,忽然有了些许期待,他是不是也可以得到温暖。

    风声呼啸,更可况她捂着的手没有放开,那句话落入风中,很快就被吹得烟消云散,安兮若呆呆的看着他展颜,只道是又看到她出了什么糗。

    “回吧。”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淡淡的月晕将夏夜点缀的很静,安兮若几乎觉得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星子,周围雾气缭绕,恍若置身仙境,怪不得叫云雾山呢,只是,这山上的雾气也比别处凉了许多,令人肌肤生寒,柒寂夜看着安兮若抱着胳膊跺脚取暖的样子,眉目流转,温柔无限。

    “好。”安兮若点头如捣蒜,虽然这个风景实在是好,只是,她实在是冷得厉害,想念温暖的被窝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好走多了,而且柒寂夜也格外知趣,几乎一路都是轻功护送,她干脆力气都不用,靠着他温暖的肩膀吧嗒吧嗒打起了瞌睡,看的柒寂夜又是一愣,随即笑笑,她倒是真会省劲。

    到了山下,却发觉本该宁静的小镇却有了些躁动,柒寂夜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他警觉地扫视着不远处火把如流萤一般过来,悄无声息地抱着安兮若潜回了客栈。

    “怎么了?”感觉到柒寂夜的紧张气息,安兮若也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

    “没什么,睡吧。”柒寂夜淡淡的笑笑,眼中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烟云,隔着雾霭,叫人看不

    明白,安兮若也懒得理会,咕哝一声,翻身睡去。

    却不知道奇迹也就这么,就着燃烧的红烛,看了她一夜,直到天明。

    不远的外面,白慕云心急如焚地带着人马四处寻找着,问着那些店家,只盼着能快点找到若若,他真是笨啊,找人守着两军交接的界限,算准了柒寂夜要回去的话总要从那里经过,却料想不到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两军对垒,主帅竟然在外面不归,没有回去,那就一定是往这边走了,沿途细细搜索了也不见人,只能希望他们没走远,还在这里,不然出了这个镇,外面岔路分支,就真的是查无音讯了。

    不是不想早点追来,只是偌大的军务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想要离开,却也走不得,只能任由手下派遣出去寻找的士兵传回一个个没有发现的信号,任由心在烈火中烹烤,还好,老天爷总算是听到了他的祈祷,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当看到皇上携着一身火红如火的向晚郡主出现在临淄时,他差点没有跪下来感谢苍天,在皇上还没有摸清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恭恭敬敬却又不容推脱地把大小将领召集,和皇上细细说了此处的战况,然后把手中的军务全都移交给了皇上,自己带了一小队兵出来,那些将领在看到皇上的时候已经是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帝王亲临,再也不用担心士气的问题了,而他也有时间找若若了。

    “白大人,前面有发现。”忽然一个士兵跑到他的面前,行了个军礼,说道。

    “说清楚。”白慕云目光一整,灼灼如明月,温润的声音中难掩焦躁。

    “前面悦来客栈说了,今天下午来了一个很俊美的公子带着一个纤细的小兵来投客栈,据店老板的描述,那个小兵很像是被掳去的弟兄。”士兵喘息了几下,渐渐平复下来,细细说来。

    “快带我去见那个店老板。”白慕云此刻的心情已经是激荡不平,面上却只有忍住焦急,随着士兵而去。

    那个店老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话都说不大清楚了,后来在白慕云给了一些银两温声安抚下,才慢慢说出来,今日下午见到那两个住宿的人时他也是一时好奇多看了几眼,所以映像很深刻,那两个人,高个子的公子身姿挺拔,如珠玉般让人见之忘俗,而他抱着的小个子少年则一身脏兮兮的,漆黑的脸蛋倒是看不出什么样子,那个时候他还在感叹呢,这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看着这么不搭调呢。

    “大人,要我们现在就去后院吗?”身边的士兵听店老板说完,就跃跃欲试。

    “先等等吧,明早再说。”白慕云摇了摇头,现在正是夜深了,若若可能在睡觉,打扰了她可不好,随即想到那个三皇子也在里面,眉头渐渐拢起,沉吟了下,挥手让士兵们都跟去后院,悄悄等着。

    他看着枝头上淡淡的月色,后院静悄悄的,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他略微放下了心,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等到天亮。

    一夜好眠到天明的安兮若对昨夜的暗涌毫无察觉,等到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的射入的时候,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睁开了一双宝石般动人狡黠的眼睛,然后……,就被眼前放大的俊脸给吓得零星的几个瞌睡虫全跑了。

    “你干什么?”安兮若推开了他,那般的靠近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小若子,跟我回安国好不好。”柒寂夜那双凤眼,锐利地锁着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表情。

    “我才不要去呢,你要找男宠找别人吧。”安兮若缩了缩脖子,感情这个人还记着那天说的话,做白慕云的男宠不如做他的,她又不是男的,咋做男宠呢。

    “不做男宠,做我柒寂夜的妻子。”他的眼睛慢慢变得比星辰还要耀眼,唇角微微扬起,坚定而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我,我是男的。”他柔和而带着期待的声音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安兮若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她不是扮的小士兵吗,怎么一下从他口中的做男宠变成做妻子了。

    “是吗?”柒寂夜慢慢变得幽深静谧,仿佛深夜海底下的漩涡,就要挣脱平静而出,就算这两日两人携手同游,她还是不肯说出她是女子的事实吗?

    “那个是,是……”安兮若说不出来了,她看着自己身上还没有换去的女装,支支吾吾,昨天太累了,睡了一觉人也跟着迷糊了,倒是忘了女扮男装这一茬,如今谎话揭开了,她也索性闭嘴。

    “真的,就不肯为我留下来吗?”她的沉默,让他内心越来越不安,他就那么哀伤的看着她,从来神采飞扬目空一切的眸中沉寂地照不进一丝光线,这两日的快乐,就算是回想起来也让他历历可数,她却是毫不在意吗?

    “我已经嫁人了的。”那样的眸光,让她心头一痛,拒绝的话说起来也是那么艰涩,他不是敌人吗?怎么会这样呢,其实,安兮若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两日的相处,她已经没法把他当做敌人了。

    “我明白了。”是为了她名义上的夫君南恨天吗?他只是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细长的唇抿在一起,透着他冷漠的气息,起身往窗边走去,明媚的光斑在他面上跳动,衬得那张美丽的面孔越发惊心动魄,一个扬手,取下两日的银色面具又回到了脸上,沉声对外面说道:“朋友,在外面呆了一夜,不累吗?”

    “三皇子,请吧我的士兵交出来,在下保证,绝不为难。”白慕云清雅动人的声音犹如湖面上垂着的低低杨柳,说不出的清雅动人。

    “云哥哥。”是云哥哥,安兮若欢呼地叫着,一抹璀璨的笑容把小脸点亮,雀跃起来。

    “把衣服换上,要走就快点,不要让我后悔,那几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感觉到安兮若的快乐,柒寂夜更是不舒服地如同喉咙里梗着一根鱼刺,离开他身边她就这么开心吗?那他算什么,也许,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因异数而有了短暂交集的路人甲而已,他冷冷的说道,声音如青花瓷里积蓄的寒冰一般冻人,唇边也扬起了一抹讥诮和嘲讽的笑,本以为找到了温暖,可是,下一刻,老天爷就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再次尝到失去的滋味。

    “谢谢你,柒寂夜。”不知道她为何这么爽快地放人,安兮若愣了一下,接过她干净的肥大军服服到屏风后面换了,走出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他又带上面具了,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安兮若有些恍惚,之前那个人是柒寂夜吗,还是只是她的幻觉而已,只是,云哥哥就在眼前,她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出。

    “云哥哥。”安兮若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欢呼着扑过去。

    “若若,你没事吧。”白慕云微笑着看着她,看着她完好的样子,笑容更加灿烂了,一如初升的朝阳一般迷乱了人眼,他扬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撤退了。

    柒寂夜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真是绝情呢,就连一个回头也这么吝啬,真的就把他归入路人了,他转身离开,邪魅惑世的眼中闪过一抹煞气,那一袭红衣灼灼夭夭尽光华,火红是燃烧的颜色是让人毁灭的颜色,小若子,我已经在泥足深陷了,你还能在岸上看热闹吗?你休想。

    她是他的,就算是不折手段,也不会放手了。

    既然安兮若已经没事了,白慕云一颗心也落到了肚子里,又恢复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表情,跟着兴致勃勃的安兮若悠悠慢行,想着跟在身后的士兵们,就先打发他们回去了。

    “云哥哥,你看,好多荷花。”这还是安兮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荷花呢,方圆数十里,极目望去,也看不到尽头,荷花开得如火如荼,娇艳欲滴,花朵大如圆盘,小如金盏,微风过后,摇曳生姿,尽显典雅之美。

    她往前跑了几步,一脸陶醉地深深吸了几口气,视线飘向了远处,山峰重叠,雾霭渐薄,稀稀朗朗的修竹掩映着湖水,把荷花恰到好处地遮地欲露还羞,她几乎看不见波光粼粼的湖水,因为碧色的叶子已经密密麻麻长满了整个湖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她忍不住轻叹出声,这样的景色,人间鲜见啊,她嗅着风中夹杂的淡淡清新气息,想着云哥哥说到哥哥已经快要恢复了,要是闻到这般清雅的荷花香,是不是恢复的更好呢,她摸着下巴,边想边点头,双眸的晶亮远胜夜晚星子的光辉。

    “若若,你笑什么?”少女清新的笑颜如冰花破竹,让他失了魂魄,他也跟着微微上扬唇角,那样淡淡的笑,却能让人感觉冰雪消融。

    “云哥哥,我要摘荷花。”安兮若开口了,语声轻轻,语风柔柔,唇边噙着秋月般的笑,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这里摘?”白慕云眉头微拢,水中的荷花虽然漂亮,可是他们没有小船啊,就这么向前倾着身子摘,很危险的。

    “云哥哥皱着眉头就不好看了。”有一双滑腻的小手,轻轻抚摸上他的眉,把打结的眉心微微揉开,看着舒展开的眉,安兮若瞬间笑得开心,如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雨后的世界:“我知道云哥哥担心什么,芳心,我有办法的。”她说完狡黠一笑,拉着白慕云往水边走去。

    “有云哥哥拉着我不就没事了吗?”她笑着说道,白慕云本来要阻挡的,可是看见她澄澈如一湖秋水的眸子里面深深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她温暖的小手牵住他的大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上了心头,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甜美起来,一股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清清甜甜,她是这般信任他,这样想着,那双温润的眼里渐渐浮了层亮亮的月光,越加温柔。

    “摘到了。”安兮若欢呼一声,小脸也因为兴奋而染上了一抹红晕:“云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她拉着白慕云的手,走的飞快,玫瑰色的嘴唇轻弯,一副笑吟吟幸福的模样,白慕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才一进军营,白慕云就被苦苦等候在门口的士兵飞快拉走,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白慕云再疑惑此刻军务有这么急的刻不容缓吗,可也不敢怠慢,只能匆匆交代了若若一句不能乱跑,就被士兵催促再三而走。

    她又不是不认识哥哥的房间,云哥哥还这么啰嗦干嘛,安兮若摇摇头,想着云哥哥可能是提前进入老年期了,不由得连连发笑,踩着面前的台阶,一步一步跳着上去。

    “咳咳咳。”躲在暗处看着她的南旭日看着她一连串小女孩般活泼的动作,如话中孕育出的精灵一般灵动,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缝,好像是在偷笑,隔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看到她了,只是,看到她目不斜视就要从他身边经过,他慌忙咳嗽打断她的步子。

    “你是?”怎么才离开两日,这里就有了人来,安兮若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一身锦衣,手握鳖皮紫绡宝剑,面容清泠俊雅如雕刻,却带着明显的桀骜不羁,这样的穿着打扮,肯定也是一个人物吧,她迟疑地问道,总觉得这样目空一切的眸光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光华夺目的人,见过了一定会认识的。

    “我是新来的将领。”他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随即又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了,最近嗓子哑了,声音吓到了你。”

    “没事的。”安兮若乍一听见那锯子拉木头般粗噶的声音,直觉和这样的外表不符合,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礼貌的笑笑,就要往前面走。

    “你是要去看南将军吗?”那个男子又大声问道,他的话让安兮若成功地止住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疑惑,貌似他好像能看出她的行动一般。

    “哦,我看你抱着荷花啊,猜想是给南将军采的,好让他早日康复。”胡编乱造他最拿手,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谎话就编好了:“南将军身子就快要康复了,军医也说了,他就快要醒了。”

    “哦,谢谢。”安兮若迷迷糊糊地道谢,总觉得这样的情况有点怪异,不过,哥哥还没醒啊,她微微有些担忧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她之前说过不想让哥哥知道她也来了,如今,仍然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哥哥知道,哥哥没醒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缓冲期。

    南旭日看着安兮若往南恨天房间跑去的身影,细长的眼睛眯起,唇角轻轻上勾,长长地抿成一条线,扬成了很好看的弧度,把白慕云支开,不过是为了让若若不知道他的身份毫无顾忌地和他说话,而如今,他可是给她安排了好的见面礼啊,若若,希望你不要太惊讶啊,他幽深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的,泛起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此时南恨天已经醒过来了,他的头还疼得厉害,这次受的伤很是严重,而且也让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战场的肃杀,那样的天昏地暗,生灵涂炭,触目惊心,极目所望的,都是殷红的血,就连那深红的战旗,也犹如血染,就连现在他都感觉嗓子眼里还有一股没有燃烧起来的硝烟味。

    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呼气间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刺痛,他颤抖着睫毛,慢慢的,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每一口呼吸,把疼痛降低到最轻,然后慢慢适应那样的疼痛。

    “恨天,你醒了。”少女的声音轻柔婉转,衬着窗户外面的凉风翠竹,听起来也含了一种清新淡雅,隐隐的哽咽声拉回来南恨天的神智。

    “向晚。”南恨天就在这么一声含义复杂的声音里慢慢睁开了眼,连这两日没有见到阳光,乍一睁眼,那样金色璀璨的光芒入目,刺激地他眼角有些湿润,他静静地看着阳光里扑簌簌的灰尘,在战场昏迷的时候,他几乎都以为他再也看不见这样的阳光了,如今还能看到,真好。

    而一边立着的纤细身影,背着阳光,五官在一片金灿灿的光里模糊不清,只有一把几乎垂在地面的长发和一袭红衣猎猎,在空中飘荡,是衣向晚。

    “先喝点水润润喉吧。”看到他因为受伤而苍白失色的唇瓣,清隽疲惫的眉眼,额头上有几丝乱发,拂过面庞,掠过细长的眼,忽然就带了几分柔情的感觉,她只觉得心里酸涩到了极点,竟然有些不敢面对他了,伸手过去,看着他小口小口抿了一点水之后,心才微微安定下来。

    “向晚……”南恨天开口,看着眼前女子面上未干的痕迹,还有眉心淡淡的倦怠之色,忽然忆起他受伤的晚上那双温柔的手,隐约着还有那个灼热的吻,柔软的粉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雨后树叶的香气,清新自然,让人难忘,原来竟是向晚,不知不觉,心底折射出一股暖暖的感觉,如温泉一般,蔓延全身,他记得那个夜晚,那样滚烫的,如蜡烛一样的泪扑簌簌打在他的脸上,还有飘渺如云雾一般的喃呢声音,向晚那般对他,也是对他有情吧,既是如此,他也不能辜负她了,只是,为何知道了和向晚心意相通,心中有股浓稠的怅然却越来越大,空虚的感觉要将他渐渐包埋。

    “恨天……”他开口的同时,她也跟着开口了,两人顿时都打住,屋里的气氛渐渐凝结成一股沉闷。

    “我先给你的伤口换药吧。”衣向晚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打断现在的凝重,忽然忆起军医说的每日换药,于是拿起一边留下的纱布和药膏,慢慢动手拆起他的伤口。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一层层剥开他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把纱布扯开,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和纱布凝结在一起,一牵扯,就是钻心的痛,饶是南恨天,也疼得忍不住深深吸气,咬牙挺住,淡淡的腥味在两人的鼻尖萦绕。

    衣向晚默默地把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他咬住,拔下针盒里的银针,在点燃的烛火上慢慢烤红,低声对他道:“你要忍下。”

    “没事。”南恨天努力地冲她笑笑,示意她开始,只是他额上的汗珠越是越冒越多,受过伤的人都知道,换药的过程,不亚于再受一次伤,或者更痛,尤其是清醒着的时候,感受到那细细的针尖在伤口上挑来挑去,要把上面没有清理干净的脏物除去,而且,甚至要挑开一点已经长拢的伤口,看看里面是不是愈合良好,有没有化脓,那样的痛,非一般人能忍受。

    衣向晚看着他伤口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甚至比南恨天还要紧张,几乎就要想扔下银针落荒而逃了,她颤颤抖抖地举着针,深深吸了几口冷空气,这才举针慢慢下去,感受到滚烫的银针触上伤口,南恨天线条流畅的身躯一个紧缩时,她感觉眼中有陌生的液体开始蓄积,等到好久,她才处理完了,上了上药用干净的纱布包扎,看着缠绕的纱布上又多了一点儿血色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泛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她抓着他的衣袖,平日里飞扬写意的眸子湿润黑亮,像是笼着一层江南的水烟云雾,她的泪水也如夏天的骤雨,扑簌簌落得昏天暗地,哽咽难成调。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的声音还能保持着淡然,似乎现在伤口一点也不疼了一般,他轻轻地伸出双手,慢慢拥着眼前苦的不能自抑的少女,这是向晚第一次露出这般快要崩溃的表情,褪却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哭的就好像是夏夜里淋湿了雨的鸽子一般,惹人怜惜,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柔的安抚着,心中渐渐有柔情涌出,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少女,那双狭长的凤眼中拢上了一层极多情的温润水色,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一生的挚爱,只是,却有些说不出的恐慌,像是他忽略了什么似得,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是,如果不是我怂恿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就不会受伤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我真不知道……”哭了好一会儿,衣向晚才渐渐止住了抽噎,从和皇上一起来的途中收到南恨天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她就一直惶恐不安,心中如压着一块大石头般不断地下沉,一路上的只是低头绞着自己发白的手尖,惶惶不可终日。

    皇上体恤她,让她一到就直接来了南恨天的房间里,她也顾不得风尘仆仆,就这么守在眼前男子的床边,一夜,整整一夜,看着他失血而惨白一片的脸色,看着他生气全无的样子,她有多么害怕,却也只能苦苦憋着,如今,他总算是醒过来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满心的惶恐也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这么爆发开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而且,我也是大御的子民,守护大御,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不关你的事。”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向晚眼中的悲伤悔恨渐渐散去,他才低低地说道,扬手为她理了下鬓边的乱发。

    “是这样吗?”衣向晚有些迷茫地问道,其实,她自己也是知道了,自从先皇驾崩后,锦王一直就明哲保身,早早上书给皇上要出去游览明川,而把手中的权利全都交付出来,而恨天也一定是知道朝中的局势,太后和皇上之间的争斗,只是,他这次掺合进来,也就是把自己算进了皇上这一边,锦王所做的努力也就付之一炬了,只是,她还是想要听到他说,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起码这样,她的内心要好受一点。

    “是这样的,向晚,这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南恨天叹了口气,知道她这一问心中已经百转千折,把她抱在怀里良久,看着怀里极小极柔的她,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这样的向晚,惹人怜惜的向晚,为何不能像若若那样无忧无虑,不用管朝廷上的许许多多。

    “虽然会卷入太后和皇上之间的争斗,但是也顾不上了,外敌来犯,理应携手御敌为先,犯我大御者,杀无赦。”这一句话,说到后面,已经隐隐折射出了金属之音,他俊雅的脸上肃然一整,绝美而肃杀。

    衣向晚也被他语气里的杀伐之音震住,微微仰起头看他,她漆黑的眼里,倒映着他微微汗湿的脸,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居然这么近。

    “向晚,晚上是你在照顾我吧。”南恨天看着眼前仰起的颈项优雅如天鹅的颈脖一般,那白皙如玉的面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心中踌躇的话语却是在舌尖滚落了几次也说不出来,这一个吞吐间,后背已是汗湿重衣,这样的话,简直比上阵杀敌还要难出口。

    “我只是照看你而已。”事实上也没做什么,也就是晚上帮他润了几次唇而已,衣向晚不露痕迹地起身,对他忽然灼热了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心中也渐渐浮起了一层惧意,她想,她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那双刚刚哭过的眸子还水盈盈的,有些慌乱地往响了窗外,焦急着想办法止住他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一抹纤细的身影撞入她的眼里,她的眼睛恍若被点燃的烛火一般,倏地一下璀璨起来。

    “你是?”衣向晚看着窗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支着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她长长的发丝如流水一般,倾泻在腰间,宛若要把她整个人裹住一般,越发显得那张小脸娇小艳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这么一个缓冲,南恨天刚刚酝酿起来的气氛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不知道为何,他此刻拧眉,心里有些不悦刚才被打断,却并不是很懊恼,尽管他知道,向晚刚刚有意逃避,下次要找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会很难了。

    “你是给恨天送花来的?”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衣向晚眯着眼,轻轻的笑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就这么生动地荡漾开来,一时之间,她还没有认出眼前的是位女子,只是看见了一大捧洁白纤长的荷花,似乎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幽幽的荷香清雅地荡漾开来,让她也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却是觉得奇怪,不是士兵吗,怎么会做这么女气的行为呢。

    不及多想,她就热情地拉着安兮若进了屋子。

    安兮若其实早就来了,早在南恨天睁开眼眸的时候,她看到向晚在他怀里低低地哭泣,还有他轻声地安慰,外面蝉叫声啾啾,其实,她根本听不见里面再说什么,半个字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盖住了一切,震得她耳膜生疼,只是看见,哥哥那么温柔地安慰她,那双眼,就像是初春的大海,深沉而温柔,无尽的包容,她的心还是疼了。

    疼的她弯腰按住都止不了,她想要快点离开,双腿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走不动,逃不脱,浑浑噩噩间,已经被衣向晚拉了进来。

    “若若,是你?”南恨天看着一身小兵打扮的安兮若,脸上淡淡的优雅和安宁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压低声音有些暴躁地低吼:“胡闹,这里是战场,也是你来的么。”

    “是你?”衣向晚也看清了她的样子,她僵住了身子,四肢被抽干了力气般,脑袋里也乱哄哄的,眼前这个人,若若?看南恨天的表情,这应该就是传遍京城的恨天的小王妃安兮若了,只是,她认得她这双眼眸,那是一双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眸子,那眼神是如此的清澈透明,宛如江南的烟雨楼台,青堤翠柳,是那天在皇上身边带着面具女子的眼睛,这样动人的水眸,只看一遍,就让人终身难忘。

    原来,是这样!

    她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双手使劲撑着桌子才能保持站立,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这次皇上为何要慌慌张张来到这里,就算是他说的为了借他把朝政交给太后这个局面,把朝廷中那些肮脏污秽全都诱出来,只是,就算是这样,为何这般匆匆带着她来到危险的临淄,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他那天说着要带她同行,暗地里她不知高兴了多久,多少次悄悄地偷偷看她,独独带她出来,是因为什么?

    如今,终于明白了,可笑她还以为是他有一点喜欢她了,有一点动心了,原来是这样,知道南恨天对她有好感,所以带她来见南恨天,利用她对南恨天的愧疚,让她理所当然地照顾南恨天,然后再让安兮若看见他们一起的景象,现下安兮若伤心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温柔地安慰着她,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而绞尽心机,为了她而利用她。

    所有的谜团都理清楚了,衣向晚却突然弯腰,无声地笑起来,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愚钝无知。

    “哥哥,我来给你送花。”安兮若明媚动人的眼眸里渐渐有水汽涌了上来,声音哽在嗓子里,过了片刻,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以为还可以和家里一样胡闹吗?”他一个着急,声音隐隐变得有些严厉,战场宛若修罗场一般,饶是他经历了也心有余悸,他扬眉看着眼前低垂着脸的少女,一时之间,竟是觉得胸口犹如被破棉絮堵住般,说不出的难受:“是暮云带你来的吗?”

    安兮若不答,只是低垂着脑袋,耳边一缕发丝没有别紧,从帽子里钻了出来了,她脸上之前的喜悦已经一扫而空了,神情渐渐黯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乌云。

    她只是关心他而已,就真的是胡闹了吗,那么向晚郡主呢,她怎么就能来了?她的眼角偷偷看着旁边的衣向晚,红衣绝色的她脸上正淡淡的笑着,只是,那样惨淡的笑,配着之前没有擦干的点点晶莹,更是显得梨花凝露,更是让人觉得她的柔弱和悲伤,那浓艳夺目的红色,远远看上去艳若桃李,灿若云霞,和她身上不合身的军服一对比,自卑感油然而生。

    “真是胡闹。”南恨天惊怒之下竟然咳嗽出来,直咳得嘴里有了点点腥甜,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暮云总是对若若百般宠溺,就算是她的要求再不合理,也会想办法达成,只是,他现在这般的恼怒,是嫉妒暮云可以这般坦然对若若好,还是单纯的觉得她来危险呢,他此刻分不清楚,也不想分。

    急怒之下,忽然,他捂住嘴咳嗽起来,那般用力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牵扯着腹部的伤口,更是疼得他直冒冷汗,安兮若吓得睁大眼眸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有淡淡的雾气氤氲的眸子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哥哥,喝点水吧。”她手中的花滑落在地,瞬间凋零,慌忙拿起桌上的水,焦灼地道。

    “你们慢慢说吧,我先走了。”衣向晚突兀地说着,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安兮若一眼,就这么步出了门外。

    “我没事。”南恨天咳嗽了好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看着安兮若那般隐忍着哀痛的眸子,莹莹得让人几不忍睹,一缕柔软的发丝也被泪水沾湿在了莹润的面颊上,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的心底突然涌过软软的暖流,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哥哥,都是若若不好。”安兮若看到那帕子上一抹血色,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低着头看着自己绞得皱起的衣角,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不怨了,哥哥说得对,她不该来的,如果她不来,就不会惹得哥哥吐血了。

    夏天的凉风,微微从窗棂灌进来,呜呜如天空喑哑的哭泣。

    “我没事。”南恨天看着她哭泣的样子,那般柔弱一如被主人大了一棍子的小猫咪一般,心不由一软,在他的眼里,若若其实就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女孩一般,只是,正想要安抚她的时候,喉咙又是一阵发痒。

    “可是哥哥,你帕子上有血了。”她抬起眼,抽抽噎噎地看着他,遇到南恨天的事情,她所有的冷静聪慧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到一丁点不好的事情也只能做出普通女子的反应,脑袋压根就不能思考了。

    “你先出去。”南恨天压低的声音里隐含着怒火和不耐,安兮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静静地看了南恨天一会儿,看见他合上眼帘不再理睬自己,长长的睫毛在眼底下投下一小块鸦青色的影像时,她的心一点点地疼痛开来,像漫天飞舞的雨丝,刚才打扰了哥哥和向晚郡主,哥哥是在生气吧。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怕又惹哥哥心烦而吐血,她转身,颓然走出门外。

    南恨天听到门合上的声响,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拿过一边的帕子捂住嘴,压抑的,轻声的咳嗽,洁白的帕子上又绽开了一丛红艳的梅花,好在,他看了下除了他空无一人的房间,若若总算是走了,不然看见了可又要哭的泪水涟漪,这个血是体内的积血,咳出来只是帮助他愈合而已,偏偏若若她就喜欢大惊小怪,他可不想看到她有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若若,你没事吧。”才一出门,之前遇到的那个青年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她黯淡的神色,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若若?”安兮若扭头,不愿意让一个陌生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开口转移话题,只是她刚刚才哭过,这一出口,声音中自然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哦,我自然是问其他人知道的,是不是南将军责骂你啊,受了什么委屈给我说,我给你做主。”他低头怜惜地看着她依旧是红通通的鼻子,温柔的声音如风过竹林,在寂静中轻轻摇摆。

    “不是的。”她小声地辩解了一番,随即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轻而易举就让她卸下了心防,她疑惑地开口:“我认识你吗?”

    “你说呢?”南旭日淡淡一笑,那潋滟的凤眼也随着这一笑而微微眯起,他的眼角非常细长,以至于稍稍闭合,眼睛就显得非常神秘,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写什么。

    “没见过吧。”她在脑海中随意浏览了一遍也没有结果,而这样的人要是见过定会过目不忘,缓缓摇了摇头,有些恹恹地道,随即想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若若,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吧。”在两人就要错开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眉宇间的温柔恍若要化成水一般,她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并不排斥他的气息,随即点了点头,反正这时候的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南旭日拉着她一直往山顶上跑,那般剧烈的奔跑时若若很久没有过的,她只觉得胸口里的气体都被挤出来了一般,汗湿的乌发散在空中,舞出一道绚烂的风景。

    “怎么样?”南旭日低低地说着,半晌抬起头注视着安兮若,一双眼睛似装满了夜空的星子,明亮中深深映着她的影子。

    “累死了。”安兮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一分,随手抹了一把汗水抱怨道:“好像把我肺部的气体都压榨干了。”

    “那就好啊。”南旭日也挨着她坐下,他的声音从她耳边轻轻滑过,带着丝绸一般的柔滑:“这样,你的不开心也跟着被挤压出来了啊。”

    “恩?”安兮若呆呆地看着他,还可以这样吗?他回以温柔的浅笑,那双狭长的眼,如同两潭深黑的泉水,直直落在她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而且,我还有办法啊。”

    这话说完,这个身着华服的青年随手把衣袖挽起,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挖起坑来。

    “若若,把你所有的不开心都对着这个土坑说,然后我们把它填平,就没有不愉快了。”他说话的语气轻轻巧巧,眼角眉梢尽是春风温柔。

    “真的吗?”看到青年郑重地点头,那眸中一抹淡淡的宠溺之色让她如同落水之人看到了救命浮木,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就这么爆发了。

    她真的对着那个土坑,心里一阵喜一阵悲的,只觉得心痛到了极处反而从那极致的痛里弥漫起了一丝酸涩又悲哀的暗火,不知不觉,就化作了满心的惆怅。

    “哥哥为什么…看到我…就这么生气,其实,向晚郡主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啊……”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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