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23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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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们昨晚是在那边找的,忽然听见风里夹杂着几声虚无缥缈的,安兮若喜欢白慕云,

    然后我们就往这边来看看了。”大娘戏谑地说着,说道那句话的时候,安兮若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的红晕也在不断加深再加深,那一抹朱红一直延伸到耳根,而耳廓更是成了惨不忍睹的紫红,看的大娘他们又是莞尔。

    “云哥哥,回去了。”安兮若闷闷的叫着,拉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忽然想起这个字眼,淡淡的温馨如同被晕染开了的墨团,在心尖淡淡的弥散。

    看到熟悉的暖炕时,一头栽上去,就这么睡得昏天暗地,醒来光华遍地,精神睡了回来。

    厨房里熬着香喷喷的莲子糖水,她吸了一口气,觉得肚子里都装进了莲子的清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若若,醒来了啊。”白慕云看着她走过来,招招手示意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糖水,让她喝下去,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一直一直,蔓延到心底。

    “云哥哥的伤还痛么?”他的伤口像是处理好了,都包扎着干净的白纱布,梳洗了一番,整个人又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云哥哥没事。”他把锅里煮熟的鸡蛋捞了起来,滚烫的蛋壳一触摸到他的手,他也忍不住放下鸡蛋捏耳朵。

    “云哥哥真是笨。”安兮若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拿起一边的帕子包着蛋就把壳剥了下来,凑到他嘴边,她一向是不喜欢鸡蛋的,这云哥哥知道,煮鸡蛋肯定是他自个儿吃。

    “这鸡蛋可不是吃的。”白慕云拿起了鸡蛋,把她的脚抬起来,掀开裤腿,看着上面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的淤痕,心中苦涩,璀璨的凤眼顿失光彩,轻声问道:“疼么。”

    “不疼的,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摇摇头,她的双眸明亮似锦,看着他的下巴划出好看的弧度,脸上晕出美若明霞般的嫣红,挣扎着想要把腿放下去。

    “别动,大娘说了,用鸡蛋消肿快。”按住她的腿,他把手中的熟鸡蛋在她腿上滚着。

    好疼,鸡蛋烫烫的,腿也痛痛的,可是,她不能让云哥哥再难过了,只能笑逐颜开地和她说话,说着不疼。

    这个冬天,他们两人都窝在屋里养病,云哥哥捉回的雪蟾蜍药效很好,一只只吃下去,安兮若的气色也跟着好起来了,而且,渐渐的,也不是那么畏寒了,只是,心中却是有芥蒂的,就是为了捉这劳什子蟾蜍,她和云哥哥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所以,眼看着雪蟾蜍已经快要吃完了,她就是不松口让云哥哥去千叶峰边上转转,碰碰运气。

    小屋外面的几株梅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结满了花骨朵儿,鹅黄的小花傲雪独立,清幽的香气就连屋子里也能闻到,寒冬腊月的时候,冷到骨子里去,却有一种希盼,熬过了现在,春天也就到了。

    云哥哥总是很担心她的身子,就算是不要雪蟾蜍了,身子好点的时候也挣扎着要上山去给她找灵芝挖野山参,她拦不住他,知道他不去心里会不安的,也就没有阻拦。

    锅里糯米,粳米,玉米,薏仁米,麦米……翻腾着,浓郁的粥味扑鼻而来,安兮若一张小脸都写满了快乐,笑得像是花儿绽放一样,她看了下天色,等到云哥哥回来的时候,粥也就刚刚熬好吧,今天是腊八节呢,让他也尝尝她做的腊八粥,平凡的事情也可以这么快乐,她的心境是真的改变了。

    门口有轻轻的叩门声,搅了下锅,扬声应道,今日云哥哥回来的特别早呢,是怕她不会做饭嘛,小瞧她,她嘟着嘴,想着他能早点回来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脸上忽然似春花盛开般璀然一笑。

    清冷的风夹杂着陌生的檀香萦绕,她的眸子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是他,他来了。那样清冷中带着的丝丝华贵檀香味,闻着明明很舒服,却让她心生惧意。

    “皇上。”她神色僵硬,看着眼前这张只是在临淄和她有过寥寥几次说话的男子,那双霸道的凤眸,不期然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叠在一起,早在她看到柒寂夜的面具时,她就知道,眼前的皇帝,和那个名满天下又突然失踪的朝阳公子,是同一个人。

    “若若,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轻笑着问道,她看到他时的震惊害怕就像是毒蛇,顺着他的脚爬上脊柱,冰冷的感觉从皮肤蔓延开来,一直冷到骨髓里,眸光一闪,看着屋子里挂着的男子衣服,他脚下没动,眼里却迸射出冰冷的火焰来。

    “皇上怎么有兴趣到这些地方来玩?”她呐呐地问道,不知所措地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密而长的睫毛不安地扑闪着,仿佛飞的晕头转向,开始绝望的蜜蜂。

    “若若,你让我好找啊。”南旭日一脸清清淡淡,漫不经心地应道,却让安兮若觉得莫名的凌厉,如绵里藏针一般,不禁心中一震。

    白慕云果真是有本事,居然躲到了这里,就是他的黑翼,也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找到,一想起来,他就恨得牙痒痒,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儿,眸中荡漾了几分温柔,忽然觉得,他苦苦地成了这二十多年,也不过是为了和她相遇而已,朦胧中又仿佛看到那个扎着羊角的小女孩冲过来救他,穿梭过烟雨朝阳,幻化成了眼前的若若,清清朗朗,面若荻花,他们之间的纠缠,原来也有这么久了。

    “皇上真是说笑了,我一介小女子,哪能让皇上费心呢。”她仰着脸与他对视,一张小脸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更加光艳逼人,眼神顾盼神飞,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动如轻云出岫,腰肢纤纤好比弱柳扶风。

    “是么,若若,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朕的来意的。”风雪中的那张脸,带着一抹凌厉的煞气,虽然五官菱角分明,但那双眼睛,带着漠视一切的冷然,一片空寂。

    他终于还是捅破那层纸窗户了,安兮若显然是被他的回答震住,眼睛陡睁,看着眼前霸道的帝王,竟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心中的郁苦如同厚厚的茧子,让她透不过气来。

    “皇上这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么,所以才亲自来追我这个不守妇德的女人。”她轻轻的笑,一张小脸血色褪尽,看起来如同雪地里柔弱的荆棘草,略一吸气,开口,声音冷得如同殿外屋檐上未融的冰霜。

    “若若,你很倔强。”南旭日的眼中掠过一丝赞扬,就算是在现在这个时刻,她还是冷静的想着找一条最好的道路走,看着眼前娇小瘦弱的她,像是一朵稚嫩的雏菊,颤巍巍开在这个寒冬腊月的时节,开错了花时,却更是纤纤细细中带着一股惹人怜惜的韧劲。

    只是,若若以为他会因为在乎名声而退却么,那些虚无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看着

    她的时候,家国万里,争霸天下……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虚无,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终于离他这么近了,近的一伸手,就可以揽她入怀。

    “只是,你真的不明白朕的心意,还是故意曲解呢?”他那双幽深难测的黑眸,背对着日光,更显得熠熠生辉,身上深紫的锦服,将他衬得更加华丽贵气,浑身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夺气势,他轻轻笑着,慢慢倾近了她,眉宇间竟是柔情,狭长的眸子里敛着一丝邪气:“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皇上何出此言,安兮若已经是嫁过人的女子了,碧玉小家女,不能堪当大任。”她不着痕迹地拉开身子,避开了他的靠近,难受地皱着鼻子说道。

    “若若可是忘记了,那诗的后面还有两句话呢,感君情意重,遂得结金兰。”他的眼睛宛若两潭漆黑的泉水,直直落在她的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看得她心里发毛。

    “皇上可是想要夺人妻,我可还是朝廷命妇,小王爷的原配妻子,皇上这般做,礼法何在,视祖宗规矩为何?”看着他严重的疯狂之色,她终于明白柒寂夜说的可怕的人了,她现在就怕得要死,心里有一片绝望的阴影犹如渗在水里的墨汁一样扩大,却依旧是不肯认输的,她知道,她刚才听了这些话,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也只盼气势上能够压他一筹,要是气势输了,她和云哥哥的路也就走到底了。

    “若若,你在发抖。”南旭日看着她纤细而挺直的背影,如卓然而立的莲花一般,明明是害怕到了极点,浑身都在轻轻颤抖,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犀利,直指人心。

    “天家颜面,祖宗规矩,朕说是就是,可是朕若是把它当成狗屁,它们就是狗屁不如的。”他轻笑着逼近她,那双凤眸中缓缓有怒气邪肆泛滥:“若若,你在乎这些么,为什么白慕云就可以,朕就不行呢?”

    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她喜欢云哥哥,云哥哥就好像是平静的小河,可以让她无忧无虑自在放松,而眼前的皇上,就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海,稍有差池,可就要葬身在海底,这样的危险,她又不是傻子,为何要陷进去,更何况她压根就不喜欢他,为何要跟他走呢,只是,她不敢说出来,眼前的男子太可怕了,她不敢说。

    “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您还何愁找不到可心可意的美人。”安兮若轻轻的说着,声音被风吹散,抖抖索索飘零在夜空中,找寻不到一丝暖意:“她们才适合当皇上的皇后。”

    “那些女人,都不是若若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就是他那一瓢,他只要她,其他的女人统统不要:“若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么?”

    他笑得诡异,伸手一扬,安兮若就看见大娘他们都被一群黑衣人束缚着,嘴巴也被堵住了,这一瞬间的变故,她终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变成冰雹砸向孤立无援的她。

    “你……”她伸手按住胸口,一时之间,气急攻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竟然敢帮着白慕云私藏你,都是罪该万死的,朕就在这里杀了他们好不好,如果不是他们,若若你怎么可能和白慕云呆着这么久,久到不愿意离开呢。”南旭日温和的说着,他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残忍,那一字一句的话语有多可怕,像天下最锋利的剑,缓缓的,狠狠的,在她胸口刺了一下,痛入骨髓,大娘他们就好像是她的亲人,她怎么能看着他们死呢。

    “朝阳,别这样,我和你回去可以吗?”几乎是用她整个生命在叫嚣,她看着他一贯幽深的凤眸,泛起了蒙蒙的雾气,最后,泪如决堤。

    “若若,你都知道了,你还记得。”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弥漫开来,温柔如水,清冽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狂喜。

    呵呵,安兮若凄然大笑,眼泪一点一点随着笑声震落,昔日和他相识的点点滴滴甜蜜过往,此刻全部化成了鸩酒,连一个轻微的触碰,也变成穿肠烂肚的剧毒,直烂到人的灵魂里去。

    “我跟你走,别为难他们了,如果不是他们,我在就死掉了。”她别开脸不去看他,淡淡的说着,那样苍白中带着憔悴的脸色,犹如浸透了水的上等青瓷,隐隐露着冷淡和疏离。

    只是,泪水依旧是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脆弱的心,早已痛得麻木,就算此刻用刀割上千万次,也不会让她感觉比现在更痛,为什么在她刚刚觉得幸福的时候,就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顷刻间,天堂地狱倒置,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的存在,如果有的话,可不可以问一句,为何她的痛苦没完没了,可不可以,给她一点幸福。

    “朕答应你,只要你跟着朕走,朕绝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的。”南旭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柔,从她耳边淡淡滑过,带着丝绸一般的柔软。

    他看着安兮若面薄如纸,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苍白,有若灰烬,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无数沸腾的滚油,一次次翻着淋上去,痛不欲生,在他逼她,也是在逼着自己,看到她这样,他比她更痛,只是,就算是痛又如何,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他的心已经冷了好久了,他绝不放手,就算是痛死,也不放。

    “我答应你。”明明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可是安兮若却是觉得迎面而来的温风忽然变得阴冷,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地上的皑皑白雪,周身散发着绝望的哀恸,漆黑的眸子渗出透出无尽的哀伤和天地崩溃的死寂。

    她侧身避开南旭日伸过来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锅里的粥已经沸腾了,浓郁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尖,化成了绵绵的酸涩,终究是不能和云哥哥一起过腊八节了。

    “安小姐,请上轿子。”一边站着的小景子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低低的说道。

    安兮若没有应声,缓缓地蹲下的身子,手里捡起了一朵零落在雪中的梅花,她随意挽起的发髻有些松散,碎发零碎的飘荡在耳际,澄清的眸子遥望着蓝天白云,通透的宛如一块羊脂白玉,里面,悲伤淡淡弥漫,机械的上了他们停在一边的轿子,进去的一瞬间,她依旧是在回望。

    犹记得那天在崖壁的时候,云哥哥说的,就算是她没有去找他,他也不会放弃生的希望,因为,他没有和她说再见,那样的话,她会着急的,他说那话的时候,瞳仁乌黑,沉淀着一片情深意重,泪水来的又急又猛,如同夏日的骤雨,扑簌簌落得昏天暗地。

    狠下心上了轿,那样小小的两步,就如同踩在针尖上一样,从脚跟痛到了心底,轿子有的很平稳,可是,却慢慢的离她的家远了,她的心很痛很痛,眼泪哗啦啦直流,流到她没有哭的感觉。

    云哥哥,如果我们要分离,如果注定要分离,可不可以不要是现在,因为,我还没有好好跟你说再见!

    “停,停轿。”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双手拍打着轿门,红肿疼痛好似没有感觉般。

    “怎么了,若若?”南旭日闪身进了轿子,抓住了她还在肆虐的手。

    是啊,停下来又如何,如果云哥哥回来了,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么,不能,只是,他们有这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她不要云哥哥涉险。

    “走,要走就快点走。”她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放下了帘子,窗外的呼呼风声也被关住了,低低沉沉渐渐听不到了,像是噩梦无法醒转过来办渐渐沉入深渊,最终细不可闻。

    “若若,朕……”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挣扎了下,但是气息奄奄,没有什么力气挣脱他的手,再加上脸色惨白,几乎和鬼魅一般,这张本来娇艳夺目的面容,此刻就如同失去水分的花朵一样,如此惨淡,他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抓着她的手:“朕会……”

    他还没有说出口,安兮若已经别过脸合上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垂下灰色的阴影,他住了口,菲薄单色的唇忽然就弯成了嘲讽的弧度,就算是他对她好,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又在乎么,如果有机会,她恐怕是逃到天边也不要伴在他身边。

    “朕会对你好,一辈子只喜欢若若,可是,若若,别想着逃,别想逃离朕的身边,否则……”他顿了顿,黑如深潭的眼睛波澜不惊,嗅着属于她的淡雅芬芳,忽然觉得,其实他并不是被完全摒弃的,有了若若在身边,他就不会孤单寒冷,这样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淡淡的笑开了,如同雪白宣纸上层层晕染开的淡墨,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光华流转间,邪音魅启:“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她是悬崖边一朵生性坚韧的幽兰,他无法放手,就算是摧毁她也不放,所以,她别逃,别挑战他的极限,让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那声音仍在回荡,幽幽的,没有质地的漂流着,宛若落英,刹那间,就被流水冲走。

    有什么区别呢,她现在已经在地狱了,安兮若心中低笑,手心中一缕梅香缭绕,她的呼吸浅浅绵绵,静的仿佛是雪化了的声音,忽然,她疲惫地合上眼,淡淡的道:“皇上,我累了。”

    “好,我不吵着你,你睡吧。”又像是恢复了最开初见面的时候,一脸的和煦如同那时的朝阳,轻柔地用披风把她紧紧包绕,怀中的人还在颤抖,如同一只受伤的蝴蝶,脆弱的随时都可能枯萎,他低头看着,目光中带了无限的眷恋。

    黑翼的轻功很好,几乎没有用多久,他们就回到了皇宫,安兮若木然地走出了轿子,看着皑皑的一片白雪映衬着宫墙深深,似乎已经融在一起。檐角廊边颇为蔚为壮观的挂满了大红灯笼,那嫣红映在雪光里,耀的满楼灯火通明,夜色下的深宫仿佛一下明亮了起来。

    “若若,我先带你去吃东西吧。”南旭日看着身边的女子,忽然觉得眼前的宫殿也生动起来了,因为她来了,所以,这冷冰冰的宫殿也跟着温暖了起来,他狭长的黑眸锁着她,风呼呼的迎面吹来,散开他本就不羁的长发,紫色锦袍鼓吹起来,像天边一抹舒展的云彩,俊颜是笑着的,那是淡淡的,能融入风中的笑。

    安兮若却是没有接口,他惑魅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

    “若若,就算是为了大家,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他的那双眼睛,锐利地,一顺不顺地盯着她,幽深的黑暗里仿佛酝酿着比急流更激勇的浪涛。

    “好,我去。”滑落的清泪,就像是那潺潺的山泉喷薄而出,在她脸上爬出凌乱的沟壑,她咬紧下唇,低低的应着,他真的是比柒寂夜更加可怕,就是抓住了她的软肋,所以,她连反抗都不可以。

    “好,我让御膳房备下了腊八粥,待会我们一起吃着过腊八节。”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南旭日忽然欢喜起来,他笑得好是开心,眸子里的光华盛开得像是那六月的莲花一样灿烂,灼得几乎让人不能睁开眼睛了,缓缓牵起了安兮若的手,一步步,往着藏凤宫走去。

    “喜欢这里么,若若?”才一进殿门,就有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桌上一大捧梅花傲放,清幽的想起丝丝萦绕,有些恍惚,好像是到了春暖花开的世界,只是,他邪魅的声音忽的把这个梦境打破,她依旧是在寒冬,只是,却看不到春天的零星影子。

    不一会儿,腊八粥就已经送来了,精致的碧色瓷碗里,煮的黏黏的粥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她用勺子缴着,泪水有些涟漪,也不知道云哥哥回家后她煮的腊八粥还能不能吃,会不会都糊了,也不知道云哥哥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一样找她。

    “若若,怎么哭了?”他叹息一声,望着她的脸色,那样白,那样冷,像昨夜漫过玉阶的月光,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座藏凤宫只是为了她建立的,因为,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认定,她是他的后,是他凤仪天下的皇后,费劲了心思装点,只是想让她一笑而已,别在这样悲伤凝望。

    “我已经吃饱了。”安兮若别开脸,自己伸手抹去了眼泪,有些僵硬地说道。

    “那,我先去披折子了,你先休息会儿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她,头一次,扫平战乱,中兴朝纲也没皱眉的南旭日,竟然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念头,总的给她时间慢慢适应吧,多久他都可以等的,只要她不离开就好,只要呆在她的身边,他这样想着,唇角微微扬起,就像是黑夜的天空忽然被烟火燃烧。

    “娘娘,您先休息吧。”两个梳着双髻的宫女站在她身后,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道。

    “我不是娘娘,不要这么叫我。”她眉尖轻轻蹙起,低低的说着,半个身子几乎都伸到了窗户外面,风吹皱了湖中波光浅影,吹起她的衣带当风,衣袂飘举,她半仰的秀颜沐浴在月色之下,发丝轻扬,似要乘风归去。

    “是,娘娘。”宫女恭敬地应道,说完才发觉话中的错误,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皇上吩咐了是娘娘的啊,她为何要这般说呢,而且,看到皇上夜色深重了还赶着离开,眼前的女子也是一副心事重重,愁容满面,莫非是她和皇上刚刚吵架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会休息的。”她淡淡的说,那双清透的美眸,却偏偏让人觉得那不可思议地疲惫,那种发自灵魂的疲倦,竟可以这样地撼人心魂。

    “是。”两个宫女对望一眼,喜上眉梢,之前还以为说错话了会被罚,没想到眼前的娘娘是如此的温柔。

    “云哥哥,云哥哥……”她捂住脸,一声声轻轻的叫着,仿佛还可以听见白慕云温柔地话语声,仿佛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他含笑的俊颜,然后告诉她,若若,怎么做恶梦了,只是,睁开眼,除了眼前影影绵绵只见厚重帷幔,像山峦浓云一样压下来,压得她不能喘息,胸口窒闷欲绝。

    “~唔~”

    这一日的颠簸,担惊受怕,她的身体早就已经透支到极限,此刻又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钢针在脑海里使劲搅动,身子一软,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外面的宫女听到声响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安兮若倒在地上的样子,吓得面无人色,身子颤抖的如秋天的落叶。

    “快,快去通知皇上。”其中一个年长点的最先反应过来,扶着安兮若往床榻上去,一边冲着六神无主的小宫女大声喊道。

    南旭日正在批奏折,冷不防听见宫女的回报,手中的笔吧嗒一下落在了纸上,渲染了一大滴墨汁。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才离开一会儿,若若就出事了,话音刚落,小景子只看到他像是离弦的箭,整个人已经冲向了藏凤宫。

    安兮若只觉得周围吵吵喳喳,好像是有冰凉的手摸着她的额头,那样的冰凉让她舒服地叹息,有人在低低说着什么,她只觉得耳边仿佛也隔了厚厚的一层水一样,只能分辨得出几个波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旭日看着她烧的绯红的小脸,额上滚烫的热度让他心惊,他凝视着她唇上那一抹淡淡的色彩,一点点的淡红,彷佛是桃花开尽,淡薄地连都是袅袅

    情丝,心中有丝紧张,那双霸气的眸子全是隐含煞气,之至刚至柔,凛然夺魄。

    “娘娘只是舟车劳顿,又心有郁结,所以才会这样导致旧病复发,稍后属下开一贴药剂服下就好。”黑翼中擅于医的男子沉吟了片刻收回了手中的丝线,恭敬地问道。

    “好,那你快去开药。”南旭日眉头一松,那双眸子紧紧地锁着安兮若,舍不得移开一点视线,粗糙的指腹从她面颊上缓缓移过,慢慢抚平她蹙着的眉心,就算是在睡梦中,她的眉也不曾舒展开么,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郁恨更加转浓。

    “皇上,属下有一事要报。”那个准备退下的黑翼看着南旭日的表情,脸上踌躇了片刻,忽然转身,跪在了他面前,脸上是斩钉截铁的坚毅:“属下手里有一种药,可以给娘娘服用。”

    “什么药?”南旭日并没有抬眼看他,他的视线都集中在床上那个人儿身上,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种,可以让娘娘失去记忆的药。”黑翼咬咬牙,终于开口说道。

    “大胆。”南旭日低沉的声音仿若从地底下传来,犹如催魂使者一般,他猛地抬起头,等下那张脸,带着一股凌厉的煞气,他那比并还要冷锐的目光紧紧盯着地下跪着的黑翼,冷冷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朕的底线么?”

    “皇上,医只是一时糊涂。”一边的黑翼成员看着南旭日发怒了,赶紧跪下来求情,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床上睡着的安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宝贝,医肯定是疯了,居然敢说对她下药。

    “皇上,那种药只是让娘娘失去记忆而已,对她的身体并没有损害,如果娘娘在这么继续郁结于心,身子恐怕只会一日日不好下去。”主管‘医’的那个黑翼额上已经冒出了点点汗珠,在南旭日强大的气场下,几乎是说话也格外艰难,可是他还是挣扎着说下去,皇上是他钦佩的主子,他知道,如果床上的姑娘出事了,那么,他也会跟着变的,到时候,天子一怒,更何况是他那样的人,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所以只能把这样的可能扼杀在萌芽中。

    南旭日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跪着的黑翼,目光隐含冰冷,眼里的凌厉如出鞘的刀锋,那样的泠泠寒光注视着他,他只觉得有股血的胃口开始弥漫,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结冰一般,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你去准备吧。”隔了好久,磁性的邪魅嗓音才随着殿内缕缕檀香飘来,依旧带着冷冷的寒意。

    “是。”黑翼应声退下,走出外面时,冷风袭面,只觉得背心透彻的寒,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汗湿重衣了。

    “若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陪着我,就真的这么痛苦么。”等到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如同梅花上脆弱的冰凌一般的软弱,也只有在面对安兮若的时候,他才能卸下所有的心防和面具。

    她的睫毛上有晶莹的一颗水珠,仿佛是雪被她的鼻息融化,莹然的在她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她在梦中依旧是轻轻地呓语,那声模模糊糊的云哥哥,把他眼中融融的春意打破。

    “若若,即便是崖,我也要你一起下坠。”留在他身边就这么痛苦么,白慕云能给她的,他可以做的更好,为什么,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白慕云呢,他倾身,削薄的唇吻进她睫毛上的晶莹,眼中的恨意一丝一丝渐渐浓郁:“不要想逃脱,就算是折断你的翅膀,永远把你囚禁在笼子里痛苦也好,也别想逃出他的身边。”

    他的眼眸渐渐泛起一层疯狂的血色,一声一声,靠在她耳边说着。

    “皇上,药好了。”宫女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他俯身在安兮若身边,吓得手中一个灵机,觉察到南旭日锐利的视线,她颤颤抖抖地跪下去,轻声说道。

    “还不快给朕滚过来。”刚刚被打断的思绪,让南旭日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他盯着宫女,异常冷厉地道。

    “是。”宫女应声,颤颤抖抖地过去,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医大人说了,前面这一碗是治娘娘病的药。”

    “把它们都给娘娘喂下去。”南旭日盯着那碗乌沉沉的药,知道后面的那碗就是黑翼口中的药,他看了眼安兮若,冷着脸,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但是目光却显得有些复杂。

    “是。”不是说只有一碗是治病的药么,为何医大人要开两碗呢,为何皇上要都给娘娘喝下去呢,她心里不明白,只是却也知道,作为一个好奴才,作为一个想要活的久的奴才,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多做,少看,少说,少问,这才是一个奴才的本分。

    黑翼的药很有效果,喝下去只一会儿,安兮若的气色就已经好了许多,南旭日伸手为她掠去额际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把她小巧的脸蛋露了出来,之前因为高烧泛起的潮红正慢慢恢复,呼吸也已经平稳下来。

    “好好照顾娘娘。”看她的样子,不消一会儿就会醒来了,南旭日突然撤来了手,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只留下这句话给那个宫女,在不确定药效之前,他忽然有些怕面对她,是依旧是哀恸弥漫呢,还是一片迷茫,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是。”宫女跪下,低低的应着,恭送着他明黄的身影离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才敢慢慢地起身。

    仿佛是跌入了一片旋转的黑暗,全身都在无依无靠地坠落着,她的意识有些迷乱,好像是看到了无数白色的花瓣,从不知名的黑暗里涌出来,安静而迷乱,有谁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上,那样的温度让她觉得清醒了点。

    似乎谁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一起下坠……”她想要听清楚,却敌不过脑中的昏沉,好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好热,热的就好像,整个人处于火场边一样,有温温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滑下,苦涩地问道让她难过地皱起了眉头,却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

    夜,很深,很沉,星月失辉。

    烛火摇曳微动,落在她失去血色的小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她渐渐有了知觉,口里干渴的厉害,头如千斤重般,抬不起来,舔了下干涸的粉唇,安兮若的眉头微微蹙起,低低的呻…吟出声:“水,…水…”

    “娘娘,您要的水。”一边守夜的宫女听到声响,慌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凑到她的嘴边,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水的气息,砸吧着嘴,就着宫女的手喝起了,开始还是一点点的喝,似乎是这样喝着不过瘾,索性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娘娘不要着急,慢慢喝。”宫女拍着她的背,看着女子削瘦的尖尖下巴,心中忽然一软,轻柔地安抚她。

    “这是……哪里啊?”喝完了整整两杯水,安兮若才止了渴,她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初初睁眼,精神还有点恍惚,墨玉一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她有些迷茫的看向一边的宫女,低低地问道,沙哑的声音飘散在大殿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娘娘,您醒了?”那个后进来的小宫女看到她的神情,有些担忧地问道。

    “娘娘?我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寝殿里,烛火透亮,夜来风急,拂动玉钩珠帘,珠玉轻轻相击,她半靠在雕花大床上,有些焦躁地一叠声问出来,引得自己又是一阵呛咳,脑海里仿佛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就疼得厉害,她捂住头,神色憔悴,眼中闪着几丝惶恐不安。

    “幽蓝姐姐,娘娘好像是……”身后小小的宫女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稍大一点宫女的脸,低低的说道。

    “小竹,你快去告诉皇上。”幽蓝也是一脸惨白,她刚刚才喂了娘娘的药,娘娘居然出现这样的反应,好像是被什么邪风入侵了一般,她强装着镇定吩咐完小竹后,自己慢慢上前,拍着安兮若的背安抚她。

    南旭日在御书房里心神不宁的翻着奏折,就连看过了什么也完全不记得,脑里心里眼里都想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却踌躇着不敢去见她,贵妃像是知道了他回来了,遣了身边的宫女前来请他,被他让小景子挡了回去,自从贵妃娘家失势以后,他也无需再和她虚以委蛇了如今,就是贵妃的样子,他也记不大清楚了,不是他心里的人,他从来不会花心思去记。

    “皇上,藏凤宫的侍女来报,说是安娘娘醒了。”小景子突然进来禀报,后面跟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宫女。

    “娘娘怎么样了?”南旭日淡淡地问道,只是他眼中闪烁着的喜悦之光,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娘娘的烧已经退了,只是,……好像是不大记得之前的事了。”小竹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发颤,娘娘之前明明知道那是她的宫殿藏凤宫啊,醒来居然还问那是那里,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如果娘娘是因为之前的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她和幽蓝姐姐伺候不力,可是要去暴室的。

    “小景子,摆驾藏凤宫。”南旭日刷的站起来,小景子早已准备好了宫灯,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向着藏凤宫走去,要快点见到她的急迫心情,让他把脚步加快再加快。

    藏凤宫里,安兮若正靠着幽蓝,她的眼中依旧还有着惶惶之色,什么也不知道让她心中有些慌乱。

    夜风拂过,引得殿内的烛火跳动,幽蓝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气氛有些凝重,刚刚短暂的问话,让她知道眼前的娘娘是真的失忆了,她眸中染上了淡淡的湿润,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皇上吉祥—”看到进寝殿的南旭日时,她脸色一变,膝盖就跪了下去。

    “若若。”南旭日亲昵地握着安兮若的手,凤眸里溢满了宠溺和怜惜。

    “你是谁?”她猛地挣开了他的手,神情中带了几分警惕和迷茫,粉唇微启,感觉到眼前男子并没有敌意,她才轻声问了出来。

    “你们先下去吧。”南旭日看了眼跪在身后的宫女,沉声说道。幽蓝和小竹应声下去,小景子在也跟着把门合上,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若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夫君啊。”他注视着她惊呆恐惧的双眸,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邪魅的幽光,缓缓开口,那样的声音,极为悦耳,低沉又轻柔。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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