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26章 无间地狱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26章无间地狱

    “云公子,我是替娘娘传话的,三日之后,是贵妃的生辰,那个时候,皇上想必是要去贵妃的宫里了,而宫里的大部分守卫也都会跟着去,你就可以带着娘娘离开了。”她瞧了瞧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姑娘,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让皇上知道了可是会死的,我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帮我们?”他神色淡淡的,漫不经心地问道。

    “倩儿知道云公子不相信倩儿,可是,倩儿对娘娘是一片忠心的,如果没有娘娘,倩儿已经被乱棍打死了,是娘娘在棍下救了我,所以,倩儿这条命也是娘娘的,倩儿不希望娘娘整日落落寡欢,所以,想着要是娘娘离开了宫里,就会开心一点吧,而且云公子想必也知道,娘娘那样的人,是不适合生活在宫里的。”她说的恳切,到了动情处,那双眼眸硬是泛起了淡淡的泪光。

    “对不起姑娘,是云失礼了。”做那样的事情倒是若若的风格,而这些深宫中,也有一些至情至性的女子,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他黑眸中划过一丝怜惜。

    “云公子,话带到了,我要先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抹去了眼泪,她淡淡笑着告退。

    “有劳姑娘了。”白慕云对着她深深施礼,清雅如玉的面容,含笑如三月之风的眉眼,让倩儿有些看直了眼,匆匆别开脸离去。

    三日之后了,那个女子说得对,的确是一个好契机,有太多东西要准备了,白慕云神色一整,开始沉思起来。

    而御书房里,南旭日正在批着奏折,季秋月带着宫女浩浩荡荡地往御书房而来,逶迤拖地的白色鸾衣,曳地的月华长裙,盈盈流光随身摆动,绣着祥云灵芝的云舒广绣,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摆,华丽非凡。

    “贵妃娘娘,皇上现在不见客。”小景子淡笑着,不卑不亢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么,本宫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说呢,拦着了本宫,错过了禀报的时机,你担当得起么。”季秋月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以前的时候,御书房还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今,她倒是成了客,而且还是不待见的客可,想起来有些心酸,不过没关系,刚刚收到倩儿的消息,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既然饵都已经下好了,那她可就要收网了。

    “皇上正在忙国事。”小景子依旧是不卑不亢地低头拦着,贵妃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倒是不觉得。

    “好啊,你这个狗奴才,既然是这样,那么,等着皇上的宝贝安娘娘失踪了的时候,你可别后悔。”忙国事,也就是还是不肯见她了,季秋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拔高了音调恨声说道。

    “小景子,让她进来。”关紧的御书房内,传来了南旭日威严低沉的声音。

    “哼。”使劲地推开了小景子,她骄傲地像只孔雀一般进了殿内。

    “皇上。”她媚笑着向南旭日走去,腰间环佩上常常的丝绦摇曳摆动,如飞莺鸣春,风致娟然。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季秋月,朕可是警告过你的,不要试图去招惹若若,挑战朕的怒气。”南旭日看着她走近,伸手卡住她的脖子,唇微微上扬,那样的笑容里忽然就带着缱惓的杀气,声音也跟着越发柔和了。

    “皇上,看您说的,秋月会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么?”脖子被卡住,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可季秋月面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浓浓的笑意,妖艳的菱唇勾勒出暧昧的弧度,整个人往南旭日怀里贴近,而她颈上的血管也更好的尽数暴露在他的手中。

    “您让秋月继续坐在贵妃的位置上享福,秋月理当投桃报李,让您和安娘娘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咯。”她咯咯笑着,那张娇容随着她的笑容发亮,仿佛荡漾着一朵朵娇艳的桃花:“所以呢,有些事情秋月知道的,而皇上不知道的,理所应当告诉皇上啊,不然,皇上和安妹妹万一有了嫌隙,可是秋月最不想见到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抓住了她在他胸口画圈圈的手,南旭日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推出怀里,力气之大,让季秋月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伸手的书桌站稳,她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裂痕,随即笑意更浓了,他的眉头皱着,目光中有些凶狠,季秋月难道是知道了若若的什么事情么,不然,怎么敢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秋月想说的就是……皇上,你觉得安妹妹真的失忆了么,秋月想说的就是,如果……安妹妹,没有失忆呢?”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恐惧,眼前的南旭日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一双眼睛血红血红,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吓得她再也不敢说下去。

    “你知道什么?”南旭日紧紧盯着她,眼睛都阴了,说话的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蹦跶出来的一样,就连整个御书房也在片刻之间变得寒冷了,他只觉得怒火直冲胸臆,一定是眼前这个女人在编造的,若若不可能会骗他的,那样的浅笑,那样的温暖,怎么可能是骗人的呢。

    “我想和皇上打一个赌。”季秋月愣了下,忽然就笑开了,明眸皓齿,更显妖娆:“如果真的如我说的,安娘娘是装着失忆的,那么,皇上说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爱妃果然是季家人。”一样的老奸巨猾,花花肠子多,南旭日沉声笑道,那张俊美的无懈可击的脸上,邪肆的笑容宛若黑莲般盛放,她知道的果真不少,如果若若真的没有失忆,而且居然很辛苦地伪装,那么,一定是想要逃。

    “谢皇上夸奖,既然这样,那么秋月的生辰皇上可愿意来?”她忽然眉眼弯弯,笑意莹然,

    南旭日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她的生辰,如果皇帝都去了,那么,定然就是若若逃离的机会,这个赌,他不想赌,可是季秋月很聪明,踩在了他的心坎上,摸准了他不会拒绝。

    “既然爱妃如此相邀,朕岂有不来之理。”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丝绸一般滑过季秋月的心,只是,她看到他幽深的黑眸,那眸中的冰冷,宛若天山顶上千年不化的寒冬,看的她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她知道的,不论是赌约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总会有人陪着她一起痛苦吧,她垂下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眼眸内柔婉渗出一抹尖锐如针的阴毒。

    “那臣妾就先准备着恭迎皇上的圣驾了。”她扬起一抹妖艳的笑意,微微开启的唇瓣,是五月天里亲摘的樱桃,鲜红欲滴的好像要滴出水来,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长长地裙裾在地上迤逦出一条优美的弧度。

    三天,真的很快,弹指一挥间,就到了。

    三天,也真的很慢,日日夜夜如虫蚀骨,还是没有过完。

    已经快要接近春节了,风,越发的亮了,终于吹走了梅树上最后一片干枯的叶子,只留下满树鹅黄的花蕊,藏凤宫很安静,幽蓝却越发沉默,每日只是低头坐着自己分内的事情,不在多语,倩儿倒是终日陪着她,有雪在悄悄地融化,冷到骨子里去的寒,却有一种希盼,她的心里有一丝雀跃,今晚总算要来了,过了今晚,她就可以和云哥哥远走高飞了。

    “怎么又站在风口里了,你的身子也不好。”正沉思着,一声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带着他体温的温暖厚重的披风就落在了她的肩头。

    “朝阳,你来了?”乍看到他,她的心仿佛被针轻轻扎了一下,她的手指也跟着莫名的一颤,轻声地问着。

    “这几日要接见安国的使者,倒是没好好陪着你,闷了么?”她软软的眸光带着一点点无措,就好似棉花糖一般,甜蜜的却带着一点黏度,丝丝缠绕,在不经意间就已经牢牢粘住了他,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他是心甘情愿做她的猎物的,只是,她必须也要心甘情愿。

    “我很好的,没有觉得闷。”她低低的答应着,其实,这几日他忙着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自在了,没看见他,她也就不会紧张,不会怕被他看出破绽来,他很深沉的,稍不注意,就会识破了她的伪装。

    “那就好。”他看着被他的披风包裹着的她,越发显得小小弱弱的,有些苍白的俏脸仿若透明,那样柔美的五官看起来更觉得娇柔,心中不由一软,唇,微微贴近了她的额头,在她垂下的碎发上细细磨弄。

    “你今天都不忙公务么?”有些着急地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太过激烈让他觉察到,她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夹杂着一丝清冷的檀香,明明很好闻的,却让她有了喘不过气的感觉。

    “若若,这都下午了,要是再忙,我可不就累死了。”他拥着她,低低的闷笑,抓住了她想要挣脱的手,闷闷的说道:“别动,再一会儿,我就要走了,今天贵妃生辰,让人请了我去,我倒是真不想去了。”

    “那怎么行呢,她好歹也是你的贵妃呢,至少面子上也要过得去啊。”她低声说着,面部的轮廓十分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面孔上投下阴影,秀气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嘴唇也习惯性的抿着,看的南旭日俊颜一展。

    “恩,我知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倒真是不想去了,就是这样看着她也是最大的幸福了,只是,想着季秋月的话,那个赌约,他知道,他会去的,无关什么天子一诺,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或许是从小生活在这个阴暗的皇宫里吧,就算是他看到的,他也不会相信,若若在他的怀里,若若对他温柔的笑,可是,他看不到她的心,所以他想要证明。

    “明天就好了,今天之后,我每天都陪着你,你想要什么,就算是月亮我也搭着梯子给你摘好不好?”把玩着她柔软滑腻的发丝,他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黑眸流光溢彩,越发晶莹冷酷,看的安兮若心中一寒,勉强的笑道:“谁要月亮啊,又不能吃。”

    “我就想要宠着你,怎么宠都不为过。”他的手心时那么温暖,声音是那么温柔,像是暖暖的春风拂过桃花,带着淡淡的清香:“只是,若若,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好了,朝阳,你该去秋月宫了。”使劲地推了推他的身子,他的话让她有些不安起来。

    “那我就去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他说道,心尖一阵落寞,她没有回应,那到底是什么呢,是不离开,还是离开,她踩在中间,给他希望,也让他紧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安兮若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心,已经被汗水濡湿。

    入夜的秋月宫,玲珑宫灯照着御案上的琉璃杯,季秋月身着一身金红妖艳的宫装,款款而来,璎珞牡丹,斜插着金步摇,环佩铮铮,妆容艳绝,她手腕微动,宛若水晶般剔透的酒缓缓注入了被子里,馥郁生香。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她柔媚地说着,一点笑意绽放在唇上,横春水,泛秋波,笑意盈盈。

    “今夜是爱妃的生辰,朕自当和爱妃同饮。”两只琉璃杯在空中抨击中清脆的声响,两人面上都是带着笑意,只是,却各有各的算计。

    夜来风急,拂动珠帘,珠玉相击间,一缕轻快的筝声缭绕。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在这里伺候就好。”她拍了拍手,示意那些宫女们都退下。

    “是。”软软绵绵的声音过后,帘外的工人悄然放下了重重垂帘,此刻,已经是就寝时分了。

    “爱妃,现在可是子夜了。”南旭日淡淡的笑着,幽黑瞳仁里流转着淡淡的光彩。

    “不是才子夜么,时候还早着呢,不如皇上就陪着臣妾饮几杯,也算是为臣妾庆祝生辰了。”她勾着唇瓣的一抹笑,柔软的声音撒在殿内,疏淡中透着慵懒的软绵,入耳酥酥却又寂寂然,今夜,也是她在秋月宫的最后一晚了吧,如果安兮若没有逃,那么她挑拨离间的罪责,只怕是不轻,如果安兮若逃了,那么,她见证了皇上的失败和内心的痛苦,那么,只怕也会沦为他泄愤的对象,不管今夜的结局如何,她都已经收拾好了去冷宫的打算。

    “爱妃既然拿出了尘封一年的梨花酒来招待,朕岂有不给面子之理啊。”时间越是过去,而外面越是一点风声响动也没有,南旭日的心情越是大好,忍不住拿起酒壶,自斟自饮,酒是极好的,入口绵和,醇香不化。

    帘外夜色深沉,更漏声音远远传来,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越发幽静,两人就这么笑着,对酌起来。

    “皇上~”小景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划破了秋月宫的宁静,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杯酒了,南旭日的眸光中已经有了一些迷茫,就连身子也是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却登时被小景子的一叫,酒清醒了大半,他这个时候来,也就是若若真的……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眼眸就烧的红通通一片。

    “安娘娘想要跟着白慕云走,被奴才们拦截下来了。”小景子颤颤抖抖的说着,看着南旭日那双眸中瞬间变得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凶狠,一时之间,倒是失去了语言,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往藏凤宫奔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季秋月呵呵的笑着,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她终于得逞了不是,只是,为何心里并不如想的那么高兴呢,有泪,一滴滴就这么落下来,落在不怕水的鲛绡垫上,一滴滴,似是鲛人的珍珠滚落,机关算尽,她还是不痛快。

    夜色已经很深沉了,宫灯全部都依次亮起了,整个后宫一片灯影绰约,朦胧而雅致,夜空纯净地宛若处子,一轮弯月,悬挂在上,安兮若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有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雪白的衣袂也跟着轻轻飘荡,可是她脸上的笑,却灿烂的比日正中的太阳还要灼人。

    “若若。”一声熟悉的呼唤,她回头,就看见了白慕云站在宫灯下,那若星辰般闪耀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云哥哥。”安兮若欢呼一声扑过去,声音宛若夏季清晨风中的一片花瓣,妩媚中带着清新和柔软,嗅着他身上雅致的兰花香味,所有的害怕不安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们现在就离开,若若不要怕。”搂着她的腰肢,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白慕云低声安慰着她,现在大部分侍卫都集中在秋月宫里护卫着皇上的安全,而他也探好了路的,应该能顺利出去。

    “若若,你要去哪里?”一声沉痛的呼喊在他们不远处炸响,安兮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近,她嘴唇哆嗦着,抖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不是……”

    “我不是,该在秋月宫么?”他一步步缓缓向着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一样,强烈的恐惧,让她不由得抓住了白慕云的衣袖,南旭日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相依相偎站在灯火阑珊处,一个如同天上的浮云无意间流落人间,一个宛若皎皎月光幻化的仙子,就这么并肩而立,说不出的般配,说不出的刺眼,他在笑,那是讥诮和嘲讽的笑,周身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是,那麽令人心寒的邪笑足以让她害怕。

    “白慕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朕的皇宫。”怒喝一声,他看着他们,眼睛里慢慢变得幽深静谧,仿佛海底下不平的漩涡。

    “皇上,臣只是来带若若走,若若不属于您后宫的一员。”白慕云不卑不亢,感觉到若若的害怕,更加捏紧了她的腰,琉璃般的眸子,泛着暖意,口气淡然,却透着隐隐的坚定。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他愤怒地笑,那样的愤怒,让他宛若修罗在世一般,那样的目光,代表着杀戮的开始,手一挥,隐匿在暗处的黑翼全部出动,白慕云惊了下,想来这是他们早就布置好的圈套,这么多黑翼一起攻击上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若若的手,飞身一跃,隔若若远了点,免得刀剑无眼伤了她。

    “云哥哥。”安兮若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她看着被黑衣人包裹着的白慕云,声音惨痛,无助和担忧从齿间倾泻下来,有泪,已经滑落了眼角。

    “若若~”这时,南旭日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那么的用力,蓦地,她好似被闪电穿心而过的一般,一种极为酸涩的,近乎痛苦的愤怒涌上心头。

    “皇上,我不属于你,也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肯放了我呢。”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她只觉得心中痛到了极致,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细细的,漫无边际的雪花,还有半空中交手时不是落下来的血滴,有雪溅落在她的睫毛上,让她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原本以为可以和云哥哥一起行遍山水,看遍云起云落,只是,如今的境地,难免心酸。

    “朕说过的,若若,你是我的,不要逃开我。”握着她的手,虽然冰凉,却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南旭日幽暗的凤眸漾起了水一样的温柔色彩,薄薄的唇扬起了残酷的笑容,有轻风拂面,撩动起她白色的披肩,随风袅袅而舞,如海藻般的黑发,亦是随风缠绕在她的颈间,恍惚间,他看着她颈脖处纤细如天鹅般的颈项,莲花一般纯洁娇柔的眉眼,黑白分明的水眸,如同深深的漩涡,瞬间将他吸引……

    便是在那个时候,她推开他被花盆砸中的时候,那双含着泪雾蒙蒙的水眸看着他,抑或是在那个时候,她柔声安慰着听到酒馆里那些人议论安陵王残暴行为的她眼中水一样的温柔……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黑翼,杀无赦。”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他那日和她并肩在凤凰台看碧莲的时候发过誓,会好好珍惜她,疼她,不会让她再掉眼泪了,只是,如今,她在哭,为了那个在厮杀中的男人,她很痛苦,因为不能逃离他。

    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快要把他烧灼,之前清醒过来的头,被风一吹,酒气又开始涌现,他冷冷的看着厮斗着的场面,视线锁在那个玄色身影上,那样的眼光啊,像是半夜里泛着清冷月光的刀光剑影,没有一丝温度,隐隐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杀气。

    “不~”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安兮若清楚地看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怒气和残忍,天子一怒,她知道是什么后果,云哥哥身上已经受了好多伤,那一身玄衣,还可以称得上玄衣么,大捧大捧的艳色牡丹绽放,几乎已经被血液完全浸透了,那是云哥哥的血啊。

    “求求你,住手吧,我不逃了,不逃了……”她看着他,脸上奔腾着的是宽阔的泪,那是从心底深处的绝望和哀伤,疯狂地涌入眼眶的点点热泪,他的束缚,是最结实的网,她挣不开,逃不掉,眼睁睁看着,深受这世上最可怕的凌迟,不逃了,真的不逃了,如果她的逃害的云哥哥死掉,她将……她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如果那样,她情愿囚禁在这里,只要想着,云哥哥在外面,帮着她走遍大江南北,看大漠孤烟直的塞外,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江南烟雨……这样想着,总还是有点期盼的。

    风渐起,她整个人如同枝头瑟瑟摇晃的树叶一般,风声呼啸而过,裙裾飞扬,她站在翩然雪色中,悲哀的笑着,不是说……冬天最冷的时候都要过了么,怎么,她一点也没有看到春天的影子呢。

    又一抹鲜血落下,伴随着模糊的闷哼声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看着那样的鲜艳的血,慢慢把雪染成了红色,那样的红艳,像一痕红绸,划开了夜的浓重。

    “住手,快让他们住手啊。”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撕心裂肺的痛,那么多血,都是云哥哥的,几乎是尖叫着出来了,泪水一滴滴,顺着下巴落在地上,她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在蔓延……快要把她淹没了。

    “为什么要骗人,若若,你难道不知道,已经不能住手了么?”南旭日温柔的说着,他的唇很薄,细长的唇紧紧的抿着,透露出冷漠的气息,看着她清澈地不见一丝浊丝的眼眸,瞳仁墨黑而晶润,像一块上好的温玉,这是一双任是谁都觉得美好的眸子,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骗他。

    这些日子,那一声声软绵绵如棉花糖的朝阳,那一个个映着阳光璀璨温柔的笑容,几乎就让他以为,他踏进了天堂,就连一直冰冻的心也跟着她的笑容,暖和了起来,没想到却看到他们的身影,笼罩在淡淡的银色月华中,宛若一对璧人一般的唯美,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竟然是如此的,她的欺骗,瞬间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是不会让你逃的,黑翼,给我捉活的。”他缓缓仰着头,把她眸中那一抹灰色看在了眼里,心中更是恨到了极点,如果他死了,她是不是也要为他殉情了,月华的光反射到了他的眼眸里,他的眼中尽是比地狱修罗更血腥残酷的决绝和残忍,令人生出发自灵魂的恐惧很寒意,双手狠狠一拽,也不管她到底痛不痛,拖着她就往殿内走去,她的手痛么,能比得上他的心么。

    “若若。”看着她被抓走,白慕云唇中虚弱地吐出她的名字,因为这一分心,身上又挨了一刀,原以为幸福就在眼前了,却没有想到,那样的快乐,就像是湖面的月影,在他以为要靠近的时候,却原来根本是不可及的,安兮若却是听到了那声呼唤,她艰难地扭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却换来南旭日更加粗暴地拽动,没有人看见黑暗中,她突如其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寒风呼啸,一下子就吹干了她的脸。

    转角,消失不见,白慕云看着她被一直拉着,踏入了繁花似锦的宫中,被外面的草长莺飞给遮掩住身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雪地里,一串凌乱而纤细的脚印,沉重的悲伤,如浓重的乌云一般遮天蔽日地向他袭来,明明之前还手牵着手的,却不知道,亲密过后,就是分开,她最后回望的表情,逆着光,他居然没有看清楚,血,越滴越多,头,渐渐昏沉起来,最后几乎只是机械地拼杀,他知道,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暮云。”一道熟悉的声响忽然在他耳边唤起,蒙面而来的南恨天实际上已经在外面观望了很久了,那夜之后,白慕云的身影又如同水蒸气一般在京城里蒸发了,只是,多年的交情,就算是他心系着找到若若,也没有忽略掉那夜他眼中浓重的忧色,更何况,暮云对若若的用心,他从小就能感觉到的,那么一个若若摔了一跤他更疼的人,会把若若孤零零的留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么。

    冷静下来,越想,疑点越多,翻遍了京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最近,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那就是皇宫,没想到,几经转折,倒真是打听到了禁卫军中来了个新人,他这两日一直跟着他的,直到刚才……

    那一刻,看着他们两两对望,眼中都是情深意重,那一刻,他只觉得呼吸都重了,心中泛起一股似酸似甜的滋味,恰若半熟的梅子,夜色朦胧中,荷花池上弥漫着雾气,透过淡淡的雾气,他恍恍惚惚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心中蓦然一痛,他知道,他真的失去她了,

    那样的伤害之后,就连让她找一个原谅他的理由都是艰涩万分的,还怎么能要求她回来呢。

    只是,没有想到,暮云居然骗了她,他和若若在一起了,却骗他……他想恨的,可看着那个对若若比他温柔比他用心的兄弟时,所有的怨恨,都如同失去了根基的浮萍,长不出水面了,是他自己的错,错把懵懂的恨算到了她的身上,错到明明知道自己动心,却还是苦苦压抑,他还凭什么说爱她。

    平息了好久,他按住腰间的剑,迟迟不敢攻下去,那些黑翼都是好手中的好手,皇上的直系护卫,功夫暗杀都是一流的,他要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不然,非但救不了暮云,他自己也难逃。

    等到白慕云受的伤已经很重了,而黑翼已经渐渐放松了攻击打算捉活的的时候,一支冷箭传树而出,直射入他们的战团。

    “走。”在黑翼身形错乱之际,一把石灰从天而降,而南恨天已经搀扶住了白慕云,两人对视一笑,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临淄的时候,他冲过千军万马来救他的时候,他们这对兄弟,也算是共患难了。

    “还能走么?”他身上的伤真的很重,就连呼吸也都重了起来,南恨天只觉得自己扶着她的手手心一片滑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白慕云的血。

    “得靠你扶着一把了,恨天。”恍若浑然不觉伤痛一般,他轻轻淡淡的说着,身上的伤早就没有感觉了,因为,心中有一处更痛,他别开脸,不敢去望那座夜色中庄严的宫殿,怕一个忍耐不住,就会冲进去把若若带走,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需要忍耐,他的黑眸中沉淀着深沉的痛,看着南恨天往黑翼中扔下一个烟雾弹,借着浓烟滚滚的掩映,两人飞快地按着先前定下的路线逃脱。

    “恨天,我知道你很多都想问,只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回答你。”一出了皇宫,白慕云看着南恨天欲言又止的神色,仰头望着血一般的夜色,回望着身后的宫殿,忽然开口说道,红板桥头,淡月映云,杨柳依依,整个宫殿,在这样的夜色笼罩中,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哀怨,就是这冰冷的红墙绿瓦,生生锁住了若若和他的明天,生生折断了若若稚嫩的翅膀。

    “我知道的,暮云,你和若若在一起了吧。”他轻轻的笑着,笑容看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白慕云一愣,随即明白了,刚才他既然能在宫里把他救走,想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恨天,关于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了。”朋友妻,不可欺,是他从小读的圣贤书里面的道理,当他知道恨天也是喜欢若若的时候,他真的是决定放手了,错了的位决定还原,就算是只能做一个默默守候的哥哥,看着她的笑靥也是几号的,只是,当她受尽了伤害,他犹豫彷徨后终于决定带她走,当她鼓足勇气放声喊着白慕云,我喜欢你的时候,他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再也没办法压抑住他内心的感情了。

    “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南恨天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凄厉的撕心裂肺,沉默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的说道,对于这件事,他无从指责,真的要说起来,错的人倒是他自己。

    “没事的。”白慕云看了下自己狼狈的伤痕,神色淡淡,他现在要赶快换一身衣服,至于这伤,并不是什么大碍,他的时间很紧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诶~”南恨天看他就这么走了,张口想要叫住他。

    “恨天,如果可以,想办法照拂一下若若吧,我这些日子,恐怕要离开京城了。”白慕云忽

    然停下步子,低低地说着,眸中闪烁着坚毅,他们的爱,没有祝福,就像是两只迷路的困兽,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徒劳的寻找出路,最后才发现,根本没有出口,只是,没有出口,他就挖出口,这些日子潜伏在皇宫,他倒是得知了一个秘密,若是好生加以利用……虽然艰难险阻,可也要拼死试一试。

    “那是自然,只是,你要去哪儿呢?”南恨天肃容,那是若若啊,他怎么可能不管呢,只是,看着白慕云的背影,一身血衣翩然,那般的孤寂,那般的决绝,他忽然有了不安的感觉,只是,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复,白慕云强撑着用了点轻功,消失在街角,不能跟他说,不能让他也跟着犯险。

    藏凤宫里,所有的仆从都被赶到了外面去,即便是如此,他们也能听见殿内隐隐约约传来桌子推到瓷器碎裂的声音,越发人心惶惶了,幽蓝看着禁闭的屋子,淡定的眸中,有了缕缕哀伤,而倩儿垂着头,一抹阴冷的笑意埋藏在了眼底。

    “若若,你猜,现在外面是怎么一个状况了呢?”南旭日靠近她,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脸上,微微的痒,带着酒味扑鼻,让她觉得更加害怕,喉咙也干干的。

    安兮若的心蓦然一痛,云哥哥他……就算是不懂得武功,也知道刚刚那样激烈纠缠的身影中,云哥哥已经落了下风,不然,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能分心对她说呢,而且,缠斗的越久,精力消耗,剩下的结局……一想到这个,她就只觉得血直冲脑门,几乎就要痛死。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面颊上,让她跟着一抖,他模糊的话语传进了她的耳里:“你放心,朕既然让黑翼留活口,你的云哥哥就死不了的。”

    说话间,他的唇已经滑到了她的粉唇边,让她想要逃开,只是,南旭日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安兮若只觉得她手上一痛,竟是被他突然加重了力道,牢牢地箍紧了她的手指,十指连心,那样尖锐的痛,好像穿越了一切,直钻到了她的心底。

    两人唇齿相依,那般淡淡如菊花的清香味让他有了一种上了瘾的痴迷,深陷其中,甘于迷醉,然后,卡在心里的那一根刺,却扎的愈深,扎的他心上鲜血淋漓,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素雅容颜,清澈如湖水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依稀还带有之前哭过的红肿。

    他一直都是那么怜惜她,那一次临淄去,知道她喜欢莲花,就让花匠不分昼夜研究出了能在冬季绽放的莲,只为了博她一笑;她纯洁的如同婴孩的眸子,那么清澈,污浊的后宫不适合她又如何,他的后宫只有她一只独放,为了她,废了三宫六院又如何;她不喜欢那些虚礼,就连宫女也不让自称奴婢,他也陪着她,什么皇帝什么朕,通通抛弃,在她面前只有朝阳,她一个人的朝阳……

    没想到,一切的一切,换来的确是欺骗,看着她痛苦地扭着黛眉,那份不敢和愤怒,如地狱之火燃烧了他的眼眸,他以为他真的找到了温暖,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叫着朝阳的时候,只觉得,所有的盛世烟花在他面前齐齐绽放,只是,当看着她和白慕云携手要逃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懂得什么叫作绝望,什么叫做破碎,他把一颗心完整的送上去,而换来的确是践踏,烟花盛放之后,是更加的黑暗,因为,看过了光明,所以,更加的厌恶那样的黑暗。

    “你也知道痛么?”记忆深处的爱还是那么浓烈鲜明,却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小丑舞而已,心中有什么变成了灰,一寸寸死去,他双眸如利剑,死死的盯着她,强烈的仇恨抽丝剥茧般迅速生长,这几日他抱着她的时候,他以为他并没有完全被世界摒弃,至少还有她,其实,他早就已经被抛弃了。

    酒劲涌上来,他的眼眸越发血红,那样的血色,浓重的如同日出的烈日,红似火,既是浓烈的爱,也是绝望的恨,有时,爱,恨,只在一线之隔,火红灼灼燃烧着,是让人毁灭的颜色。

    他紧紧地搂着她,那么紧,心中越发躁动起来,她是他心中的一泓温泉,他如何能放开她独自忍受孤独呢,她是崖边的坚韧的空谷幽兰又如何,就算是摧毁她也不要放手。

    “若若,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一字一句,从含笑的唇边,紧咬着的牙齿缝间迸发出这句话,那样的寒冷,比这寒冬腊月的冰雪阴风,还有阴冷肃杀,不待她反应,他俯首以吻封缄,火热霸道的吻坚定执着地印在安兮若的唇上,夹杂着他的绝望和决绝,犹如是毒药一般,越吻,便越上瘾,欲罢不能的一而再再而三辗转停留,心底,忽然升腾起一种渴望,她是他的,她的身心都是他的。

    “你放手。”安兮若这才感觉到了害怕,这些日子来,他顶多也就是浅尝而止,对她偷个吻而已,这般的炙热疯狂,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心中的恐惧如同泛着涟漪的池水,一圈圈扩大,有泪,从她干涸的眼角缓缓滑落。

    “我说过的,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下坠,你怎么就是不乖,要逃呢。”他却还是在笑,却是冷冷的,那样阴鸷的语气出口,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下子抓住了她,他用自己的唇,霸道地吻着她,那甚至已经不算是吻了,只是一种野蛮的宣泄,有咸咸的味道沾在了他的唇上,那是他的泪,这样也好啊,她的泪,至少这次,是为了他流下的吧,心中升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安兮若此时已经是怕到了极点,拼命想要摆脱他,却挣扎不脱,衣料在他指尖崩裂,化作碎片,冰凉的空气让她瑟瑟发抖,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恶狠狠地就像是地狱修罗,那眼中细碎的冷冽寒光让她心惊,她好像是陷进渔网里的小鱼,怎么都挣扎不掉。

    “你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她拼命地哭喊捶打他,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两人之间强烈的力量反差让她心中升腾起了巨大的绝望,几乎是尖叫着,这句话划破了室内的浓重,直刺入他的耳里。

    “我以为……我早就在……无间地狱了。”他把她紧紧桎梏在身下,温柔地,嗜血地说着,那眸中,是一种暴戾而哀恸的奇妙情绪。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5_15845/c463708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