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26章 昨夜星辰2
明悦终于痛哭出了声,一摔他的手,重又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肘弯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她的哭泣声被用力压抑着,低低地,丝丝缕缕更加摧人心肝。薄涛这时才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他低低地叹息一了声,伸手将明悦又搂在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
明悦挣扎着,挣开薄涛的拥抱,将身体挪到一边,继续抽泣着。
这一次并不是她撒娇,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了她的泪水。两个月焦灼的等待,病恹恹貌减容消,刻骨的思念,昏惨惨愁绪满怀,殷殷的期盼,好不容易才盼到见面的一天,而他居然如此冷淡,如果不是她硬撑着去他们宿舍栏楼下拦着正准备打球的他,如果不是自己厚着脸皮无视他眼中的不耐烦,那么,直到今天,他们仍然是不能见面。
薄涛没有跟过来,他颓然地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大大地吐了一个烟圈,他盯着飘渺而上的烟雾,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明悦,我想,我们——---”
“哎呀,薄涛,你在这里——”他的话没有说完,即被人打断,薄涛同宿舍的周江大声地叫着冲了上来,他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焦急,“快,你家里来电话,说有急事,让你赶快回家去。”
薄涛的脸色勃然一变,立即扔下香烟,跳了起来,拨脚便走,刚下了几级台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关心地望着他的明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下,换了语气,下定决心地说“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说毕,再也不看她,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衣袂翩然,乘风而去,急速地消失在灰蒙蒙的暮色之中。
天色将暮,夜色一点一点渐渐地笼了下来,操场上的篮球比赛已经结束,最后走的三三两两地人群正在散去,愉快的笑声,兴高采烈地谈论声传了过来,是喧哗的一片。
远处的文华楼和德正楼,两座高大的教学楼灯光次第亮了起来,晶光璀璨。
树荫下有人在弹吉他唱歌,“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夜色转眼间便如潮水,汹涌而来,晚自习的铃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扰人心弦。
文华楼的灯灭了,德正楼的灯也灭了,如同两个伟岸的巨人,失去了光华。
整个校园笼罩在深深的夜色中,只有灯光球场上方射灯还亮着,照得原本热闹喧哗的球场一片惨淡的白色。
秋夜天空是深海一样的宝蓝色,碧清如洗,浩瀚无边,满天的星辰,近在眼前,伸手可触,在她的泪眼里摇摇欲坠。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明悦知道,她的世界变了。
明悦的心里是明白的,薄涛那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其实是在告诉她,那些属于他们俩人的一切,即将变成了回忆。
是呀,人人都说校园恋都是这样的结局,人人都说初恋就像一个美丽的梦,轻轻一触,就醒了。
现在,她的梦也快醒了。
她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梦醒得那么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是薄涛将她的梦打破,上次见面的时候,薄涛还说,“谁说校园恋的结局都是分手,我爸我妈就是同学。”
可是,仅仅两个月,他却变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镜花水月,笑话一场,所谓的两情相悦,转眼之间便灰飞烟灭。
就像是坐在这看台上,看着场上龙腾虎跃,活色生香,终是抵不过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
只是她为什么还是舍不得呢。
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到底在冰凉的水泥看台上坐到几点,只记得到后来整个校园都变得非常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雨滴打在梧桐树叶上的声音,簌簌作响。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脑子里甚至什么都没想。
只感到冷,四肢百骸都感到冷,她坐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直到最后连牙齿也咯咯作响,她才站起身来想要回去。
她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学校,只记得回去的时候,宿舍的大门已经上了锁,看门阿姨的房间里是漆黑一片,只听见粗重的鼾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高高的门头上有一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橙黄的光,在雨丝中朦朦胧胧,几只飞虫在周围萦萦地急速转着,一次又一次舍命一般扑将过去。
明悦站在大门前,呆呆地望着那扇生锈的铁门,茫然无措。
秋天的雨,夹杂着丝丝凉意倾天而下,雨声逐渐由滴滴哒哒变成淅淅沥沥,她的身上还穿着短袖的连衣裙,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腿上,遍体生寒,凉入骨髓。
紧闭着的大门,高高的围墙。
她向后退了几步,抱着手臂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向上看去。
有次与薄涛出去回来晚上,她欲翻墙而过,薄涛就抱着她用力把她举起,让她攀上那铁门的栅栏,嘱咐着她抓好了,才松了手,自己三下五除二,一下先翻越过去,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她滑下来,在她落地的一刹那,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从来就是舍不得她摔倒,她走路喜欢东张西望,不看脚下的路,他就牵着她的手,他教她滑旱冰教了快四年,她还是学不会,就是因为他舍不得放手怕她摔着。
而这一次,他不在了,她试着跳了跳,想爬上去,发现怎么也攀不上那大门上的栅栏,黑暗中那门上不知道是什么,粗糙锋利得划得她的手臂生疼。
站在灯下细看,手臂上竟然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疼得她深吸了一口气。
明悦顾不得手臂的伤痕,她转到墙角下,攀着那突出来的砖缝,想爬上去,好不容易手指抠住了围墙的缝隙,双脚蹬着墙面,想借力攀上去,却不想脚下一滑,人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薄涛,你不在,我怎么也够不着呀。
这个念头一起,胸口竟像是被重物猛然一击,她眼前发黑,膝盖发软,扑通一声就跌倒在了路边的石阶上,粗砺的石块咯着她的腿痛得钻心,她抱着臂膀,突然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呕,似乎连苦胆都要呕了出来。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爱他。
自己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有那么爱他。
仅仅是他的冷淡,仅仅是他一个暗示,竟然就叫她如此痛不可抑,透彻骨髓。
初相识,她只当他是骄傲的少年,第一次被他吸引竟然是那次“咬人”“事件之后,他悄悄注视她的眼神,热情而迷惑。到后来,每天晚自习下课,他总是默默地在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棚里等她,默默骑着自行车跟在她和方晓书后面,直到她们进了院门,他才默默地调头骑回家,天天如此,风雨无阻。那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她,但是她知道,他是那么喜欢她。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看完电影他送她回家,站在院子门口的角落里,他颤抖地轻声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如她一样的羞涩紧张。
大学三年,他在她身边,像所有的恋人一样,不忙的时候陪她上课,陪她写作业,帮她背书,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要离开她。
明悦那天直到早晨才摇摇晃晃地回宿舍,进了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脱下湿漉漉的裙子,倒在床上。
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已经上课去了,只有骆静还在等她,“怎么了,明悦,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你昨天找到薄涛了么?”
明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虚脱地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
眼前是黑沉沉的一片,她想睡,想赶紧跌入那黑暗的虚空里,再也不要醒来,可是脑子里却纷纷乱乱,一会是薄涛冷漠木然地转过脸去,再也不看她一眼;一会是祝紫嫣犹豫不决地问“薄涛的妈妈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一会是周江气喘吁吁的跑来,“快,薄涛,家里人让你回家。”所有的人影最终都重叠在一起,乱哄哄地在眼前旋转。
可是她的意识却是极为清醒,她听到骆静在帮她倒了杯热水,把茶杯放在床头,还听见骆静轻轻地对她说,“明悦,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吃一点药?”她还听见自己喃喃地说,“谢谢,不要了,我想睡觉。”
然后她听见骆静一边窸窸窣窣地换衣服换鞋子,一边说,“那你睡一会吧,我今天有课,中午回来给你带吃的。”随着门轻微“嗒”地一声关上,骆静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远,宿舍里终于安静下来。
雨后初霁,连空气都是透明的,阳光如清水一样照进房间,阳台上还飘荡着女生们刚洗的衣物,五颜六色,在轻风中飘飘荡荡,隔壁不知道哪个没有去上课的女生在站在阳台上轻轻的唱歌,听不清楚唱的什么,只觉得歌声细细袅袅,一丝一缕,飘飘渺渺。
她想起考试前,那还是一个初夏的早上,空气里还荡漾着槐花的清香,紫藤花都开了,浅紫深紫,蓬蓬串串地吊了下来,她站在阳台上背《经济法》,远远地看见薄涛走过来,站在楼下的花架下面仰着脸,笑笑地看着她,明丽的太阳光照在他的眼角上,鼻尖上,跳跳跃跃的,好像在跟他捉迷藏。
那样美好的早晨,不过才过了两个月,为什么就没有了呢。
明悦想着又把头埋在被子里,无声地流下泪来,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才朦朦胧胧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窗户上印着一角阳光,淡金色粉尘在空中飞舞,屋里静悄悄的,屋外面倒是闹哄哄的一片喧哗,听得出是到晚餐时间了,楼道上不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房间开门关门的乒乓声,饭勺敲击着不锈钢饭盒的叮噹声,还能听见公共水池那边哗哗的流水声以及女孩子们快快活活的说笑声。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响,是骆静提进来,明悦闻到蛋炒饭的喷香气息。
骆静过来,坐在她床边,放下手上拎着的保温桶,看了她,微笑道:“你醒了?我中午打了饭回来,见你没醒,就没敢叫你,这会一定是饿了吧。”
明悦点了点,撑着坐起来,刚坐起来就感觉眼前发黑,一阵晕眩。
骆静帮她把枕头掖在腰下,把保温桶与饭勺递给她,“快点吃吧。”
明悦了口,想说谢谢,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说出不出话来,扁桃腺火烧火燎的痛。
骆静打了个手势力制止了她,开始换衣服,一边说道,“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保温桶是两层的,上面的一层里装着热乎乎的排骨汤里,雪白粘稠的山药,入口即化,下面一层即是鸡蛋炒饭,晶莹透亮的饭粒裹着金黄的鸡蛋,翠绿的小葱,切得细细的,撒在饭上。
骆静与她同室三年,也不太算亲近,此时倒像是亲人一般精心照顾她,而那个与她那么亲近的人,此时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心中酸痛,眼泪又浮了上来,死死低着头,不想被正在阳台上忙着收衣服的骆静看到。
“这两天宿舍里倒是挺清静的,你们会计系这几天与a校搞什么联谊会,吴薇薇她们都忙着去玩了,听说a校那边还是薄涛他们组织的呢.”
骆静抱着一堆衣服,坐在她对面,叠着刚收下来的衣服,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脸问她,“哎,你昨天遇见薄涛了么?”
明悦听见她提到薄涛,心里乎又被刺了一下,鼻子酸酸地想哭,刚刚咽下去的饭粒,硬生生地噎在胸口,她点了点头,低下头迅速地喝了一口汤,掩饰着眼中的泪光。
“你是是不是昨天与薄涛吵架了?”骆静看着她脸色苍白,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再怎么着也是自己身体重要,校园恋,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就算是再好,眼看着一毕业,天南地北的,哪还有什么结果呢。还不如现实一点,多花点心思在找工作上,”
骆静上个学期刚刚与男朋友分手,现在说起这些事情还是免不了十分地惆怅。明悦知道她的男朋友比她高一届,暑假里刚刚毕业,家里在边远一个贫困县,人虽然长得不算帅气,却是十分老实稳重,温柔体贴,二十五孝般追了整整一年,终于将心高气傲的骆静追到手,可是没想到毕业前夕对骆静提出了分手,原因是被她男朋友同一届的一个女生横插了一杠,那女生本人的条件倒不是骆静的对手,可关键是她的父母能帮那男孩子在本地安排工作,而骆静是外地的,毕业之后,肯定是要回父母身边的,关键是骆静的父母除了在长相上给了骆静极大的好处之外,其他方面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骆静学的是国际贸易,毕业后找工作都要靠自己,她的父母哪有能力先安排她的男朋友的工作。
近两年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骆静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同宿舍里的也只有明悦一直陪着她,她今天这样对待明悦也算是投桃报李。
“你也别难过了,你与薄涛都是本地人,即使毕了业,在一座城市里机会总要多得多,不比我。”骆静看着明悦脸上凄惶的神情,也触到了自己的伤心事,沉默了下来。
一个念头却从明悦的脑海里一闪过而,毕业?工作?薄涛这样冷淡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怎么可能呢,薄涛不会是这种人。你别乱猜了。”祝紫嫣听了明悦的分析,断然驳斥道。
见明悦脸色惨白,神情恹恹,又恨恨地道,“我说你也真是。就因为薄涛没有立即来看你?就因为他急急忙忙地跑了?你就这样折腾自己,一个晚上淋雨不睡觉?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了?还是被驴踢过了?!我看你真是被他惯坏了。一点都不能体贴别人,你在暑假里等他等得受不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他在那里是个什么情况,他回来家里有没有事情?学校有没有事情?你都不管,非要他第一时间到你面前请安问好,你这是哪一门子的规矩。”
眼见得开学了,祝紫嫣想着明悦还是有点不放心,忙完自己事情之后,跑到明悦宿舍找她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却被骆静告知,明悦好像是与薄涛吵架淋了一夜的雨,这会到校医院挂水了。
至于吵架的原因,骆静摇摇头说不详。
祝紫嫣说话从来不留情面,眼看着明悦扁桃体发炎,高烧三十八度七,还不肯到到医院挂水,她这个生气呀,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看着明悦已经是一幅凄惨样,真恨不得上去抽她几下。
其实她心里也是窝着一股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出来。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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