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背上的时候会有种难以言说的痒。
但我很快就平复下来。
到底是对他死心了。
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霍司晏已经穿戴整齐，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冽，“说好了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也配合地换了衣服，“你让我去哪儿就去哪儿。”
但是，“给我拿个墨镜。”
澄澈给我准备的那个被他扔了，现在给我的是个黑色的，和洛嘉柔当时给我的差不多，我瞬间就泛起恶心，“我不要这个。”
我让他给我拿个其他颜色。
“生气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试探我的反应。
可我没什么反应，我就是不想戴那个黑色的，“澄澈就不会用这种小事情来膈应我。”
我知道他的雷点在哪儿。
虽然我不生气，但我也不会吃闷亏。
他的脸色果然差了下来，“你把我和他比？”
我摇头，“我只是陈述事实。”
刘嫂以为我们两个就要吵起来，赶紧过来打圆场，“太太，先生给您准备了其他颜色的墨镜，他就怕惹您不喜欢，想着让你都挑一挑。”
我没再僵持，非要分出个胜负没意思，很快就顺从的对刘嫂笑笑，“好的，我要那个红色的。”
霍司晏的心情更差了，他没再理我，冷脸走了出去。
黑色笼罩了天际。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居然隐隐泛起白色。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仔细去看，却也只看到星星点点的雪白。
甚至看的久了，视线越发模糊。
我的眼睛又不行了。
我沮丧的低下头，没有了探索一切的欲望。
甚至连门也不想出了。
忽然，身前有一片阴影投下，是霍司晏，他拉起我的手，往我手心里塞了点东西，冰冰凉凉的，我越发确定，“真的下雪了？”
霍司晏嗯了一声，声线低沉诱人，“下雪了。”
他让刘嫂回到房间，他牵着我的手往外走，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只要再走几步，我们就可以上车了。
这一幕，原本是应该极为浪漫的。
尤其是此刻的霍司晏，站在古香古色的园林中，又身穿纯黑色长款大衣，雪白的衬衣立领翻在大衣外面，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透着矜贵。
就是这样的男人，居然在开口哄我，“听人说，只要两个人一起走在下雪天，最后就能一起白头。”
“是这样。”我忽然就哭了。
霍司晏以为我是在为了他流泪，其实不是，“我想澄澈了。”
我对着他说，看到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冷冽到近乎狠戾，我内心充满了喜悦，脸上的眼泪却越流越凶，“我曾经和澄澈说过，等今年下雪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霍司晏，我不和你出去了，我没有心情。”
他快要发火了。
我巴不得他把我丢出去。
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虽然他不在，但我的衣服上有着褶皱，他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我也并非全然不知，我讨厌那样的接触。
哪怕我尽量让自己视而不见，也做不到真正的装聋作哑。
可他没有。
他只是蹙起了眉。
我能感觉到他的忍耐，但他迟迟没有爆发，到了最后，他握住我的手，近乎乞求，“不想出去就不去了。”
他让司机把车开走，带着我回到了楼上主卧。
这里是我上一世的婚房，这一世再以这样的情况住进来，心里越发五味杂陈。
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复杂，霍司晏以为我还想着澄澈，“是我做的不好，太着急了。”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最后，我听着动静判断，他应该是亲自下楼去做了饭菜。
都是我喜欢的菜式，我被他扶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霍司晏给我夹了块糖醋排骨，“你尝尝。”
他很少有这么顺着我的时候，上辈子更是都是我给他做饭。
我意兴阑珊，只是拿着筷子搅和了几下，象征性的在嘴巴上沾了一下，“没胃口。”
霍司晏脸上的笑容垮了垮。
周围的空气都跟气温骤降似的，弄的刘嫂瞬间精神紧张的看着我，“太太……”
我不厌其烦的纠正她，“喊我程小姐。”
刘嫂只能改口，“程小姐，这些饭菜都是三爷亲自给你做的，你多少尝尝。”
“我的确没有胃口。”
我也不是故意和霍司晏置气，我只是觉得他太虚伪。
看着这样的他，我拿着筷子敲了下碗筷，霍司晏重新看向我。
我从这双破败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他。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
像是野外的狼。
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你说过，你要带洛嘉柔给我道歉。”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霍司晏一愣，“你想现在就让她过来？”
“嗯。”我点头，“就现在。”
“她伤的比你重，到现在还没出院。”霍司晏犹豫，“能不能等过段时间……”
“不能。”我指了下自己的情况，“我现在就想听她说声对不起。”
“怎么，你不舍得？只是这么说，用来敷衍我？”
“我没有。”霍司晏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他眉宇间的寒气更重了，“碎碎，再等一等。”
外面有雪落下。
窗户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霍司晏一身黑色站在门口，像是从地狱走来的罗刹，带给我死灭一样的寂静。
我的心，重新灰败下去。
“不吃了。”我还是没能忍住，对他使出我的小性子。
他自知理亏，没有拦我，“我说过会让她给你道歉，就一定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我转身问他。
“等我手头的一个项目结束之后。”他忽然过来抱住我，重新将我带去车上，“我不想这么粗鲁强势的对待你，但我控制不住。”
他的眉宇几乎拧成了川字，我们两个身上还都落了大片的雪花。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百多米，但还是都在额头上落了白。
这是我曾经很期待的场景。
但真的发生了，并没有那么激动，也没有什么幸福感，只觉得无力。
我放任自己，靠在了车子后座。
霍司晏还在给我解释，“今天，我必须带你出去，等你到了我说的地方，看完我准备的东西，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执拗，又小心。
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还透着惶恐。
我忽然觉得搞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发生了改变，而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霍司晏，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在我面前变的这样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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