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以为，只要我把你带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为了澄澈自暴自弃？你在为了澄澈，放弃生存下去的念头？”
说着，他忽然冷笑出声，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还有你的眼睛，嗓子，你以为是真的治不好？”
“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今日无限的公司凭借你研发出的最新款香球业绩一路飙升，澄澈手里不是没有钱，如果说人脉、权势，如果澄家真的有心去找最好的医生，并非找不到，你的情况也不是绝症，只要治疗总能好起来。”
“可你为什么总是不好？”
“他让你吃了那么多药，每天都有医生守着，为什么你还是无法康复？！”
“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你恢复之后，就再也不要他！他害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和他前女友那么像的女人！”
哗啦！
我从浴缸里无所畏惧的站了起来，抬起手就甩给霍司晏一巴掌。
“你闭嘴！”
我不想再听下去！
霍司晏却不肯罢休。
他带着脸上的指印，依旧咄咄逼人的看着我，“程碎，你现在为了澄澈，在打我？”
手心还留有酥麻的震痛，而他脸上的指印越来越重。
刚才……
我真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以为他会躲。
可他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我们都很狼狈，都很愤怒！
他在等我的答案。
可我没有答案。
我的心底只有像是火燎成原的怒意，我掐紧了掌心，和他对峙，“你口口声声质问我，口口声声侮辱澄澈，可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他再有私心，也好过你明知我被洛嘉柔害成这样，却一声不吭！”
“甚至还在我们同样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洛嘉柔！”
“更关键的是，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你口口声声不喜欢她，你说你不会再接触她！可那只是说辞！实际上你是怎么做的？”
“你次次选择她！”
“澄澈再不堪，也是在我最无助、最可怜的时候，像我伸出援手的人。”
“而我跟你回来，不是因为你比他好，更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不想再短时间内见到澄澈，仅此而已！”
说完这些话，我再次沉没水中。
任凭那些水流淹没我的鼻、唇、耳！
我想死！
霍司晏出去了。
进来的人是刘嫂。
刚见我，她就哭了，“太太……你何必这样……”
她将我从水里捞出来，拿了浴巾给我擦拭，“您慢慢洗。”
她让我继续坐在水里，慢慢的，声音和缓的和我聊天，“先生心里其实是有您的，从您从医院消失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睡过觉。”
“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太太……有时候服个软也是好的。”
“我不是太太了。”我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坐在水里轻轻摇头，“刘嫂，你可以喊我碎碎。”
“至于我和霍司晏……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的情深只是口头的情深，是自以为是的情深，不然到了现在，我总该见到他的一点诚意。”
“可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做。”
“他做了！”，刘嫂显然也知道了我们的矛盾起源，“先生说了，他会让洛小姐给你道歉。”
呵。
真是为难他了。
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搞出这么大的行动，最后就只是让洛嘉柔给我道歉。
我指指自己的眼睛、嗓子，身体，“刘嫂，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只要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的？”
这下子，刘嫂也说不出话了。
我不想为难她，“把头发擦干之后你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次这个澡，我泡了整整一夜。
期间，霍司晏进来两次，但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给我试了水温加了热水，然后就会出去，刘嫂也会进来，大部分是确认我没有亲生念头，再陪着我说上几句话，然后也会出去。
总体而言，我没觉得这么安静过。
到了最后，脑子也不想事情了，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水里，像是回到了最初，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妈妈……
重活一世，竟然连自己妈妈都喜欢自己了。
程碎，你是多失败。
我躺在水里，反复问自己，一直到外面的天际漏出一模鱼肚白，出生的朝阳像是稚嫩的露珠一样直射进我的眼睛。
天亮了。
我从水里站了出来。
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扶着墙，一点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霍司晏不在。
没想到他就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浴室方向，一向矜贵的他看上去很有疲态，似乎是守了我一夜。
见我出来，他眼神微闪。
我没穿衣服。
昨晚脱掉的脏衣服都湿了， 新的干净衣服还没拿进来，原本想的事出来拿衣服，这样就不会麻烦刘嫂。
毕竟她也累了一夜。
没想到……
我脸上镇定自若，就当没看到他，依然光着身子慢慢的往前走，但脚下的步子到底是乱了，好在霍司晏没有开口，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我，似乎要将我的灵魂都穿透。
我终于挪到了衣柜前面。
这里和我最后一次过来时候一样，就连衣服的摆放位置都一动没动。
“你没让洛嘉柔住进来？”
“她不配。”
我的手忽地垂了下去。
那种感觉，比见到他在我面前和洛嘉柔抱着接吻还要恶心，我的头皮简直发麻，激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厌恶，“够了。”
我捏紧掌心的衣服，竭力穿好，系好扣子，“你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真的会让人吃不下饭。”
霍司晏沉默了一瞬，“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问要去哪里，也没有问澄澈有没有找我，我已经麻木了。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泡了太长时间的澡，膝盖和之前车祸时出现的伤口已经疼痛难忍，“我要睡觉。”
我返回床上，拉过被子，也不管霍司晏的脸色，直接蒙头就睡。
实在是累极了，哪怕知道他就在我背后紧盯着我，我也没有动弹一下。
慢慢的，他的胳膊穿过我的后背，完全将我禁锢住。
确认我没有反抗之后，又轻轻的，放缓了力道。
他把头贴在了我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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