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到上一世我的惨状，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霍司晏，“为什么救我？”
我们两个并排躺在两张病床上，中间放着一个血袋，我们两个的手上都插着输血管。
霍司晏听到动静，看向我的第一眼迸发出了无限的惊喜。
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还是这么霸道。
“孩子已经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让你变成丧偶，就可以让洛嘉柔光明正大的陪你，不好么？”
那一刻，他眼底流露失望和颓败。
好像在说，程碎，我不值得你留恋？
但这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他留下我的命，只是因为我的死亡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他这个人做事，一向以自己为中心，最喜欢掌控。
上辈子想和我离婚，我却不肯离，就是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后面，他越来越厌恶我。
而我，也在婚姻里月越来越像疯子。
“不好。”霍司晏说，“她不是我的太太，我有妻子，为什么要她陪？”
要不是上一世在霍氏集团见过那张床，我说不定就信了他的说辞。
“那你和她划清干系，以后再也别见面。”
“你没有资格管我。”
看吧。
他就是要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只能他管束我，不能我管束他。
“要是你还敢寻死，我会让程家给你陪葬。”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更好了，我今天就放出消息，让所有合作商对程家避而远之。”
“霍司晏！”
“初升日化已经给了洛嘉柔。”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这也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
到底还是发生了。
我们没有人能改变上一世的结局。
“你不会死。”我看着那些游走在输血管中的猩红液体，突然说了一句，“好好治疗吧，霍司晏，你不会死。”
上辈子，他那么健康，最后肯定会康复的。
但我的结局，还是会死。
因为除了过程，一切结局都不会改变。
既然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挣扎也是徒劳，那我就静静的等待命运。
霍司晏似乎心情很不错，他很难得的笑了，“程碎，你在祝福我？还是说，你割腕自杀，是想提前为了我殉情？”
“这种时候，应该不到说这种调晴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恶心。”我面目平静，心里也很平静，我隐去了重生的事，说出了一个可靠的理由，“我是根据观察知道的，沈辞他们找到了救你的方法是不是？”
“如果你的病情还是无药可救，如果你还是很严重，医生不会允许你给我输血。”
霍司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碎碎，孩子还会有的。”
我接受不了他这个态度。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真正的，为了那两个孩子难过过。
输血完成了。
医生过来之前，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
仿佛孩子就是一个开关，能让这间病房变得沉默无比。
最后，随着医生一起进来的，还有洛嘉柔。
看到我和霍司晏，她选择性无视我，先扑到霍司晏身边，只可惜扑了个空。
我略显诧异的看着他，“嘉柔，我说过了，初升日化给你，算作我以前让你误会的道歉礼物。”
“今天，在程碎面前，我向她保证，以后一定和你划清距离。”
“霍哥哥……”洛嘉柔都要哭了，“是不是碎碎姐自杀后导致霍氏股票下降，你心里有了忌惮……”
“洛嘉柔！”霍司晏明显是真生气了，冷漠的眉眼间像是浮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我已经明确的，说过不止一次，是你误会了我对你的感情，而程碎，才是我明媒正娶的霍太太。
以后，不要再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不止是洛嘉柔愣住。
我更是听的呆了，“你这是闹哪出？”
之前从没维护过我的男人，从来都厌恶我的男人，从来都是在我面前逢场作戏假惺惺温柔的男人，更是两次……害死我们骨肉的男人，现在这意思，是在说他喜欢的人是我？
“你爱信不信。”
他没有说他爱我，但我却听出了这层意思。
“碎碎姐。”洛嘉柔终于想起我的存在，她从霍司晏身边调整了表情来到我身边，“你别不信霍哥哥，从你出事开始，他就放弃了一切，甚至就连沈慕风的身份都不要了，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暴漏给了霍家那边。”
“你也知道的，他在霍家是个什么情况，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缠着他，影响你们夫妻感情，但是以后不会了，霍哥哥给了我一个那么好的公司，我必须投桃报李，以后……你再见到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可以及时告诉我，我一定改。”
这一番话说下来，霍司晏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但我听的分明，示好在后，洛嘉柔的真正意思，是在说她对霍司晏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霍司晏从来没把她当外人，还有初升日化……
以前是个空壳子，但自从霍司晏把它交给洛嘉柔，就必然是给了她保障。
“我现在就觉得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懒得再配合他们演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霍司晏。”
我抬头看他，“我们是夫妻吧？”
“是。”
“既然是夫妻，你送给其他女人东西，我是不是有理由拿回来？”
“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有权利。”
“洛嘉柔。”得了肯定，我看向洛嘉柔，“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我常用的律师联系你。”
她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哪怕她不吐，霍司晏见我这样折腾她，肯定就会不满，不满就会离婚。
哪怕上辈子的悲剧不会改变，哪怕现在还不是我真正的死亡时间，我再不想折腾，也不想让他们痛快。
这也算，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口恶气。
“我累了。”等医生处理完，我让他们先出去，“需要休息。”
洛嘉柔一脸焦急，似乎在等待霍司晏给她说一些安慰的话，或者百分百的保证，但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他默许了我的一切。
“装什么情深。”这个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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