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晰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缓缓升起，有什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我摸着小腹起身下床，朝楼下看了一眼，主动关上了门。
关门的时候，霍司晏正好朝我看来。
我没有犹豫，还是抬手，咔哒一下，把房间上了锁。
澄澈好似看懂了我的意思。
“是，碎碎。”他说，“如果必须要坦诚，你才愿意把你托付给我，那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说，“但我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害怕。”
下意识的，我捏紧了双拳。
“你是重生的？”
“我是重生。”
我们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刹那间，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
刹那间，我一直悬着的心，一直怕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心瞬间落地，在这个世界上，我竟然有了一个这么可靠的盟友。
我看着他，笑了。
笑的特别轻松，仿佛我们两个此刻不是置身于这个别苑，更不是站在空间有限的房间。
而是穿过房子，去到了广阔的平原，我们并肩站在太阳下，吹着微风，风轻云淡的畅谈心事。
我们对对方毫无保留。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们可以坦诚所有，也可以深深走进彼此的灵魂。
这一刻，我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被同类接纳，我看着澄澈，笑意越来越深。
澄澈肯定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
“你不觉得我是神经病？”
“为什么说你是神经病？”我看着他道，“要是我认为你是神经病，就相当于也在骂我自己，澄澈。”
我决定向他坦白，“我也是重生的。”
澄澈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讶到理解，又从理解到了然，最终，浮现在他眼底的，只剩心疼。
“那上一世的事情，你都记得？”
“记得。”我说。
“怪不得这一世，你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嫁到霍家，而是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沈家。”
“结果呢。”我苦笑，“一番汲汲营营，最后还是落得一个羊入虎口的下场。”
“这不怪你。”澄澈道，“如果我能在一开始就知道你是重生的就好了。”
他说着说着低落下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所以不自量力的徘徊在你周围，我以为只要有我的保驾护航，你就能从上辈子的悲剧中逃开，可以真的和沈慕风获得幸福。
但我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终于是错了一步。”
“不怪你。”我说，“当初如果不是你发觉霍司晏和沈慕风的身份重合，我也不会这么会就戳破他的伪装，不然我现在的处境，肯定比现在更被动。”
“但是澄澈，他不肯和我离。”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笃定，这一世的霍司晏，起码是现在的霍司晏，是真的不想和我离婚，不然他不会拖延那么久。
如果是上一世的他，肯定早就签了离婚协议，让我尽快收拾东西滚出去。
然后洛嘉柔登堂入室。
可这一世，“这一世有很多变化，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我很确定一样，霍司晏……不是我能掌控的人。”
他对我好，对我有感情，都只能是他愿意表现出来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愿意这么做了，那这些所谓的好，很快就能收回。
他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炸弹。
“澄澈……”我说，“求你了，我想保住孩子。”
失去这次机会，下次怀孕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
甚至很可能，和上辈子一样，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知道的，我上辈子活的时间不长，这辈子能侥幸怀孕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好运，但不论如何，我还有时间去陪伴肚子里的宝宝。
只要能平安生产，我就能看着他们长大。
如果有一天……”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开始忍不住的哽咽。
上辈子那些事历历在目。
尤其是生病之后，一个人躺在霍家园林的日子，那种孤独悲苦，还有说不清的痛，都像蜘蛛网一样紧紧缠绕了我。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能忍住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没让自记得眼泪掉下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上辈子一样很早就去世了，我也希望他们能带着我和他们一起的记忆，好好活着。”
“你不会死的。”澄澈很坚定的说，“碎碎，我不会让你死。”
“我们有上一世的经验，等你生完孩子，过了这个新年，我就让医生给你检查，每一年的体检我们全都做。
只要早预防，你肯定不会再生病。”
房门被敲响了。
“碎碎，饭菜快好了，要下楼吗？”
是霍司晏，他上来了。
他转动了房门。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这样做，就是代表他生气了，介意了，吃醋了。
我不想去揣摩他的具体心情，但我的确，不想再回到前段时间，被他用锁具锁住双手的日子。
霍司晏的占有欲很可怕。
我向澄澈简明扼要的说了下情况，“澄澈，我们逃走吧。”
“逃走？”
“对，既然霍司晏不肯和我离婚，而我又怕他做出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那就只能逃走。”
“现在有你帮我，我完全不用在他身边，忐忑的等待危险降临。”
“就是要看你，你愿不愿意。”
澄澈陷入了沉默。
他身后，还有今日无限，有偌大的澄家。
“抱歉。”我捏紧了掌心，“是我唐突了，我说这话太着急，你别忘心里去。”
“没有，我是在想我要怎么带你逃。”澄澈道，“碎碎，你放心，澄家是不如霍家势力大，但关键时刻，我们家所有人都会支持我。”
他笑的很开心，和他平时的寡淡完全不同，甚至有了一抹灿烂教养的味道，很有青春少年的感觉。
“碎碎，你信我。”
我信。
自从知道他也是重生，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对我的感情，更是和他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就是落在了我身上。
甚至可能……
从上一世就开始了。
现在想想，之前每次有他去上门熏香，霍司晏都会要我格外狠，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男人之间的磁场，也有女人无法感受的地方。
“给我几天准备时间，等下次过来，我会带你走。”
说完，澄澈拉住我的手，放到他脸上，“现在，你要打我，狠狠的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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