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着急带澄澈回房间。
而是带着他先去顶楼和次顶楼逛了一圈。
“这些，都是霍司晏准备的。”
澄澈看的很仔细，“他用心了。”
我嗯了一声，和他站在栏杆旁，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霍司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来忙去。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没再坐轮椅。
沈辞也说他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也就没有再劝阻。
“想和他再试试吗？”
突然听到澄澈开口，我有些怔惘。
良久，我才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和霍司晏？”
他点头。
那双眸子里多少带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
我没想着吊着他。
“澄澈，我没想过再和他试试，但有些事情，总是阴差阳错的，让我们在一起。”
“所以呢？”这次，澄澈的眼睛里带了一种近乎执拗的东西，仔细看，还带有一丝讽刺，只是那讽刺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人抓不住。
“所以我先暂时听取命运的安排。”我说，“但我会好好考察他。”
我说，“他现在给我呈现出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的霍司晏完全不同，我也怕我冤枉了什么，错过了什么。”
“我明白了。”澄澈说，“说来说去，你暂时，不会和他离婚。”
我摸上自己的小腹，“婚，应该还是会离，但起码，要等到我肚子里的胎儿稳定之后。
在这其中，万一遇到什么状况，我还请你帮我。”
澄澈笑了。
这次的笑容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嘲讽。
“程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无条件的，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帮你。”
他看向我的小腹，“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如果有一天后悔，希望你别哭着找我。”
“不会。”我让他放心，“只要你明确的说了，不会帮我，我自然就会尽快把退路放到别人身上去。”
“除了我，还能有谁在必要时刻对你伸出援手？”
“楚家楚珩。”
澄澈愣在原地。
“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没管他，继续往前走。
澄澈拽住了我，“程碎，你说清楚。”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什么？”
澄澈的眼底已经不止是失落，更多的，是阴鸷，他抓着我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像我，像楚珩这样的备胎，你到底还有多少个？”
“备胎？”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澄澈，你别装的多深情，你口口声声说以前追求洛嘉柔是为了我，但在我点破你对我的感情之前，你从没对我有过一分一毫的维护，如果你真的说你已经喜欢我许久，那你的喜欢未免太廉价。”
“而我，也可以说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
“碎碎。”他握着我的手力道松了一些，“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一开始，我根本就不敢面对你，我想偷偷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可我没想到到，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还是走进了你的生活。”
“是啊，从一开始，先闯进我生活的人，就是你。”我说，“所以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备胎不备胎，如果非要说备胎，只能是我做了什么导致了你误会。”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很明确，和洛嘉柔有关的男人，我不碰。”
“但我承认，我利用过你。”
“不过澄澈……今日无限此次开业之后突然得到了大面积的扩张，旗下很多合作方都是霍氏的老朋友，这方面……你何尝没有利用过我。”
他不说话了。
“楚珩……到底怎么回事。”良久，他才能嗓子里吐出这么一句。
我抬脚就走。
澄澈跟上。
我带他去了卧室。
怀孕以后我一直躺着休息，突然站这么久，的确会感到累。
澄澈和我保持距离，只站在门口。
“不进来？”
“不了。”澄澈靠在门框上，修长的身影好似有些累，“沈夫人他们在楼下。”
他这是顾及我的身份，怕给我惹来误会。
“谢谢。”我由衷的说了句。
“聊聊楚珩吧。”澄澈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人，“你是什么时候，和楚珩见过面的？”
他神情很认真，认真里面还有一丝执拗，好像必须要从我嘴里听到点什么。
“我们没有见面。”我按照这辈子的实际情况实话实话，“我只是听别人提过，说他喜欢我。”
“所以我想，如果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真的去求他，他肯定会帮忙。”
“程碎。”澄澈认真的盯着我看，“不要见他。”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看着我的时候，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为什么不要见他？”我故意道，“我想在我遭遇绝路的时候让你帮忙，但你不肯，我总要找一个可以帮忙的。”
“谁都可以，唯独楚珩不行。”
他坚决的不可思议。
良久。
他终于妥协，“说吧，要我做什么。”
竟是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澄澈对我，肯定是有感情。
但他也有很多瞒着我的秘密。
这个秘密，我总觉得比霍司晏的身份还要大，但按照他的态度，只要他不想说，怕是不论我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
“你的条件是什么？”
回想起这辈子和澄澈的所有交集，他的所有行动都带着目的，我没办法完全信任他。
有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摊开说清楚，比事后埋雷要好。
澄澈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挺直的脊背都垮了许多，看向我的时候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悲伤。
好似是我这句话狠狠伤了他的心。
我都有点后悔了。
正犹豫要不要把那句谈条件的话收回的时候，澄澈开口了。
“我的要求，你和霍司晏离婚。”
澄澈道，“如果你答应，我就答应你的所有条件。”
“你不会真想着等我离婚之后嫁给你吧？”澄澈深情没有错，但这深情真的不应该给我。
我亮了下手上的紫色戒指，“这个，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或者是拿我做演练。”
“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澄澈打断我的话，“所以不介意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得到你。
碎碎，你相信我，你再和霍司晏继续在一起，他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那么宝贝的孩子，你不想失去他们。
只要和他离婚，和我在一起，我就保你们平安无虞。”
“但你的今日无限都要受到霍司晏桎梏，你真的能保护我和孩子？”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对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大的威胁不是现在的先兆性流产，也不是任何危险行为和动作，最大的威胁，永远都是霍司晏。”
我被澄澈笃定的语气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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