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民想过自己会见到很多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苏檀清,在苏檀漾死之后,这个苏檀漾的亲妹妹就被他遗忘在了角落,若不是今日苏檀清来找他,他甚至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齐景民没说话,他知道,苏檀清能够进出皇宫这样顺利,还能来到他面前说这些话,只怕是宫里宫外都被她给掌控了,只是齐景民好奇的是,苏檀清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方才说宋峰赢了,莫不是,苏檀清去投靠宋峰了?
苏檀清见齐景民不说话也不气恼,反正今日她的夙愿就要达成了:“皇上,你杀我姐姐的时候,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我能有这个本事吧?”
苏檀清话音刚落,皇后谢媛便被士兵压了进来,见到了苏檀清几乎是目眦欲裂,苏檀清笑着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啊。”
谢媛心有不甘,瞪着苏檀清:“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是我?”苏檀清语气平淡“莫不是皇后和皇后娘娘以为,这天底下想要你们二人命的,就只有宋峰吗?”
谢媛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苏姑娘会恨我,只是我倒是没算到,苏姑娘还有这通天的本事,可惜了,你就算今日将我和陛下了结在这殿中,你也会背上叛贼的骂名!”
苏檀清摇摇头:“看来娘娘还是不明白,会背上叛贼骂名的不是我,而是宋峰,当然了,即便我真的背上了骂名,皇后娘娘觉得我会在乎吗?我这样的一个人,能大仇得报已经是幸事了,我又哪里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姑娘。”絮帘从殿外走进来“那人招了,说皇后娘娘是一杯毒酒鸠杀了咱们大姑娘的。”
苏檀清听完眼里冷若冰霜,缓缓抬眸看向谢媛,谢媛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对于死亡的恐惧:“那你去,准备一杯毒酒来,那样的滋味儿,我当然也要让皇后娘娘也尝一尝。”
“不!”谢媛吼道“你敢!我乃大周皇后,一国之母!你敢鸠杀我?”
谢媛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只是她一个女子,如何挣脱得了两个将士的压制,终究只是徒劳罢了:“苏檀清!我是乾儿的母亲,你若是杀了我,你就不怕乾儿恨你吗!”
谢媛这话,其实就是在威胁苏檀清,齐继乾自满月便被皇上抱到自己的殿中养着,哪里会和苏檀漾有什么感情,更不要说皇后日日照顾,而今苏檀漾已死,齐继乾怕是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如果苏檀清杀了谢媛,那么齐继乾定是会恨上苏檀清,很有可能会至亲反目成仇。
只是谢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实实在在是彻底激起了苏檀清的怒火:“住口!你的孩子?齐继乾分明是我的姐姐十月怀胎加上难产拼了命才生出来的,你自诩大周国母,却是觊觎别人的孩子,你想拿这个作为威胁我的资本是吗?不知道皇后娘娘来这之前,可有去太子的寝殿里瞧一瞧,娘娘,你不如猜猜,猜猜太子如今在哪里,猜对了,我就让你晚点死。”
“你把乾儿弄去哪里了?”这次忍不住说话的,是齐景民,齐景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苏檀清话里提及齐继乾,才变了脸色。
苏檀清转头看去齐景民:“皇上急什么,难不成我还会要了他的命不成?总之,你死之前也休想再见他一面了,所谓的父子情谊母子情深,我都会通通的在这个夜晚跟斩断,生前不是你的,死后也休想得到!”
齐景民却仿佛是中了邪一般,见苏檀清没有回答他齐继乾在哪里,当即就起身想要走到苏檀清面前,只是却被齐景则一把按在了原地:“你把乾儿弄到哪里去了!你说呀!说呀!”
苏檀清皱眉,她明明都已经说了自己不会伤害齐继乾了,齐景民怎么还是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也懒得再理,看了一眼齐景则:“你还有话要同他说吗?”
言外之意,就是若没有,她就要动手送齐景民和谢媛上路了,齐景则沉默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没有,没有什么好说的。”
齐景民听了这话看着齐景则笑了:“你我兄弟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也罢,原本就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坐了这么多年皇帝,我也不亏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待乾儿。”
齐景则没说话,齐景民继续自顾自的说:“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年长于你,也比你更适合坐在皇位上,可父皇就是不顾大臣反对,偏要将皇位传于你,你知道吗?父皇死之前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问他为何他也不说,可直到后来,我已经登基多年,可却无一儿半女,我便找了太医来看,我竟是有隐疾,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孩子,你看,这就是我的命,哪怕拿了你的皇位,却也不得不还给你,可是后来,乾儿出生了,这是上天的恩赐,他告诉我,我的皇位可以这样一直坐着,可惜了。”
齐景民一番话说完,殿中陷入了沉默,自古成王败寇,再多唏嘘与遗憾也只会被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中,齐景民的话虽叫人听了惋惜,却也不得不接受命运。
此时,絮帘已经端了药进来,苏檀清也不欲再等,夜长梦多,她等不下去了,苏檀清端起碗,便向谢媛走去,谢媛摇着头拼命挣扎,却是徒劳,带着凉意的毒药被灌进了嘴里,谢媛挣扎,药却还是咽了下去,入腹的一瞬间,便犹如有刀割一般。
谢媛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挣扎扭曲了起来,疼痛的呻吟声传遍大殿,苏檀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将手里的碗摔碎在了地上,从碎片里捡出来一块较为尖锐的碎片,又向齐景民走过去。
比起谢媛的挣扎,齐景民较为淡定的多,他似乎是终于释怀了一般,苏檀清握紧了碎片,闭上眼,便是狠狠的朝着齐景民的脖子一划。
滚烫的鲜血喷涌了出来,溅了一地,也溅到了苏檀清的身上,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苏檀清原以为是血,伸手去抹,却发现竟然是泪水。
然后,便似洪水决堤一般,泪水不停的在往下流,到最后放声哭泣,苏檀漾死的时候,苏檀清没有流泪,却是在亲手杀了齐景民和谢媛以后,终于哭了出来。
哭声凄厉哀婉,即便是手刃了仇人,却永远都换不回她的亲人她的姐姐。
这夜的勤政殿,流了好多血,苏檀清满是是血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将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苏檀清强撑着:“嬷嬷,我想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官嬷嬷脸色都被吓白了,忙不迭的去准备热水,苏檀清疲惫至极,在做完一切后,在苏檀漾死后,这么久以后,她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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