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厢苏元安也知道自己的馊主意不成了,为将损失给降到最低,苏元安去找了苏元衡,将事情跟苏元衡说了。
苏元衡一听,当即就站起来,恨不得将苏元安按在地上打一顿:“你,你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婉姐儿乃是你的亲女儿,我们苏府还没倒呢,用得着你这样上赶着去卖女儿吗?更遑论李老板还不愿意,如若那李老板出去说上个几句,苏府就彻底完了!”
苏元安如今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多荒唐,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我当时就是急了,这李老板咄咄逼人,一时也是鬼迷心窍,竟生了那样的念头,婉姐儿怕是要恨死我了。”
苏元衡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还不去哄婉姐儿,若是那李老板传了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叫婉姐儿守口如瓶抵死不认,这事说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人信。”
苏元安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回了自己的三房,只是人到了三房,哪里还有苏檀婉的身影,别说苏檀婉了,苏檀娆也不见了,苏元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此时,苏檀婉和苏檀娆早已经是离开了苏府,只是她们两个到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这离家出走的事情,最多只能做到走到苏府的大门口,可苏檀婉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去已经不行了。
突然,苏檀婉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或许会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苏檀清也没有想到,苏檀婉会来找她,还带着苏檀娆,两个人大包小包的,似是要出远门:“十妹妹怎么来了?”
苏檀婉心理还有些疙瘩,暂时没说话,苏檀娆却是笑得很甜:“九姐姐,姐姐说要带我去见母亲。”
同苏檀婉比起来,苏檀娆是天真无邪的,所以苏檀清也对着她笑着说:“是吗?那是好事,想必你们的母亲也很想你们呢。”
苏檀婉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开门见山道:“九姐姐,我们想去左府,但是如今苏府的情况想必九姐姐也听说了,所以想来问九可否帮我们。”
苏檀清有些疑惑:“苏府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只是,我瞧着你们的样子,是去了左府不打算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檀婉知道求人办事最重要的是真诚,便就将苏元安的所作所为说了,寻清轩里的人都听傻了,这还是父亲吗?这简直就是畜生啊,苏檀婉一生高傲,此刻却不得不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任人评价,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苏檀清瞧了一眼苏檀婉,只她现在羞赧,便出声道:“我知道了,絮帘,你去带着两位姑娘雇辆好的马车,再派个人一路跟着护送两位姑娘去左府。”
絮帘其实一开始并不愿意帮的,可后来见苏檀婉也实在可怜,苏檀娆又还小,便就心软了:“是,两位姑娘,请同我来。”
苏檀婉似是没有想到苏檀婉这般好说话,她甚至都没怎么求,苏檀清便同意,离开之前,苏檀婉转身对着苏檀清鞠了一躬:“九姐姐,多谢。”
苏檀清笑笑:“不必客气。”
苏檀婉和苏檀娆消失不见的事情,无疑叫苏元衡和苏元安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只是他们惶恐了等了四日,并未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两个人的心便渐渐的放了下来。
为了搬家,苏元衡和苏元安将府里许多值钱的东西都给当掉了,攒了一笔银子,在东街买了个三进两出的院子,虽不比苏府的大,可也能住人,且苏府如今的确要简衣缩食。
那些带不走的,用不上的尽数被拿去换了钱,一时间苏府变得空荡荡的,买了宅子之后,苏元衡又给苏府为数不多留下来的下人发了月例,剩下的银钱则是一点也不敢动,毕竟苏老太太的病还需要用着药。
为了省银子,这搬东西,都是苏元衡和苏元安两个人搬,还都是挑着晚上,毕竟白天搬东西叫人瞧见了要闹笑话。
几日下来,已是叫这兄弟二人累得苦不堪言,两人养尊处优多年,如今却是落到这般田地,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一味的盼着齐继乾继承了皇位他们的日子会好过起来。
终于到了李老板来的那天,苏府的东西早已经是搬完了,李老板见了很是满意:“不错,两位大人果然信守承诺,叫在下好生敬仰。”
苏元衡干笑了两声:“李老板既是来了,我们就不耽误李老板了,这就先走了。”
出苏府大门时,李老板已经带了人将门口那苏府的牌匾给下下来了,路过的行人也有好奇的,只是也没多停留,苏元衡不敢多看,苏元安也是,皆是低了头灰溜溜的走了。
若是苏元衡和苏元安走的再晚一点,便能看见款款走来的苏檀清,再进苏府,苏檀清的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当初离开苏府乃是夹杂着愤恨和不甘的,如今再来则是洒脱与释怀,李老板见苏檀清进来了,躬身道:“姑娘来了。”
苏檀清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打量起了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苏府,距离她第一次来苏府已经过去四年了,苏府也早已经破败,苏元衡和苏元安想借着齐继乾重拾辉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檀清没多少感慨,只是想来看看这样的苏府,如今看了,心里的那份执念便也就没了:“絮帘,你去吩咐一下,咱们今日下午就搬走。”
“是,姑娘。”絮帘福了福身子便去了寻清轩,她早就想离苏府远一点了,若不是苏檀清说想留下来看看苏府最后的样子,哪里还会留到现在,絮帘分外激动,西街的那个小院子早已经是打扫好了,仪书她们都已经先住进去了,说那处幽静,邻居也热心肠,絮帘很是期待。
秋风萧瑟,苏檀清也觉得有些凉,她最后看了一眼苏府吩咐道:“李怀,你多留几日,待将事情完成后,你便回柳府吧。”
李怀是当初他从柳府带过来的人之一,一直在帮柳掌柜打理京城的铺子,如今京城的铺子尽数回了扬州,李怀却被苏檀清留下办事,李怀应了下来:“姑娘放心,小的明白。”
苏檀清搬去了那个小宅子,给宅子的大门口安了个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柳府”二字,苏檀清抬头望着,觉得自己自来了京城以后,还是头一回这般舒心,这是几件叫苏檀清开心的事情之一。
第二件事便是,入秋虽凉快,但“秋老虎”也毒,几番闷热之下,京城里下了场大雨,雷打得也凶,一晚上电闪雷鸣,竟是无意间劈到了苏府的祖宅,一场熊熊大火就此烧了起来,烧起来的时候是半夜,都没什么人知道,待火势大到将人给吵醒时,已经救不回来了,绵延两百年的苏府祖宅就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第三件事,苏元衡和苏元安两兄弟在听到苏府祖宅的消息时,皆惊惧不已,一个当场气晕,一个当场呕血,不过外人哪里知道其中的苦楚,只劝道幸好你们早已经是搬走了,人没事就好。
第四件事,李怀回了老家,柳府所有的产业也尽数迁走。
第五件事,苏檀清和齐景则合谋的事情也终于有了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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