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齐景则坐在宫殿里,今日的宴会,并没有多少人,只有皇上皇后,齐景则和齐继乾,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觉得这样和睦的一家人。
齐继乾如今已经两岁了,会脆生生的喊齐景则王叔,齐景则知道这是苏檀清姐姐的孩子,看着就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像苏檀清,极为喜爱,直到皇上过来用膳前,他都一直在逗着齐继乾完。
皇上忙完了最后一点政事,便去了皇后的寝殿,见齐景则与齐继乾玩得那样好,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住了笑道:“朕来晚了,待会儿自罚一杯。”
齐景则起身给皇上行礼,却被皇上给止住了:“今夜家宴,就不必拘礼了。”说罢将一直待着齐景则身边的齐继乾给抱到了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不见皇后?”
齐景则道:“皇嫂去了小厨房,说是要亲自下厨呢。”
皇上点点头:“你今晚有口福了,你皇嫂的手艺可是当年连父皇都夸的呢。”
此话一出,大殿里瞬间安静了,原本伺候的下人也都因为害怕瞬间跪倒在地,只有不知情的齐继乾觉得好玩,“咯咯”的笑出来。
正好这时皇后端着菜进来了,见大殿里安静和跪了一地的宫人,便猜到多半是发生了什么,笑道:“好了,家宴罢了还拘什么礼呢,都起来吧,皇上,景则,来尝尝我做的糖醋排骨,可是给我拘在那厨房里热坏了。”
齐继乾高兴的拍拍手:“好呀!我最爱吃母后做的糖醋排骨了。”
皇后就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了齐继乾的碗里:“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齐景则和皇帝经过了刚刚那个插曲也开始吃起东西了,只是总不如之前活络,多少有点尴尬。
吃了一会儿后,皇帝突然开口:“我记得你今年,也有十九了。”
齐景则一愣,不知道皇帝这样说是为了什么,但是也点点头:“是,臣弟今年十九了。”
皇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转头同皇后说道:“皇后,你帮着看看,哪家有着适龄贵女,也该给景则说亲了。”
齐景则的心一顿,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操心起自己的婚事,忙婉拒道:“多谢皇兄的好意,但是臣弟暂时没有想法。”
皇帝却是不依:“再往后拖,你就年纪大了,不要不听话,你皇嫂定给你找一个合格的妻子。”
齐景则心里知道,看来今晚皇帝是铁了心要给自己说一门亲事了,他不能说出自己喜欢苏檀清,如果苏檀清不愿意嫁他,那他这样同强迫有什么区别,齐景则心里思忖,想着别的办法。
一旁的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笑意,无论如何,齐景则的婚事一定要捏在他们的手上,皇后夹了菜往齐景则的碗里放去:“景则也别害怕,这成家是每个男人都要面对的事情,你放心,皇嫂一定会为你的亲事尽力的。”
一番话说完,齐景则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早早放了碗筷在一旁逗齐继乾,皇上瞧见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齐景则越看越觉得齐继乾可爱,甜甜的喊着他王叔,见苏檀漾不在此地,齐景则问道:“乾儿想不想母妃啊?”
齐继乾有些愣愣的看着齐景则,刚想说什么,就被皇后给抱走了,皇后笑道:“乾儿该去温习你父皇今日交给你的功课了。”
齐继乾被抱走也没哭也没闹,齐景则望着远去的齐继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不过他一时想不明白,便也就算了。
皇帝喝了不少酒,看着齐景则,心绪很是复杂:“景则,你有没有,钟意的女子?”
齐景则一愣,想要隐瞒,但皇帝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齐景则点点头:“不瞒皇兄,臣弟早心有所属。”
皇帝哈哈大笑,指着齐景则道:“怪不得,你皇嫂说要给你说亲,你如此抗拒,原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呀。那让朕来猜一猜,你的心上人是谁?”
皇帝摩挲着齐景则的肩头,突然笑了一下:“是不是贤贵妃的胞妹,苏府的九姑娘,苏檀清。”
齐景则惊讶的看着皇帝,而皇帝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皇帝起身,离开殿中只留了一句话:“景则,你还是不会藏自己的心思啊。”
对于齐景则来说,这是一场鸿门宴,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皇帝的疑心和猜忌,如今终于结束,齐景则却觉得并不轻松,尤其是皇帝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总叫他心里不安。
皇帝自己走回了勤政殿,早在齐景则那样喜欢同齐继乾玩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一丝不对,尤其是后来,竟是直接问了苏檀漾,皇帝便将齐景则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皇帝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在长长的宫道上走了一会儿,还是转过了身:“咱们去贤贵妃那里。”
齐景则很快就出了宫,心里却总是不安,不只是因为皇帝猜中了他的心思,还因为其他的,他总觉得今天这场宴会有些奇怪,可要叫他说清楚,他又说不上来,齐景则心里烦躁,深夜去了段府。
段更生本来都要睡了,谁知齐景则这个时候上了门,没办法,只能放开怀里的妻子和女儿出去迎接齐景则,见齐景则一身酒气,段更生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别待会儿自己身上沾了回去熏着了苏檀锦和段明珠。
齐景则见了段更生便往椅子上一座,皱着眉:“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段更生命下人端了茶水来道:“什么事情?”
齐景则想了想方才皇帝说那些话的眼神,抬眸:“你说,皇上既是不容我拒绝要给我赐婚,又为什么要问我喜欢的女子是谁?”
段更生差点没一口茶水吐出来,齐景则这是喝了多少酒,敢揣测圣意,段更生起身,将自己的书房门给关紧了,随后道:“你不要命了?敢揣测皇上的意思?这幸亏只有我在,但凡有一个外人传了出去,明天皇上就能要了你的命。”
齐景则自从洗墨池出来后,就一直很谨慎,今夜是因为喝了酒,又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才大胆了一些,现在被段更生这样一点,倒是清醒了不少:“是我没分寸了,段兄别往心里去,今夜叨扰了,明日待我休整好,我亲自来给段兄赔罪。”
段更生见齐景则清醒了也不再说什么:“想不明白便不要想,有些时候,想不明白才是好事,不论皇上做什么,咱们当臣子的,听着便是,否则钻牛角尖总有一天会招来祸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齐景则看着段更生,这一番话,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齐景则抱拳:“多谢段兄。”
夜凉如水,齐景则一人走在街上,脑子仍旧不是很清明,如今京城快要入秋,与南方比起来,已是十分凉爽了,齐景则走着走着,不由得就走到了苏府面前,抬头望着苏府的匾额,齐景则叹了一口气,太远了,还是太远了。
他和苏檀清的距离,终究是太远了,齐景则没有再逗留,就着夜色回了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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