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典的声音划破了关雎院心照不宣的安静,也惊扰了房内的两个人。
周姨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把推开身上的袁叔,将自己的衣服都穿好,出了门果然见到一脸怒容的苏元典。
周姨娘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是哆哆嗦嗦的:“老,老爷!”
苏元典大步走上前,将周姨娘一脚踢开,骂道:“贱人!”
随后便快步进屋,看到了正准备从窗户里翻走的袁叔,苏元典不敢置信,怎么会是袁叔?
苏元典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大喊:“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给我抓起来!”
关雎院的动静闹得太大,整个苏府都被吵醒了。
而苏檀清压根就没睡,一早便在寻清轩等着瞧关雎院的热闹,如今见终于是闹了起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有意思啊有意思啊,闹得这样大,想必父亲是气极了,容莺,咱们去瞧瞧。”
花躇早在听见关雎院的动静的时候就想去了,这会子却见苏檀清喊得是容莺不是她,不由有些不高兴:“九姑娘,奴婢也想去,每回这些事情你都只喊容莺跟着你过去,奴婢不管,这一回,奴婢也要去。”
苏檀清已经是披好了容莺给她拿过来的披风,笑着看着容莺道:“行,这回你跟容莺一起同我一道去。”
花躇笑眯眯的,就跟在苏檀清后头去了关雎院,关雎院里已经围上了许多人,门口的侍卫将关雎院门堵着,不让府里其他下人进去瞧热闹,见是苏檀清来了侍卫才让了一条道出来。
进了关雎院,苏檀清才瞧见,竟是除了苏老太太,苏府的长辈都在了,苏元衡正是端了一盏茶递给苏元典,苏元典的手颤抖着,勉强才喝了一口茶。
见苏檀清过来,苏元典有一瞬间的窘迫:“清姐儿怎么来了。”
苏檀清给几人行礼,随后道:“女儿听见这边有动静,便想来看看。”关雎院和寻清轩离得近,能听见动静也是情理之中。
苏元典说完便就瘫坐在椅子上,瞧着地上跪着的两人,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苏檀清顺着望过去,袁叔衣衫不整,低着头跪着,周姨娘虽是穿戴好了衣裳,但是一眼就能瞧出来是慌乱之中才穿的,这倒是叫苏檀清没想到。
她以为袁叔和周姨娘两人,顶多是合作的关系,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这一回,她也不需要再费力去再推周姨娘一把了。
这姨娘与管事私通,算不得什么新奇的事情,但是这事发生在苏府,发生在苏元典的后院里,就足以叫人觉得新奇了。
李宝凤如今已经不是当家主母,本来她想审上一审的,无奈左鸿婷在,她便住了口,只是左鸿婷从来到现在,一直在对着苏元典嘘寒问暖,半分也没管地上跪着的两人,李宝凤不由提醒道:“三弟妹,地上的两人,可要审一审?”
左鸿婷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多谢大嫂了,你不说我都还忘了。”
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这里,周姨娘的身子不由得又抖了起来,她害怕极了,她知道苏元典这个人最好面子,如今被她知道了自己给他绿帽,她的下场有多惨,不用想也知道。
左鸿婷望着袁叔,微微皱眉,袁叔在苏府做了几十年了,忠心耿耿,苏老太太都对他青眼有加,谁知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居然跟着苏元典的姨娘私通,想到这,左鸿婷开口:“袁叔,你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与本夫人都细细说来。”
袁叔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左鸿婷冷笑:“好一副硬骨头,来人,将袁叔拖下去,关进柴房,待明日我再来细细审问。”
袁叔就这样被拖走了,周姨娘更觉唇亡齿寒,颤抖着磕头,连忙道:“我说,我都说,是袁叔威逼利诱我,我想要救甫哥儿,谁知袁叔鬼迷心窍,竟是,竟是要妾身委身于他才肯……”
周姨娘说到最后已经是哭了出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只是在场的人能有几个信就不知道了。
周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只有左鸿婷一句冷冷的话:“夜里凉,周姨娘先去歇着吧,有什么咱们明天再说,明天袁叔想必也会开口了。”
左鸿婷的意思,是今晚会给袁叔用刑,但周姨娘已经打定主意,不论袁叔说出什么来,她都要一口咬定是袁叔逼得她。
苏元典爱面子,如果是姨娘和管家两个人自愿搞到了一起,苏元典一定会将两个人都杀了泄愤,可若是只是管家强逼的,那么或许为了他的那份脸面,他还可以忍一忍放过姨娘。
周姨娘就是这样想的,只要她咬死一切都是因为袁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元典仍旧是呆坐在椅子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刚才进来自己看见的情形,瞧见在地上跪着哭得凄惨的周姨娘,苏元典突然起身对着周姨娘踹了过去:“贱人!”
周姨娘没设防,被踢翻在地,头还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的石砖上:“啊!”周姨娘疼得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见苏元典还欲踹自己,吓得连连往后退。
苏元典这副模样苏檀清倒是从来没见过,想必是今晚实实在在的给气到了,想到这里,苏檀清只觉得快意,苏元典啊,你也算是有点报应了。
苏元典失了理智,苏元衡却没有,忙将苏元典拉住:“二弟,留着这贱妇还要审问,可别失了分寸。”
苏元典死死的瞪着周姨娘,周姨娘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良久,苏元典才一甩袖子离了关雎院。
既是苏元典都走了,其他人也没有留得必要了,左鸿婷走之前瞧见苏檀清还在便笑着说:“清姐儿如今也大了,有些事情不能随意就说出去,知道吗?”
苏檀清知道左鸿婷这是在叮嘱她别将此事嚷嚷出去呢,福了福身子道:“三伯母放心,清儿什么都没有看见,清儿也什么都不知道。”
左鸿婷十分满意苏檀清的识趣,拍了拍苏檀清的头:“清姐儿真是个乖孩子,去吧,也晚了该休息了。”
待目送着苏檀清消失在自己的眼里之后,左鸿婷瞥了一眼还在地上的周姨娘,冷冷道:“将周姨娘关起来,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便要了你们的命!”
关雎院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待左鸿婷走后才一个个颤抖着腿站了起来,明黄和茜素一站起来便跑向了周姨娘:“姨娘,姨娘。”
周姨娘挣扎着起身,嘴里不停的念叨:“甫哥儿,甫哥儿。”
明黄皱眉:“姨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着六少爷。”
周姨娘狠狠抓住明黄的胳膊:“去找甫哥儿,跟甫哥儿说,叫甫哥儿来救我。”
明黄这才明白了周姨娘的意思,看在苏思甫的面子上,说不定苏元典会对周姨娘网开一面,明黄点点头:“姨娘放心,奴婢定会为你找来六少爷!”
明黄说罢便出了关雎院,周姨娘深吸一口气又吩咐茜素:“茜素,你去,去找五少爷,不论如何,我养他一场,他不能置我于不顾,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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